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您就別拿小的說笑了,這人來了兩日了,每日就在這藥堂里坐著,非要跟咱們家的大夫作對,這都把咱們坐診的大夫給氣走了!”徐掌柜知道楚楚是開玩笑,但是這會哪有心情跟她說笑,只能苦著一張臉看著云月汐說道:“小的昨個兒就想去請姑娘,但是也知道姑娘最近事情多,只想著這人不會再來了,可沒想到……”
“好了,進去看看吧?!痹圃孪@才剛出現沒多久,門口都圍了一圈人了·擺明了有人故意為之了,只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她倒是要進去會會這位醫術高明的同行了。
“小姐,就是那個人?!毙煺乒褚圃孪统哌M去,指著那坐在待診椅子上的老者說道:“頭先前小的以為他是看病的,結果來一個病人他就說咱們的大夫誤診,害的好多病人都不敢來這看病抓藥了?!?
“兩天的功夫就能讓咱們的名聲一落千丈,這人還真是本事啊!”楚楚從不曾將云月汐當做外人,所以聽到有人竟然敢來砸云月汐的生意自然十分生氣,看著那老者的目光也微微不善,冷聲道:“徐掌柜,放心掛牌子吧,我就不信他能拆了汐兒的招牌!”
徐掌柜聽到楚楚這么說,頓時喜笑顏開,又看向云月汐,見她朝著自己點點頭,立刻歡天喜地把神醫坐診的牌子掛了出去。
云月汐的名聲到底是有用,很快嘉善藥堂便又熱鬧了起來,先前不敢來看病的一聽云月汐親自坐診,自然也是匆匆趕了過來,有真看病的,那就自然有看熱鬧的,只不過云月汐根本不放在心上,依舊是盡心地幫人診治,根本沒有理會那坐在角落里的老者。
“小丫頭,你給他診斷錯了?!痹圃孪珱]等多久,只看著她不過看了七個人,那老者便踱步走了過來,聽她跟對方說完病情開完藥方才開口道:“你這樣可是誤人病情,實在是庸醫!”
“好了,你可以去拿藥了?!痹圃孪路鸶緵]有聽到那老者說話,淡定地開了方子遞給了對面看病的婦人。
只不過,那婦人明顯遲疑了,有些緊張得說道:“云大夫,要不您在給我看看?”
“你不信我?”云月汐目光清澈地看著對方,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信信信,您是再世神醫,小民不信您的信誰的?”那婦人連忙接過藥方,看都不看那老者一眼,匆匆忙忙地就去抓藥,好似下一刻云月汐就會反悔似的。
下一個,是個賊眉鼠眼的男人,云月汐揚揚眉,沉聲道:“我不給你看,出去吧?!?
“憑什么!”那男人聽到云月汐這么說,頓時急了,立刻嚷嚷道:“嘉善藥堂可是童叟無欺,你憑什么不給我看?”
“因為我是神醫,所以我想給誰看就看,不想給誰看就不看?!痹圃孪戳顺谎壅f道:“叫藥堂的活計,把人給我丟出去,就說此人得罪了我這個神醫,所以以后嘉善藥堂不接待此人?!?
“好嘞!”楚楚一拍手,方才早就準備好的那些藥堂的活計直接沖了出來,二話不說將人扔了出去。
“嘉善藥堂欺負人啊!”那男子被扔出去的那一刻便坐在地上撒氣潑來,一邊喊一邊罵,反倒是房間里那老者看了云月汐一眼說道:“醫者父母心,云大夫這么做實在是有違醫德!”
“你看病么?”云月汐看了老者一眼,淡淡地問道。
老者一愣,隨后搖頭說道:“老夫只是不喜歡沽名釣譽之輩,所以聽聞嘉善藥堂名聲極好,結果今日一見,真是讓人失望?!?
“說完了?”云月汐翻翻白眼,揚聲道:“送客。”
“云月汐!你怎么可以如此欺負人!”那老者怎么也沒想到徐掌柜那么溫和的一個人,竟然有云月汐這么完全不講道理的主子,一言不合就把人給扔了出去!
只不過,這一次,似乎扔的有些猛了,那老者不小心咔嚓一聲扭到了脖子,頓時躺在門口哀嚎起來。
先前圍觀的人里有不少人都見過這個老者,現在看到他如此可憐不禁都有些于心不忍,紛紛在門口議論起來。
“這嘉善藥堂平素不是以和為貴嗎?今日怎么動不動就把人給轟出來了?”
“今個兒可是神醫坐診,云大夫的脾氣一直都不好,可是醫術的確是出神入化,估計這老者是得罪了她吧?”
“是不是這老者也發現了神醫有誤診的地方?”
“不可能吧?云大夫怎么可能誤診?”
