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世正在工匠營裡和大家討論鍊鋼爐的各種工藝時候,一匹快馬飛奔而來,馬上一個監軍士的士兵在工棚外跳下馬來,氣喘吁吁道:“闖王可在,有緊急軍情需要闖王決斷,”
呂世忙迎出去,
那監軍士見闖王迎出,忙上前抱拳道;“屬下監軍士第十小隊小隊長張強見過闖王,闖王,趙興隊長有要事稟報,需闖王回葫蘆峪山寨,”
呂世一聽,知道是有緊急事情不能耽擱,忙回身囑咐了趙鐵匠幾句,安排十幾個學生慢慢回去,自己和監軍士一起跨上戰馬,快馬加鞭直奔葫蘆峪山寨大廳而去,
葫蘆峪山寨,一個專屬監軍士的廂房裡,趙興正在埋頭於案牘之間,自從山寨擴大了監軍士的隊伍,相應的也加大了監軍士的業務量,不但掌管全軍的軍紀和思想動向,而且還要掌握各個桿子山寨和官軍的動向,巡哨偵查無一不足,事無鉅細都要研判,
陳三大部分精力於外,而趙興大部分精力於內,把各個監軍士得到的所有情況彙總,然後拿給呂世和大統領看,並且要付上自己對事情的分析,忙得不可開交,但趙興對這樣的事情更是喜歡,一是感覺到了自己位置的重要,二來也不斷的掌握山寨和外界的動態,對自己也是一個充實,
五十幾個外圍監軍士,在這幾天傳來了一些周邊的信息,那就是周邊的兩個縣的衛所兵,有了錢糧發放,並且還是足額的,這和其他幾縣衛所兵的待遇就有了區別,還有一個就是,有幾個地主堡寨的莊丁鄉勇,開始莫名其妙的加強了訓練,而這些堡寨的分佈是圍繞著黑虎寨不遠,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是,這幾個堡寨都或多或少的與一個堡寨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那就是被黑虎寨攻破的米脂張家堡,
陳三和陳車分析總結後認爲事情重大,就喚來一個手下,讓他去尋呂世來回報,
呂世回來的時候,趙興陳三還在那裡商量研判,見軍師進來忙恭敬的站起施禮,呂世揮揮手讓他們免禮後,尋了一把椅子坐了,喘口氣道;“趙兄弟,不知道是什麼緊急情況要我急忙趕回,現在說來聽聽,”
趙興聞聽呂世動問馬上站起來恭謹的道;“闖王,最近監軍士潛伏在周邊及延安府的細作紛紛回報,這兩日裡宜興和甘泉縣和縣的衛所軍都有了異動,先是這些衛所軍在不斷的拘押和逮捕逃離衛所的軍戶,以補足衛所兵丁人數,並在最近給那些衛所兵丁補發了多年積欠的糧餉,並在延安府的武庫裡領取了大量的武器弓箭,關鍵的是,其他幾個縣卻老樣子沒有一點變化,第二就是咱們縣和其他幾個縣有幾戶地主豪強也紛紛拿出糧草招募流民中的青壯,好像是要結寨自保,但是我和陳兄弟仔細的調查了一下,發現這些個地主豪強都和一個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或親戚或是故交或是生意夥伴,”
“是誰,”呂世皺眉問道,
“張元張之光,”
“他又是誰,”呂世擡頭納悶的問道,
“我們攻破的張家堡張老惡霸的兒子,在延安府的大士紳大商人,
“我有點明白了,但是爲什麼那兩個縣城的千戶所也有了異動呢,”呂世不解的小聲自言自語,
“闖王,這張元張之光還有一個身份,新受延綏鎮撫司鎮撫,從五品實缺武官,職責是延綏衛所兵馬的錢糧調度,”陳三小聲道,
呂世眉頭就皺的更緊了,想了一會擡頭道;“大統領和吳濤還有耿奎猛子可都在葫蘆峪老營,對了,還有陳策刻在葫蘆峪,”
“陳策先生在葫蘆峪老營裡幫助三叔籌劃後勤,好讓三叔有精力去修水壩,聽說三叔的水壩工程進展的很順利,耿奎哥哥前半晌的時候,剛從黑虎寨巡查士兵訓練情況回來,就在葫蘆峪大營檢查新兵的思想和訓練情況,至於大統領,”說道這裡陳三苦笑了下道;“大統領前天就帶著他的騎兵出寨去了,怕你不讓還特意給我們說不要告訴你知道,”
“沒說出去幹什麼去啦,”呂世納悶的問道,什麼事情神神秘秘的還要瞞著自己,
“說了的,一是騎兵新兵多,要拉出去練練你的豬突法,二個是,上次闖王說過給周邊地主豪強去信要他們適當的減免一些佃戶地租,同時向我們繳納一定的保護費的事情,”
“光顧著忙根據地的建設問題,到是把這件事情給忘個乾淨,可都派人給在我們勢力範圍內的那些大小地主送了信嗎,效果如何,”
