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淌,氣氛靜謐,卻又異常曖昧。
涂橘很是害羞,時不時的偷瞄他。
一旦雙方的眼神對上,她就心虛,有些落荒而逃的趨勢。
嵇珹的目光,溫柔寵溺。
若是可以,他愿意就這樣看著她,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可沒多會兒,他就覺得眼皮子發(fā)沉,腦仁抽疼,手腳發(fā)干。
大概是下晌的時候淋了暴雨,因此受了風寒,眼下提著的那口氣松下來,風邪也就發(fā)了出來。
他蹙著眉,壓下疲憊的感覺,笑著開口,道“娘子,咱們安寢吧!”
涂橘頷首,然后就招呼云吞給她備好浴湯,去凈房沐浴了。
待她洗漱回來,就見老同桌已經(jīng)睡著了,本以為他是累了便沒有多想,可當她躺在他身邊的時候。
卻察覺到他呼吸急促,感覺到不對勁,她抬眸瞧去,只見他的額頭布滿了細汗。
霎時,涂橘瞳孔驟縮,道“夫君……夫君,你哪里不舒服,可是受了風寒?!”
嵇珹感覺自己的身體很不舒服,腦袋昏昏沉沉的,漸漸地對外幾乎失去知覺,根本就聽不清小橘子在說什么。
不過,他還是認出了是她的聲音,哪怕緊閉雙眼,呼吸不穩(wěn),仍舊本能的在第一時間回應。
“沒……沒事……橘……橘兒不怕……為夫在……”
聞言,涂橘眼眶發(fā)紅。
她被他忽如其來的病情,嚇得幾乎都忘了自己會醫(yī)術的事情,張口就要喊云吞去請大夫,喊完了才想起來,她也是大夫。
給他把脈后,心里稍微穩(wěn)定,只是簡單的風寒,并非時疫那些重癥。
想必這些日子老同桌一定是身心俱疲。
云吞見夫人替侯爺診完脈,將他的手放回帳內,眉頭蹙起,似是能夾死一只蚊蠅。
不由得揣測侯爺?shù)牟∏橐苍S很棘手,大概夫人是診治不了,需要請老大夫。
不過,她還是問道“夫人,可還需請大夫?”
“無需,你去拿來筆墨,再將藥爐備好,安置到外間,本郡主親自熬藥。”涂橘對這種風寒方子,脫口就能背出幾十份,自然不用再請旁人。
遂讓云吞準備好了文房四寶,她給嵇珹開了一服藥,讓他先退了熱。
之后,又寫了個溫和的方子,給他好好調理。
嵇珹腦子迷迷糊糊的,但他因自幼被族人苛責,養(yǎng)成了堡壘般堅固的戒心,哪怕是昏迷也仍舊警戒著。
然而,當他聽到小橘子的聲音時,卻放下了應有的戒心,在昏睡中配合著喝藥。
只要,她喂一勺,他就喝一勺,最后還勾了勾唇角,不似在吃什么苦藥,而是蜜水一般。
涂橘伺候了整整一晚上,連眼皮都沒有合過。
即使是尋常風寒,她也會擔心他。
這大概就是愛情。
原來不知何時,他早就扎根在她的心里,生根發(fā)芽,開花結果……
嵇珹喝了幾貼藥,一早就醒了,睜開眼眸時,尚還有些恍惚。
小橘子忙碌的身影,慢慢地清晰,瞧著她在為他煎藥,心里就如同被涓涓的溫泉滋潤過,十分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