三王府。
一間裝飾得十分豪華的客房里,一張白色的大床上,北穆子夜安靜的沉睡著,臉上的銀色面具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fā)著幽幽的光。
當(dāng)云若初推門而入時,江月正坐在床前替北穆子夜施針,根根銀針沒入北穆子夜的身體,黑色的血從他的唇邊逸出,很快便將他枕著的枕頭染上了朵朵血花。
“劉總管,現(xiàn)在什么情況?”
云若初只是看了北穆子夜幾眼,并沒有走過去打擾江月施針,反而是走到窗邊,盯著心急如焚的劉總管輕聲詢問著情況。
看這只妖孽的情況似乎有點不對,這都施救了這么久怎么還會流出黑血?難道中毒太深了體內(nèi)的毒排不出來?
“月公主還在給王爺排毒,排完毒之后才能用藥,王爺身上遍布毒物咬的傷口,情況并不客觀……”
劉總管揉了揉發(fā)疼的眉心,對于面前的女子,他的感情十分的復(fù)雜。王爺為了她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傻事了,可她卻還對王爺?shù)母星闊o動于衷,讓他真是替王爺不平。
“這毒要排到什么時候?在排下去北穆子夜都要去見閻王了……”
北穆子夜中毒到底是有多深?排個毒也得排那么長時間,江月到底在搞什么?云若初看到大床之上感受不到任何氣息的男子,這下也開始急了。
根據(jù)劉總管的說法,北穆子夜身上的毒要是不排干凈,是不能用藥的,那她就算是想幫忙恐怕也幫不上。
“月公主說這是最后一次了,排完這一次,王爺體內(nèi)的毒應(yīng)該就清理干凈了,三小姐別急……”
云若初的暴躁終于讓劉總管的臉色好看了許多,不管如何在這一刻云若初是真真切切的關(guān)心王爺,這對他們來說到底也是一個安慰。
王爺?shù)那闆r一直不大穩(wěn)定,應(yīng)該是太掛念云若初,這應(yīng)該也是導(dǎo)致他體內(nèi)的毒一直沒法排干凈的最大原因。
“能不急嗎?他要是死了,我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真是煩死了……”
云若初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不自覺的就將自己的情緒表現(xiàn)了出來。她看著江月不斷的施針又不斷的將泛黑的銀針從北穆子夜的體內(nèi)拔出來,情緒更加的惡劣了。
她直接沖到了江月的面前,一把抓住了江月的手,差點用力過猛就將江月給從床上掀下來。
“江月,你到底會不會治?你就這么一直扎他,你跟他有仇嗎?不會治就滾,我讓追風(fēng)去太醫(yī)院找太醫(yī)……”
云若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對著江月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吼,她心里其實明白得很,江月這么癡愛北穆子夜,根本就不可能做出任何傷害北穆子夜的事,可她還是覺得不放心,那種心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
“……”
“……”
云若初這過分激動的反應(yīng)讓追風(fēng)和劉總管的嘴角同時抽了抽,他們對看了一眼,之前對云若初所有的怨氣都在這一刻消散了。
誰說這女子不在乎王爺?
單單只是看到王爺被扎針就已經(jīng)受不了,她對王爺?shù)母星榭峙轮挥兴约翰恢蓝选?
“云若初,你想干什么?我若不會治,難道你會?滾一邊去,別干擾我。要是子夜因你出了意外,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江月甩開了云若初,態(tài)度也一樣的惡劣。她已經(jīng)對北穆子夜施救了一整晚,北穆子夜的狀況依然不是很理想,她已經(jīng)快要抓狂了。
結(jié)果半路殺出了云若初,一句話都沒問就給她一頓罵,她堂堂一國公主,哪能輕易被人給罵了。
“你不會放過我,你憑什么不會放過我?你是北穆子夜的誰呀?你給我滾開,北穆子夜我自己治……”
云若初看著江月又要拿針去扎北穆子夜,頓時就來氣了。一把推開了江月,將扎在北穆子夜身上的銀針全都拔出來扔到了地上。
不就是排毒嘛,用這些銀針,還不如直接用嘴吸。她還真的不相信了,她能救不會這只妖孽。
這般一想,張嘴便朝著北穆子夜的手腕咬去。反正都是要放血,那就讓她一次就替北穆子夜放完。
“云若初,你干什么?你瘋了,你這樣子夜會失血過多而亡的。”
看到這瘋狂的一幕,江月的腦袋嗡嗡作響,她布滿血絲的雙眸死死的盯著云若初,真的不知道云若初這個瘋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想去推開云若初,一條血色的小蛇卻神氣活現(xiàn)的坐在云若初的肩膀,大有她若是敢動云若初一下,它就咬死她的架勢,讓她只能干著急。
“他要是死了,我就賠我這條命給他。你給我閉嘴,你這個庸醫(yī)……”
云若初一扭頭,惡狠狠的瞪了江月一眼。她的嘴角染著一絲的黑血,在加上她那兇狠的表情,看起來尤為滲人。就連想要上前阻止的追風(fēng)和劉總管在相視一眼之后,還是默默的站在一旁什么都不敢做。
云若初的方法雖然極端,但確實非常有效的。不出片刻,北穆子夜體內(nèi)排出的血已經(jīng)變成了正常的猩紅色。云若初直接扯過一條毛巾將來北穆子夜手腕上的傷口壓住,直到傷口不在流血才松了一口氣。
“你們?nèi)冀o我出去……”
云如初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對著追風(fēng)揮了揮手,示意追風(fēng)立刻清場。北穆子夜體內(nèi)的毒已經(jīng)排完,她有辦法能讓北穆子夜少受點罪。
“云若初,你讓開,我要給子夜用藥包扎了……”
江月不知道云若初為何忽然要將他們轟出去,她看了一眼似乎更加虛弱了的北穆子夜,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取出了一顆丹藥便想往北穆子夜的嘴里送,卻被云若初硬生生的阻止了。
“追風(fēng),有些命令不要讓我下第二次,恩?”
