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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對抗十二路追兵的戰(zhàn)鬥並不輕鬆,卻不是想象中的那麼艱難,人常說一口吃不成胖子,而一個人想吃掉一隻牛,要吃上好幾頓才能成功,所以擺在張小龍面前的這頭“牛”,正在慢慢的被蠶食。
流餘夏果斷的殺了一個回馬槍,這讓一直緊隨其後的二支艦隊驟然之間被打得措手不及,只是一擊流辛兵團迅速隱匿,這次不留絲毫痕跡的消失在宇宙的航道中,直讓對手感覺彷彿如做夢一般。在猝然被襲擊的情況下,兩支艦隊的應變、協(xié)調能力極強,在短時間內組織起了有效的攻擊,流餘夏乍看思忖,如此打法定討不到好處,於是欣然溜之大吉,但卻又故意留了一條小尾巴出來,對此辛楚一表示了強烈的反對,但最終流餘夏拿出了張小龍的“鷹眼”給了他,在他看過之後默不作聲,流餘夏則是一陣感慨,所謂“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明著給對方一個打擊的目標,可是偏偏對方愈發(fā)謹慎,兩支艦隊收編戰(zhàn)艦之後,迅速朝著後方兩路艦隊靠攏,以圖合兵而戰(zhàn)。
流餘夏暗自思忖,這張小龍簡直把對方當傻瓜一般玩弄,先打一記悶棍,再擺出一道迷魂陣,讓對方摸不清楚他的底牌,不得不選擇退後,而退後卻是在事先他的算計之後,張小龍讓自己給對方造成了疑兵的陣勢,而他卻在背後慢慢抽出刀子直插對方心腹要害,如此一來,首尾不能相顧,當真令人防不勝防。
辛楚一也看到了這一情況,他的反應卻要比流餘夏驚訝許多,想通了其中的關節(jié),不尤地搖頭苦笑道:“怕是十個辛楚一,也不是半個張小龍的對手,算無遺策!算無遺策啊!”語氣中有欽佩、有自嘲、有驚訝,頗爲複雜。
流餘夏褪下白色的太空手套,在手心裡敲打了兩記,回過頭謂道:“不要被他嚇到了,他是自己人,或者我們應該在心理戰(zhàn)上多用些手段,辛參謀長,你認爲我們現(xiàn)在是繼續(xù)布這迷魂陣,還是主動出擊?”
辛楚一微微沉吟,看著軍事地圖目光遊移而動:“按照作戰(zhàn)計劃我們此時應該做的是等待,我認爲不應該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從邊路機動,迂迴至敵左翼,攻擊其接應艦隊,按照我們的信息作戰(zhàn)水平,隱匿行軍完全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一擊而中,迅速撤退,不能與敵糾纏。”
流餘夏輕聲笑了笑,在地圖上用手指勾勒出一條虛線,問道:“是這條線路嗎?”辛楚一點點頭,只聽流餘夏繼續(xù)道:“我完全同意,但要補充一點,要讓他們退不可退,進不能進。”
“你的意思是?利用星際感應雷,佈置一個大的雷區(qū)?”辛楚一雙目放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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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的者老弟也,事不宜遲,立即命令六支隊、九支隊,實施機動行軍,以最快的時間迂迴至敵後,在他身後佈下一個天羅地網的雷陣。”流餘夏拿定主意說出自己的想法,緊接著道,“我想讓三支隊擔任襲擊主力,二支隊接應,其他各部還在此處作疑兵。”
“分兵而戰(zhàn)?我只是擔心萬一敵人識破了這個計策怎麼辦?”辛楚一不由的慎重起來,他又想起了紅月之戰(zhàn),萬不想部隊在陷入窘境。
流餘夏也皺起了眉頭,這是他臨時起意想到的主意,反覆在腦海中驗證其可行性,最終果斷地道:“就這麼辦!不必擔心什麼萬一,要讓西部軍知道北地的兒郎也是不孬種!”一翻話感染到辛楚一,當下二人商量定下,辛楚一坐鎮(zhèn)此處隨時準備接應,流餘夏則帶艦隊作戰(zhàn),這種想法恰恰和張小龍此時作戰(zhàn)的情形有著相似之處,或者只能說所見略同。
同樣的事情,用同樣的辦法去做,得到的結果卻不是一樣的。樊於辰仰首闊步地走進了指揮艙,目光所到見張小龍讚許的笑容,頗爲自豪,回頭喝道:“帶進來!”一隊士兵押著幾名身著藏青軍裝的男子,肩膀上將星閃閃,面如金紙,慘淡沮喪。
張小龍上下打量著抓來的俘虜,這時樊於辰大聲道:“報告兵團長,我部已經順利完成對敵襲擊行動,輕傷44人,重傷18人,陣亡7人,共擊毀敵戰(zhàn)艦407艘,殲敵16萬,另抓獲敵高級指揮將領24人,其中準將6人,少將11人,中將6人,上將1人。”
張玉放聲大笑,連連稱好:“好!好!幹得好!把人員傷亡報到軍務司,這筆功勞給你記著,等打完了仗,老子好好跟你們這幫兔崽子喝幾杯!”此戰(zhàn)贏得非常漂亮,敵人以數倍兵力貿然輕進,正面戰(zhàn)場上的伏擊戰(zhàn)早在張小龍的預料之中,雖然無法全殲敵人二支艦隊,也給予了致命的打擊,而緊隨其後的支援艦隊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被機甲部隊偷襲得手,指揮部連窩被端,一干將軍參謀淪落爲階下囚,心裡的悔恨和惱怒自是不提。
這羣高級將領的俘虜羣很快得到了妥善的安置,每個人被關押在不同的房間,待遇還是非常不錯,尚有食物和水供應,限制其人身自由,中間張小龍每個房間走了一遍,卻一句話沒有說過,這其中的原由張玉心知肚明,定是用他那窺人思想的異能去挖掘俘虜腦袋裡的資料。
當他走完最後一個房間,眉頭不由地鎖了起來,步速也快了許多,徑直找到了張玉,此時張玉已命各艦隊將傷亡數字統(tǒng)計出來了,後勤艦隊開始補給,看到張小龍一臉陰沉的進來,心道可能又出什麼事情了,不待他問,張小龍低聲在他耳邊說出他的發(fā)現(xiàn)。
張玉皺著眉頭道:“這可能嗎?葉丫頭會上當嗎?”
張小龍慢步走了幾步:“有可能,此計高明,我擔心葉鈺兒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上當的機率很大。”
張玉又道:“是不是該派人提醒她?要是被這幫傢伙搞成了,我們可就完蛋了。”
確實如此,張小龍不經意間從一名高級情報官員的大腦中得到了信息,在得悉整個計劃之後,第一個感覺讓他感到很棘手,第二個感覺是非常地棘手,除非現(xiàn)在他立即讓葉鈺兒知道整個事情都是陰謀,可是他轉念又想到一個問題,就是事件本身的主角是一個改造人,葉鈺兒未必能對付的了。
張玉也有著他的想法,在他看來此件事情無疑是敵人從內部瓦解己方的陰謀,但他覺得只要將事情告訴葉鈺兒,以葉鈺兒的能力自會辦的妥當,當然他也知道目標是一個改造人,對於改造人他了解並不多,只是覺得應該和張小龍有得一比,轉念想到此處,忽地色變。
張小龍知他心中所想,淡然笑道:“沒有想象中的可怕,改造人只是強化肉體結構,對這裡……”指著腦袋道,“還沒有做到完全的腦域開發(fā),我所擔心的是這個人會對葉鈺兒或者小方不利,在這種時候不管是我們中間的哪一個人受到傷害,對我們整體的影響都是巨大的。”
張玉慎重地點點頭道:“不錯,依我的看法,應該把我們的機甲士兵派迴天雨,立即根除這顆危險我們的毒瘤。”
“是個辦法,但是恐怕對這個人無效,這個並不是用敵對身份,而且我也不知道她潛伏在何處,只知道此計是針對天雨高層而定,並且有人在天雨接應他,我很擔心。”張小龍慢慢地說著,作戰(zhàn)部隊去對付情報員,這並不現(xiàn)實,作爲一個精明的情報員,他永遠不會主動地暴露在人羣的視線裡,張玉聞言不在言語。
張小龍笑道:“莫不是對自己沒信心?”
張玉笑罵道:“你自己想回去看你家中的嬌妻,又找出來冠冕堂皇的理由,服了你了,目前戰(zhàn)爭的走勢和你的遇見一樣,正在慢慢轉折,只要我們堅持這最艱苦的第一部,下面就是一片大好的形勢。”
張小龍點點頭道:“話雖如此,四大兵團也要經受得起考驗才行,這中路的戰(zhàn)事至關重要,要引得對方的注意,而且又要不能有大的傷亡,其實你並不是最好的人選,你爲人寬厚,雖然有時不修口德,可心眼卻很實在,若論到四個兵團長的爲人,只有李天秀和高明最爲合適,但是這二人都有任務在身,不得以我只要將你放到中路。”
張玉白了他一眼道:“我真聽不出你這番話是誇我還是損我,這個我就暫且不追究你了,如果你決定回去處理這件事情,我想你最好還是想聽聽我的想法。”
“正有此意,說說看,下一步怎麼處理?”
