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王革笑著感謝刀子的認可,這連續一個小時的訓練讓他也是渾身發熱,但卻沒有像刀子那樣大汗淋漓的。
對于這王革自己心里也在奇怪呢,其實對抗訓練是很消耗力氣的。
雖然他五年來陪練了無數對手早就形成了屬于他自己的一套風格,他熟悉各種各樣的派系,了解各種發力招式套路,同樣也能很好的把握攻擊節奏,但是力量始終是他的短板,畢竟他只是五級生命。
拳場規定在一個半小時的陪練時間之內,陪練可以中途休息五次,每次三分鐘。也就是說正經陪練時間是七十五分鐘,每隔十五分鐘左右休息一次。
但王革就算是有著豐富的陪練經驗,也耐不住力量消耗,每次陪練最多十分鐘他就必須要休息了——其實他就是刀子鄙視的那種打幾分鐘就沒力氣了,倒在地上好半天才爬得起來的那種陪練。
今天他卻是整整堅持了一個小時,要知道刀子是七級生命都是累得滿身大汗氣息不勻,連解開拳擊繃帶時手指都是微微顫抖的,而刀子還是經過嚴苛訓練的拳手,王革卻感覺游刃有余,再繼續打也沒問題。
不過這一個小時里痛快的不止是刀子,王革也同樣感覺很爽,他的身體狀態從來沒有這么好過,更是精神百倍,仿佛有著使不完的勁。
“刀哥,還有半個小時呢。”王革見刀子解下繃帶之后就往拳手更衣室走,忍不住提醒一聲。
“今天已經夠了。”刀子回頭笑道:“這一個小時的訓練足以抵得上平時的三個小時了,呵呵,辛苦你了。”
說罷刀子就走出了二十二號訓練場,更衣之后,熱氣騰騰的高仿溫泉洗浴、美麗又有力的女按摩師等等一系列恢復流程都在等著他呢。
王革當然沒有那么好的待遇,他稍事休息,還要等待接下來的拳手。
趁著第二個拳手沒到之前,王革又檢查了一遍身上的護具,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后,門已經被推開了,第二個拳手走了進來。
這是個土肥圓的胖子,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球體一樣,雖然渾身大肥肉,但是他的力量也遠遠超出之前的刀子,走路的時候渾身肥肉抖動,竟然王革能隱隱感覺到地面的顫抖。
看起來是個外功橫練的古武拳手啊,經驗豐富的王革已經預先判斷出了對方的狀況……
大半天下來,王革總共接待了五名拳手,他今天已經算是超額完成了工作任務。
正常情況下,一名合格的陪練半天時間可以接待三名拳手。像王革這樣的工作效率,已經足夠評優秀了。
這總共給王革帶來了一百五十元太陽幣的收入,等回頭把藥草賣掉,不算那根蛇信草,今天的凈收入也能達到三百太陽幣。
看起來似乎不少,但是要購買一棟位于山城【精英區】的房子,一平米就凈價兩萬太陽幣,一套八十平米的兩室一廳就需要一百六十萬太陽幣。
王革每天都像今天這樣的收入,不吃不喝也得三年才能攢夠首付。
可事實上今天完全是王革人品爆發了,平時他采集的藥草能夠賣出一百太陽幣已經謝天謝地,陪練三個已經是極限,這樣一天只有一百九十太陽幣。如果遇到投訴的,還會被扣錢……
至于【尊貴區】的房子,那就更是天價,王革連想都不敢想。
即便今天王革的狀態堪稱“變態”,在連續陪練了五位拳手之后也是真的累了。
他疲憊的背靠墻邊坐在地上,慢吞吞的動作去依次解開雙腿護膝的綁帶。
每天中午一點到下午的五點之間,是拳手陪練時間。因為吃過晚飯之后,夜幕降臨,便是拳手比賽的時間了。
王革今天因為狀態爆發,總共陪練了五名拳手,卻是不知不覺就錯過了時間,現在已經是五點多了,外面走廊里都已經安靜了下來,似乎整層樓里就剩下了王革一個人。
解開了護膝和護臂之后,王革活動了下酸痛的手腳,正要去解開身上的軟膠馬甲,忽然二十二號訓練場關著的大門被推開了,隨之而來的是濃烈的酒味。
王革疑惑的抬起頭看去,只見一個無比壯碩的白人壯漢大大咧咧的闖了進來,他光著膀子衣服隨意的搭在肩上,胸口那兩塊比磚頭還厚的胸肌上生著一巴掌寬的護心毛,搭配肩頭上猙獰的熊頭刺青,不說話都透著魔鬼般的兇悍。
這白人壯漢手里提著一瓶拳手中間上最流行的霸道白酒,六十度,五斤裝,已經喝得只剩下底子了。
王革認識他,他花名叫“大狗熊”,不僅僅是因為他胸口有著熊頭的刺青,而是他就如同狗熊般強壯和兇悍。
地球聯邦所有的地下拳場都是一樣,從低到高分成d、c、b、a、s、ss、sss七級,拳手的等級也同樣如此劃分。
c級和d級是最低等級的拳賽,都是限制在六級生命為上限。不同的是,d級只分出勝負,c級卻可以決定生死。
從c級開始往上就全都是生死戰,b級的上限是八級生命,a級的上限是十級生命。再往上,就不是王革能接觸到的層面了,因為山城基地沒有a級以上的拳賽。
比如今天王革陪練的第一個拳手刀子就是c級拳手,而大狗熊是八級生命,打的是更高級的b級比賽。
大狗熊是山城基地地下拳場b級里新崛起的強勢人物,進入b級以來已經獲得了八連勝,并且八個人全都在擂臺上被活活打死!
