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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一聲長鳴,列車緩緩的駛?cè)肓斯枢l(xiāng)的車站。
西路背上背包,匆忙下了火車。等他隨著如潮的人流走出站臺時,看著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昔日那些擦肩而過的路人此刻也變得親切了許多。
下車的人群很快就散去了,西路依然站在車站的廣場上久久不肯離去,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并不起眼的車站大樓,心里突然感到一陣陣的空虛,這讓他有些莫名其妙。看看腕上的手表,還不到中午。
西路心中暗想,時隔兩年,自己到是有點像一個漂泊的浪子了,“哎!呵呵!”苦笑了笑,西路的眼神中掠過了一絲無奈。
此時正值六月初,鮮花綠樹裝點著銀州古城,小城里一派祥和熱鬧的景象,也充滿了節(jié)日的氣息。西路漫無目地的走到一條商業(yè)街上,看到街邊有很多賣粽子和賣茶葉蛋的流動小販;很多行人手拿一把艾蒿,在跟小販打聽價格,一些孩子的手腕上系著漂亮的五彩線。
西路有點納悶兒,看了看手機里的日歷才知道,原來今天是農(nóng)歷五月初五--端午節(jié)。
為了應應節(jié)氣,西路也買了把艾蒿,幾個茶葉蛋和一些粽子。
怪不得街上這么熱鬧!原來今天是端午節(jié)!想想“神山”里的人們久不出山,這次回去怎么也要給他們帶些禮物才是,可是買什么呢?反正時間還早,走走看看再說吧!西路一邊走,一邊暗自想著。
穿過那條繁華的商業(yè)街,西路不知不覺的在一個比較高檔的住宅小區(qū)的大門前停住了腳步,看著小區(qū)里高樓林立,西路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奔樓群里走了去,不過沒有幾步,他又停了下來。站立了許久,想了想還是不要回家了。
沉思了片刻,西路轉(zhuǎn)頭剛想走,只見對面走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
看到西路,老太太先是吃了一驚,趕緊放下手里拎的菜筐兒,快步來到西路身邊,一把拉起西路的手,聲音顫抖著說道:“哎呀!孩子,你跑到哪去了?奶奶都要急死了!”老太太吵著一口地道的遼南口音,一邊說,一邊擦著眼淚。
“王奶奶!”西路也是一臉的驚愕。
王奶奶是西路家的老鄰居,老兩口兒沒兒沒女,從小就待西路就像親孫子一樣。看著老淚眾橫的王奶奶,西路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股腦兒的涌了出來。
“奶奶!您還好嗎?”西路抓著老太太的手,輕聲問道,實在忍不住,也流出了眼淚。
“好!好!奶奶好著呢!”老太太眼含熱淚,激動著說道。
娘兒倆在路邊痛哭,引來了許多路人圍觀,王奶奶趕緊拉著西路的手,望著西路說道:“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爺爺還惦記著呢!孩子,快跟奶奶回家!”
老太太沒理眾人,也沒征求西路意見,一手拎著菜,一手拉著西路就往小區(qū)里面走。
可能是高興的原因,平時老太太上到四樓總要歇一歇,可是今天老太太六十多歲的年紀,上起樓來卻顯得十分輕快。
到了門口兒,老太太實在是太激動了,拿鑰匙的手一直在顫抖著,試了好幾次,怎么也插不到鑰匙孔兒里去,急得老太太當!當!當!使勁兒的敲了幾下門,焦急的喊道:“快開門,你看誰回來了!”
門開了,屋子里走出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頭兒,看上去老頭兒的精神狀態(tài)很好。
老頭兒欠了個門縫兒,先看了看氣喘吁吁的老太太,剛想嗔怪,眼角的余光一掃,卻又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西路,老頭兒先是一愣!有點不敢相信,連忙摘掉老花鏡揉了揉眼睛,又仔細打量了一翻,驚訝道:“西路!孩子,你,你這是,可想死我們了!”老頭兒激動得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老太太喘勻了氣兒,推了老頭兒一把:“別愣著了,還不快進屋?”
聽老太太一說,老頭兒才反應過來,連說:“孩子,快進屋,快進屋!”
等西路進了屋兒,這老兩口兒可是忙活開了,又是倒水,又是拿水果,真的就像對待自己的親孫子一樣,弄的西路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忙碌了一陣,王奶奶坐到西路近前,仔細的端詳了半天,輕聲說道:“孩子,你瘦了,個子也高了,也變帥氣了!”