張玉伸展著懶腰道:“你的意圖是想讓這裡成爲一個巨大的吸鐵石,最終的目的是想對方將此處視爲我軍的主力所在,並且擺出一副長期作戰(zhàn)的架勢,爲的就是讓麻痹對方的思想,從而給高明、李天秀甚至流餘夏製造戰(zhàn)鬥機會,對嗎?”
“沒錯,確實是這樣,繼續(xù)說下去。”張小龍玩味地說道。
張玉得意地笑道:“如此一來,造成戰(zhàn)場其他部分兵力分散,這樣我們的戰(zhàn)機就來了,先是由高明迅速佔領光芒行星,然後沿左翼路線行進,抵達戰(zhàn)場的右側埋伏,李天秀兵出紅月牽制敵南線的兵力,由流餘夏實施斬首戰(zhàn)……不過這最後一步要如何去打此處的戰(zhàn)鬥我還真沒想清楚。”
張小龍笑道:“實話說,如果不是這幾年來一直在準備,我還真沒把握能在三年之內打敗黃克仁,戰(zhàn)爭消耗的錢和人,再怎麼說我也不能將後院看輕了,我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他們很有可能對葉鈺兒,或者是方靜雅下手。”
“不是吧?”張玉驚道,“你別嚇唬我,這兩個丫頭萬萬不能有任何閃失,這羣王八膏子要是敢打她們兩的主義,我一定殺光他們全家。”
張小龍擺擺手道:“你這火炮脾氣,我只是說可能,晾他們還不敢,但是輕視不得,我想我必須要回去,這裡的事情就全託付給你了,記住,不管到什麼時候,不能和敵人硬碰硬,我們拼不起。”
張玉點頭應道:“我瞭解,我們實力不如對方,拼不起。”
“至於最後一步,等我回來的時候,自然就有分曉,你的時間限制是兩個月,在這段時間裡盡情的和他們周旋吧。”
張玉又道:“你帶一個機甲戰(zhàn)隊回去吧?好歹有個照應。”
“不用,我一個人就行了,動靜太大反而驚了敵人,我只將天雨的事情處理好便會來和會合,屆時我會把最後一步告訴你。”張小龍又扔了個關子給張玉,言罷張玉送他一聲混蛋的呢稱,送他去了機甲登陸藏,換下日常的普通太空服,穿上緊身的作戰(zhàn)轉用的機甲防護裝,走進一臺龐大的機甲控制位置。
張玉忽然有些不捨這個有些混蛋的傢伙的離開,但見那黑色的龐然大物,周身泛起一陣藍色電芒,慢慢的由大變小,由小化簡,最終成了一層薄薄的外套一樣貼在人的身體,張玉衝著他伸出大拇指,一層透明的太空玻璃層緩慢衝中間降了下來,張小龍點點頭右手輕碰腦門揮手,登陸艙的出口緩慢打開。
“我走了,保重!”張小龍大聲叫道,砰地一聲,一股巨大的推力將他送到太空中,黑色的人影迅速化成一架戰(zhàn)機,向著天雨行星飛快地行去。
天雨的各大媒體已在葉鈺兒的控制之中,利用宣傳輿論,天雨行星的民衆(zhòng)現(xiàn)在對西部軍隊異常痛恨,前方的情報員冒死拍攝的一些被佔領地的畫面,都市變廢墟,遍地荒蕪,烽火連天,無辜的民衆(zhòng)屍首隨處可見,其中女子慘被凌辱而死更爲讓人憤怒,早已忘記戰(zhàn)爭殘酷的中傲民衆(zhòng)從內心深處痛恨施暴者,百餘年前一日帝國對中傲的侵略令國人至今難忘,而此時西部軍隊的暴行更可媲美百年前的禽獸,此情此景如何能不讓人憤怒。
其實西部軍隊並非完全都是如媒體播放的畫面一般,攝影機拍攝下來的情景確實是其中一支部隊的傑作,在這一行爲產生的第三天,該部隊主管就接到了軍法司的邀請,直接吊死在監(jiān)獄中,此事發(fā)生之後黃克仁非常惱怒,辛苦打下來的星球,卻不是讓你們不知好歹的畜生胡作非爲的!由此可見,西部軍隊並非全然如是,黃克仁深恐這一情形外泄,激起民憤,屆時北部的民衆(zhòng)支持軒轅冰心政府,戰(zhàn)爭打起來又要艱難太多,命直屬特勤部隊控制該星球,可是終究是被葉鈺兒手下的情報員得到了這一資料,公佈於世,引起渲染大波,北部民衆(zhòng)更是衆(zhòng)志成城紛紛走上街頭遊行抗議,各大行政部門紛紛鼓勵年輕人從軍抗暴,爲保護家園,保護親人而戰(zhàn),一大批血性的北地男兒加入了天雨軍隊裡,何晶雲主持軍隊後勤保障工作,見到如此可喜的情形,在心頭一片悵然,若是楊玉明此時能看到這些就好了。
在新星公司的方靜雅的辦公室,方靜雅此時更隔著玻璃看著在遊行的人羣,遠遠蔓延數公里,下面人流涌動,宛如一條巨龍,心中暗道:“這就是人的力量,人團結起來的力量是巨大的,有葉鈺兒這一劑猛藥下去,天雨民衆(zhòng)的腦子沒有幾人不發(fā)熱了,難爲小何了,這麼多人從軍又要忙個沒完沒了,唉!光是我的事情也足夠讓我頭暈的了,這戰(zhàn)艦……唉!著實讓我頭疼,裝甲保護過於薄弱,難不成還要去從容克公司那裡去嗎?那可是一筆巨大的開支!”
方靜雅一邊皺著眉頭思量著屬於她的難題,一面又感慨時世多變,門被人敲開了,柳言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文件道:“方總,這是從中部科亞行星分部傳來的文件,負責人許元風向總部推薦了一位裝甲技術的工程師。”
“哦?有這樣的事?快拿給我看看。”方靜雅接過文件,細細一看,竟然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子,長相普通,只是一雙大眼睛撲閃著精靈的氣息,方靜雅看著彷彿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看到她的簡歷是航空機械工程師,博士學位。
柳言問道:“方總,這人3天前已經抵達天雨,這份文件因爲戰(zhàn)爭的緣故晚到了幾天,是否立即見見她?”柳言知道這段時間以來,方靜雅被戰(zhàn)艦技術的事情傷透了腦筋,張小龍對此拿不出非常好的解決辦法,不得不尋找這方面的專家,但此時兵荒馬亂找起來談何容易,是以拖到了現(xiàn)在。
方靜雅微微一怔,許元風這個人他到是非常有印象,交際能力和業(yè)務能力非常不錯,爲人卻顯得有些輕浮,想及此處,方靜雅起了一個慎重的念頭道:“先不著急,這幾日這人舟車勞頓,先讓她休息幾天再說,另外下午如果沒什麼事,給葉外去一個電話,說我要請她喝杯下午茶。”
柳言一絲不茍的記下方靜雅的吩咐,這時天色已不在晴朗,烏雲壓頂,方靜雅站在高樓中怔怔地望著天際不由地癡了,她忽然有一種非常糟糕的預感,預感著將會有一件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天氣逐漸變了,不消片刻竟然狂風大作,雷聲隱隱在空中作響,剎時間傾盆大雨自天而降,如豆粒般大小的雨點嘩嘩地打在大樓的玻璃上,洗刷掉樓面的塵土,淨化天地間的塵埃。
方靜雅有股想衝出房間淋雨的衝動,瓢潑大雨沒有驅散遊行的人們,這時更多人加入到遊行隊伍中,氣氛更勝於剛纔,方靜雅心頭那股異樣的感覺始終未能消退,環(huán)顧四周,總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心煩不已。
葉鈺兒接到了柳言的電話,得知方靜雅要請她下午茶,卻未能明白方靜雅的深意,只是口頭應了一下,有空便過去,誰料下午又有新的發(fā)現(xiàn),卻把這事遺忘了。方靜雅卻瞭解最近葉鈺兒幾乎每天都是忙得團團轉,微微思量終是將此事暫且緩下,按照安排3天后方靜雅會見又許元風推薦來的女工程師,黃昏之時,忙碌完一天的工作,回想起中午的慎重,方靜雅也覺得似乎小題大做,如果間諜個個都是博士、碩士,卻也是屈才的不得了。於是這個想法,逐漸在她腦海裡淡了。
這幾天對於慕道虹來說,即使是面對陰天她依舊覺得天氣非常不錯,體內涌著一股濃濃的意興,這讓她每天晚上都會失眠幾個小時,她清楚的記得臨行前,歐陽不凡對她的期望,不管是出於個人的理由,又或者是別的立場,她都要完成這次任務,而情報部給予她很高的期望,命令她尋找出天雨幕後的操控者,並且伺機離間其高層領導成員的關係,奪取整個北部戰(zhàn)場上軍事作戰(zhàn)計劃,從內部破壞天雨。
慕道虹不過21歲,對於一個自小接受嚴格訓練的特工來說,她著實非常的出色,早在16歲時已獲取了航天機械工程師的職稱,獲得了地球天華理工學院機械工程博士學位,於18歲接受軍方改造人試驗,從4000名支援者中脫穎而出,終成爲具備出色能力的高級特工。
慕道虹感覺體內的能量流動在緩慢地平靜下來,受情緒的影響最近她總會感覺到有一種很不正常的恐慌,對著鏡子看著她自己的面孔,她並不喜歡這個樣子,在臨來前的一個星期裡,高級僞裝師將她的樣子改變成現(xiàn)在的模樣,冷笑一聲,鏡子裡那人的笑容倒和往日有幾分相似,正出神間,門鈴響起,慕道虹反應極其迅速,將神色恢復如常,轉望過左手邊的小屏,來人是一個職業(yè)女性,慕道虹猜測可能是新星的工作人員,摸了摸放在抽屜裡的微型筆管手槍,放到胸口的口袋上,輕聲道:“請問您找哪一位?”