“闖王忙倒是真的,不要你什麼都操心,這事情本來是陳策先生負責,就在那天會後就派言語便給的去了中小地主家遊說,他們大多采取合作的態度,畢竟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利大於弊的,只是有兩個大地主不聽話,本來就是,大地主不但不同意我們的辦法,還有一個竟然把我們派去的人索拿進了大牢,並放下狠話,說是小小山寨土匪,也行起官府徵收之方,這是與天子爲敵與朝廷爲敵,這是造反,他定要組織鄉勇聯絡同好,剿滅了咱們闖字軍,呵呵呵,真是大言不慚狂妄之及,所以這次大統領便說,一是練兵二是要和他談談,”
這事情本就是呂世的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也知道不會很順利,大有一廂情願的味道,其實明後期土地兼併嚴重,大多數土地都落到了王公貴族和地主官僚士紳的手裡,王公貴族當然不要納稅的,就是士紳也多是至仕的達官顯貴,或是文人墨客,大明朝對他們歷來優渥也是不交稅的,而剩下的又憑藉手裡的金銀和勢力勾結胥吏,通過詭計,飛灑,映射等等方法不交稅,那些高額地租都落自己袋子裡的,這樣的銀錢哪裡還捨得掏出半文,小小黑虎寨就要來收取,當然不成,過天星這是去搞強制施行去了,
呂世無奈的笑笑道,“陳兄弟你派個人騎快馬追大統領回來,這保護費的問題不是一下兩下就能施行的,要慢慢來,關於那個關了我們人的,我們一定要教訓,但現在山寨要開始面對更大的事情,所以,先放一放,讓那兄弟受苦了,”
“是,我馬上就去辦,”
“還有就是派人先把陳策吳濤和孟子尋來,我們先對那個張元的事情商量一下,”
“我馬上就安排人去辦,”陳三就匆匆出去了,
趙興在這個時候,就又拿出些歸類過的案牘情報來給軍師看,趙興不但將監軍士傳回來的零星信息仔細的整理歸類,並且還能夠和陳三仔細的分析一下後,寫上他們的分析結果,以備呂世尋問的時候有個重點,還真是一個幹情報的人,
呂世很仔細的翻閱著這幾天收集來的情報,有不大詳細的地方就叫趙興給解釋一下,並徵求一下他的看法,往往趙興都有獨到的看法和對一些事情的解決想法,當然還有許多零散不成系統的,呂世就慢慢的琢磨消化,
這樣時間慢慢的過去,但一個大略的環繞著自己根據地的情狀,慢慢的顯現在了呂世的眼前,
見呂世不出聲,趙興也不去打攪,呂世就閉起眼睛慢慢的梳理冥思,直到好一陣纔在陳三輕輕召喚中回到現實裡來,張開眼睛的時候,只見陳策吳濤和曹猛已經坐在屋子裡看樣是來了好久的了,只是見自己閉目沉思沒有打攪罷了,
呂世忙歉意的笑著道;“只顧想事情,倒是把兄弟涼在了一邊,罪過罪過,”
吳濤笑道,軍師思考如此投入定是大事,我等多等一會又有何妨,請便請便,”
“但不知道軍師讓陳兄弟叫我們過來有什麼事情安排,”孟子不會客套,也是事情太多捨不得時間,就急著問,
呂世訝然,拿眼睛看向陳三,陳三拱手道;“我認爲一路上人多嘴雜的不方便也說不詳細,所以也就沒說,到不是信不過幾位哥哥,忘兩位哥哥莫怪,有不是處請海涵,
孟子本就是個心胸大度的人,哪裡在乎,笑著擺手表示自己不介意,吳濤本就是陳三把兄對自己這個把兄弟的謹慎性格瞭如指掌,更是不往心裡去,不但如此,還點點頭,對自己這位兄弟的作爲褒獎了一番,呂世對陳三的謹慎,也很滿意的點點頭,
“既然進了屋,便沒了外人,大統領看樣也是一時半會的回不來,我們兄弟幾個就先對趙兄弟瞭解的情報討論一下,陳兄弟這回你把事情的經過言說一遍吧,”
陳三就再次拿了那情報給陳策吳濤和孟子說了一遍,說的時候就只說自己得到的情報,不摻雜一點自己的看法和意見,這正是一個好的情報員應該具備的品質,
對上級只說過程不說意見,以免給上級決策者帶來先入爲主的影響,但一旦需要自己發表意見的時候,還能拿出自己的想法,陳策吳濤和孟子聽完後就開始沉思,好一會就又詳細的問了幾個要點,這時候吳濤先長嘆一聲,苦笑著對呂世道;“這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陳策也苦笑著說;“是啊,這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落下一章,放在存稿箱裡,結果沒上傳,現在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