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鶴還沒怎麼動他呢,這小子就叫的跟殺豬了似的,“大嫂,幫幫我啊!”
湯小圓被點(diǎn)名了,想不回頭都不行了,可是剛剛這小子不是說要保護(hù)她的嗎?怎麼就變成了要被她保護(hù)的呢?
江沅鶴不鬆手,湯小圓看著江沅朗的樣子,只得開口替他求情,“你放開他吧!”
江沅鶴照著小傢伙的屁股,輕輕的拍了一下,“臭小子,哪兒都有你!”
江三郎做了個鬼臉,豪不在意江沅鶴的訓(xùn)斥,轉(zhuǎn)過身來坐在湯小圓的身邊,粘著她不準(zhǔn)備走了。
他這一坐下,江沅鶴和湯小圓也就沒辦法繼續(xù)剛纔沒說完的話了,湯小圓偷瞄了一眼江沅鶴,他剛剛說捨命陪小女子,意思是他答應(yīng)了唄,可是,現(xiàn)在自己卻有些不敢了。
“大嫂,你們沒有烤青蛙啊,是在等我抓嗎?”江三郎說罷就要起身去抓青蛙,卻被江沅鶴給拽了回來,這個臭小子,就知道吃。
“大白天的你不怕別人瞧見告訴你娘啊,小屁股又欠打了嗎?”江沅鶴嚇唬他,這個時候哪有心情抓什麼青蛙啊,也不知道小丫頭有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丫頭,我剛剛說的你聽見了吧?”江沅鶴板正了江三郎亂動的小腦袋,此刻他正礙眼的夾在江沅鶴和湯小圓中間,還不自知。
湯小圓默不作聲的點(diǎn)頭,之後又想到了什麼,急著道:“那個,我覺得你說的對,還是算了吧!”
“你在逗我玩嗎?”江沅鶴幽黑的眸子越過某人的小腦袋,直直的看向湯小圓。
“大哥,大嫂,你倆在說什麼悄悄話呢?怎麼不告訴啊?”江三郎左看看,右看看,兩個人說什麼他聽不懂,這可把他給急壞了。
除了風(fēng)聲,沒有人回答江沅朗,三個人默默的呆了一會兒就回家去了,江三郎自然知道,大哥大嫂之間的事兒不能說給別人聽,上次只是說漏了嘴,這次一定不回了。
自那天之後,江沅鶴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等著小丫頭說的方子,可是她卻遲遲未動,難道是那天自己的話把她嚇著了?可他好像只是很正常的詢問一下而已。
湯小圓不是被他的那些話嚇著了,而是那個讓她怎麼也沒想明白的擁抱給嚇著了,自己在江家呆的是不是太久了,習(xí)慣了江沅鶴在身邊,就像此刻,聽著他淺淺的呼吸聲,自己才能睡的安穩(wěn),這可不是件好事。
再這麼下去,她會不會習(xí)慣了這裡的生活,而捨不得離開,不行,就算她和祝青山不可能了,她也不會嫁給江沅鶴的啊,他和她就是個錯誤,就是因爲(wèi)那三兩銀子纔開始的。
“你睡了嗎?”
湯小圓笑自己,他的呼吸那麼輕而綿長,怎麼可能沒有睡呢,誰會大半夜的不睡覺睜著眼睛等著跟她聊天,她嘴角抽了抽,笑自己的傻,然後小聲的嘟囔了句,“這下,沒人跟我說話了。”
無聊的看著黑漆漆的屋頂,湯小圓無限感慨,隱隱的還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小情緒,最終,湯小圓嘆了口氣。
她感嘆一通,說了自己的擔(dān)憂,總算是睡了過去,江沅鶴卻毫無睡意的睜開眼,偏過頭看著她的睡顏,有些……糾結(jié)。
她急著要治好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要離開了,不得不承認(rèn),有了湯小圓的日子,不再灰暗,他很想自私些,把她留下,可是,他真的能那麼自私嗎?
其實(shí),她若想走,沒人能攔她的,就像聽到的那樣,湯小圓要是想要銀子,祝青山會給,還有那個樑子荀也會給,樑子荀的名號江沅鶴是從二嬸那裡聽說的,自打那天見了樑子荀後,整天的念題聶大叨個不停,他不想聽也沒辦法。
而關(guān)於自不自私的這個問題,江沅鶴想到天明,都沒有得出結(jié)果。
湯小圓是個好姑娘,他堅信祝青山有一天會後悔,甚至已經(jīng)開始後悔,祝青山也好、樑子荀也罷,一個是湯小圓所愛,一個是對她很是用心的人,無論是哪一個,都有讓他不能自私的理由。
陽光下,所有的煩惱都不見了,就像那些想不明白的東西只是黑夜的專屬,此時,此刻,她笑的歡快,他看著她也笑了。
“丫頭,我想好了,賭一把,明天你就按照你的方子去抓藥吧!”江沅鶴決定放手一搏,而那個讓他徹底的想通了原因,他是不會說的。
“啊?”湯小圓現(xiàn)在沒什麼事兒,最大的任務(wù)就是陪著江沅鶴在房前屋後走走,鍛鍊下身子,總的來說現(xiàn)在的日子還是很輕鬆的,就連做飯這事兒,都不怎麼用她了。
湯小圓知道江沅鶴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了,可是他就這麼信任她,連方子什麼的都不看看嗎?