“是慕小姐嗎?”柳言對著攝相的位置道,“您好,我是新星公司的柳言,今天是來接你去見董事長的。”
慕道虹做夢也沒想到會如此順利接近方靜雅,雖然外界都在遙遠方靜雅是天雨真正的主人,可情報部的一干人等分析之後卻不認爲是,相反更加肯定方靜雅背後還有一個真正的指揮者,慕道虹立即道:“好,請進。”柳言進來之後,二人客氣寒暄幾句,慕道虹小心作答,她到不敢輕視柳言,在她看來柳言的舉止和氣度頗爲不凡,忽然想到只從照片上見過方靜雅,不曉得此女現(xiàn)實中又是怎麼一個光景。
柳言暗中觀察慕道虹,此女第一印象讓她覺得很是端莊,渾身透著一股濃郁的書香氣息,但看外表是一個絕對讓人放心的女子,深諳觀人之道的柳言多出一個心眼,有意無意地將目光在整個房間裡掃了一遍,細心的柳言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很特殊的情況,驚訝極了。
慕道虹眼睛始終盯著柳言,但見她神色不對,旋即又平靜如常,這個發(fā)現(xiàn)讓慕道虹也非常驚訝,柳言並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轉過身去拿起有意放在明顯位置的鋯晶石笑道:“這是從中部一家化工原料市場找到的,能量純度非常不錯,我一直想將鋯石的能量使用在飛船裝甲防禦上,最近才小有些眉目,所以就帶著它過來了。”
柳言多看了她兩眼,慕道虹不卑不亢地笑笑,鋯石是一種非常稀有的能量金屬,具有純度非常高的鐳射能源儲存,由於其具有極高的軍用價值,是以在民間非常難見到鋯石,黑市上一克純度40%的鋯石,能賣出幾千萬的天價,而慕道虹這塊鋯石,至少有4千克左右,能量純度柳言是搞不明白,但是這一塊小小的石頭價值柳言倒是非常明白。慕道虹看出柳言心有質疑,心道不好,不急反笑道:“若是普通人想要尋到這塊鋯石確是不易,好在許元風經理得知我的研究課題恰好需要這麼一塊鋯石,於是動用了他的社會關係,緊用了1/3的價錢就買了下來,這其中有我私人出的費用也有公司出的費用。”
柳言笑笑道:“這沒什麼,爲公爲私都是件好事,下午4點準時,方總會在她的辦公室見你,在這裡我告訴你幾個注意事項…………”二人心中各有所思,交代完事情柳言和慕道虹上了懸浮車,一路上二人說了些毫無營養(yǎng)的對話,半個鐘頭之後到達新星公司總部大廈,慕道虹放眼仰望,如平常的寫字樓並無區(qū)別,她實在難以想象,和預想的出入非常的大,因爲從所有的情報上顯示新星支撐了天雨80%左右的軍費開支,這對一個成立不到5年的電子企業(yè)是無法想象的,慕道虹閱讀了所有關於方靜雅的資料,因爲是名人之後,足足看了四個鐘頭,其中詳細對她的性格做了很重要的分析,她是屬於剛強類型的女子。
慕道虹站在大樓前猶豫了片刻,纔跟上柳言的腳步,這是她此行的任務之一,接近方靜雅取得信任,慕道虹終究是踏進了新星大廈,憑藉豐富的特工經驗,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以她過目不忘的本領,很快在大腦裡形成整個大廳的出入口平面圖,做這些未雨綢繆的事以成了她的習慣。
從入口到電梯有12名保安人員,安置監(jiān)控影象器材的地方有16處,而且位置放的十分隱蔽,角度覆蓋整個大廳,明顯出於高人之手,慕道虹敏銳的察覺到保安並不同於一般的保安,其具備的專業(yè)素養(yǎng)直追她所見過龍王星的“野狼”安全部隊的素質,一舉一動,如嶽臨淵,而更有幾人看似漫不專心的閒聊,看注意力始終集中在來往出入的每個人的身上,只待稍有異動,在第一時間就能判斷正確迅速處理,看似平靜可謂戒備森嚴。
大廳大約400多個平米,並不寬闊,特別有一段路只是一道狹窄的走廊,慕道虹可以清晰的感應到這是一道紅外掃射牆,對此她並不擔心,早有防備,她的所穿著衣服完全吸收紅外線,而且僞造正常人體結構,讓紅外辯識系統(tǒng)接受虛假的人體骨骼結構掃描圖案,一路無事。
這一路走來柳言安心不少,早在近大廳的時候她故意從監(jiān)控器面前走過,比照一個手勢,讓監(jiān)視人員注意對慕道虹的檢查,若有可疑之處,立即命人將她控制起來,一直未見動靜,這讓她塌實不少。
慕道虹表情顯得有些緊張,這讓柳言相信她是因爲首次接觸方靜雅而產生的,對這種反應柳言覺得慕道虹還算正常,警戒之心慢慢退去。
懸浮電梯飛快地向上而去,慕道虹感覺到心跳加快些須,
對於她來說這至關重要的第一步即將成功,電梯到了,柳言走了出來,回頭道:“一會見了方總不要緊張,她這個比看起來要寬鬆不少,不象……”說到此出就住嘴了,暗暗責備自己何時變得多嘴,對一個身份未定的多說這些做什麼。
慕道虹從柳言的目光中撲捉到不爲人察的事物,表面上依然是裝作沒有聽出話外之音,柳言轉了話題,二人慢步到了屬於方靜雅的辦公室門前,慕道虹暗裡長吸口氣,任務正式開始了。
柳言輕敲三下,裡面?zhèn)鞒鲆粋€清脆婉約的女聲:“是柳言吧?進來吧!”
柳言回頭低聲道:“只有我進方總的辦公室會敲三下門,她已經習慣了。”眉目之大有得意之色,慕道虹暗暗記下,推門而進,方靜雅正抱臂纖細的背影對而門口,僅僅是這個動作卻給了慕道虹一個高深莫測的印象,而在方靜雅身後大約3米的位置,是一箇中年男子在低頭看著一本雜誌,她一眼就看出那是本關於電子科技的月刊雜誌,一時間猜不透男子的身份。
柳言讓慕道虹先等一下,輕步走到方靜雅身邊耳語一番,方靜雅粉頸慢慢轉過來,慕道虹非常仔細的觀察在場的每個人,如果說方靜雅的長相在照片上非常的漂亮,那麼她本人要比照片上好看許多,並且有照片上所沒有的領袖氣質,慕道虹笑著道:“方總您好!我是許元風經理推薦來的慕道虹,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方靜雅輕輕點頭:“不必拘束,請坐吧!”慕道虹尋到一處沙發(fā)坐到,柳言到一邊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他面前,那中年男子不知何時正在打量著她,慕道虹微笑迴應。
“慕小姐,對航天裝甲課題的大作《論星際裝甲防護》我適才看了一遍,裡面命題十分新穎,富有新意,但其中我也有一些問題,想在這裡請教您。”那中年男子客套地講道,神態(tài)誠懇,沒有絲毫做作之嫌。
慕道虹心道考較來了,謙虛笑道:“那確實是我寫的,只是一些淺薄的見解,請您多多指教。”
那男子極其認真地道:“你能將想到將鋯石的能量運用到裝甲防護上,這個課題在多年之前也曾經有人做過,可惜在當時能量的轉換技術並不成熟,康宣博士歷時十載,也沒能攻克這一難題,在你這裡面寫到‘能源轉換過程是量的演變,能源本身所含有的能量在轉換中大量的流失’,顯然這是一個很關鍵的課題,我很想知道你有沒有是否對這一課題有所研究?”
