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雙清冷的眸子淡淡無波的看著鳳羽,仿佛在陳述著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一樣,語氣淡漠的都不曾波動一下,只是一張面容,卻隱隱白了幾分。
鳳羽眸光波動了一下,但很快便平靜下來了,辰王府被人血洗了嗎?她甚至沒有去懷疑北冥鳶的話,便輕而易舉的便相信了她所說辰王府被血洗一事。
因為,北冥鳶不會拿這件事情來跟她開玩笑,辰王府被血洗,何等大事,她怎么會只是隨便說說呢?
只是,她真的是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不過,血洗與否,這又與她何干?
鳳羽睫毛顫了顫,她想,她知道北冥鳶要跟她說什么了;辰王府被人血洗,是龍紫玄做的吧。
她紅唇蠕動,同樣淡漠的沒有起伏的聲音淡淡的說道,“多久了?”
“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北冥鳶閉了閉眼睛,說道,“這是前天晚上的事情,已經兩天了。”
兩天了啊……
她想,她知道龍紫玄為什么要那么做了,算算時間,也是在那件事情之后發生的,大概是那日北冥辰陷害她的做法徹底惹怒了龍紫玄,所以他才會如此喪心病狂吧?
畢竟,她在辰王府待過一段時間,知道里面只是侍衛就有三百多人,這要有何等的憤怒,才會做出那么殘忍的毫無人性的決定?
不過,那也是北冥辰自找的,如果他不來陷害她,挑撥她和龍紫玄的關系,他的辰王府以及里面所有無辜的侍衛,又何至于會落得如此田地?
正常男人都受不了自己喜歡的女人被別人碰,又何況龍紫玄這種天之驕子呢?
只是,龍紫玄瞞她瞞的還真是夠嚴密,辰王府被人血洗,這是何等大事?而且已經過去兩天了,她居然半分都不知道,鳳羽再一次意識到龍紫玄只手遮天的能力。
在他的勢力范圍之內,他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她便可以完全不知道,這一瞬間,她心情真是復雜的可以。
當然了,也沒有忽然變得太壞或者太好。
“哦,我知道了,”鳳羽淡淡的看向北冥鳶說了一句,“七公主還有別的事情嗎?如果沒有的話,那我就告辭了?!?
“等等?!?
北冥鳶聲音失去了往日的清冷淡漠,透著一股急切,鳳羽吸了口氣,雙眸淡淡的看著她,“七公主有事不妨一次說完,我沒耐性等你太久?!?
北冥鳶連連點頭,咬著唇說道,“三小姐,你可知道,辰王府是被龍司主派人血洗了的,整整三百二十條人命,在一夜之間全部化作冤魂,你難道不覺得他太殘忍、太冷血嗎?”
在她話落之后,鳳羽雙眸仿佛瞬間滴了墨汁一樣,黑沉沉的看著她,眉宇間浮現起淡淡的譏誚,紅唇張開,森寒冰冷的聲音說道,“所以呢?七公主你到底想說什么?”
北冥鳶搖了搖頭,清冷的聲音說道,“三小姐,我只是想讓你看清,你喜歡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樣子罷了;九哥對你一片真心,比起龍司主,九哥或許更適合你。”
“所以,你是讓我考慮跟北冥辰在一起?這樣你就可以跟龍紫玄在一起了嗎?”
鳳羽冷漠的聲音染上濃濃的嘲諷,她譏誚的看著北冥鳶,說道,“七公主你還真是搞笑啊,龍紫玄是什么樣的人,連你都清楚,我已經跟他在一起了,又怎么會不清楚呢?”
早就知道,他那樣憑空冒出,卻忽然身居高位的人,雙手上必定是染了不少血的,她前世不也正是如此嗎?又怎么可以因為這個理由去嫌棄他?
如果真是那樣,她才是那個最該嫌棄的人不是嗎?
三百多條人命,的確是喪心病狂,但是怎么辦啊,她還是做不到因此去指責龍紫玄什么;人性本自私,她就是自私。
“你說他殘忍,說他冷血,在你眼中,龍紫玄是如此的一無是處,如此的爛,可你為什么還是一廂情愿的喜歡著他不死心?”
“他不是血洗了你九哥的府邸嗎?說起來跟你也算深仇大恨了吧,就算這樣你也依舊想跟他在一起;而他對我這么好,比所有人都要對我好,我為什么要離開他考慮你那個處處維護月靈煙的九哥?你腦子有坑還是我腦子有坑?”
她當然知道,北冥鳶之所以會把龍紫玄說成一個薄情冷酷的殺人狂魔,就是為了讓她離開龍紫玄。
畢竟,像她這么大小的姑娘,都喜歡仁義蓋天的蓋世英雄,而不是薄情冷酷的殺人狂魔,所以,北冥鳶才會在她心中黑化龍紫玄。
鳳羽眉頭動了動,這個北冥鳶,果然不是善茬,若是遇到純良無害的小白兔,恐怕還真的就讓她如愿了。
只可惜,她沒有想到,她鳳羽前世是從什么樣的修羅場出來的;就算是殺人狂魔,那她自居第二,誰敢自居第一?
她以為這樣就能讓她退出,那她想的未免也太容易了。
北冥鳶雙眸怔怔的看著鳳羽,仿佛得了失語癥一樣,紅唇顫顫,卻連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鳳羽看著她冷哼一聲,冷漠的聲音森然響起。
“七公主,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離開龍紫玄的,只要有我云鳳羽的一天,你就休想靠近他,我不會把他讓給任何人,當然也包括你;所以,還是勸你最好趁早死心,否則,未來會很難看?!?
說完話,鳳羽便不再等北冥鳶反應,轉身抬起步伐朝著司主府大門走去,這一次,北冥鳶沒有在喊住她,一雙眸子緊緊的看著鳳羽的背影。
入夜,月明星稀。
窗外樹葉唰唰輕響,偶爾夾雜著蟲鳴鳥叫的聲音,屋內,燭火微閃,透過紅色的燈罩,把房間照的一片明亮。
鳳羽從浴桶出來,拿過桌子上的裙子,往身上套去,忽然察覺到一抹灼熱的視線,在幽幽房間之內,瞬間便格外的強烈起來。
她雙手抱著裙子轉身,便看到屏風邊上,懶洋洋的靠著一抹修長挺拔的暗紫色身影,鳳羽眸中劃過一抹錯愕,然后便是濃濃的羞怒和慌亂,就連手中的裙子都差點沒抱穩掉在地上,露出一大片凝脂如玉的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