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章 緊急征召令

那道緊急征召令在貝尼城大街小巷各處此起彼伏地響起來，足足重復播放了近十分鐘，讓正各自忙碌的貝尼人紛紛吃驚地豎起了耳朵。幾乎不用過多解釋，市民們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絲驚訝和茫然，每個人都下意識地感覺到即將有大事要發生。

原本正與趙家琨在咖啡館里敘舊的昊羿兩人，雖然對那聒噪的電腦合成音有些不滿，但出于服從命令的軍人天性，昊羿兩人還是抓起手邊背囊匆匆與趙家琨一家人告別。

“老趙別送了，趕緊回去吧！”昊羿拎著背囊，回過頭對依依不舍跟過來的趙家琨正色說道：“緊急征召令都出來了，估計不會有什么好事！你還是趕緊帶著嫂子和小侄女回家吧！”

“兄弟，那你們倆好好保重，記得打仗不用那么玩命！聯邦軍隊這么多人，用不著你們兩個家伙，去當英雄！”趙家琨眉頭緊鎖，有些擔憂地再度打量一番昊羿兩人身上的軍裝，以兄長的口吻叮囑道。

“安啦，老趙，能打死昊哥和胖爺我的子彈估計還沒造出來呢！”要是往常，這種話一般都是昊羿的臺詞，然而從戰場上回來后的昊羿，似乎少了以前那種不羈和輕狂。反倒是成天只知道吃喝的胡二胖，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趙家琨肩膀，笑著安慰道。

“二胖你也少吃點，打仗的時候，肚子輕點，才能跑得更快一些！”被胡二胖的話語攪得氣氛一松，趙家琨也微笑著打趣一句，三人便哈哈大笑起來，隨即便不約而同地環抱在一起。

“保重！”三人幾乎是齊聲開口鄭重一句。而后，昊羿與胡二胖便松開緊摟著趙家琨肩膀的胳膊，抓起腳邊的背囊，轉身匆匆走到街上機車主道上，伸手攔了一輛大概是準備開回基地的軍車，跳了上去。

“兄弟，保重！”怔怔地望著那輛軍車遠處的背影，趙家琨雙眼潮潤，低聲喃喃自語一句。

“你很想跟他們一起去，對嗎？”不知何時，趙家琨的妻子陳娟默默站到他身旁，輕輕地摟住他的臂膀，柔聲問道。

“哎，走吧，回家！”趙家琨輕嘆一聲，俯身抱起身旁五歲的女兒，對妻子溫柔說道。此時，在城內各條機車道上滿當當的是各式各樣的坐滿回基地報道士兵的軍車，當然還有不少被臨時“征用”的普通機車，似乎整個貝尼城都被那道緊急征召令攪動了起來。

回到貝尼城郊外的師部駐地后，昊羿才從一名忙得焦頭爛額的后勤軍官口中套出一則消息來。原來，就在今天中午左右，除了普爾、爾塔瑪、基昂布魯斯三個殖民星區外，其余包括平叛戰爭的硝煙剛剛熄滅的新邁阿密星區在內的十個殖民星區，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宣布脫離聯邦獨立自治。而這，無疑宣告著聯邦全面內戰的爆發。

無論是出于何種考慮，第五戰區總部根本來不及等待軍部的命令，直接便下達了緊急征召令，要戰區下屬的所有主力作戰部隊緊急動員起來。昊羿還沒開始的探親假期，就這樣被作廢泡湯了。

“娘希匹，估計又要老子去參加什么平叛戰爭了！”昊羿吐了口痰，瞅著軍營內亂哄哄的景象，不滿地嘟囔一句。不知從何時起，昊羿已經不在渴望從戰爭中撈取軍功，甚至隱隱有些開始討厭人類同袍相殘的內戰了。雖然，那個當聯邦軍隊大元帥的念頭，依舊在腦海深處揮之不去，但此時的昊羿，已然不再是“聞戰則喜”的毛頭小子了。

饒是如此，出于服從命令的天職，昊羿還是跟著連隊里的同袍們進行戰前緊張的準備工作。大約在次日中午之時，師部與所有直屬連隊便已完成了各項戰前準備工作，只等著開拔集結的命令了。

“嘿哥們，你說咱們這次會被派到哪個星區啊？”在昊羿所在維修連的營區空地上，百來號維修兵們正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一面互相檢查著各自身上的裝備，一面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昊羿正給胡二胖整理著衣甲背上掛著的各式零碎裝備，一名中士湊過來，笑兮兮地問了一句。

雖然連隊指揮官還未正式告知維修兵們，這次是因為什么事情而緊急動員集結，但只要不傻不憨，大兵們都已經心照不宣、猜得不就不離十了。

“我希望我們能被派到莎朗星區！”昊羿還未開口回話，旁邊一名上等兵探頭過來，接話道：“聽說莎朗星區的妞們，個個水靈靈粉嫩嫩的，看起來就讓人，那啥……”說這話之時，那名上等兵已經兩眼放光，嘴角竟是隱隱有些不明液體流出。

“那啥是啥？”先前問話的中士瞪了一眼那名上等兵，罵道：“你小子還不趕緊給老子收拾裝備去，長官說話有你插嘴的份？”