慕道虹心道:“行家一問便知道是行家,這第一關至關重要,且要打起精神來應付。”關於學術性的討論非是方靜雅的興趣所在,她的目的在於證實慕道虹是否真的航天裝甲學的博士,提問的男子則是首席技術主官白飛穹。
慕道虹早也預料到會有此關,面露微笑,侃侃而談道:“關於能源轉換的問題,其實用通俗的比喻可以看成,一個杯子裡的水倒進另外一個杯子,在倒的過程中能量會或多或少的流失,這也是長久以來能量轉換的最大難題,而高純度的能量在轉換中的流失量,直接會影響到能源的使用,在我研究這一課題期間我發(fā)現(xiàn),星際中能量純度結構最高的物質往往是流失度最大,在之前柳小姐曾見所帶來的一塊鋯石,其實那石頭遠不是柳小姐所想的價格不菲,實質上是塊失去能量的鋯石,與普通石頭並不無差別,裡面僅僅殘留不到0.1%的鋯石能源。”說到此處,微微停頓,衆(zhòng)人知道她還有話要講,也不催問。
“如何將自然能源運用到航天裝甲防護,我想首先第一步是要解決能源在轉換中的流失,鋯石的能源流失不似其他自然能源,需要媒介的傳播,它的能源儲存狀態(tài)不同於任何自然能源,如我們的熱能在空氣中便能流失,而在真空中熱能就可以長時間的保存,所以我們需要爲鋯石找到一個合適的儲存空間,這樣纔有利下一步的轉換過程,讓其一直處於這種狀態(tài),將會很好的解決這一課題。”
方靜雅抱臂不語,神色不動,靜靜地聽著二人的對話,白飛穹皺眉道:“鋯石的能量儲存原理卻是不差,理論上來說確實有這一環(huán)境的存在,康宣博士的設想也是這樣的,請問慕小姐這一環(huán)境在客觀上存在嗎?”
慕道虹微微笑道:“不止是客觀上存在,它確實是存在的。”說罷,從隨身攜帶的黑色皮包裡拿出那塊鋯石,“根據國外最新的科技成果——人造黑洞的數據論斷,可以證明黑洞力量可以將鋯石的能源長久的保存,而這塊鋯石就是曾經進入過宇宙黑洞,根據它的原主人介紹,是在一次旅行中誤入了黑洞,而這塊鋯石則吸附在飛船的外壁,剛開始的時候這鋯石的能量純度在95%以上,而普通的鋯石能量純度只是40-50%之間,我想這可以說明一個問題,在異次元空間也就是黑洞空間,鋯石的能量不僅不會流失,反而會吸收黑洞的能量來補充自身的能量。”
“你這個說法似乎有些牽強,好象我記得在某篇文章上有說過這類的推理,許多人認爲這是一個瘋狂的念頭,黑洞空間是一塊死地,吞噬任何能量,包括時間,我只覺得這個想法太不現(xiàn)實。”
“您錯了先生,人造黑洞空間並不是不存在,理論它是存在的,別的國家對這項技術已經有一些瞭解。”慕道虹長髮如絲,笑容自信,神情大方,她這麼一種反應讓白飛穹陷入深思。
方靜雅微微嗯聲,忽然開口道:“好吧,兩位先將學術問題放一放,慕小姐似乎對航天裝甲學非常瞭解。”在這裡她用了似乎,可見她對慕道虹的誇誇其談並無太大的好感。
白飛穹卻是個實心眼的人,皺眉沉思半響忽然開口道:“我倒覺得不妨試上一試,創(chuàng)造出一種適合近戰(zhàn)的衝撞型戰(zhàn)艦。”
此言一出,包括慕道虹在內所有人都用質疑的眼神望著他,方靜雅果斷地打斷道:“行了,白主管這件事情稍後再談,柳言,帶慕小姐去休息吧!”方靜雅眼中閃過絲寒光,猶如刀刃一般盯在慕道虹的臉上,直讓她感到一陣寒意,不多說半句,起身而去。
白飛穹滿臉疑惑地望向方靜雅,不解的是方靜雅變臉速度之快,平時嚴厲些但不似今日忽然之間發(fā)火,白飛穹在等著方靜雅的解釋,可惜方總一臉陰沉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柳言很快的回來。
“空間創(chuàng)造課題無法完成。”白飛穹好象想到問題的關鍵。
方靜雅秀眉一揚道:“真要如她所講,怕是整個新星全都抵押進去也沒有成功的可能性,此人在故意誘導我們放棄物理裝甲的計劃,居心叵測,又或者她真的有些才學。
慕道虹所講的人造黑洞技術,在星際其他國家中的確存在,張小龍在幾年前的飛船訓練中,在對方靜雅的培訓中曾說過此事,黑洞製造需要超過宇宙能量的武器打開異次元空間,黑洞是一種能量狀態(tài),同時也是另外一種宇宙空間,從前的麗星公司的超級武器“黑炮”之所以造價昂貴,單單是“黑炮”就佔了相當大的比重。
此事若是換在葉鈺兒身上,她定會大感興趣,慕道虹的運氣太壞了,她遇到了方靜雅,因爲方靜雅對於不切實際的課題開發(fā),相當忌諱,因爲他的父輩就是因爲過於輕率決定了機甲開發(fā)生產一事,導致麗星易主,家破人亡,在方靜雅的心頭這件事情猶如一跟毒刺。
慕道虹出了新星大廈,黯然嘆氣,收整心態(tài),她怎麼也沒想,竟然會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被人“請”了出來,飛快地在腦海中回想方靜雅的資料,當她想到方靜雅的父親方祖明時才龐然醒悟,自以爲動人的說詞觸了女強人的禁忌,心中的惱羞自是不提,只好等機會再尋圖謀。
卻不料方靜雅將她一放就是半個月之久,慕道虹內心的焦急自是不提,期間曾試圖想和天雨的情報部聯(lián)絡,生怕暴露身份只得忍耐下來。
終於柳言再次登門造訪,慕道虹小心翼翼的對答,上次的事情惹得方靜雅不高興,柳言雖然覺得這慕道虹過於浮誇,但終究是一個人才,間隔了幾天才又提起了她的事,方靜雅考慮之後暫時將她納入技術部,協(xié)助白飛穹去做飛船裝甲改造工作,大戰(zhàn)在即,如果再沒有良好的戰(zhàn)艦補充前方是吃不消了。
陡然間獲得這個消息,慕道虹並無太大的欣喜,這是是在預料之中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慕道虹不得不提醒自己,在說話之前要仔細斟酌一番,令她很意外的就是方靜雅的態(tài)度轉變之快,這個人兒實在是太能給她驚喜了,直讓她說不出半個字來。
慕道虹就是這種情況下,以一個編外人員的身份進入了夏日島,身份對她不重要,雖然無法接近方靜雅的身邊,進入夏日島就等於進入了天雨的核心,獲得重要的情報只是時間上的事情,在收拾行李的時候,慕道虹在寫字卓上漫不經心的放上了只展翅飛翔的紙鶴,幽美的眼睛裡閃過令人發(fā)寒的冷光,跟著柳言的腳步走了,半個小時以後酒店的侍應來打掃房間,伸手將那紙鶴放入口袋中,低頭清理著房間,一切彷彿都沒有發(fā)生過。
一個月的時間慕道虹很安分收己,沒有多說過半句話,也沒有多走出半步路,除了必要的情況之外,她基本上都是很老實的待在自己的房間裡,暗處有3個人輪流在監(jiān)視著她,這個安排似乎與葉外有關,但沒人告訴她,這只是她的直覺判斷,葉外究竟是怎麼樣一個人?
白飛穹是一個工作狂人,更因戰(zhàn)爭的壓力使得他沒日沒夜去研究解決飛船裝甲防護的課題,慕道虹成了一個不錯的專業(yè)顧問,短短的一個月白飛穹解決了六成的問題,但仍舊在航速穩(wěn)定和防護厚度上存在著問題,他的目的是將航速提升到雙S節(jié),擁有超厚防護的裝甲會影響到飛船的航速,同時行動較爲笨拙,一些技術動作無法在規(guī)定時間內完成。
慕道虹相處時間最多的便是白飛穹,她很佩服白飛穹的工作態(tài)度,但她並不能完全接觸技術部的核心機密,她的活動範圍只有在裝甲研究室,而其他十幾個工作室都有夏日島的特戰(zhàn)士兵看守,想要進去還要有密碼和指紋,慕道虹自始至終是沒有機會的,所以她唯一可用的辦法就是白飛穹。
若是沒有改變相貌,慕道虹自信她不費吹灰之力可讓白飛穹迷得神魂顛倒,此時卻沒有了資本,好在她是一個女人,女人對付男人的辦法有很多種,而其中對男人殺傷力最大的就是溫柔體貼。
漂泊半生,現(xiàn)在過著單身生活的白飛穹,曾經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往事,對於愛情他失去了興致,慕道虹的出現(xiàn)讓他灰色的人生現(xiàn)出了一道七色的彩虹,噓寒問暖,時而嬌嗔軟語,時而體貼可人,這對一個長年得不到女性滋潤的男子是致命的誘惑,白飛穹對她有了好感,慕道虹順利的完成了她的計劃,又在計劃著下一步接觸夏日島的機密。
整整一個月的行程,這幾乎要了張小龍的命,或許他不應該草率地決定隻身迴天雨,可他確實這麼做了,在路上他險些被黑洞吞沒,一向大膽的張小龍也不得不降低速度,所以他回到天雨的時候,在中部戰(zhàn)場上的張玉已經大擺迷魂陣了。
進入天雨大氣層已經是北半球的傍晚,他與方靜雅和葉鈺兒取得聯(lián)繫,徑直回了夏日島,時差的緣故,那裡依舊是黃昏時分,葉鈺兒的葉宅裡靜靜等著他。
在日暮的時候終於見到了張小龍,人已經消瘦了一大圈,這一月的單獨行程讓他吃足了苦頭,葉鈺兒見他雙腮微陷,面容疲憊,既是心疼又是埋怨:“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難道我們戰(zhàn)敗了,不會的,昨天還有張玉和李天秀的戰(zhàn)報,你怎麼會回來?”
