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著寒光的機甲軍刀,被彼岸用兩根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揩過,軍刀反射出的銳光落在她清澈的眼眸上,她撩起眼皮,掃了眼已經入隊的阿直,一言不發,用沉默表示接納。
于是阿直笑得更柔,抬步行至兵器架前,選了把機甲長弓,負上銀色的箭筒,整個人的氣勢,便陡然提升到了一個階層,柔美而又不失強勢感,引得佑鳴頻頻側目。
“大姐,這是誰啊你們認識嗎”
佑鳴一直回頭盯著阿直看,清秀少年的臉上,閃著一抹幼稚的敵意,仿佛自己的光芒被比了下去,有些憤憤不平。
彼岸仍在揩刀,漫不經心的斜了如此幼稚的佑鳴一眼,不說話,也懶得說話。阿直卻是聞言,走過來,站在佑鳴身邊,溫柔的笑看著他,伸手,柔聲道:“你好,我叫直風,他們都叫我阿直?!?
阿直的年齡看起來其實也沒有多大,大略19歲的樣子,身形偏柔弱,所以隱約之間,有著一抹中性的柔美風情。但現在人類壽命會因為各種原因被拉長,即便出現衰老現象,做個拉皮兒或者美容啥的,容貌從80歲返回到16歲都不稀奇。不測骨齡的話,誰也看不出誰的真實年紀。
白光充斥的透明房間中,阿直低頭,一直溫柔的笑看著佑鳴,不自覺間,佑鳴伸出比阿直還要厚實的手,清秀的臉帶著一抹詭異的微紅,與他禮貌性的握了一下,以結同隊之好。
見此,彼岸心中再次對阿直生出嘆服之情,這阿直看起來就如同無害的人間天使,卻是一個心機如此厲害的人物,兩軍對壘,幾乎不費一兵一卒,便收復了佑鳴這個二世祖啊不,小皇子這就是傳說中的攻心為上啊。她與阿直的心思比起來,簡直就是一條直線跟一盤蚊香的區別。
感嘆之間,不到一會兒,透明的房子里外面又進來兩人,分別是已經辦完了事的鎮惡,以及姐夫
彼岸放下拭刀的手,疑惑的起身,纖細的身影中透著一抹別樣的倔強,歪頭間,黑色的馬尾落在肩胛處,更添肌膚如玉細膩。
青書依舊一襲青衣古袍,手持一把銳利的機甲折扇,扇長約半米,雕著繁復的鏤花,白光之中,閃著銳利的銀光,這是他一貫以來的拿手兵器,彼岸認識。
上輩子,或許是因為與錐冰的關系,青書與茶雅結婚之后,叛軍突起,他并沒有投身如火如荼的抗戰,而是隱藏在地球,與茶雅平靜的度過了一段十分短暫的美好時光。只等事情越鬧越大,地球兵界節節抵抗,最后退守地球,而且叛軍窮追不舍,幾欲突進地球,多番踏上地球的土壤屠殺,青書這才向世人展示了他的驚天武力。
那樣平凡無奇的男人,一手機甲折扇展開,整個人的氣勢陡然變得凌冽無比,充滿了懾人的霸氣,多次挺身而出,帶著極端隱忍無果的無奈,被迫幫助機甲兵反抗叛軍,那個時候,青書心中肯定也是痛苦的。
自己的好朋友錐冰成了叛軍的錢袋子,并且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兩人反目成仇,他心中也是不愿意的吧其實有時候,男人之間的友情比女人之間更要求純粹,容不得一丁點的傷害,若是彼此間被傷害,那便是用死來償還也不足惜的了。
這種感情彼岸了解,就好比她與哲,若是哪一天哲傷害了她,她肯定也會覺得很恨哲,覺得哲辜負了她的生死之托,那她肯定也會想要把哲關起來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了之后再放掉他。
那么,其實到底錐冰與青書之間發生了什么呢彼岸真的好想知道啊,可是從目前來看,兩人的關系還是非常好的,什么都還沒有發生,她還有時間去改變歷史
不過青書這個人在彼岸的印象中,什么都是驚鴻一瞥的,無論是與茶雅的恩愛,對家人的負責,還是與叛軍搏殺的身姿,以及最后背著茶雅選擇與叛軍同歸于盡的決絕,雖然極其短暫,但令她每每回想,都是如此的震顫人心。教彼岸看過一眼,那偉岸的青色身姿便深深烙印在腦海里,似乎過了兩輩子,都沒有辦法忘懷。
“怎么了”青書手執折扇,負在背后,溫和的看著一臉怔愣的彼岸,抬手,忍不住想捏她如玉的臉頰,卻是抬至一半,躊躇一下,終于放下,笑著解釋道:“冰的事情還沒辦完,給我放了半天假,讓我自由活動。”
