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墨綠色軍主戰袍、披著猩紅色披風的司馬雄,滿臉的陰霾之色,瞪了上前來的李霸一眼,沉聲喝道: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拖拖媽媽”
顯然,剛剛鎮北軍弓箭兵遭受的巨大損失,讓司馬雄的心情十分不好,同時,對李霸這個無名小卒也不看在眼裡。
李霸聞言,眼眸之中有著一抹惱怒之色一閃即逝,他將所有的憤怒都壓制在了心底,他現在最想做的便是將虎寨夷爲平地,讓虎寨雞犬不留,殺死李春山將其碎屍萬段,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口道:“啓稟司馬軍主,我覺得我們得另想辦法攻上虎寨,這樣直接的強行登寨是不可行的,損失太大,而且效果不一定好”
司馬雄聞言眉頭緊皺而起,顯出了一個深刻的“川”字,雙目灼灼的看著面前這個無名小卒的秦三王子的侍從。
“來人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拉下去砍了”司馬雄殺氣騰騰道。
一個小小的侍從,也敢質疑自己的進攻方案,還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否決自己的命令,純粹是找死
人要臉,樹要皮,司馬雄堂堂鎮北軍的軍主,臉面也是十分看重的
司馬雄的話音剛剛落下,便四個手持長兵氣勢洶洶的威武兵卒上前,準備將李霸拖下去。
“司馬軍主且慢,我這個侍從本是虎寨的寨主,對虎寨可以說了若指掌,他的意見我們可以聽一聽”
秦三王子拍打著身下的大黑馬,來到司馬雄的面前,輕搖著手中的白羽扇開口阻止道。
司馬雄聞言,雙目精光四射的盯著秦國三王子,沉默了一會,開口道:“你們退下”
四個威武的兵卒聞言,便放開了李霸退了下去。
司馬雄如刀銳利的目光看向了李霸,沉聲道:“既然,秦三王子發話了,那我就聽聽你有什麼高見,如果你的高見純屬放屁的話,本軍主一刀就劈了你的腦袋”
李霸聞言立馬向著司馬雄,彎腰躬身抱拳道:“請軍主大人原諒李霸剛剛的無意冒犯”
這時,李霸也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話語,沒有給司馬雄留臉面,不妥。
“廢話少說,快說說你的高見吧”司馬雄雙目灼灼的盯著李霸,沉聲喝道。
“軍主大人,小人本就是虎寨的寨主,對虎寨十分了解。想要快速攻下虎寨,在有五萬多弓箭手和足夠多的箭矢的情況下,是可以很快就做到的,只需弓箭手一直向著虎寨的守軍射箭,掩護著我們的雲梯兵衝上去。
如今,弓箭兵十去,那種方案已經行不通了。
我覺得我們可以在正面繼續佯裝強攻虎寨,另外再派五路以上人馬。
這些人馬皆由強大的星體士構成帶上繩索,繞過正面的戰場,到虎寨的其他各處,偷偷的爬上巖壁,進入虎寨中,從背後攻擊正面的虎寨守軍。
到時,這五支強大的星體士隊伍,便是五把尖刀,直接插向虎寨的心臟,我想這樣虎寨想不破都難
這樣的話,我們便可以,以最小的消耗,一舉攻下虎寨了”
李霸一雙鷹隼似的雙眼之中,此刻滿是陰毒之色。
跨坐在大黑馬上的司馬雄軍主與秦三王子和其老師張末等人聞言,皆陷入了思索之中。
“我看李霸的這個方法可行”精瘦的張末,目中精光四射的看著司馬雄道。
“我也覺得,李霸的這個計策可行”秦三王子輕搖著手中的白羽扇,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開口道。
司馬雄聞言,那張原本佈滿陰霾的大臉,緩緩的露出了微笑,來到李霸面前伸出大手拍了拍其肩膀,道:“沒想到,你真還有良計,就按你的計劃去做吧”
李霸聞言,感受著肩膀上傳來的力道,趕忙彎腰拱手道:“多謝軍主大人信任多謝軍主大人信任”
司馬雄微微的笑了笑,而後面朝身後沒有參戰的大軍道:“所有三品以上星體士出列”
在其話音落下後不久,便有著,兩千多名威武強壯的大漢,來到了軍主的面前,整齊的排列著隊伍。
“四百人一組分成五組,第一組由李霸和馬奎帶隊,第二組由張力和陳化帶隊,第三組由華雄和趙虎帶隊,第四組第五組”司馬雄沉聲道。