張小龍乾笑一聲,喉嚨抽動,聲音略有些嘶啞地道:“先給我一杯水再說。”葉鈺兒親自送上水杯,喝完之後張小龍笑笑道,“這次回來是爲了你們和小方,事關重大,由於紅月戰(zhàn)線上的失利,黃克仁已經在做間諜戰(zhàn)的準備,一批非常危險的改造人特工混進了我們內部。”
“啊!不可能!我明明已經將那女人趕走了,雖然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行蹤,可我不會愚蠢到這一個間諜魚目混珠到我們的陣營裡,你……”葉鈺兒斷然否定了張小龍的說法。
張小龍不著急,眼睛望著她笑道:“我卻沒有懷疑你的能力,只是此計令人防不勝防,而且是計中計,連環(huán)套,如果你稍有差池天雨就完蛋了。”
“連環(huán)套?”葉鈺兒乍一聽頗不以爲然,轉念一想,忽然色變道,“你的意思是……我所指的目標只是個幌子?”
張小龍嘿嘿一笑,面容消瘦了許多,讓他的神色看起來並不好,目中精光閃閃,卻不顯得頹廢:“若不是幌子,當真有間諜會大搖大擺讓你來抓?”
“這可是我情報人員從他們內部打探的消息,非常可靠。”
張小龍搖頭道:“可是他們把他們自己人也騙了。”
葉鈺兒小嘴一撅道:“你又是從哪得來的消息?前線戰(zhàn)事危機,你就不管了,大老遠的趕回來,當真就把我看做是一個什麼都做不成的花瓶嗎?”
“你誤會了。”張小龍也不生氣,反溫言道:“我是擔心你和小方有危險,我不想因爲什麼大業(yè)再失去心愛的女人,連你們的安全都無法確定,又怎麼去星際爭霸,乖乖的聽我說。”
葉鈺兒安靜下來,目光地盡是柔情無限,顯然張小龍這一記迷魂蛋讓她非常受用,張小龍看在眼裡微微一笑,繼續(xù)道:“你沒有經歷過這種陰謀算計的連環(huán)計,而且對方是兇名昭彰的改造戰(zhàn)士,我不得不親自趕回來,從即刻起將命令天雨本土特工小心行事,對最近有任何與我新星公司接觸的人員進行調查,重點對象是接觸過你和小方發(fā)生人,在明天早上的時候給我一份名單,實在是太累了……”說著打了個哈欠,不睡覺的人不是一個正常的人,張小龍算不得一個正常人,但不睡覺也是支撐不消。
葉鈺兒理智的克服了她想發(fā)脾氣的慾望,在和田維等人通了電話,非常明確地告訴衆(zhòng)人,從即刻開始停止一切關於防間諜的行動,轉入秘密行動的範圍中,按照張小龍的要求,將最近二個月之內所有同新星公司有關聯(lián)的人員資料備齊,明天上午10點之前送到葉宅,而在打完電話之後,葉鈺兒一人在守在房間裡,她知道這次的較量她是一個輸家,不停的在回憶著所遇的細節(jié),究竟在什麼環(huán)節(jié)上她出了錯誤,思前想後整整一夜,她忽然發(fā)現(xiàn)從一開始就被別人牽著鼻子走。葉鈺兒的自負和能力是成正比的,如此被人玩弄於手掌之間,這件事對她的刺激比有人給她兩個耳光還要厲害,當天際黎明微現(xiàn)時,那一頭藍髮隱現(xiàn)了幾跟銀絲,心力憔悴之狀。
張小龍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葉鈺兒早已收拾妥當,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洗漱完畢,感覺整個的狀態(tài)非常好,擡眼看到葉鈺兒,忽然道:“你怎麼了?”
葉鈺兒枯澀一笑,停了片刻才道:“我覺得我很失敗。”
張小龍聽出話音中的含義,上前摁住她的肩膀道:“僅僅面對第一次失敗,何必如此再意?這個計劃是針對整個天雨而發(fā)的,若說到責任,這些是因爲我的輕視造成,好在沒有時間還來得及。這就是情報工作的特殊性,不能有失敗,如果在來得及阻止之前發(fā)現(xiàn)了問題,就要投入所有的力量去挽救,不得不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哦,你……一夜沒睡就有白髮了,不要自責了,我的葉外。”說話間,張小龍將她攬到懷中,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心中陣陣難過,這個女人承受的責任太多了,那肩膀上的擔子真的太重了。
葉鈺兒感受著他身體的溫暖,又好象是一道暖流溫暖著她的心靈,這時候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再強的女人也需要男人的保護,她發(fā)現(xiàn)自己越發(fā)離不開自己的男人,只是這個時候她不再說話了,靜靜的感受本該屬於她的幸福。
張小龍婆娑地撫著她的頭髮,心中一聲長嘆,半響才慢道:“好吧!我們開始工作了,解決這些討厭的傢伙,我才能安心去打仗,來吧!我的葉外可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哦!”
葉鈺兒這才展顏一笑,將周圍的窗簾放下,屋內黑暗,空氣影象出現(xiàn)在房間裡,每個人的旁邊都附帶著文字說明,包括此人的身份,社會關係,張小龍手中拿個小本子,待看到覺得可疑的人物便會寫下來,二人中午簡單吃些東西。下午的時候田維等人悉數來到葉宅,看到張小龍之後,都是一驚,半個鐘頭之後,衆(zhòng)人各自回了所負責的位置。
張小龍一手夾著一根香菸,眉頭擰著:“我總覺得這些都不太象……代號‘紙鶴’的女人究竟是誰?”張小龍從那將軍的思維中知道了北部情報部門,針對天雨而指定出一個關鍵的“紙鶴”的計劃,其主導人是一名代號爲“紙鶴”的改造戰(zhàn)士,但那名將軍顯然也只是知道此事,並不瞭解整個計劃的詳細開展情況,這其中最關鍵就是那“紙鶴”的改造戰(zhàn)士,他有預感這個人已經進入了新星內部。
葉鈺兒見他神色凝重問道:“怎麼還是沒有理出線索來?”
張小龍嗯一聲應道:“這個人……太狡猾了,我想她可能不是通過光芒行星登陸天雨的,調查面就變得非常大了,能不讓人頭疼嗎?”
葉鈺兒勸道:“不必著急,至少現(xiàn)在這個人要我比我們著急。”
“哦?這話怎麼說?”張小龍饒有興趣地問道。
“能涉及到我們核心機密的人不過10人,這其中包括你我在內,而在這10人身邊都沒有可疑的人出現(xiàn)……”
“哦,等等。”張小龍面色一變,“如果你不說我倒忘記一個重要的人,陪我去看看白飛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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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張小龍目中閃過一絲憂慮:“我忽然想起來,有一個女人最近被安排到技術部工作,小方處理的很冷淡,只是讓他協(xié)助一下白飛穹,會不會是這個女人。”
“應該不會,她的底我查的很透徹,沒有任何問題。”
“沒問題?”張小龍轉過身望她一眼笑道,“越是沒問題,底子乾淨的人我倒覺得越危險,咱們去見見這位博士小姐,說不準就有新的發(fā)現(xiàn)。”
葉鈺兒不悅道:“你說要去便去就是,我陪不陪你去看又有什麼關係?”
張小龍見狀知她心中有氣,溫言道:“小心行事總是好事,千萬不要讓敵人溜到我們的眼皮底下,如此一來,情報部上下顏面不保。”
葉鈺兒怒道:“又是針對我,難道我就那麼差嗎?”