哦彼岸靜默點頭,眉目下垂,安靜的坐回椅子上,繼續擦著自己的軍刀,忽而又抬頭,清澈的目光正好接收到青書立在對面一直看著她的溫和目光。她不解,青書略尷尬,側頭,行至兵器架前細細看起了上面的兵器。
錐冰的這款游戲,真的做得十分全面,幾乎囊括了現在星際中所有的機甲兵器,并且還在不斷的收錄各種類型的機甲,且據說還豢養了不少星際中的知名機甲設計師,許多在現實中聞所未聞的機甲,都能在這款游戲中找到,大手筆的程度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機甲、懸浮車、女人,這三樣東西,是令每個人男人都無法逃脫的迷障,不管是錐冰、阿直、還是青書,對這三樣東西都有著無法避免的著迷。青書一排一排的往后仔細看,那強健的身影,教彼岸覺得有些微微的心酸。豈知他現在這般的健壯,未來為什么會被折磨成那個樣子他與錐冰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姐青書”
彼岸觸地無聲的走過去,站在他的身側,目光帶著一抹清澈的銳利,看著他的側臉,輕輕喚了一聲。青書轉頭,沉穩而平凡的眉目中透著一抹奇異的溫和,低頭,看著面前這個身材嬌小,個頭只到自己心口的姑娘,問道:
“嗯怎么了”
那聲音,有著淡淡的嘎啞,仿佛裹著細小的沙礫,努力想要表現的自然。彼岸略擰了眉頭,想起茶雅將青書帶回家的第一個晚上,她站在玄關抬頭,喚了一聲站在面前的姐夫,他也是這般,低頭,帶著一絲奇異的嘎啞,問她“嗯怎么了”
“不沒什么其實我是想問你,錐冰最近有沒有走得比較近的女性朋友”
彼岸搖頭,甩去心中那種酸澀的感覺,強自將自己的思緒從回憶里拉回來,看著面前這個溫和的男人,又是不經意間想起他后來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喉頭有些堵得慌。
遠處坐在房間空地上的那一群人不知聊到了什么話題,皆捧腹哈哈大笑,尤其以鎮惡的笑聲最大,猶如春雷灌耳,遙遙傳了過來。一排排琳瑯滿目的兵器架中,青書手執折扇,莫名的抬起大手,帶了繭子的大拇指輕輕擦著彼岸濡濕的眼角,溫和道:
“別擔心,他這個人很專一的,我沒有發現他和誰走得很近,如果發現了,我就替你揍他。”
啊為什么要替她揍錐冰那錐冰就是還沒戀上,暫時也沒有走火入魔的可能了彼岸舒了口氣,歪頭,臉頰不自覺的朝青書的大拇指靠了靠,好奇的問道:“替我揍他做什么青書,你和錐冰誰比較厲害”
這樣莫名其妙的信任,教一向脾氣暴躁,性子銳利的彼岸憑添了一抹乖巧。青書垂目,手指離開彼岸的眼角,略失沉穩的捏緊長滿厚繭的手指,握拳至身后收起,尷尬而溫和的笑道:“很難說,平手吧?!?
既然是平手的話,那當年青書為什么不制止錐冰加入叛軍他們不是朋友嗎彼岸覺得自己好糊涂啊。忽而她又是覺得高興,身子歪過去,看著青書負手執著的機甲折扇,伸手使勁扯了扯扇柄,道:“這不是你在現實中的兵器嗎錐冰特意替你在這款游戲中造的他對你可真好,借我玩玩”
哪里會有姑娘伸手搶男人背后的東西的還是殺人的利器,她就不擔心他一個條件反射把她給殺了這房間可是999的痛感調節度啊青書忽而覺得頭疼,趕緊松手,讓彼岸將背后的機甲折扇搶了去。
他的這把折扇兵器平時不會拿出來,但一拿出來必然要見血封喉,青書也從不曾將這把折扇在她面前展示過。不過她既然認識,定然是錐冰告訴了她的,一時間,青書看著彼岸,只覺這姑娘與錐冰之間的關系,當真是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彼岸“唰”一聲,將銀色的機甲折扇展開,雙手握著銀色扇柄,低頭細細看著上面的鏤空花紋。這真的是錐冰特意替青書虛擬出的一把機甲折扇,這把扇子,她再熟悉不過了,因為自從姐夫死后,什么都沒有給她留下,就只留了這把扇子給她。
“送我了吧”彼岸拿著扇子轉身,相當自然的如同拿著自己的東西那般離去,這把扇子陪了她十五年,她對它,比對青書都還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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