他的話音剛落下,四百人一組,五組純粹由強大的星體士構成的隊伍便整齊的排在司馬雄面前。
他看著李霸道:“具體在那些地方攀登上虎寨,由李霸你來說”
李霸聞言向著司馬雄軍主一抱拳道:“是,軍主大人”
他說完便從懷中取出了一張虎寨及其周圍山體的地形圖,在面前快速展開,藉助著燈火之光,他就將五個組別的帶隊之人全部都叫上前來,將每一個組隊的攀登地點都詳細的交代了一遍。
做完這一切之後,兩千綠星境的星體士,最低修爲綠星境三品,分爲五組,神不知鬼不覺的沒入了濃濃夜色之中。
前方進攻虎寨的戰鬥依然劇烈,如火如荼的展開。
無數的鎮北軍悍不畏死的踩踏著死去兵卒的屍體,繼續爬上了雲梯,向上攀爬而去。
虎寨之上的守軍們,也依舊向著這些雲梯兵射來長箭,拋來巨大的滾木、大石。
這時,北荒郡東豐城通往虎寨的山道之上,有著一點火光在黑暗中快速的移動著,還有著清脆的馬蹄聲在山間響起。
仔細看的話,發現這是一個穿著黑衣,肩頭上揹著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白狐,背上插著火把,駕馭著一匹強壯的大黑馬的少年。
此少年正是從趙國武安城馬不停蹄的趕回大綿山的李康,他的那一雙亮如星辰的雙眼之中,有著滿滿的焦急之色。
通過這山道上留下的深深的車轍子,無數的馬蹄印子和開闊處留下的軍竈,他知道秦三王子和李霸他們已經帶著鎮北軍前往了虎寨。
而且從他們遺棄的軍竈數量看,鎮北軍的數量最少達到了三十萬。
這時,他想起阿公和虎寨的所有族人,不禁心急如焚,手中的馬鞭不斷的拍擊著身下的大黑馬的馬臀。
大黑馬四蹄奔走如飛,速度已經極快,李康還是不滿足,繼續拍打著馬臀,他歸心似箭、心急如焚。
此刻,他距離虎寨,估摸著還有八十里左右的路程。
時間緩緩的流逝著,終於到了兩個時辰之後。
此刻,虎寨正東門的山腳之下,已經堆滿了密密麻麻好似小山一般的屍體,鮮血遍地橫流,在紅彤彤的火焰之下,鮮血更顯殷紅。
虎寨前方的山崖之上,也已經塗滿了鮮血。
但是,這時鎮北軍依舊沒有停止進攻的跡象,無數的兵卒依舊悍不畏死的踩踏著戰友的屍體,踩踏這他們的鮮血,攀爬上雲梯向上殺去。
虎寨山崖之上的弓箭手握著大弓拉著弓弦的手臂,已經開始了微微的顫抖,他們也不知道自己開了多少次弓,也許是五百次、也許是六百次、七百次、甚至上千次。
他們發現身後的箭矢已經射了成,只有十分之一左右的箭矢放在身後。
那些負責推滾木和大石的族人們,此刻,也感覺分外的疲憊,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拋下去了多少塊巨石、多少根巨木。
但是,弓箭手們依舊抓起長箭,彎弓搭箭朝著悍不畏死的鎮北軍兵卒射去,不過,此刻射出去的箭矢的準頭卻是弱了許多。
其他的族人也紛紛吃力的擡起巨木、抓起石塊向著下方衝上來的鎮北軍兵卒砸去。
這時,站在高牆之上的一頭白髮、一身灰色麻衣的李春山,臉色深沉似水,他的雙眉緊皺而起,出現了一個深刻的“川”字。
雖然,己方已經擊殺重傷了鎮北軍不下十萬的兵卒,但是,己方也損失了至少一萬五千人,重傷的也有萬許,如今再戰鬥的人員都已經疲憊至極。
而且,無論是箭矢還是滾木、大石塊等防禦物資都已經用去成,按照這樣的情況再繼續下去,虎寨肯定要失守。
“該怎麼辦”
李春山將目光看向了黑暗無邊的夜空,此刻,他的心比這天空還要黑暗。
正在李春山愣神的剎那,突然,從西門、南門和北門方向傳來了喊殺聲和慘叫聲。
“不好,我把東面作爲主戰場,這裡有著接近五萬的人口,其他的南門、北門和西門
那幾個地方由於其前方的地域狹窄,不適宜大軍進攻,總共只放了一萬人。
本想著,鎮北軍不可能從那些地方進攻,沒想到他們居然從那幾個方向上來了。
虎寨真將危矣,東門這邊都已經自保都十分艱難更不可能去支援他們”
李春山將眼前的情況分析了一遍,不禁感覺更加的絕望。
下一刻,他那雙佈滿滄桑的老眼之中,流露出了狠辣之色,將星象之力注入到聲音之中,大喝道:“所有沒有激發出族運的力量的族人,都將族運的力量激發出來吧,讓我們與這些燕賊死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