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是赫拉!
看到那位惡名昭著的小三殺手和私生子終結者,出現在自己面前,心中惶恐的阿爾克墨涅,嚇得面如土色,踉蹌后退。
想逃?
赫拉幽幽冷哼,從高墻之上飛躍而下,凝聚著一團霹靂的右手朝向那對逃亡中的母子揮動。
眼見阿爾克墨涅和孩子即將喪命在這陰森的神威之下,一道人影挺身而出。
“轟!”
金黃的焰色和凄烈的雷光互相碰撞,在荒野上發出沉悶的爆鳴,成型的以太風暴四處吹刮將附近的草皮層層揭起,留下一片的狼藉。
噔噔噔!
狂暴的推力中,洛恩踉蹌后退三步才堪堪穩住身形,翻涌的氣血讓喉中滿是腥甜,一縷鮮紅隨之從嘴角溢出。
赫拉見狀,目光一陣晃動,隨即咬牙冷哼。
“這沒你的事滾開!”
說著,她再度揚起手,掌中聚合出一柄光狀的投矛,眸子森然看向癱在地上的阿爾克墨涅母子。
“夠了,赫拉!”
一聲憤然的暴喝,再度打斷了這位天后想要對情敵和私生子痛下殺手的步調。
而視線在捕捉到赫拉那明顯出現遲滯的動作后,洛恩將心一橫,肅然開口。
“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么時候?”
赫拉聞言,橫眉冷豎,氣得胸口不停起伏。
“憑你也敢教訓我?”
“我是為你痛心!”
洛恩毫無懼色地抬頭挺胸,手中以水汽化鏡,映照出赫拉此刻的形象,發出了源自靈魂的拷問。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還像曾經的自己?
以往的你,連天上的飛鳥都不忍心傷害,遇到它們被淋濕,甚至還會讓它們進入自己的懷中躲雨。
現在呢?活人可以隨意處死,孩子可以隨意虐殺,甚至連一個城市,一個國家的生命,都可以因為你要泄憤而灰飛煙滅。
身為婦女和兒童的保護者,這些可都是伱應該保護的對象!
我印象中那位仁慈的女神,那位善良的天后,究竟去哪兒了?”
聽著那字字誅心的詰問,赫拉下意識地抬起了手,摸向自己的臉頰,望著鏡像中那面目猙獰扭曲,宛如地獄惡鬼的自己,心頭劇震。
是啊,‘她’去哪了?
以往,自己還是旁人印象中溫柔和順的女神,對很多生命抱有善意。
但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嫉妒和憤恨將她變得面目全非。
想到一切的起始,赫拉眸中泛起隱隱的淚光,悲憤控訴。
“是他的錯!是他辜負了我!”
“那你去找元兇啊!”
洛恩當即開口回駁,順勢指向地上瑟瑟發抖的阿爾克墨涅母子,語重心長地反問。
“她們一個是柔弱的凡人,一個是懵懂的孩子,根本無力反抗天上的施暴者,本身就是受害的一方。除此之外,她們又做錯了什么?”
說起來,阿爾克墨涅在整場外遇事件中,只能用“無辜”二字來形容。
她和丈夫安菲特律翁,本是一對很恩愛的夫妻。但受限于誓言她需要讓丈夫征討普忒瑞勞斯和塔福斯人,為她死去的兄弟們報仇后,才能正式與其結合。
安菲特律翁為了贏得她的芳心,也甘愿帶兵奔波,履行自己的諾言。
然而,就在丈夫即將凱旋的期間,天上的那位神王宙斯趁虛而入,化作安菲特律翁的模樣來到她的臥房,用花言巧語,得到了自己那位丈夫一直渴望而又沒能如愿以償的情愛。
匆匆趕來的丈夫在得知真相后,并沒有遷怒到她的身上,只是默默地接受了這個現實,并同意她將孩子生下來。
結果,這個神賜的血脈不僅沒有為她帶來任何的祝福,反而招致天后赫拉的報復。
此時此刻,面對著洛恩的詢問,無言以對的赫拉,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不管!既然不讓我好過,那他們誰也都別想好過!”“可你報復這么多情婦,殺了這么多私生子,那位神王有收斂過嗎?你又真的開心嗎?”
“……”
赫拉瞬間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是啊,她鏟除了一個又一個的競爭對手,一個又一個的孽種,甚至為此變得歇斯底里,面目全非,并逐漸成為了一個人見人怕的潑婦,結果卻是宙斯的偷情和播種從未停過。
所以,我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又有什么意義?
看到赫拉失魂落魄的模樣,洛恩的語氣軟化了幾分,發出幽幽的嘆息。
“您還不明白嗎?在那位神王眼中,她們只是尋歡作樂和達成目的的工具,失去了一個,還可以找下一個,無論您鏟除多少,都無法從根源上杜絕問題的存在。
再這樣下去,宙斯陛下會不會收斂我不清楚,但您會先把自己逼瘋!”
經過一番言辭懇切的剖析,洛恩最后以一句發自內心的勸慰做結。
“所以,放過她們,也放過您自己吧……”
赫拉久久無言,空洞的眸子看向腳下的大地。
洛恩見狀,向身后的那對母子打了個隱晦的手勢,口齒無聲翕動。
還不走!
癱坐在地上的阿爾克墨涅頓時會意,鼓足勇氣站起,抱上自己的兒子,顫顫巍巍遠離這片高墻。
隨著母子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內,洛恩如釋重負地長舒了口氣。
這步死棋總算被他給盤活了。
然而,沒等他將一口氣喘勻,回過神來的赫拉,抬頭看向某人,幽幽發問。
“你放走了她們?”
“我只是覺得這不公平!”
洛恩挺直身軀,義正詞嚴地開口。
“憑什么施暴者可以過的那么開心,受害者卻要這么痛苦?”
恍惚間,赫拉不知想到了什么,身軀一顫,點頭呢喃。
“是啊,憑什么他滿口謊言,我卻要付出一片真心?”
“憑什么他可以隨意拈花惹草,我卻要空守著婚姻的契則?”
“說的沒錯,我也是這么覺得!”洛恩下意識連連點頭,照例為自己的這位后媽搖旗吶喊,心中更是樂開了花。
對嘛,就該這么想,誰渣你你找誰!最好真的把奧林匹斯山上的那頭種馬變成亡夫!
“砰!”
然而,洛恩正在遐想間,卻被一股強勁的力量,猛地掀翻在地。
突然發難的赫拉按著洛恩的胸口,以一種詭異的目光凝視著身下的俊美青年,幽幽開口。
“既然你也這么覺得,那就由你來替我消解這份怒火吧。”
“?”
“刺啦!”
正當洛恩茫然之際,胸口瞬間一涼,整件上衣被粗暴撕開。
緊接著,他下半身的衣物也宣告失守,隱匿的光紋在周圍籠罩開來。
看著寬松的紗裙從那巨滑的老肩上墜落,白臂的天后款款而來,洛恩額頭冒汗,身體下意識向后挪動。
“不是你說讓我用公平的方式報復他嗎?你跑什么?”
伴隨著森然的冷笑赫拉伸出纖細的手臂抓住獵物的腳踝,將其粗暴地拖回原處,隨即殘忍、而堅決地俯身壓下,開始品嘗獵物的血肉,咀嚼他的每一寸骨頭。
被母獸按在爪下蹂躪的羔羊,發出悲切的哀鳴。
不對啊這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