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事情的經(jīng)過都一一告知陸陳詞,他聽了之後。
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你這小身板,怎麼看都是個小姑娘,怎會被人當(dāng)成弟弟?”
溫雪輕耷拉著腦袋:“所以我被識破了身份?!?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會這樣。”陸陳詞十分放肆的咧開嘴嘲笑他。
恨不得拿破布堵上他的嘴,溫雪輕瞪了他一眼,問:“你想知道的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現(xiàn)在該你說了。”
“哦~”陸陳詞斂了笑意,清朗的聲音緩緩說道,“仵作驗屍結(jié)果,那鶯鶯姑娘死有蹊蹺?!?
這話說了就跟沒說似的,溫雪輕忍著怒意,纔沒貼張符到他身上,讓他動彈不得纔好。
但想到此人身份,官職高於她五哥,說不定還是她五哥的上司,萬一到時候給五哥穿小鞋,那可不好。
也不怪她這麼想,實在是陸陳詞此人跟溫慕和比,同是爲(wèi)官,溫慕和一身正派,此人卻總不在狀態(tài),顯得吊兒郎當(dāng)。
這種事情他做得出來也不令人意外。
於是只能耐著性子說:“陸大人,能否說得詳細(xì)些?”
她雖是笑著問的,一張稚嫩的臉蛋卻鼓得跟包子似的。
氣鼓鼓的,實在有趣。
陸陳詞心情大好的解釋了一番:“那花魁的屍體雖然燒得面目全非,但仵作通過切開那燒焦的肉體,剖開骨頭,發(fā)現(xiàn)那花魁喉骨口腔內(nèi)並未吸入濃煙,可見她在被火燒之前就已經(jīng)死了?!?
“果然…”她聽了,不由得呢喃出聲。
引得陸陳詞詫異看她一眼:“你早就知道了?”
溫雪輕扭頭:“不是,我猜的。”
她已經(jīng)在這裡呆了一會兒,卻沒從這屋子焦黑的木炭裡察覺到什麼特別的氣息。
下意識擡手摸了摸青爻,他也沒有絲毫變化。
罷了,回去再問他。
陸陳詞也勘察過現(xiàn)場,他整個人從那堆灰黑焦炭裡出來,身上卻一塵不染,得益於他那身近乎黑色的長袍。
看來他們都是有備而來。
“此處無線索,看來該回去了。”
他不拘小節(jié)用袍子擦了擦手,準(zhǔn)備離開。
“你漏了一個地方。”
“哦?”
“鶯鶯姑娘還有一間屋子,裡面養(yǎng)了很多魚。”
她說著,轉(zhuǎn)過身去,自顧自在前面帶路。
陸陳詞盯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屋子就在右側(cè)隔壁,這次火災(zāi)一燒,卻是順著右側(cè)開始蔓延。
到了這門口,竟發(fā)現(xiàn)這屋子完好無損。
“萬一這裡是客房……”陸陳詞意味深長的說。
溫雪輕纔不搭理他,管他腦子裡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直截了當(dāng)?shù)耐崎_門,進去一看。
裡面空空如也。
陸陳詞緊隨其後。
“魚呢?”
莫說是魚了,這屋裡就連個魚缸都看不見。
空空如也,意料之外的乾淨(jìng),就像是從沒存在過那些東西一樣。
溫雪輕面色凝重,陸陳詞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思。
他走到走廊上,隨後拉過一個姑娘。
那姑娘見拉住自己的人竟是這樣一位相貌俊儔的公子,霎時雙頰緋紅,眸色似水。
陸陳詞卻直接出示了自己的令牌:“去把你們鴇母叫來?!?
“是……”那姑娘雖不認(rèn)識大理寺的令牌,但她平日裡畫本子也沒少看。
一般在青樓裡出示這種牌子,說話這種口氣的,一定是官差!
可巧,讓她猜對了。
柔柔鴇母來了之後,陸陳詞開門見山的問她:“這間屋子的魚哪裡去了?”
“魚?大人,你在說什麼啊,我們這是青樓,屋子裡怎麼會養(yǎng)魚呢?!?
她聲色俱下,沒有半點虛假之意。
“你們重名樓的花魁養(yǎng)了一屋子魚,你卻絲毫不知?”
陸陳詞一旦正經(jīng)起來,那身上的氣勢能活活讓人嚇跪了。
此時柔柔鴇母便被嚇得不輕,已雙腿著地,面上露出冤枉的神情。
溫雪輕覺得她說的不是假話,於是在身後扯了扯陸陳詞衣襟。
陸陳詞轉(zhuǎn)頭,目光落在那隻柔嫩帶著粉色的手指頭上。
“這裡不是縣衙,你別嚇著她,到時候更是什麼都問不出來。”
他緊抿著的嘴流露出一絲笑意。
再轉(zhuǎn)過頭,果然語氣放緩了些:“那你可知這屋子曾經(jīng)被花魁用來養(yǎng)魚的事情?”
“這屋子自從被鶯鶯要走之後,我就再沒過問了,哪管她用這屋子養(yǎng)魚養(yǎng)花啊?!?
“其他人呢,可曾進過這屋子?”
柔柔鴇母回想了一下,想起來什麼。
“鶯鶯身邊有個丫頭一直貼身伺候她,她應(yīng)該知道?!?
“叫人來?!?
很快,一個模樣秀氣的小丫頭跪在陸陳詞面前。
“你可知道這屋子裡原本有魚?”
“奴婢知道的。”
陸陳詞回頭看了溫雪輕一眼,那小丫頭注意力全顯然全在那個丫鬟身上。
“那這屋裡的魚是怎麼不見得?”
那丫鬟才後知後覺擡眼看了一眼裡面,眼裡露出惶恐之色:“奴婢不知啊!先前這屋裡明明是有魚的,自大火之後,奴婢再不敢近前來。”
“這麼說來,這魚是憑空消失了?”
陸陳詞微微瞇著眼睛,眼裡帶著審視。
溫雪輕搖搖頭,上前:“她們應(yīng)該不是說謊?!?
那柔柔鴇母轉(zhuǎn)頭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這位姑娘,你仔細(xì)想想,你最後看到這滿屋子的魚,是在什麼時候?”
溫雪輕的語氣輕柔。
那丫鬟不怎麼害怕,於是仔細(xì)回想了一下,然後說道:“昨日傍晚,鶯鶯姑娘還叫我去餵了一次魚?!?
“那時候所有的魚都在這裡?”
“是的,鶯鶯姑娘對這些魚很是看重,所以我不敢有怠慢?!?
溫雪輕聞言,默了一下。
因陸陳詞這尊大佛在此,面前那兩個人大氣也不敢出。
“在你之後,可有人進入過這間屋子?”
那丫鬟搖搖頭。
“平時除了鶯鶯姑娘自己,還有幫忙餵魚的奴婢,其他人是不讓進的,而且這屋子…鶯鶯歸哪個不在的時候都會上鎖?!?
這麼說來,根本不可能有人會來到這個地方。
溫雪輕問完了自己想知道的,自顧自在屋子裡走了一圈。
她一直細(xì)細(xì)感受著,除了空氣中殘留著的那一絲魚腥味,竟是什麼都沒感覺到。
轉(zhuǎn)身之際,荷包裡的那顆珠子卻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