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時分,史蘭香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正和秀秀,昭如談論著樂譜,給秀秀纏的沒法只得哄哄她了。
她對于我二十世紀的曲譜還是很吃驚的,我只是將自已喜歡的一些歌曲哼來給她聽而已。
“香兒,這么快就回來了嗎?怎么樣?”我知著將她攬住懷中。
史蘭香不答反問,嬌笑道:“猜猜人家昨天晚上遇見誰了?”
我一楞,看了另二女一眼又回望她,聳聳肩表示猜不到。秀秀和昭如也是一怔。
“道祖真傳的席應真和老君觀的井婧,”史蘭香淡淡道來。
我和昭如卻大為吃驚,秀秀不知這二人是誰,故是一臉茫然。
“這么巧,這老小子居然真的出世了,還帶來個老君觀的井婧,江湖可真夠熱鬧的?!蔽铱嘈χ笥值溃骸皼]發生沖突嗎?”
“人家先一刻給菁姐發了心靈警訊,然后和他們拖延了一會時間,非常遺憾的是只將他二人小創,未能得盡全功。”史蘭香笑答道,隨后將經過細述了一番。
我現在聽來仍為她了擔份心,聽罷道:“好家伙,你們三人都未能留下他們,席應真可真不得了呀,難怪燕王要請他出山啊。”
憐秀秀聽到燕王二字時不由一震,憂心道:“遠山你得罪了燕王棣嗎?”
昭如也看著我,她并不知道我就是那允炆殿下,也現出擔心的神色。
“人怕出名,豬怕肥嘛,樹大招風呀,不過秀秀你們不用替我擔心,應替燕王擔心才對吧,若不是有方夜羽這批強敵扯我后腿,燕王還不足以成為我的威脅。他和藍玉加一塊或許有點看頭吧。”我從容道來,自有一股讓人信服的氣勢威儀,眸中更透出強芒。
二女聽的更是色變,我這個小小的候爺居然敢如此大逆不道,她們怎么能不嚇壞呢。
史蘭香白了我一眼,才道:“你們倆放心吧,咱們這夫君有當今圣上給他撐腰呢,怕的誰來,懷里揣著御賜金牌,一切都是圣上的意思,別瞎擔心啦。”
這丫頭更會安慰人,把這一切全推朱元璋頭上去了,哈,有夠聰明的。
二女這才放了心,只是仍覺不妥,但也無可奈何。秀秀心中更產生了一種想法。深深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我卻看的出她一定會找機會向我說些什么的。
“說說我們的行動吧,香兒,如何安排的?”我笑問這美女。
“全安排妥了,我們的坐艦已經開走了,順長江水域往九江走,先迷惑他們。讓方夜羽他們搞不清我們的真正目地,所有精銳都到了城外三十幾里處的一片密林中,四更入城,臨明行動,這樣吊足了他們的胃口,天快亮時他們定會放松警惕,那時才給他們一個驚喜?!?
“好計,誰想出來的?”我大笑起來。
“自然是你的得力部下黃敬天了,這人真的很厲害,將來絕對是大明的猛將?!?
薄昭如亦道:“是啊,算計的蠻精道哦,對方防了一夜,而我們卻在天亮時進攻,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的吧,可算是突然襲擊了?!?
我卻道:“方夜羽,里赤媚,甄素善哪個是易與之輩?我們切不可掉以輕心,到時見機行事,只怕他們和我們也玩空城計,那宅院定有秘室暗道一類的設置,就怕是找不到他們的主力。巨艦的離去定會讓他們疑神疑鬼的,不做出些安排的話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們外圍一定有安排秘密耳目的,夫君,是否行動前我們先去探探,別反中他們的計?!北≌讶绲?,這美女的頭腦也很精明。
“行動前我會和香兒去探路,再由香兒發出心靈警訊通知你們是否行動,可保萬無一失?!?