“那可不一定,這世間的事怎么可能有那么絕對的事情?”
那老者聽到周圍人的議論,跟那先前被扔出來的那人不著痕跡地交換了個眼神,立刻裝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道:“云大夫,你雖然是神醫,可天下醫術博大精深,又怎么會是你一介凡夫俗子如此能頓悟的?有錯就改善莫大焉?。 ?
“我說,你嚷嚷夠了沒有?”這個時候,楚楚走了出來,靠在門框上笑著說道:“王振海,衢州一個不知名小山村的赤腳大夫,就你這樣還敢跑到京城這地界上撒野?有沒有打聽過這嘉善藥堂是誰的地方?”
“草民不知道郡主在說什么!草民自幼便在京城長大,從未去過衢州?!蓖跽窈T趺匆矝]想到自己不過是跟云月汐一個照面,對方便已經將他的所有底細查了個清楚在,只不過,這個時候的他怎么可能認?
“王振海,你想清楚啊,我現在既然能說出你的來歷,就自然有法子對付你,你若是現在離開,也許我還放你一馬,若是再敢在這里鬧事,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楚楚仿佛再看跳梁小丑一般看著王振海,這個人難道都不動動腦子的嗎?若是自己真的美什么本事,怎么可能這么快就知道他的身份?
“草民姓于,不姓王!”王振海心里嘀咕了一番,只覺得對方是在詐他,想起之前找自己的那個人許諾的銀子,不禁狠狠心說道:“小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郡主,就算郡主想護著云大夫,但是也不能顛倒黑白不是嗎?”
“對方給了你多少銀子讓你來污蔑我?”就在這個時候,云月汐走了出來,冷冷地開口道:“只要你說出來是誰,我可以給你雙份?!?
“云大夫,你誤會了……”
“三份。”
“云大夫……”
“五份?!痹圃孪f完,看著王振海說道:“人莫要貪得無厭,否則最后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莫說王振海猶豫了,就連地上先前那個賊眉鼠眼的男人都張著嘴巴,不可置信地看著云月汐,這人也太厲害了吧?
問都不問就說出五份?
萬一對付出的價格很高,那云月汐會不會反悔?
肯定不會啊!
云月汐怎么可能當著眾人的面反悔自己說過的話?
到時候豈不是會連累她的名聲!
想到這里,那猥瑣男人頓時一陣興奮,連忙大聲喊道:“云大夫!”
“怎么,你有話想說?”云月汐略顯不悅地看了一眼那男人,沉聲道:“有話快說,我很忙?!?
“不知道云大夫說的五份算數嗎?”猥瑣男人興奮地問道:“我知道是誰做的,若是我說出來,云大夫能不能把銀子都給我?”
“那你的意思是的確是有人派你們來故意污蔑我們嘉善藥堂的名聲了?”云月汐揚眉,嘴角微微上揚,看上去如若含苞待放的玉蘭花,美麗不可方物。
“當然,我可是京城西郊有名的混混,那人給了銀子讓我來這里鬧事,所以剛才云大夫說的話可算數?”那猥瑣男人爬起身,得意地說道:“只要云大夫兌現了銀子,我就告訴云大夫是誰派我們來的!”
“你想死嗎?”那邊,王振海已經歪著脖子走了過來,扯著那男人的衣袖低聲道:“小心有命拿銀子,沒命花!”
“滾開!你不要我要!”那男人一腳踢開王振海,怒氣沖沖地說道:“誰還嫌銀子多?”
這下,周圍的百姓總算明白,原來這兩個人是串通一氣來污蔑嘉善藥堂的,頓時群情激奮,紛紛指責這二人黑心,只不過還沒等那猥瑣男人反駁,就被突如其來的一支利箭射穿了脖頸!
“?。⑷肆?!”圍觀的人瞬間驚恐地大喊起來,而云月汐一眼便看到那箭矢射出的方向站著一個穿著普通的男子,那人很顯然沒想到云月汐能發現他,立刻鉆入了人群,只不過紅袖和紅鯉沒等云月汐安排便已經追了上去。
“死透了。”楚楚試了試那男人的脖頸,對著云月汐搖搖頭說道:“這功夫不錯,除了血衣衛不做他想。”
“派人去通知聞冠宇,讓他來處理。”云月汐轉頭對徐掌柜說道:“這些事咱們插手不合適?!?
“云大夫!云大夫!您救救小的!”王振海被這一幕嚇得直接跪倒在地,歪著脖子哭著求饒道:“笑得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云大夫,還請云大夫高抬貴手,能救小的一命!”
“你想讓我救你?”云月汐看了王振海一眼,突然笑著說道:“你敢在這里說出指使你來污蔑我嘉善藥堂的人嗎?若你不怕死,我便考慮救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