王爺爺也吵著一口遼南口音,問道:“孩子,你這兩年去哪了?我們老兩口天天擔心,天天想你啊!怎么也不給我們來個電話呀?”說完,老頭兒皺起眉頭,眼淚就在眼圈兒里轉(zhuǎn)悠著。
西路本想說實話,可又怕兩位善良的老人一時無法接受,所以就撒了個謊,微笑著答道:“爺爺,奶奶,你們不用擔心,我和同學去南方打工了!”
“打工?你打什么工?”王爺爺一聽,臉色馬上就變了,對西路說:“孩子,你怎么能在外面打工呢?你書還沒念完呢!爺爺奶奶又不是養(yǎng)不起你,以后別去外面打工了!”
“就是,打工多辛苦哇!你要不想上學就在家里找分工作,有什么事我們也好照顧你!”王奶奶也信以為真,關(guān)切的說道。
“誒!以后不去了!”西路想了想又說:“是同學找我,我就去了,也沒想那么多!爺爺奶奶,你們還好吧?”西路柔聲問道,心想,這慌撒的!
“我們都好著呢,就是天天惦記你呀!看著你平安的回來,我們可就放心多了!”王奶奶樂呵呵的看著西路說道。
“就是嗎!以后別去打工了!弄得我們天天擔心,今兒過節(jié)了,一會兒讓奶奶給你做點好吃的!”王爺爺樂呵呵的說道。
“爺爺奶奶,你們不用忙了,我一會兒還有點事,就不在家里吃了!”西路客氣了一句。
“過節(jié)了,吃完飯再去!”老頭兒一臉和氣,不過話語中卻帶著一分命令的口氣。
“嗯!”西路知道,這老頭兒的脾氣倔強的很,只得乖乖的點了點頭兒。
老兩口兒高興的嘴都何不攏了,一臉笑容的去廚房弄吃的。
西路見兩位老人在廚房里叮叮當當?shù)拿钪睦飳嵲谶^意不去,也趕緊到廚房里幫忙,雖然擦不上什么手,但是祖孫三人一塊兒在廚房里忙碌,看上去倒也是其樂融融。
飯桌上,祖孫三人話題不斷,說不完的家長里短,嘮不盡的骨肉親情,只是誰也沒去提起那段傷心的往事......直到吃完了飯,王爺爺沉思了良久才緩緩的說道:“孩子,回家看看吧!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總得面對現(xiàn)實才行!”
“嗯!”西路輕輕的點了點頭兒。
由于兩家的關(guān)系特殊,所以王奶奶一直都有西路家的鑰匙。
看著自己家的房門,西路的心里真是說不出的難受。王奶奶打開門,兩個人進了屋,西路看看這兒,看看那兒,屋子里面的東西都收拾的整整齊齊,破了的窗子也換了新的,就連電視和電腦都擦得一塵不染,一切都跟父母活著的時候一模一樣。西路知道,這一定是老兩口兒幫忙收拾的,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
站在自家的客廳里,當天晚上的一幕又出現(xiàn)在西路的眼前。回想起往日,母親那溫柔的笑容,父親那灑脫的形象一遍一遍的在腦海中呈現(xiàn)著。西路緊緊的握住拳頭,心中暗暗發(fā)誓,“景天”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站在一旁的王奶奶不明所以的安慰道:“孩子,別難過,人死不能復生,沒關(guān)系,還有爺爺奶奶在,別哭!”老太太嘴說別哭,可是她也哭了起來。
娘倆兒哭了多時,才止住淚水。王奶奶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淚說道:“孩子,那天我看到你回來了,本想吃過飯過來看看。可是我一出門兒,警察就來了,還是我給開的門兒,一進門兒可把我嚇壞了!警察看了現(xiàn)場,說是你爸和你媽......”說著,老太太又哽咽起來。
王奶奶擦了擦眼淚又說:“可是這案子始終也沒破,我和你爺爺去警局問了好幾次,警察說,這案子太蹊蹺,一點線索都沒有!”老太太想了想問道:“這小區(qū)里的人都說這房子里來了妖怪,還有人說是來了東洋武士,反正說啥地都有...孩子,你能不能跟奶奶說句實話,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西路低著頭,沉思了許久,搖搖頭說:“奶奶我也說不好那些都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事,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父母已經(jīng)...”
