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裸體遊行,註冊大廳裡,一時間也沒有幾個人了,佑鳴興奮的跟著遊行隊伍去看熱鬧,阿直坐在椅子上一臉溫柔的沉默著,若有所思的目光時不時的看向靠在椅背上一身閒適嚴肅的錐冰,還有雙手抱臂,靜靜站在注射室門外瞪著錐冰的彼岸。
只聽“嚓”細微一聲,注射室褐色的大門打開,蒼穹小姑娘一臉蒼白的走出來,腳還有些打撇子,想來在這個年代注射機甲生物網是一件很痛的事情。
彼岸又是挑眉,抱臂,側身看著蒼穹小姑娘的臉,嫌棄的嘖了一聲,平鋪直敘道:“你真是從來沒吃過苦嗎這麼點兒痛都耐不住”
想她當年註冊完機甲生物網,還活蹦亂跳的竄上躥下,哪裡像這小姑娘一樣腿都是軟的還說自己是兵營長大的兵營長大的就這幅德行
“你”
蒼穹小姑娘又氣到了,看著彼岸臉上嫌棄的神色,使勁不服輸的站直了暗綠色的小身子,晃了晃,似乎要倒,又沒倒下來。彼岸不管她,伸手,一把抓住她的小胳膊,說一不二道:
“走,替你找個機甲兵營接收,回爐再造個五年”
她的手勁很大,蒼穹小姑娘其實根本就沒有力量反駁她的任何決定。但是蒼穹小姑娘何許人也這脾性沒有最犟,只有更犟,她勇敢無畏的反駁了,倏爾開始尖叫,使勁掙扎起來,冰冷狂躁的喊道:
“我不去,我要跟著你,我打死也不去,我要保護你,我不去”
“就你那兩下子,你還想保護我別給我拖後腿就行了。”
彼岸一邊拖著她,一邊訓斥著,在一路的地球兵注目敬禮回禮中,蒼穹小姑娘也是倔強得狠,哭鬧不休,一路就讓彼岸那麼拖著往前走,銀白色長長的馬尾尖掃著地,踉踉蹌蹌的,走兩步摔一下,再被拖著往前走一路。
見此情形,錐冰與阿直皆是眉頭一蹙,先後就起身走了過去。都是扯勸,蒼穹小姑娘趕緊一手抱住阿直的腰,死命的拖著阿直,錐冰就抱著彼岸,不讓她把蒼穹小姑娘拖在地上走。
一時之間,彼岸心中惱怒得不得了,衝著錐冰抱她在腰上的手就打,掙扎之中,另一隻手還不忘攢緊蒼穹小姑娘的細胳膊,吼道:“我管我的兵,你搗什麼亂,錐冰你給我閃開,這兵不管不行,愈發不知天高地厚,兵不打不成器,你懂不懂”
“她還小還小,不進機甲兵營也可以的,你回頭自己帶,寶啊,寶啊,你放手,先放手再說別把她的手給扯斷了。”
錐冰精壯的身子抵著彼岸往前衝的黑色小身子,伸出精壯的手臂,一隻大手握著彼岸的手,一隻大手握著蒼穹小姑娘的細胳膊,想將兩人相連的手分開,卻又是不敢用力,他一用力,不是弄疼彼岸的手,就是弄斷蒼穹小姑娘的細胳膊。
“我說了我不去,你打死我也不去我得跟著你,我必須跟著你我就要跟著你,我就想跟著你”
蒼穹小姑娘死命勾著阿直的腰,使勁的往後縮,也不在乎自己的手會不會被扯斷,反正就是不去機甲兵營阿直也是一臉的溫柔心疼加無奈,抱著蒼穹小姑娘暗綠色的小身子也是溫柔的勸彼岸放手,四人之間亂得不成個體統。
大廳外,落滿了燦爛的金色陽光,一輛銀色的輪椅緩緩自動滑了進來,輪椅上坐著一個身穿紫色管轄者軍裝的光頭五旬老人,身材偏瘦,精神奕奕,一身匪氣,雖是坐在輪椅上,卻給人一種勵精圖治,氣息很強的蠻橫感。
輪椅老人身後,跟著那一羣剛剛跑出去遊行的兵,雖然有些亂,但都不敢越過最前頭的那輛輪椅,中規中矩的跟在輪椅後面緩步走著。
四人亂象漩渦正心的彼岸眼角餘光一掃,立時愣住了,猛的放手,因爲她這一放,蒼穹小姑娘與阿直受不住力紛紛向後倒地。
彼岸也不管,在錐冰身邊站直了身子,凝神,肅穆,跺腳,敬禮,爾後雙手負立,踩著黑色軍靴的雙腳分開,顯示了自己良好的軍事素養。
五旬老人,坐著輪椅緩緩上前,光頭上因爲光線折射關係,反射出一圈一圈光芒,感覺神聖極了。他行至彼岸身前,充滿了匪氣蠻橫的笑道:
“怎麼管不住自己的兵”
“報告偶像,管得住”
彼岸立正,負手,擡頭,挺胸,言厲,朗聲。開玩笑,她偶像在面前,她怎麼能說管不住兵一個丫頭片子都管不住,豈不是教她偶像對她很失望