王革跟他沒有交情,只是因為曾經給大狗熊做過一次陪練,所以算是認識。而且王革知道這大狗熊性情暴戾、蠻橫霸道,再加上嗜酒如命,甚至還惡意打傷過陪練,所以陪練們都不愿意接他的鐘。
看到大狗熊闖進來,王革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頭,但很快就陪著笑臉對大狗熊道:“熊哥,有事?”
大狗熊一雙牛眼珠子通紅通紅的,反手關上了門,提著酒瓶子腳下有些虛浮的向王革走來,同時哼了一聲道:“廢話!老子來這里,當然是要練拳!”
“對不起熊哥,我沒有得到通知,或許您走錯訓練場了?而且您也來晚了,現在已經下班了,不然還是請您明天再來吧。”王革站起身來向前兩步,陪著笑臉說道,這種狀態下的大狗熊,他肯定是不能陪練的,哪怕換一天也行。
喝多了酒后拳手下手會沒輕沒重,對人肉沙包而言很沒有安全保障。
尤其是像大狗熊這種進入b級賽場,打了八場就殺了八人的變態,萬一被他打傷了王革可就悲催了。
“放屁!我會走錯嗎?我他媽什么時候走錯過!”大狗熊怒氣沖沖的吼道:“狗娘養的!老子管你下班不下班,今天我就讓你陪練,敢說個不字試試!”
王革皺了皺眉頭,他也不知道大狗熊究竟是真醉了還是借酒裝瘋,但不管怎樣他也只能好言相勸道:“熊哥我看您今天喝了酒,可能會影響到訓練的效果……”
大狗熊恍若未聞,沒有一絲停頓的把剩下的白酒一口氣全都灌進了喉嚨里,然后晃晃蕩蕩的提著空酒瓶子走到王革面前。
就好似沒聽清王革說什么似的,他瞪著充血的眼珠子對王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黑的爛牙:“你說啥?”
王革還沒來得及開口,大狗熊忽然勃然變色,一臉猙獰的將手中酒瓶子向著王革當頭砸來!
當了整整五年的陪練了,王革早就把躲避攻擊練成了本能,他倉促之間顧不得多想,條件反射的就往后一個滑步退去,誰知道這一退后背“咚”的一下便撞到了堅硬的毛坯墻上。
軟膠馬甲即便緩沖了毛坯墻的反震力,也仍然是震得王革胸口一悶。
“當啷”一聲脆響,酒瓶子撞在毛坯墻上碎裂開來,玻璃碴子四處飛濺。王革卻是顧不得躲避碎裂的酒瓶子碴,因為一個小酒壇子般大的鐵拳已經緊追了過來。
王革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就勢一屁股滑坐在了地上,只聽“嗵”的一聲悶響,那個鐵拳便將毛坯墻上打出了一個凹陷下去的拳印!
墻灰“撲簌撲簌”的掉落到王革的頭上,驚魂未定的王革就地一滾便滾出了幾米去,翻身站起來王革壓抑著心頭的驚怒對大狗熊喝道:“你干什么!”
大狗熊隨意的甩了甩粘在手指上的墻灰,通紅的眼珠子就仿佛狗熊盯著獵物一樣盯著王革:“敢跟老子唧唧歪歪,不知道小忠是怎么進醫院的嗎?”
王革心里一沉,知道今天自己是受了無妄之災了,也不知道替哪位陪練的同事擋了災。
進入b級拳賽接連打死八個對手的八級生命大狗熊,即便是喝醉酒的狀態,對于王革來說是仍然是十分危險的。
跟酒醉暴走的大狗熊是不可能說得清道理的,王革毫不猶豫轉身沖向了關閉的鐵門,但是他剛剛沖到門前,頓時感覺身邊一股強烈勁風卷來,手還沒觸碰到門把手,王革就急忙遵循本能的一閃身子躲避開去。
“嗵——”
一聲悶響,只見一只穿著陸戰靴的大腳猛然踹在門上,竟然將金屬門把手踹得粉碎,更是將厚實的鐵門踹出了一個淺淺的鞋印,鞋底的花紋都好似刀刻上去的清晰可見!
“想跑?哼哼……”大狗熊冷笑著緩緩轉過身來,一步一步的逼近王革,他那對通紅的眼珠子里充滿了瘋狂、暴虐、殺戮,就仿佛冷血的屠夫面對著待宰的豬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