聽了西路的話,王奶奶仍然一臉的狐疑,不過老太太沒有深問,點點頭兒,又擦了擦眼淚說道:“孩子,算了!事情都過去了,咱也別難過,人活百歲也是死,活著的還得好好活著!”
“嗯!奶奶您說的對!”西路點點頭兒,又輕聲對王奶奶說:“奶奶,我,我想,一個人呆會兒行嗎?”
老太太吃驚的看著西路,問道:“孩子,你不害怕嗎?”王奶奶的眼神里充滿了關(guān)切。
西路搖搖頭兒說:“奶奶,我不怕!”
王奶奶想了想:“好吧!奶奶能理解你的心情,那我先回去了!呆一會兒你也過去吧!”
“嗯!”
王奶奶走了,西路獨自一人站在空空的房子里,霎時間這幾年來所經(jīng)歷的一切,一幕一幕都浮現(xiàn)在眼前。西路覺得那些事猶如一場夢魘,虛空卻又那么的真實。突然間,他的腦子里又閃過了一個奇怪的念頭,他覺得父母和爺爺奶奶并沒有死。
正想著,忽聽南窗外一聲怪笑“嘿嘿嘿!”那聲音雖然不大,但十分的尖利刺耳。
西路抬頭看向窗外,什么都沒有,頓時全身生起了雞皮疙瘩。可是那聲音的確是來自南面的窗戶,怎么會什么都沒有呢?西路心里盤算著,三兩步走到窗前,隔窗仔細的看了看,仍然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嗯?難道出現(xiàn)幻聽了?”西路自言自語道。可是又一想,不對,難倒是...如果是普通人的話,不可能有這么快的身法;而且這是四樓,大白天的能夠悄無聲息的爬到四樓,當今世界上除了影族,誰還能有如此快的身法?難道是驚天一伙兒?想到這兒,西路不禁頭皮發(fā)麻。
“啊!”突然,西路發(fā)現(xiàn),樓下有個身影在晃動,很顯然那人的穿著與這個小區(qū)格格不入。西路趕緊拉開窗子,想看得清楚一些。
樓下沒有其他人,只站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那人穿著十分邋遢,頭發(fā)七長八短,手里還拄了跟棍子,正嬉皮笑臉的看著西路,他嘴里的那一口黃牙似乎從來都沒有刷過,臉上堆起的皺紋就好像是用刻刀雕刻的一樣,層層疊疊,棱角分明。
發(fā)現(xiàn)西路在看他,那人對西路點點頭兒,一轉(zhuǎn)身,搖搖晃晃的走了。
看上去那人像個乞丐?似乎在哪里見到過?可是西路怎么也想不起來具體在什么地方見過那個人。
想來想去,西路決定還是下去看一看。
說也奇怪,西路的身法已經(jīng)夠快了,他只是稍作遲疑便飛身跳到樓下,可是左右觀看卻不見了那人的蹤影。西路心中納悶兒,便跑出小區(qū)去尋找。東一頭、西一頭的找了半天,還是沒找到。
眼看夕陽就要落山了,那最后的一抹余暉,把半個天空都染成了金黃色,天邊的幾片浮云悠閑的休憩于霞光之中。那擁有幾百年歷史的白塔古寺里,一尊白塔巍然聳立,讓人不禁聯(lián)想起銀州城古時的風貌與繁華。
西路無暇觀看城市中的景色,他突然想到自己的背包里還放著一本“古傳珍本”不由得心里一驚,莫非...想到這兒,西路趕緊跑回家,一見背包安然的放在客廳里,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那本書還在,別的東西也一樣都沒少。這讓西路更加疑惑了,那人究竟是誰呢?這樣驚鴻般的閃現(xiàn)到底要做什么呢?又一想,那人雖說有些怪異,卻也不像是壞人,至少對自己來說沒有什么惡意。因為,他既然能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徒手上到四樓,而且笑了幾聲之后,又身法奇快的飄到地上,就憑他這身法,剛才他如果想暗害自己的話,估計自己現(xiàn)在非死即傷。
如此看來,他一定是個了不起的高人,這樣的人一般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他想找你的時候自然會出現(xiàn),如他不想找你的話,你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他。
想到這兒,西路也不去考慮那個怪人了。不過又一合計,不行!我得趕緊把這書送回“神山”,外面的世界瞬息萬變,好不容易到手的“法書”萬一落到敵人手里,那豈不白忙活了?再說日后如何向歐陽雪交代呀?歐陽大小姐的脾氣我可惹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