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殊緣張張嘴,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他氣的哼了一聲,自己閉上了嘴巴。
兩個人走得不快不慢,走到后山湖邊之時,已經(jīng)差不多兩刻鐘后了,鳳羽走到一顆龐大的榕樹下面,坐在了榕樹凸出來的樹根上。
那樹根長得很是奇妙,差不多半尺粗細(xì),彎彎的拱了起來,仿佛一個小橋一般,遠(yuǎn)遠(yuǎn)看著就覺得格外漂亮。
鳳羽坐上去,雙腳剛好離開地面,她雙眸看著前面的小湖,兩條腿舒適的晃蕩了起來,南殊緣順著樹根,坐在了她的腳邊,兩個人湊的很近,他的腦袋剛好在她的膝蓋處。
榕樹非常茂盛,枝葉耷拉下來,營造出簾子的感覺,遮擋住一片陽光,少女的面容被隱約遮擋在樹葉之間,她膝蓋邊的少年清秀俊逸,遠(yuǎn)遠(yuǎn)看去,好一副美景如畫。
“小鳳羽,”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南殊緣忍不住開口。
鳳羽轉(zhuǎn)頭,看向他,嗯了一聲,然后就沒有說話了。
“聽我父親說,在靈煙公主生辰宴上,皇上給你和辰王賜婚了?”
南殊緣的聲音是少有的正經(jīng),鳳羽很少聽到他用這種語氣說話,她很快便想起了月靈煙生日那晚發(fā)生的事情,又嗯了一聲。
那次生辰宴,南殊緣在學(xué)院,并沒有回去參加,所以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聽說的,并不曾親眼見到過。
“可是我還聽說,是你師父阻止了,”南殊緣轉(zhuǎn)頭看著她,聲音小心翼翼的說道,“小鳳羽,你師父破壞了你的姻緣,你恨他嗎?”
鳳羽看著他,哭笑不得的道,“為何要恨?”
她應(yīng)該感謝師父即使替她攔下了這場賜婚,否則,就算她懷里裝著北冥辰提前寫好的退婚書,但是剛被賜婚,卻又被退婚,外人又不知道該怎么嘲笑她了。
雖然她并不在意別人怎么說她,怎么看她;可是既然能保住名聲,她又為何要讓自己變得更臭呢?
她雖然不在意,但是萬一爺爺和哥哥在意呢?
她怎么可以讓自己想要守護的人為她操心為她難過?所以,師父替她攔下那場賜婚,她是非常開心的。
當(dāng)然,其他人大概都以為她會恨師父吧。
畢竟,她已經(jīng)名聲這么臭了,而且相貌也是如此丑陋,所以其他人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難得辰王那種驚為天人的男子愿意娶她,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她也一定是歡喜的不得了的,所以被師父破壞,她一定會恨師父。
鳳羽心中忽然劃過一個念頭,師父那幾日總是對她冷嘲熱諷,是否也擔(dān)心她會恨他?
這個念頭劃過之后,她又搖了搖頭,師父是什么人?他至高無上目無下塵,怎么回去在意她是不是恨他呢?
她恨不恨他對他來說應(yīng)該不會有任何影響吧,所以,真的是她想太多。
南殊緣張著嘴巴看著鳳羽,沒想到她會那么云淡風(fēng)輕的說出那四個字,‘為何要恨’,難道她真的一點都在意她師父破壞她的姻緣嗎?
“葉師兄,雷師兄。”
就在他滿頭思緒之時,耳邊忽然響起鳳羽淺淺含笑的聲音,他一抬頭,便看到葉遷和雷烈正在不遠(yuǎn)處,朝著他們走來。
“云師妹。”
雷烈已經(jīng)許久不見鳳羽了,今日見到,似乎頗為興奮,一雙淡漠的黑眸中居然浮現(xiàn)著淺淺的笑意。
鳳羽略微感應(yīng)了一下,便感應(yīng)到他的修為居然突破到了通玄境八階,初次見面之時,他才只有通玄境五階的修為,這才十多天的時間,他居然突破了三個階段,這種速度,還真是讓人驚嘆。
她詫異的看著雷烈,道,“恭喜雷師兄境界提升、修為大增。”
“說起來,我境界能突破如此之快,全靠云師妹贈予的那枚雷石,云師妹,多謝了。”雷烈對鳳羽拱了拱手,一臉情真意切的感謝。
“小鳳羽,你就是偏心,那么好的東西給了雷師兄,”南殊緣不滿的嘟囔了一句,眼眸忽然亮了亮,道,“啊,對了,小鳳羽,你上次不是說,回將軍府之時,給我?guī)б患茙熓宓臇|西嗎?帶了嗎?拿來拿來。”
鳳羽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道,“帶了,”早知道南殊緣會纏著她要,所以她便去寶庫取了一件適合他的東西。
她從懷里摸了摸,掏出一枚木靈石給他,道,“你是木系靈力,這顆靈石給你好了。”
“哇,小鳳羽我簡直太愛你了。”
南殊緣就差撲倒鳳羽親一口了,這木靈石,也不比雷石的價值差啊,看的雷烈和葉遷紛紛眼熱不已,雷烈倒還好一些,他畢竟上次得了一顆雷石。
可葉遷就不一樣了,他眼熱雷烈手中的雷石,也眼熱南殊緣手中的木靈石,但他畢竟不是臉皮厚的人,做不出開口討要的事,只是贊嘆一聲,“云師叔果然了不起,居然收集了如此多的寶物。”
“不錯……”雷烈和南殊緣紛紛附和。
鳳羽掩唇偷笑,如果讓他們知道,將軍府三樓寶庫之中,裝著滿滿的一房間寶物的話,不知道他們該作何感想。
哎,作為云戰(zhàn)天的女兒,有那么資源支持,恐怕就是一只豬,也能修煉到大師的級別,她目前這種速度,真是有點對不起父親的資源。
當(dāng)然,那也是因為她目前為止,除了匿珠和誅邪刃的碎片之外,并不曾動過寶庫寶物的原因。
她也曾問過爺爺,將軍府寶庫中為何藏著如此之多的寶物,卻沒有人來偷,爺爺告訴她,三樓寶庫有父親親自設(shè)下的結(jié)界禁制,除了修為能深厚到打破父親的禁制之外,便只有持有鑰匙才能進入。
誰若敢強行闖入,父親留下的結(jié)界禁制發(fā)動,保管讓擅闖之人有的來,沒得回。
但是鳳羽那次在龍紫玄門外偷聽,聽到他為了尋找封神印碎片,已經(jīng)把將軍府掘地三尺了,那么,三樓他有去過嗎?