偶像不是應該叫長官嗎老爺子笑笑,也是不介意彼岸對自己的稱呼,對於他來說,只要是自己欣賞的兵,不管叫自己什麼,他都覺得高興
又是看著迅速從地上爬起來,立正負手站在彼岸身邊,一臉倔強嚴肅的蒼穹小姑娘。老爺子覺得這兩姑娘長得相似,風骨也不錯,那立正負手的軍事素養也是相當的不錯。於是擡手,指了指蒼穹小姑娘,對著彼岸訓斥道:
“兵不雕不成器,好兵都是打出來的不要因爲心軟就浪費了一個好兵的資質,該打,還是要打”
“是”
彼岸昂首挺胸,負手而立,內心獲得無限支持。偶像就是偶像啊,跟阿直和錐冰這兩敗家男人就是不一樣,偶像是支持她的錐冰和阿直就是來搗亂的
而錐冰卻是一臉的嚴肅和認真,雙手插入褲子口袋,顯然心中對老爺子的帶兵方式有著諸多不滿,然而,又想一下,彼岸也是在這種風骨下才長成了這個模樣,他一次一次反覆愛上的,不就是彼岸的這種性格嗎
老爺子一身匪氣,蠻橫,對如此孺子可教的彼岸表達了滿意,於是存了心思要教她,笑著問道:“我來,就是想要對你身上的諸多問題,給予解答,並且給予你糾正,讓你更能清楚自己將來該幹些什麼,不該幹些什麼。”
偶像說話好深奧,彼岸表示自己聽不懂,於是昂首挺胸,負手而立,朗聲道:“對不起,偶像,我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係,記住就行了,以後總有一天能懂”
偶像轉過輪椅,緩緩前行,招手,示意擡步彼岸跟上,輪椅的銀色輪子滾在光滑石砌的黑色地板磚上,發出細微的“嗤啦”聲,彼岸的腳步一向觸地無聲,於是這細微的“嗤啦”聲,就成爲這寬闊的室內走道上唯一的聲音。
“你在京星踢館,最開始爲什麼不和自己的隊友商量並邀請他們一同與你踢館”
坐在輪椅上的偶像發聲詢問,目光充滿堅定的直視前方,輪椅緩緩在室內走道前行。彼岸走在他的身側,與偶像的輪椅保持平齊,負手挺立著小身板,低頭,垂目,靜靜思索了會兒,平鋪直敘的老實回答道:
“我不想他們跟我一起死”
“你錯了”偶像瞭然的笑了下,充滿了匪氣的給予她糾正道:“你要相信,在他們的心目中,能與你一同出生入死,是對你們之間生死之情最高最真的詮釋,你所去的地方,對他們來說是勿需擁有任何疑問的”
彼岸不說話,靜默,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哲與阿直要去做什麼事,對她遮遮掩掩,等到她發覺的時候,只能替哲與阿直收屍,那種滋味必定不好受,她一定會用自己的生命去替哲與阿直報仇。其實奈何如此不若當初就叫了她同去,至少有份助力,或許幾人都不會死呢
“你爲了錐冰統兵,爲什麼一開始會覺得事情鬧大了,心中會產生畏懼感”
偶像繼續前行,發問,聲音中透著一抹蠻橫的匪氣,迴盪在空蕩蕩的室內走道里,他一直目視前方,不曾轉頭看過彼岸一眼,雖然坐著輪椅,但姿態中總給人那麼一種瀟灑感。於是彼岸繼續負手,挺直了身板,平鋪直敘的老實回答:
“因爲我不知道統了那麼多的兵,會造成什麼後果,我怕給錐冰帶來壞的影響,我怕給地球造成麻煩,我從不曾想過能統來那麼多的兵。”
“你又錯了”偶像搖頭,瞭然的笑,目光依舊堅定,直視前方,充滿了一股蠻橫的匪氣,繼續糾正道:“你必須相信自己的選擇,你的同僚,不管來的是多少,不管認識不認識,交好或者交惡,那都是你統來的兵,你必須相信他們,相信自己有能力掌控他們,既然你要不計後果,就要有勇氣承擔不計後果的後果,不過是死,不過是鬧,不過是戰,如此而已”
不過是死,不過是鬧,不過是戰,如此而已對錐冰有壞的影響又如何,她護他周全,她無錯,對地球造成麻煩又如何,大不了一戰不該忍讓,忍讓就會讓太陽系兵界得寸進尺,她地球兵界擺明了不怕戰,太陽系兵界敢戰嗎要戰,便戰,只要你敢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