云若初將江月手中的丹藥拍落,她說過她會救北穆子夜那就一定不會食言。這些什么丹藥能有她的血來得有效嗎?
她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讓追風(fēng)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似乎想到了什么,追風(fēng)給了劉總管一個眼色,兩人便夾著有些明
奇妙的江月離開了偌大的房間。
“北穆子夜,你這個傻瓜……”
云若初將北穆子夜臉上的銀色面具摘下,當(dāng)那一張蒼白得讓人動容的顏出現(xiàn)在她的眼底時,她的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
低聲罵了他一句,便拿過一旁的干凈毛巾將他臉上和脖子上的血跡全都擦拭干凈。
“為你,我再忍受一次被放血之痛……”
云若初輕輕的拍了拍北穆子夜那張絕世無雙的臉,褪下了外衫。拿起一根銀針對著自己心口的方向輕輕的扎去,猩紅的血很快便流出,一滴滴的跌落在云若初手中的杯子里。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再一次襲來,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咬著發(fā)顫的牙齒,直到心頭血已經(jīng)裝滿了杯子才收了手。
“北穆子夜,張嘴……”
云若初整理哈衣衫,將北穆子夜扶起來靠坐在床頭,捏住他的嘴試圖將手中的心頭血給他灌下去。可,他完全就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灌下去的心頭血從他的嘴角一點一點的滑落。
這樣的狀況讓云若初有些頭大,卻又不敢繼續(xù)嘗試。她的這些心頭血實在太珍貴了,要是就這么浪費了,她上哪再給他放這么多的血。
“我就知道,你就算到了生命垂危的時候,你也不會忘記要占我的便宜,算你狠……”
云若初擰了北穆子夜一把,仰頭便喝下了自己的一口心頭血,撬開了北穆子夜的牙關(guān),一點一點的將那些珍貴無比的血喂入他的口中。
出人意料的是這一次的北穆子夜十分的配合,幾乎云若初一喂,他就往肚里咽,很快便將一杯子的心頭血喝了下去。
“呼……”
云若初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著北穆子夜一身的狼狽,白色的衣袍之上全都是斑斑點點的血跡,大床之上也已經(jīng)非常的臟。
她猶豫了一下,招呼著門外的追風(fēng)去取來了一套干凈的衣衫,親自替北穆子夜換上,而追風(fēng)也已經(jīng)動作麻利的換上了一套新的被褥。
“追風(fēng),給江月一筆診療費,咱們可不能欠她什么。再去太醫(yī)院找一位信得過的太醫(yī)過來替北穆子夜瞧瞧。我已經(jīng)給他灌了心頭血,估摸著他不會有事的。”
失去了許多的心頭血,云若初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叮嚀了追風(fēng)幾句,便直接在北穆子夜的身旁倒了下去。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側(cè)過了身子,十分不安穩(wěn)的閉上了眼。現(xiàn)在的她因為失血有點多,已經(jīng)到了極限。在不好好的養(yǎng)著,恐怕會傷了她的元氣。
“真是天設(shè)地遭的一對冤家,呵呵……”
追風(fēng)取來了一張薄被,小心翼翼的替北穆子夜和云若初蓋上。看著他們沉睡的容顏,他發(fā)出了一聲感嘆。
王爺終于不再孤獨了,他用自己的付出贏得了云若初的心。假以時日,他們的愛情一定會開出最絢爛的花朵。
他等待著那一日的到來,他們整個三王府上上下下都在等待著那一日的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