史蘭香笑道:“還是夫君聰明耶,這也給你利用了啊?真是會鉆空子呀。”
我哈哈大笑:“秀秀,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們先吃飯可好,餓了。哈?!?
秀秀點了點頭,喚進了花朵兒,吩咐她去備些酒菜來。
這第一名妓卻在心里想著如何和我談那個她擔心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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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鞏昌上船后一路飆下,入黑時已快抵達西安府了。
戚長征化裝成普通護院武夫,十名錦衣衛各自改裝成商人或普通旅人。宋氏兄妹容貌太過出眾顯眼,也改裝易容,宋媚化裝為一個普通婦人,充當戚長征的女人,這是她自已的提議,而宋楠略為改扮成一位出門在外的少爺。
大船上起碼有一百多人,都是來往商旅游人或投親回鄉人。也不乏江湖中人。
戚長征和宋楠宋媚在一起,十名侍衛散于他們四周。
“戚兄,我見你一直眉鋒不展,可是有不妥之處?!彼伍獕旱吐曇舻?。
戚長征若無其事的隨意四下掃了遍,道:“從一上船我就感覺給人盯上了,只是他們遲遲不肯發動,不知是何原因?!?
宋媚在一旁貼近戚長征,也十分的大膽,心中喜歡就敢表露出來,絲毫不做作,此時道:“再有十多里就進西安了,我們還怕什么?”
這話倒是提醒了戚長征,似乎在聽到西安二個字時,那種不安越趨強烈。
難道對方在西安有伏兵,所以一路上才沒有發動,此船只至西安府,若要繼續東進需在西安換船或改走陸路了。對方估計在西安府布下了陷井等著自已呢。
中途在一兩處小的埠頭就先后上了兩批人,都是江湖中人,難道在自已等人登船之后他們發現了問題?但有不敢確定,又不想放走一個嫌疑,所以才安排這后招補救?
一瞬間戚長征有了決定,向不遠的一名侍衛遞了個眼色,那人是侍衛百戶李漢民,此次十人中的最高統領了,奉命配合戚長征的行動。
他微一點頭會意,行了過來道:“征爺,怎么說?”
“召集兄弟們找上船主讓他立即靠岸,我們不能入西安了,我預感不對?!逼蓍L征低低道。
“漢民明白,這便去辦。”他答應一聲,挺起腰身,使出數個眼色招呼其它人朝船老大所在艙房靠去。
兩個打手樣兒的壯漢峙立在艙外,估計是船老大的手下吧。
一見有人過來,其中一人擋在艙門前橫眉道:“做什么的?這里是你們隨便來的地方嗎?”這年頭一個船上的的手都囂張的不得了。
李漢民微微一笑:“有事見你們船老大?!?
“朋友請回,船未??恐埃覀兇瑺敳灰娙魏稳恕!眽褲h口氣生硬。
李漢民看也未看他一眼,將頭扭開,身后一人插上直接撞向那壯漢。
壯漢臉色一變伸手一拳就擊往那人面門。
那后邊挺上來的侍衛冷哼了一聲,出手如電將壯漢的大拳握住,下邊一腿踹出,正中他的小腹,壯漢不堪巨擊,身體立時躬下,往后撞進了艙房中去。
‘嘩啦’一聲,艙門破裂,驚呼聲四起。外邊的商旅們大都是普通人都赫的面色發白。
另一壯漢見勢不對,還未等撲上來,就給另一中侍衛直接一拳打暈了。他們的身手和這些錦衣衛中的精銳的對手,差的不是一點兩點。
艙房中一聲大喝:“什么人如此大膽,敢在渭潮幫的船上鬧事,想是活的不耐煩了?”