“江沅鶴,你要想清楚,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而且你都不看看那個方子嗎?”這下輪到湯小圓有些不淡定了。
“怎麼,你不敢了嗎?”江沅鶴是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灑脫,在他臉上看不到一絲的惶恐來。
湯小圓先是搖搖頭,然後又點(diǎn)點(diǎn)頭,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我也不知道,本來很有把握的,被你說的又覺得自己在瞎胡鬧,可我看你這樣還想試試。”
“試吧,丫頭,我這條命交給你了!”江沅鶴伸出手,眼裡是雲(yún)淡風(fēng)輕,甚至連他的心都沒有絲毫的波瀾,久病如他,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如此頹廢的活著,還不如賭一把。
湯小圓也伸出手,但是遲遲的不敢放在他的手上,這證明她還有猶豫,江沅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主動地拉著她的手,輕聲道:“丫頭,收好我的命,他是你的了!”
湯小圓被他握著的手一陣陣的發(fā)涼,明顯的能感受到他的體溫,“謝謝你信我,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不知道的人每人會想到二人在談?wù)摰氖且粓錾溃前。瓦B生命的屬於者都那麼的雲(yún)淡風(fēng)輕的隨隨便便的交給了另一個人,別人還能說什麼呢。
第二天,湯小圓把那張祖?zhèn)飨聛淼姆阶哟г趹蜒e,江沅鶴也跟徐氏說好了,讓湯小圓去給自己抓藥,路程雖然不算遠(yuǎn),但一個姑娘家的還是讓人不放心,正好,江玉蓮想著沒準(zhǔn)能見到樑公子,吵著要去,湯小圓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
一路上,江玉蓮穿著從湯小圓那裡搶來的衣裳,美滋滋的快要飛起來了,“哎,我問你,樑公子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啊?”
湯小圓明知道她在跟自己說話,卻故意裝作沒聽見,誰叫她沒大沒小,哎來哎去的,她可以不像三郎一樣嘴甜的叫自己大嫂,那也可以叫自己姐姐,再不濟(jì)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她的名字也行啊。
江玉蓮見湯小圓沒說話,又問了一遍,結(jié)果湯小圓仍然沒有回答她,可把她氣壞了,但沒辦法,現(xiàn)在畢竟是自己有求於人,這個眼前虧她認(rèn)了,“湯小圓,我問你話呢,你聽到?jīng)]有啊?”
湯小圓避開腳下的石頭,這才清了清嗓子,“他喜歡好看的,而且琴棋書畫還得樣樣精通!”
其實(shí)她也不怎麼了解樑子荀,關(guān)於他的喜好,她也是猜的,不過依著點(diǎn)翠樓裡昔日能成爲(wèi)花魁的姑娘,不僅好看還要有才氣,所以這話她也不是胡謅的。
江玉蓮一聽,頓時有些泄氣,琴棋書畫什麼的,她一竅不通,這相貌嘛,她自認(rèn)爲(wèi)她還是有的,只是少了像湯小圓這些個漂亮的衣裳,今天她也不是空著手來的。
“姑娘,你這方子是給誰抓的?”湯小圓進(jìn)了鎮(zhèn)子上並沒有去常去的那家藥鋪,而是就近的抓了藥,就準(zhǔn)備回去了,上次在鎮(zhèn)子上遇到的人和事兒她這次不想再看到了。
誰知道湯小圓把房子遞給那藥方的掌櫃,掌櫃的起初按照方子抓了兩味藥,就察覺出不對勁兒來了,放下了方子,疑惑的看著眼前兩位明豔的少女,心裡琢磨開來。
“這是給我大哥,就是他相公抓的,哎呀我說這位大叔,你快著點(diǎn)吧,我們還急著去別的地方呢!”江玉蓮心急的道,她準(zhǔn)備抓完了藥去買些胭脂水粉呢,可不想在這裡浪費(fèi)太多的時間。
郎中聽罷又重新打量了下湯小圓,這姑娘年紀(jì)不大,居然已經(jīng)成了親,“小娘子這方子是從何而來的啊?”
“問你呢!”江玉蓮見湯小圓不回答,急的推了她一下,湯小圓皺眉,自己又不是聾子,只是答的慢一點(diǎn)而已。
“這是我家祖?zhèn)鞯姆阶印!睖A如實(shí)的回答。
那郎中捋了下花白的鬍鬚,“小娘子……抓這方子可是想好了?”
“哎呀,我說你這個人可真有趣,讓你抓個藥又不是不給你錢,怎麼這麼多話呢!”江玉蓮不耐煩的道,她拽著湯小圓的胳膊往外走“走了,不再他們家抓了,問東問西真煩人。”
郎中還有些不放心的,覺得自己有必要再提醒一下這位小娘子,此乃虎狼之藥,其中兩位藥相剋,人吃了可是會喪命的啊,懸壺濟(jì)世的郎中自然不會開出這種藥方來,且又聽她說這方子乃祖?zhèn)髦铮y道她是想謀殺親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