如果他進去過,那是不是說明,師父已經(jīng)到了可以完全無視父親禁止的地步了?
“云師妹,你找我們過來,是想同我們說什么嗎?”
葉遷眸光從南殊緣手中的木靈石上移開,看著鳳羽,唇角含笑,鳳羽回過神,看看雷烈,然后又看看葉遷,點頭。
“二位師兄,我的確找你們有事。”
“云師妹,有話但說無妨,若果我能幫的上忙,刀山火海,義不容辭。”雷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做出了承諾。
鳳羽點頭,道,“多謝雷師兄,我的確有事需要二位師兄,不過倒是沒有那么嚴(yán)重,二位師兄,那我便直說了。”
雷烈和葉遷相視一眼,二人點頭,道,“云師兄,請說。”
“我想在學(xué)院創(chuàng)建一個交易公會,所謂交易公會,便是為學(xué)院弟子提供一個以物易物的場地,我們保證他們在公會之內(nèi)的安全和方便,而他們則在交易達(dá)成之后,需要向我們繳納傭金,二位師兄覺得如何?”
雷烈和葉遷眼眸瞬間瞪大,他們都是通透的人,一聽到鳳羽簡單的提點幾句,便立刻在腦海中刻畫出了一條生財之路。
葉遷點了點頭,道,“云師妹,你可有詳細(xì)的想法?能否傳給我們?”
鳳羽點頭,道,“可以。”
她用意念把交易公會的藍(lán)圖整理出來,然后傳達(dá)給雷烈和葉遷,二人接收之后,立刻去消化。
“小鳳羽,你太偏心了,明明我跟你才是一起的好吧,你干嘛要把我排除在外?我也要我也要……”
南殊緣不依不撓的鬧了起來,鳳羽無奈,只好給他傳了一段意念,說實話,就南殊緣的心性,太過幼稚,組建勢力的話,她真心看不上他的。
“云師妹,你簡直就是天才,這想法簡直太妙了。”
葉遷瞬間消化掉了,睜開眼眸震驚的看著鳳羽,眸底滿是嘆服,“就是對人力有一定要求,若是我們能開展起來的話,將會逐漸形成一個龐大的金錢帝國。”
“不錯,”雷烈也睜開了眼睛,看向鳳羽,道,“若是我們能創(chuàng)建出第一個公會,那么接下來,完全可以創(chuàng)建第二家,第三家,逐漸蠶食整個北荒境乃至北靈之州,可以想象,真到了那時候,我們的勢力該有如何龐大?”
“不錯,”鳳羽點頭,道,“而且,我們不止創(chuàng)建交易公會,交易公會可以同商會一起創(chuàng)建,商會可以網(wǎng)羅一批奇珍異寶,定期舉辦拍賣會,我們可以請幾個厲害的煉丹師,煉器師,陣法師,打造一個龐大的商業(yè)帝國,外面雖然也有商會,公會等,而且都還做得不錯,但是我們完全可以擊敗他們獨占鰲頭,順便可以包攬傭兵工會,刺客組織等,做出一條龍帝國。”
雷烈和葉遷都被鳳羽的想法驚呆了,他們完全沒有想過,這么一個嬌弱的少女,里面居然住著如此強大的靈魂。
葉遷強行壓抑著激動,道,“云師妹,萬事開頭難,我們在學(xué)院之內(nèi)做公會的話,現(xiàn)在有幾個問題,一是場地問題,二是交易貨物的問題,三是人力和運轉(zhuǎn)資金的問題,場地問題需要解決,交易貨物充足,我們才能吸引到大量的修士光顧,至于人力和運轉(zhuǎn)資金倒是好辦一些,難就難在場地和交易貨物這里。”
鳳羽勾唇笑了笑,道,“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這些問題都可以解決的,兩位師兄,你們是決定同我一起干了嗎?”
葉遷和雷烈相視一眼,然后二人堅定的點頭,道,“云師妹,我們決定跟著你干,你做老大,我們兩個定會以云師妹馬首是瞻,唯命是從。”
“等等,等等,我還沒看明白呢,你們等等我……”南殊緣不滿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