渭潮幫在西北武林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幫了,控制著渭水河域,雖和怒蛟幫沒的一拼,但也算一河之霸了,總舵就設在鞏昌,聽說背后有藍玉給撐腰。
李漢民舉步跨入,一聽對方是有來頭的幫會,心知不拋出身份怕是要大亂了,翻手亮出腰牌,隨后進來的眾侍衛紛紛揚出手中的腰牌。
艙內三人本要大發雷霆,看到一堆腰牌時當下就蔫了。
“渭潮幫?很厲害嗎?準備和朝庭對抗了?”李漢民疾言厲色的銳眸掃向三人。
三個人都三四旬左右,一個胖如肥豬,一臉的膘肉,象個奸富之商,另兩個神情彪悍,一看就是江湖中人,只是此刻的臉色都不大好看,這么一頂大帽子他們哪戴的起。
那肥豬般的家伙一看就是船老大,他忙換上笑臉道:“幾位爺,誤會誤會,有需要您盡管吩咐便是,孩兒們不會辦事,您大人大是擔待一二,渭進幫可是沒干過一件不法的勾當哦,涼國公藍大將軍還是時??湓蹅優槲鞅焙舆\做了不少貢獻?!边@家伙蠻狡猾的,居然暗中搬出藍玉來,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李漢民再哼一聲道:“誰夸你本人管不著,但是你要是誤了我們的事,藍大將軍也保不了你們渭潮幫的周全?!彼呎f邊暴出一縷冷寒的殺機。
“大爺貴姓,有事吩咐便是,在下渭潮幫呂仁義,一定全力協助?!贝洗竽樔饴詾榇?。
沒人錦衣衛過不去,除非是嫌自已活的命長了。
“立即將船靠岸,別誤我們的公務。”
呂仁義不由一楞轉頭望向那兩個人,那二人也傻了,他們正是中途上來的那批人中的領隊,身懷秘密使令,但如今卻碰上更硬的主兒,最后頭一垂,沒有說話。
“怎么?不準備配合?”李漢民哼了一聲。
“哪有的事,在下這就去吩咐他們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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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天際透出一絲紅芒。
我和史蘭香出現在了方夜羽秘巢的后園中,這時我又扮回了凌遠山的樣子。
借著和這美女牽手的當兒,我全力運轉得自‘神欲大帝’的純精真元,傾刻間我將功力轉灌入她體中,運行一周后再經這美女回灌給我。
如此周而復始,循環不息,我的精神感知同時水銀泄地般的將整個宅院籠罩其中。
整個宅院世界無有一絲遺漏的給我把握在感應之下,嘯聲的是蟲鳴蟻叫亦不能逃過我的查知。不過我很是失望,這里赫然是空宅一座,僅有十幾個一般的丫環婆子護院之類的人。
好狡猾的方夜羽,居然和我的空城計對上了空城計。
我差點失笑出來,借著我的感應史蘭香同樣將這里的情況完全把握,不由驚詫的望往我。
我微微搖頭,傳音道:“兵不厭詐,他們的空城計是實則虛之,我們便來個虛則實之吧,讓我們的人全部進駐,來個守株待兔,我就不信他們不回來。”
史蘭香眸子一亮,微微點頭,同時發出了心靈訊息。
片刻工夫,人影幢幢,黃敬天,遲奎,不舍夫婦,龍氏兄弟,我的另六位夫人魚貫而入,這次的全部精銳算上我和香兒共十四人,其它人都在艦上。
我們避開了那些下人,快速分成數組占據了東西兩廂和正房。
我和史蘭香二人獨占正樓,因為那條暗道入之處正在正樓中。黃敬天,遲奎,宋菁,虛夜月,莊青霜,沈紫綾在左廂。不舍,谷凝清,龍威,龍猛,谷姿仙,薄昭如在右廂。
所有人都盤坐閉息,外息轉內息,最大限度的不讓本身的‘生’氣外泄。
我則和史蘭香一直保持著陰陽歸一的精神合并妙境,感知始終不放松絲毫。
時間在煎敖中慢慢流過。
近午時分,我們要等的人終于出現了。但他們不是由秘道潛回的,而是從正門大搖大擺的晃了進來,看不出來,這群人還是蠻自信的嘛。
我默默的計算著對方的實力,史蘭香已發出了心靈警訊。
里赤媚,方夜羽,甄素善,孟闊,任壁,五人當先,孟青青,葉崩云,花扎敖居中,這三人最是傷重。隨后是強望生,由蚩敵,蒙二,柳搖枝,花解語,山查岳,色目陀,寒杖竹叟,最后是金木火土四將,八大煞神沒有出現,估計留在外面繼續監視動靜。
剛剛步入庭院中時,里赤媚愕然止步,一瞬間他感覺到陷了重圍。
那位孟闊眸中暴起精芒罩向東廂。
方夜羽不由大駭,心中亦立時升起了警覺,對方竟高明至此,能瞞過里赤媚的靈覺?