張小龍笑勸道:“可能是情報工作一直沒有遇到過大的失利,對你來說,這件事情是好的,至少在沒有造成大的傷害之前我們發(fā)現(xiàn)了,走吧!我的葉外,用你的大度來感化可惡的敵人,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胡扯!”葉鈺兒面色一緩,輕拂耳邊的落下的髮絲,幽幽嘆氣道:“我知道我是太急噪了。”
“人無完人,亡羊補牢,爲時未晚。”張小龍微微一笑拉起她溫暖的小手,徑直出門,夏日島的夜晚靜謐無比,海風吹拂,海浪拍岸,二人好似戀愛中的情侶一般一路調笑走著,時而張小龍會說些有趣的笑話。
這麼一個夜晚讓二人感到愉悅,葉鈺兒挎住張小龍的胳膊,二人很少有這樣親暱的行爲,張小龍談笑之間瞥見路燈下,葉鈺兒淡藍的髮絲夾雜著幾根刺眼的銀色,一股憐惜涌上心頭,手臂微微用力環(huán)住嬌小的肩頭,這些白髮全是因爲張小龍而生的,每根白髮都讓張小龍內心愧疚,他心中在想:“其實她本可以不必這麼操勞的……”
葉鈺兒心中的幸福難以言表,二人笑語不斷,熱帶的植物高大的椰樹下忽然出現(xiàn)一個身影:“說什麼好笑事情呢?”
方靜雅從樹下的陰影中走出來,雖帶笑容仍掩飾不住淡淡的落寞,她昨日傍晚已知張小龍回到夏日島,中間卻出了一些事情,分身不開,直到下午才處理完結,匆匆趕回夏日島,撞見張小龍和葉鈺兒一起,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冷落之意。
張小龍心中嘆息一聲,上前兩步道:“你回來了……唉,辛苦你了。”
方靜雅白了他一眼,不答他話,反而迎上葉鈺兒道:“這幾日你好不自在,自己一個人躲在你的葉宅裡不問世事,可苦得我一個人來回奔波。”言語中大爲埋怨,神情幽怨,楚楚動人,張小龍在一邊看著二女,頓時覺得腦袋一個變兩大。
葉鈺兒知方靜雅多少有些不悅,笑道:“沒聽人家說過嗎?能者多勞,這新星公司若沒有張小龍也不見得會少些什麼,可若沒了你方總頃刻間就象倒了棟樑的房子,等忙完這一陣,我會好好的犒勞我們的方總。”
方靜雅聽她這麼一說,心中漸平,轉過頭衝張小龍冷冷道:“一個人什麼補給也沒帶,從前線回來,真是難爲你了,沒在路上把你餓死。”
張小龍乾笑一聲道:“還好,還好,瘦了些倒真把我餓死。”
方靜雅冷哼一聲,不在理他,轉而繼續(xù)和葉鈺兒說話,張小龍成了陪襯,二女忽然說至慕道虹身上,方靜雅聽聞葉鈺兒說起慕道虹的可疑,沒有言語,低頭思索片刻,斷然搖頭道:“我看她不象,和葉外手下兇悍的情報員相差特遠。”
張小龍啞然道:“若人家一眼就被看出來,還怎麼去做情報蒐集工作?”
葉鈺兒同意的點點頭:“特工不是打手,我那些手下全是一流的打手,真正的特工確是些丟到你面前
你都不起意的人。”
方靜雅被反駁地無語,隨著二人慢步朝白飛穹的住處而去,一路上方靜雅悶悶不樂,直讓張小龍嘿噓不已,人道有兩個如花似玉、能力超羣的女子陪伴是件香豔輕鬆的事,其中的苦處又有幾人能真正體會得到,女人就是女人,再怎麼大方的女人也有小心眼的時候,張小龍發(fā)現(xiàn)自己回來的真不是時候,還來不及處理間諜的事情,先要將二女安撫好。
三人走在夏日島的路面上,幾年下來,夏日島規(guī)劃格局已經形成,生活區(qū)距離辦公區(qū)尚有一段距離,三人邊走邊聊著,路遇巡邏軍士,但見二女和張小龍無不肅然,只待片刻何晶雲聞訊也到來了,三人互望一眼,有著同一個念頭,夏日島已成了一個公共場所。
這段日子來,何晶雲消瘦了,白皙的皮膚也黑了許多,身著軍裝頗有英姿颯爽的味道,何晶雲並不知張小龍回到天雨,驟然一見,也是驚訝萬分。
“張……老闆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何晶雲問道。
葉鈺兒接道:“昨天下午纔回來,前線的事他已安排妥當,這次回來是爲飛船一事回來。”
何晶雲哦一聲,又問道:“是不是因爲戰(zhàn)鬥減員比例太高?”
張小龍淡笑道:“此事不便在這裡說,一會我們詳細談,既然來了,我們一起去看看老白,這老小子最近身子如何?有沒有再生病?”
說到白飛穹,何晶雲直撇嘴,忍住胸口的不平,淡道:“這白主管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去說他了?明明身體還未痊癒,不聽我的勸告,繼續(xù)工作,這月餘來,每次見他的身體檢查報告,都著實讓我擔憂,長久下去,他的身體真的會不行。”
三個女人一臺戲,這話當真不假,何晶雲的加入又將張小龍擠遠了些,張小龍苦笑不已,只得一人在前走著,半個鐘頭之後,宿舍區(qū)裡B3座前,從半空的黑夜中飄出悠揚的琴聲,是有人在演奏小提琴,張小龍下意識地摸著額頭,倒將這丫頭給拋到腦後了,駐足聆聽,一曲完結,張小龍大聲道:“上面的可是莫瑤小姐?”
莫瑤正子發(fā)呆,一聽到熟悉的聲音,探首望到張小龍,卻不答話,將提琴放在一邊,轉身從住處走出,下樓來了,到了樓下莫大美人的神情頗爲令人費解,張小龍回過頭望去,不知不覺,走得有些快了,葉鈺兒三女跟自己落了一段距離。
莫瑤的表情似乎在向人說,張小龍欠她很多錢,細算起來莫瑤來了一段不短的日子了,張小龍則因爲公務繁忙沒怎麼陪過這位夕日的同窗,莫瑤面如寒冰,冷峭茍笑,目光始終盯著張小龍在看,卻不發(fā)一言,這讓他好不一陣納悶。
張小龍暗罵幹嗎多嘴喊她,後面三女趕上,見二人對視,先是方靜雅冷哼一聲,葉鈺兒微微一笑,目中寒光閃過,何晶雲彷彿是沒看到一般,三人諸多表現(xiàn),但莫瑤視而不見。
張小龍見他不開口不行,於是問道:“最近在這裡生活的適應嗎?”
莫瑤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望過他身後的三女道:“等你別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再來找我。”說罷,沒事似的回去了。她身上的冷傲著實讓方靜雅和葉鈺兒看不習慣,葉鈺兒一對美麗的眼睛中異彩大放,這時張小龍的聲音在她耳邊出現(xiàn):“不要打她的主意。”
葉鈺兒反問一句:“爲什麼動不得她?”
張小龍眨眼笑道:“她是客人,中部和北部結盟這其中也有她一份功勞,更何況她更是李少帥的心上人。”
“如此說來,她是貴賓,可爲什麼你對她避之不及?”葉鈺兒笑著又問道。
張小龍撇嘴道:“難道你不知道我一直不喜歡她嗎?”
方葉二女相視而笑,不再多言,張小龍轉過頭望著樓上的光亮,暗忖道:“好象真的不怎麼喜歡她……”片刻樓上又傳來琴音,只是這次讓人感覺一股落寞無邊的孤寂,衆(zhòng)人聞聽,相視無語。
一隊特戰(zhàn)士兵從小區(qū)入口處出現(xiàn),何晶雲迎上去說了幾句,小隊長敬禮之後帶人離去,小區(qū)的環(huán)境幽靜無比,時而能聽到驚濤拍岸,卻是一個好的所在。
穿過第一層建築物,何晶雲落後些許和張小龍說起了新進入伍人員的訓練情況,忽然白飛穹所住的地方走出二個人,一男一女,單看身影那男子似乎就是白飛穹,張小龍拉住三女,慢步走到一邊的樹陰中,三女也大爲好奇,仔細看著。
張小龍視力極好,已將那女子看得真切,若論相貌不足以和方、葉、何三女任意一個相媲美,只是此女身上那股氣息卻十分的嫺靜,音容笑貌間的自然又有著說不出的味道,方靜雅低聲說道:“她就是慕道虹,月前中部許元風推薦來的裝甲工程師。”
張小龍臉色微變,隨即微笑不語,這一變化衆(zhòng)人沒有發(fā)現(xiàn),片刻見二人攜手散步,張小龍低聲道:“既然回來了總要打個招呼,不得不驚擾他二人的甜蜜世界了。”說話玩笑成分居多,顯然衆(zhòng)人對白飛穹大動凡心一事都感到非常的新奇,只有一個人心中卻在盤算著該如何把這個女人從白飛穹身邊弄走。
四人從暗處走出來,風吹草動瞞不過慕道虹的耳朵,她走出來的時候已經知道了有人在窺視,可見到來人中有方靜雅時,她已經猜測到另外兩個女子是誰,一個是談葉色變的葉外——葉鈺兒,此女頭腦精明,心狠手辣,這幾日閒聊之中從白飛穹口中得到了證實,天雨情報部的負責人;另一女身著軍裝,神情和善,舉止中帶有淡淡的文人氣息,想必就是白飛穹所說的何晶雲,現(xiàn)在夏日島的負責人,統(tǒng)管軍需後勤。
至於另外一個年輕男子,慕道虹在望他的時候,他也在看著慕道虹,臉上帶著殷殷的笑意,這讓她不寒而慄,距離30米開外,慕道虹那雙眼睛清楚的看到他臉上肌肉紋理的變化,在望她的時候,瞳孔放小,這是危險的徵兆。
白飛穹見四人出現(xiàn),大出意外,連忙快步上前道:“老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張小龍笑呵呵地回道:“昨天剛回來,我這一回來還沒安逸多長時間,可有好有幾人向我告發(fā)你!”
