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之所以并未立即進攻,是因為他覺得狄峰此時太過平靜,而以他多年的對戰經驗來看,這種人要么很蠢要么就是有所依仗。顯然狄峰是屬于后者,因此他也不得不保持足夠的謹慎,這也是他多年以來從未翻船的根本原因。
這時他淡淡的掃了一眼狄峰,凝神感知了一番狄峰身周環繞的黝黑盾牌,以及頭頂那柄散發著強烈靈力波動的飛劍。此時他的眉頭不禁微微一皺,心想:此人怎會有如此多的高階法器?
同時他還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一絲淡淡的危機,這是他在多年的殺戮之中誕生的一種直覺,而這種玄妙的感覺一直都很準。因此他便暫時放棄了冒然進攻,打算先試探一番再說。
不過此時這位丹靈宗的師姐,在見到狄峰現身之后先是一臉的驚喜,然而在得知他只有聚氣八層修為之后,又瞬間轉為一臉的失望之色。
接著充滿絕望的看向狄峰道:“這位師弟,將你牽扯進來妾身真是過意不去!此人便是惡名昭著的散修五惡之一,人稱‘血屠鬼手’,其殺人無數,尤以手段殘忍而聞名。師弟你莫要出言激怒于他,還是趕緊逃命去罷!”
此時女子看似好言相勸為狄峰著想,然而實則她的內心另有一番計較,想著狄峰若是能與自己同時逃跑,那么自己則有很大的機會逃過此人的追殺。不過在見到狄峰絲毫未動之后,她便也不好先行撤離,只能強行按捺住心頭的焦急與恐懼,等待著最佳逃命的時機到來。
狄峰之所以還能如此的平靜以待,倒也不完全是因為他的沉著冷靜,還因為他之前對于什么五惡還是‘血屠鬼手’,根本就是聽都沒有聽說過,又怎會心生畏懼之意?
因此他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中年女子說道:“這位師姐,要逃你便逃吧!我倒要看看此人到底能將我怎樣?”其實他心中早已明白,以此人的移動速度,逃跑恐怕只能死的更快。
“好!好膽識!既然你一心求死,那么我便先將這位賤人解決了再說!”此時這位‘血屠鬼手’伸出舌頭舔著嘴唇道。
而這位丹靈宗的師姐,在聽到此人的話語之后,最后的那道心理防線也終于徹底崩潰,并做為一個最不明智的舉動,那便是轉身逃命,甚至連一層防護罩都未支起。
這讓狄峰不禁暗罵她的愚蠢,若是能堅持不逃,無論是出于同門之誼,還是為多留一份戰力,他都會阻止對方的出手。然而此女卻是一心只顧逃命,而以這位‘血屠鬼手’的移動速度,狄峰就算有心相助也是鞭長莫及,因此只能眼看著這位‘血屠鬼手’追擊而去。
只在短短的幾個閃爍之后便已將此女追上,然后一只手便從此女的身后洞穿而過,并取出了一顆鮮紅跳動的心臟,而女子則在一臉的驚恐之中緩緩倒地。在見到此人手握心臟緩緩轉回之時,狄峰的心頭也不禁為之一緊,倒不是因為害怕的原因,而是覺得此人果真是一位極度殘忍嗜血之輩。
其實這位申屠洪起初并非是一位嗜殺之人,只因當初為報殺母辱妻之仇,而將仇人的一家老小數十口全然殺絕,同時還將那位仇人足足折磨了七天七夜,這才將他剜心碎尸,如此便一舉定鼎了他‘血屠鬼手’的惡名。
此后他又借助其惡名,做下了數樁虐殺修士的慘案,如此便讓他惡名更加昭著。然而他絕非是一位無腦之輩,所殺之人大多是沒有根基勢力的散修而已,而且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胡亂殺人,否則他早就被高階修士的徹底滅殺了。
雖然此人的惡名遠揚,但卻從未觸碰到任何勢力與高階修士的底線,因此這些人也懶得去出手專門對付他。畢竟在整個修仙界還沒有聽說過,有哪位高階修士會閑到去為民除害的。
而他之所以斬殺修士屢屢成功,一方面是因為他自身的實力,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血屠鬼手’的惡名。往往在對方見到他之時,已然被他的這一惡名震懾,從而失去了幾分拼搏的勇氣與冷靜,自然是被他更加輕易的斬殺。而他自己也知道這其中的幾分玄妙,因此便有意在狄峰面前顯露出他猙獰殘忍的一面,并想以此來威懾撼動狄峰此時的心境。
而當他在狄峰身前數十丈的位置站定之后,見到狄峰依然是一臉平靜的樣子,便用舌頭舔著自己手掌上鮮血說道:“小子,好膽識!”
“在下并不畏懼鮮血!只是覺得有些惡心而已!”狄峰竟然有些調侃的回道。
這讓申屠洪頓時有些惱火,便面目猙獰的說道:“那就看看你的真本事如何吧!”