當然他不知道我這邊的人是何等的苦悶,就是為了瞞過人妖這種高手才內息閉氣。
不過里赤媚確實高明,剛入庭院便給他生出了感應。
正樓廳門驀地打開,我手攜史蘭香悠然步出,笑道:“里兄,想不到這么快就見面了。”
這刻一眾域外高手都有置身夢中的怪異感覺。誰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里等他們。
方夜羽面沉似水,眸光緊鎖著我,似想將我看個通透似的。
甄素善更是粉臉陰沉,孟青青,葉崩云,花扎敖同時露出苦笑。他們心知今日之戰將是另一次洞庭湖之戰的重現了。
強望生等人無不色變,我敢這么走出來,若無所持的話,那不是找死嗎?
“凌兄你真是高明,居然一到武昌就找了我們,里某佩服萬分。”里赤媚說著淡淡瞅了眼左右兩廂房,等若告訴他的人,兩邊都有伏敵。
我拾步下階一邊笑道:“這位該是小魔師方夜羽方兄了吧?”我望著方夜羽。
“凌兄好說,正是在下?!狈揭褂饛娜莸馈?
“如此甚好,擒賊先擒王吧。”我話落身形倏的移前,一掌印向方夜羽胸前。
同一時間,左廂紙窗破裂,一刀一戟橫空現世,挾著無儔的狂飆掃卷眾人。右廂四條人影亦是破窗而出,勁氣一時間漫布不是很寬闊的院落中。
我奇快的一掌給里赤媚接下,這人妖臉色一變,被我怪異的氣勁震的退開兩步,我另一掌閃電般拍出,漫天掌幕將他和方夜羽甄素善任壁四人籠罩,史蘭香則看出了孟闊的高明,直接將此人接去。
里赤媚再一次吃我的暗虧,做夢也想不到我的內勁變的讓他完全無法捉磨了,而且是那么的陌生和強悍。
瞬間工夫,我的掌分別與甄素善的劍,方夜羽百忙中抽出的戟和任壁的掌接觸。
砰砰砰,數聲震響。三人同時跌退。
我亦暗自咬牙,這四人無人好惹啊,顧不上許多揉身直進,仍是方夜羽為主要目標,這是我的戰略,造出要搏殺方夜羽的假象,然后再尋找機會重創其它人。
左方強望生,由蚩敵,蒙二,柳搖枝,花解語五人擋上。
大象鼻刀的凜冽殺氣讓人徹體生寒,勁氣更是狂猛無倫,另一桿長戟絲毫不遜于大刀的悍猛,滿天充塞著都是戟影,看不到一絲人影,戟氣絲絲破空而至。
黃敬天,遲奎二人身后,一鞭雙劍同一時間投入戰圈,快愈迅電。
五對五的情況下,域軍方面明顯吃了虧。這一刀一戟就幾乎包攬了五人的攻勢。
虛夜月鞭至時,強望生怒吼一聲,但他剛接了一刀,新舊力交替的當兒,有苦難言,強行橫移身形,‘啪’的一鞭正抽在他的肩背處,狂濤般勁氣貫體而入。
強望生痛哼聲中,立告受創,跌退開來,身的金火木土四將搶上護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