白飛穹一怔道:“告發(fā)我?”
“嗯,沒錯就是告發(fā)你!”張小龍冷哼一聲,白飛穹自然曉得是開玩笑,可慕道虹神色不自然起來。
白飛穹笑道:“看來我真的是罪大惡極。”
衆(zhòng)人爲之莞爾,慕道虹也想笑,卻笑不出,張小龍的眼睛餘光若有似無的不曾移開,這讓她感到很不自在。
葉鈺兒調笑道:“看不出老白動作很快……”正說話間,白飛穹只覺得身體被大力拉扯,站立不住,衆(zhòng)人眼前一花,尚未弄清發(fā)生什麼事,砰地一聲槍響,聽到白飛穹一聲慘叫,身體橫飛而去。
葉鈺兒反應極快,慕道虹就是改造戰(zhàn)士!飛快將手探到腰間,大驚沒有帶槍,這邊張小龍正是一腿踹出,慕道虹反應極快,身形急退數步,張小龍望了白飛穹的倒身所在冷道:“你是替黃克仁工作的?”
慕道虹不答話,手上拿著一支小巧的筆對著白飛穹的所在:“別逼我殺人。”
衆(zhòng)女何曾遇過這種場面,張小龍回頭望了三女一眼,不見緊張,淡淡道:“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
慕道虹環(huán)顧左右,並未驚動警衛(wèi)士兵,調整狀態(tài)反而笑道:“我沒有什麼條件,給我準備一架飛船即可。”
張小龍暗叫糟糕,遇上高人了,正待說話,慕道虹砰一聲有開一槍,打在白飛穹的身邊:“不要和我講條件,我沒耐性。”
葉鈺兒將方靜雅和何晶雲擋在身後,冷視慕道虹道:“若你有膽子就開槍殺了他,它日我會讓你後悔。”雖然身遭到危機,葉鈺兒的冷漠和鐵血對慕道虹有著很強的威懾力,她多少聽白飛穹說起過葉鈺兒的種種。
方靜雅臉色蒼白,怒視慕道虹,胸口起伏不定,這是她第二次用怒視望著對方:“慕道虹立即放下你的槍,如果傷害白飛穹你也是走不了的!”
惟獨面色入場的則是何晶雲,不動聲色地注視著慕道虹,目光中包含複雜的東西是惋惜,又好象是可憐。
慕道虹忽然擡手指著張小龍道:“好吧,我不傷害他,但是你們其中一人必須要作爲我的人質。”
張小龍還未開口,慕道虹又道:“我不喜歡和男子相處,那樣讓我沒有安全感,三位女士你們商量一下,先生,如果你不想發(fā)生什麼慘劇的話,請您站在原地勿動。”
張小龍嘴角蹦出一絲嘲弄的笑意:“你可真夠小心的,OK,我不會動的。”沒有回頭大聲道:“小方、葉外、小何你們三個商量一下。”
三人互望同時道:“我來做人質!”
張小龍不尤地皺眉,慕道虹得意地笑了,改造戰(zhàn)士的力量、速度和反應和張小龍不相上下,以暴制暴,張小龍沒有把握讓不傷害身邊的這些人,更何況對方手裡還有槍,他冒不起這個險,這裡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死!
何晶雲爭言道:“葉外、方總你們倆個不能有失,就讓我去做人質,老闆回來了,若是我有什麼意外他也可以擔待些,你們就不同了。”
“不行,這種事情我見得多了,還是我去!小方不能去,你也不能去!”葉鈺兒堅決地道。
方靜雅搖頭道:“還是我去,如果他們不想北部再次激起民變,慕道虹不會傷害我,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她不會不知道。”作爲北部的焦點人物,方靜雅審時度事的本領不比二女差。
慕道虹皺起了眉頭,觀察三女,方靜雅她著實動不得,何晶雲身著軍裝似乎並不是太過重要的人物,目光落到葉鈺兒身上,從內心深處來講,對於葉鈺兒她下意識有些懼怕,甚至多過這個男人。
張小龍?zhí)幨虏惑@,他在尋找機會,改造戰(zhàn)士的心理素質非常好,即使是處在這種時候她的機變絲毫不受影響,更提不上尋找她心靈上的空隙,皺著眉頭大聲呵斥道:“你們三個有完沒完?不要再爭了,葉外你過去!”
方靜雅惱怒不已,怒道:“張小龍!”
張小龍嘆氣道:“就讓葉外過去吧!慕道虹,你跟我聽仔細了,若是她有半點損傷,我定會以上萬倍的代價向你的主子來討還!”
慕道虹心神一怔,強自笑道:“這是自然,只要我能安全的離開天雨,我一定放人。”瞥了一眼寒霜冷顏的葉鈺兒,單從氣勢上慕道虹覺得底氣不足,葉鈺兒慢慢地走過去,何晶雲眼睛向周圍掃了一圈,轉過臉冷冷地看著慕道虹,在四人之中最不吸引慕道虹眼球的人便是她了,她甚至忘記了,這夏日島的當家人是誰。
葉鈺兒慢慢的走了過去,慕道虹身體一直保持著射擊的姿勢,白飛穹自發(fā)出一聲慘叫之後再也沒了聲息,張小龍不理持槍的威脅,快步走上前查看,只是昏厥了,這才略爲放心,適才發(fā)生的一幕,張小龍卻不知爲何慕道虹突然動手,想及此處瞪了那女人一眼。
他卻不知道慕道虹之所以動手全是因爲他的緣故,但凡作爲特工,職業(yè)性能察覺那種人有威脅,那一種比較起來是安全的,張小龍出現(xiàn)不過短短幾分鐘時間,慕道虹在這幾分鐘裡承受著一種被人看透的直覺,這無疑是最危險的,而且這個年輕人就是天雨幕後的操縱者,這又怎能不讓她驚心?
本想挾持張小龍完成任務,出乎意料,張小龍的身手絲毫不比她遜色,在被識破意圖之後,慕道虹本能的將目標轉到距離她最近的白飛穹,張小龍卻比她快了一步,將白飛穹一腳踢到了一邊,二人交鋒兩次,慕道虹丁點便宜沒落到,反到暴露了身份,若非她是改造戰(zhàn)士,這時已是階下囚了。
看著葉鈺兒靠近慕道虹,何晶雲感到一絲焦急,她將目光移到張小龍身上,從他的身上看不出焦急,仍舊是那副淡然處之的神情,讓人揣摩不透他的想法。
張小龍計算過二人的速度比,以慕道虹的反應速度及剛纔所表現(xiàn)的身體協(xié)調性,張小龍在制住她的同時至少會有二人喪命,他注視著慕道虹,手指貼著褲縫慢慢敲動著,手無長物,單純以力量和速度制服慕道虹,張小龍不能說沒有勝算,怕也要費上不少手腳,心中一動,卻見何晶雲靜靜地望著他,額頭輕點,張小龍卻讀懂了她的意思,忽然喝道:“葉外,等等!”
慕道虹智如狡兔立即道:“張老闆,莫不是改了主意?”言罷晃了晃那支貌似鋼筆的手槍,意圖很明瞭,如果你要耍花樣,我第一時間就殺了白飛穹。
較量中,張小龍無疑是佔了下風,在場的五人全部是夏日島的核心人物,任何一個人有了閃失都是讓人無法接受的,更何況對方還有恃無恐地用槍指著白飛穹,那支槍隨時有可能對準其他人。
“那裡,只是想到這一路要舟車勞頓,又有你這麼一個不知好歹的傢伙跟在她身邊,我不得不囑咐幾句!”張小龍冷笑道。
慕道虹卻也不生氣,淡淡道:“請便,給你們30秒。”
葉鈺兒走了過來,衝張小龍眨眼,口中道:“別爲我的擔心,她不會傷害我的。”
張小龍心頭一喜,何晶雲和葉鈺兒似乎心思相同,那眨眼之間的神色自信無比,手指在張小龍的手掌上劃了幾下,張小龍點點頭道:“你自己小心就好,莫在路上被狗咬了。”言下之意將慕道虹罵成了惡狗一隻。
慕道虹心中暗罵張小龍口德不好,左右環(huán)顧,隱約聽到一陣腳步聲,這種事情不能拖延,笑顏如花地道:“張老闆只將你的心放好,我絕不讓惡狗碰葉小姐一下。”反罵張小龍是一隻惡狗,聽到她這樣說,張小龍反到笑了,讓葉鈺兒過去了。
從槍響到現(xiàn)在才過3、4分鐘,張小龍穩(wěn)住了慕道虹,至於下面的事情就全權交由何晶雲處理,葉鈺兒成了人質,被慕道虹帶進了白飛穹的住處,臨進去前慕道虹又道:“你們辦事效率很高,15分鐘被我要一艘小型飛船,送到這裡就行了。”
何晶雲接道:“動用一艘飛船之前,要補充能源和物資,難道你只想要一艘飛船,然後在航行的路途上活活餓死嗎?”