“是是是，班長大人息怒，小的這就去，這就去！”上等兵連忙嬉皮笑臉、點頭哈腰地巴結一句，便屁顛屁顛地逃開了。

從新邁阿密回來之后，昊羿胡二胖兩人的軍銜便被升至中士，分別擔任連隊五班正副班長，也算是小頭目了。聽著那名中士呵斥趾高氣揚地訓斥上等兵，昊羿微微笑了笑，卻沒什么心思去搭話。

“我說，你們就不擔心咱們會被扔到什么鳥不拉屎的星區去啊？”那中士平素與昊羿兩人還算關系比較好，見昊羿不大理睬自己，也不生氣，繼續饒有興致地問道。

昊羿給胡二胖整理好裝備，索性想回頭跟那中士嘮兩句，忽地發現遠處一名中尉正朝自己這邊走來。那中尉赫然便是昊羿所在排的排長。

“排長來了！”那中士也瞧見正走過來的中尉，低聲叫喚一句，連忙裝模作樣地回身去督促手底下的士兵整理裝備去了。

“昊羿！”那中尉排長的口碑不怎么好，昊羿本也想轉身裝模作樣地去忙活，不想那冷臉中尉卻在他身后高聲喊了一句。

“排長！”昊羿無奈，只得回身打了個敬禮。要照原先在115集團軍群第9維修連隊的脾氣，估計昊羿早就想法子收拾這個成日只知道耀武揚威、折磨訓斥下屬的中尉排長了。然而，大概也就是從新邁阿密星區回來之后，昊羿除了整日昏昏沉沉之外，連原先的脾氣性情都有些變化了。

“這里有一份你與胡亮滔的調令，是戰區總部直接下達的！”看到昊羿恭敬的表情，中尉頗為滿意地點點頭，遞過來兩份調令，說道：“你們兩小子也不知道是走狗屎運還是有通天術，居然能讓戰區總部直接給你們倆下調令。不過呢，依我看，你們兩的運氣還真不怎么地！”

說罷，這中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本想轉身離去，忽地想起什么，又回頭叮囑昊羿兩人一句：“哦對了，戰區總部還特地給你們倆安排了一輛專車，讓你們兩個趕緊收拾收拾，就去新部隊報道吧！”

“我x，這鳥人啥子意思嘛？”胡二胖湊過頭來，看著那中尉遠去的背影，撓撓頭像是好奇地自言自語道。

“鬼知道！”昊羿嘟囔一句，便低頭仔細看那兩份調令。只大略掃過幾眼，昊羿忍不住吃驚地瞪圓眼睛叫罵一句道：“嘿他大爺的，這不明白的是想坑他爹啊！”

“媽的，昊哥咱倆有那么背嗎？”聽到昊羿叫罵，胡二胖連忙探頭過來，看了看昊羿手中的調令，一看之下，竟也忍不住罵了起來。

原來那兩份調令是要把昊羿兩人調到第502集團軍群下屬的第17陸戰師作戰團，去當兩個炮灰型的陸戰隊員。要知道，在那個時代的戰場上，各個兵種中，就屬陸戰隊員的陣亡率最高。哪怕是昊羿兩人眼下所擔任的維修兵角色，因為是跟隨主力裝甲部隊行動，在戰場上都遠比沖鋒陷陣的陸戰隊員安全得多了。一旦穿上陸戰隊員的cmc鎧甲，那就意味著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在戰場上陣亡，無怪乎昊羿兩人會如此大吃一驚。

兩人盯著手中的調令足足發呆了半響，引得旁邊其他的維修兵們紛紛好奇伸過頭來張望。

“哎呀呀，老子還以為你們倆要升官發財呢，沒想到是被調去當陸戰隊員啊！”先前那名中士也跟著過來打量一番昊羿手中的調令，帶著些許憐憫的口吻，拍拍昊羿肩膀安慰道：“哎，兄弟節哀順變吧！等打過三五仗，你們倆要是能活下來，也許就真能“飛黃騰達”起來了！”

因為陸戰隊員陣亡率最高，所以在戰場上，只要你能活下來，一般而言你的軍銜和官階很快就能升上去。因為往往一戰下來，陸戰連隊里的士官尉官們便會成堆成堆地陣亡，普通陸戰隊員一躍成為班排長，那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甚至直接當上上尉連長都有可能。所以，那名中士所說的“飛黃騰達”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然而，昊羿兩人卻不認為這是個什么好機會。胡二胖是覺得當維修兵肯定比當陸戰隊員命長，那樣就能多享受一些美食，而昊羿不知為何，此時也特不想提著自己的腦袋去冒險。

“昊哥，我怎么覺乎著，咱倆是不是被人陰了啊？”胡二胖撲閃著他那雙小眼睛，問昊羿道。

“嗯！”昊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仔細看了看調令。當他看到，這份調令的確是由第五戰區總部直接下達下來的時候，心念忽地一閃而過，一個四星上將的名字跳上昊羿心頭。

“奧斯頓？”昊羿雙眼一瞇，隱隱閃出一道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