說完只見他一拍自己的儲物袋,從中取出了一只金色匕首,并向著狄峰狠狠甩出,然而卻被狄峰身前的盾牌穩穩擋住。與此同時狄峰頭頂之上的那柄飛劍,也是在一聲輕鳴之中化成一道流光射向對方,然而卻被對方撐開的一柄紫傘輕易擋下。
這讓狄峰是又驚又怒,沒想不到此人的移動速度不但比他更快,而且防御手段也是極為逆天,堪稱他目前所遇之敵中最難纏的一位。好在此人的攻擊手段似乎比較單一,若是敢采取近身肉搏,那么狄峰決不弱于他,甚至內心還有些小小的期待,因為他有諸多的近身手段,礙于此人距離與移動速度而無法施展。
想到此處他的心中便有打算,隨即他便瞬間撤回飛劍,同時向著對方扔出一把紙符。然而他卻看也不看符術的攻擊結果,只是操縱回撤的飛劍瞬間對上那只金色匕首。如此便在對方應對諸多爆炸的符術而無暇他顧之際,瞬間收起盾牌并祭出金色圓盤法器,隨即又用金芒纏住匕首替換出飛劍。
整個攻防手段的轉換,只在一瞬之間便已完成。雖然他的轉換速度非常之快,然而這種在斗法的過程之中,臨時改變攻防手段卻是異常兇險,稍有不慎便會被人乘隙而入,因此他才會寧愿浪費一堆紙符做鋪墊。
不過就在他剛剛調整到位之后,卻見對方已將連爆的符術徹底破開,更準確的說應該是被那把詭異的紫傘全部彈開。這讓狄峰的臉色更加陰沉,想來這把紫傘應是一件等級不低的秘寶,不僅可以防御直接攻擊,而且還能反彈所有法術攻擊。原本他還打算利用法術與符篆的攻擊,逼迫對方采取近身戰斗,如此便讓他的計劃全然落空。
此時的申屠洪異常憤怒的說道:“小子,你很有膽識!竟然在我‘血屠鬼手’面前耍花招,只是老子的天羅紫傘卻能反彈一切術法類的攻擊。哈哈……看你小子還有什么手段……”
然而他說到此處卻是戛然而止,并且一臉驚愕看向狄峰道:“金光老祖是你何人?與你有什么關系?”
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讓狄峰也是一陣驚愕,隨即便又淡淡的開口回道:“不認識!”
“金光鏡可是金光老祖的成名法寶,而它的仿制品只會傳給他的嫡系親屬。呵呵,你可別告訴我你斬殺了他的一位嫡親后輩?”
在見到狄峰一臉煞白之后,他便肆意狂笑道:“哈哈……小子,就算今日我不殺你,恐怕你也活不了多久!這位金光老祖可是有名的護短記仇,若是被他知道此事,恐怕就是翻遍整個修仙界,也會將你追殺至死!哈哈……”
只見狄峰此時的面色變得更為陰沉起來,他雖然不知道那風師兄原本就有這等身份背景,還是這件法器是他從別人手中搶奪而來,不過此時若是傳出去,那么他都會被牽扯其中。因此為今之計也只有一途可走,那便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位申屠洪安然離開。
想到此處,狄峰的眼神之中頓時閃過一道冷芒,隨即他又是取出一把紙符扔向對方,不過這次卻是清一色的火彈符。然而對方在他扔出紙符之后,不禁面露一絲嘲諷之色。心想此子的心性也不過如此,既然已知法術攻擊對自己無效,他竟然還用這些低階紙符來攻擊,恐怕是被自己的話語刺激而變得有些失去理智了。
如此他的內心則是更加的得意與猖狂,同時在用手中紫傘反彈火彈之時,故意擺出一副瀟灑自然的樣子,想以此來更加的激怒狄峰。然而在他輕易反彈無數火彈之時,竟然在其中發現了一枚沒有爆炸的火彈。這雖然令他有些疑惑,然而卻并未在意,因為火彈術也有啞火的存在。
于是他便如同對待其他的火彈一樣,將手中的紫傘一轉想將它遠遠的彈開,然而就是這一錯誤的判斷,卻讓他的生命就此終結。只見那枚特殊的‘火彈’在接觸到傘面之時,竟然主動的突然爆開,隨即他的眼前便出現了一片熾熱的白光,同時覺得全身上下傳來一陣溫熱,隨后便什么也不知道的徹底消失于世間了。
如此數個呼吸之后,前方的那片熾熱的白光這才徹底消散,而在地面之上卻留下了一個近十丈大小的焦黑深坑。其內只留下了那位申屠洪焦黑的雙手雙足,而那件紫傘秘寶與他身體上的其他部位,竟然全都化成了飛灰消散一空。這讓狄峰頓覺無比可惜,心想自己付出了一枚珍貴之極的爆靈珠,竟然連一絲物品都未留下,還真是折本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