慕道虹這才上下打量起何晶雲,忽然發(fā)現(xiàn)此女的氣勢和威嚴,絲毫不遜色於方靜雅,但見其極至的冷俊,心頭一動,這夏日島果真是藏龍窩虎,暗怪自己行動草率,應該再等些日子,可是又想起來自張小龍身上那股危險的感覺,連她也不清楚自己這麼做是對是錯。
警衛(wèi)的士兵趕來了,核槍實彈,很快佔領制高點埋伏下狙擊手,其他的士兵選擇好隱蔽的位置,槍口對準的房子門口,不過這些動作都非常的快,而且沒有一個人出聲指揮,彷彿這些士兵天生就知道該怎麼做,一個軍官被何晶雲招手叫過來,低聲吩咐幾句,那軍官點頭應下,飛快的將士兵收隊帶走。
處在屋內的慕道虹透過窗簾看得真切,除了高處的狙擊手未撤,其餘人員全都離開,張小龍臨走前深深地望了一眼虛掩的房門,那眼神慕道虹看得真切,帶些憐憫又夾雜著得意,若是慕道虹看清楚,只怕要重新掂量一下夏日島衆(zhòng)人的分量,可惜的是她並沒有看道。
陡然見士兵全部撤退,慕道虹暗忖自己有人質在手,對方不敢有輕舉妄動,可是忽然之間將所有的兵丁全都撤去,又於常理不合,琢磨不透對方此舉的意圖,瞥了一眼安靜坐在一邊的葉鈺兒,難道他們真的不顧及這女人的生死?暗想不管發(fā)生什麼情況,一定要確保人質在手,否則她就是一對翅膀,也不飛到歐陽不凡的身邊。
葉鈺兒忽然笑道:“真看不出你一個嬌滴滴的女子,竟然能讓一羣人對你束手無策,這慕道虹大概不是你真名吧?”
慕道虹不甘示弱,笑道:“葉外就是葉外,常聽人講在天雨沒有你不敢動的人,今天一見果然膽色非凡。”
葉鈺兒的笑容多少看起來有些不懷好意,只是淡淡說了一句:“謝謝誇獎。”
慕道虹見她不做聲,心下一怔,這個女人當真是不簡單,雖身處陷境,依舊不卑不亢,慕道虹約莫著,從她身上定套不到什麼情報,倒不如直接押回情報部,讓刑訊高手逼供,不怕葉鈺兒骨頭硬不招。
她卻沒想到,葉鈺兒此時正考慮,一會拿什麼刑罰來對付她,一個經驗老道的情報員如果不先把措施做到位,很有可能會造成她自殺的後果,那樣她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絕不能讓她容易的自殺。
二人都在打著對方的主意,但顯然慕道虹輸了一招,按照她的要求,夏日島的基地僅用了半個鐘頭將飛船準備好,強大的氣流轟鳴聲傳到住宅區(qū),因爲島內已經通知發(fā)生了恐怖事件,要求人員不得隨意走動。
一架小型的民用的飛船,從外觀上看只有戰(zhàn)艦體積的1/4,裡面準備好了充足的食物和能源,足夠路途使用,小區(qū)中間有一活動廣場,此時燈光通明,在巨大的天幕下飛船緩緩的從天而降,慕道虹從玻璃向外望,一切出乎意料的順利,這讓她心中反而不塌實了,想從葉鈺兒的表情中找到答案,可惜葉鈺兒全無表情,那神情似乎在發(fā)呆,心下冷笑一聲,大名鼎鼎的葉外也有害怕的時候。
飛船落在地面,出口自動打開一道樓梯,何晶雲和幾名航天員走了下來,緩步來到門前約20米處道:“你要的飛船準備好了,這是容克公司生產BC6型民用飛船,是最先進的一款,只需要一名駕駛員就可操作,慕道虹,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葉外有受到任何傷害,天雨上下將不惜一切代價向你報復!”
慕道虹笑道:“您大可放心,我絕對不會食言,只待我到了安全的地區(qū),自會放葉外小姐回來。”
何晶雲道:“如此最好。”帶著人慢慢向後退去,慕道虹忽道:“等等,何小姐,你安排在樓上狙擊手能否先撤下,若是我一害怕手槍走了火,那就不好了。”
何晶雲氣憤地怒瞪一眼,跺跺腳道:“命令他們都回去吧!”
一名軍官將狙擊手喊了回去,又過了大約15分鐘,慕道虹挾持著葉鈺兒走了出來,從門口到登船梯大約300多米,這一路慕道虹相當謹慎,踏上飛船,她將葉鈺兒綁在休息室的走廊前,微笑著道:“放心,只是暫時的,等我們到了太空,我會讓你舒服些。”葉鈺兒冷哼一聲也不答話,慕道虹在三個船艙裡轉了一遍,仔細檢查發(fā)現(xiàn)沒有可疑的痕跡,確定沒有其他人埋伏在飛船裡,微微一笑,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她剛剛步入指揮艙,檢查各種儀器和能源狀態(tài),一聲細微的響聲觸動了她的聽覺神經,猛然一個念頭大叫上當,轉身就朝葉鈺兒的所在奔去,砰得一聲,額頭撞到堅硬的事物,揉著額頭搭眼望去,不見絲毫阻隔,伸手觸摸才發(fā)覺,是一道水晶牆!
“搞什麼鬼!”慕道虹大驚,轟地一槍射去,那透明如無物的水晶牆,絲毫未損,只是沾了一些灼燒的印記,“水幕石!”她驚呼出這牆壁的材料,比金剛石的密度還要堅韌,沒有任何一種鐳射武器可以將其切割,只有產自帕亞馬公國的“水幕石”纔可以做到,瞬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機關算盡反誤卿卿命。
飛船尚未啓動,慕道虹反應極快,朝著駕駛位置奔了過去,打開能源器,一陣轟響卻無半點動靜,適才她親眼見飛船降落,才片刻光景就無法啓動,指示燈上顯示能源中斷,她晃然醒悟這艘飛船早已被做了手腳!
正待思忖著該如何脫身,從空氣縫道里孜孜地冒出一陣白色的氣體,慕道虹尚不及反應,吸進一口,頭腦頓時暈暈的,眼前的景象一陣模糊,整個人飄飄欲墜,站著搖晃,空氣中瀰漫起白色的霧狀氣體,此時看起來觸目驚心,慕道虹捂住鼻子,仍無補於事,身體直挺挺地倒在了船艙中。
隔著水晶牆,葉鈺兒冷笑連連,太過小心,反到把自己給算計了。船艙門發(fā)出聲響,何晶雲踏進船艙,瞥了一眼倒地昏迷的慕道虹,面向葉鈺兒問道:“葉外,你沒事吧?”
葉鈺兒雙手被捆縛在休息室的走廊上,人依牆而坐,搖頭道:“我能有什麼事?倒是慕道虹,她可千萬別有事,我終於想到一個好辦法來用在她身上。”
解開葉鈺兒,她鬆了鬆手腕,笑謂何晶雲道:“想當初我要造這些飛船的時候,小方百般不願,總覺得花錢太多了,今天如果沒有這艘船,我恐怕真的要成歐陽不凡的階下囚了。”
何晶雲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多虧有了你,不然這次……”
正說話間,何晶雲的“鷹眼”中傳來一陣聲音:“何部長,情況現(xiàn)在怎麼樣?”
何晶雲笑著回道:“人已經昏迷,葉外安全了,讓警衛(wèi)隊來處理一下。”
葉鈺兒止住了何晶雲道:“這個女人交由我來處理。”
“葉外……你……”何晶雲微微色變。
“放心,我不會讓她死的。”葉鈺兒望著倒地的慕道虹輕言道,越是這漫不經心的神態(tài),何晶雲發(fā)自心底的一陣冷寒,這個女人不死也要脫上三層皮。
何晶雲無法只有將人交給情報部的人,田維知道葉鈺兒遭到綁架,這不過才一個鐘頭不到的時間,帶著情報別動隊風吹火燎般的來到了夏日島,還未趕到現(xiàn)場,葉鈺兒的電話就到了,田維得知葉鈺兒已安全,目標已經落網,而且葉鈺兒在電話裡說,要親自審問這個間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