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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衿笑笑,對夏祁道:“你的那些功夫,是岑公子跟你練招的時候看會的。現在正兒八經地教你,不公平。你讓岑公子給你練兩遍拳,你看會多少是多少,這才叫公平。”
岑雲舟是個武癡,全部的身心都在功夫上面,對男女之事根本不在意。所以對夏祁這個妹妹,他大致的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搭上一眼能知道這個是夏祁妹妹,而不是府裡的丫鬟。至於夏衿的長相身高脾性,他完全不知道,也沒在意過。
可聽了夏衿這話,他不由得正兒八經地看了夏衿一眼,心想:夏祁這位妹妹,還真挺明白事理,即便是小門戶人家出身,也絲毫沒有眼皮子淺的毛病,行止有度,難怪自家妹子那麼喜歡她。
夏祁聽了妹妹這話,再合心意不過了。
他對岑雲舟笑道:“岑大哥,咱們就照我妹妹說的辦。”
岑雲舟頷首同意:“行。”又對夏祁道,“你也別叫我岑大哥了。我在家裡排行第二,又癡長你兩歲,你叫我一聲二哥即可。”
夏祁心裡一喜,當即改口:“二哥。”
他到宣平候府這幾日,一直呆在這外院裡。宣平候老夫婦兩個掛心皇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夏衿身上,希望她能把皇上的病治好。所以夏祁這裡,也就沒那麼多功夫招呼,只派了岑雲舟來陪他。又因夏祁跟夏衿是一體的,夏祁出了事,夏衿必受影響。因此也不放夏祁出門,只允許他在宣平候府內活動,並隨便出入宣平候府書房。
因此夏祁每日只見到岑雲舟,偶爾見到岑子曼。還有剛到那日跟著妹妹一起見了宣平候和老夫人一面,岑家其餘人並未見到。
對於岑雲舟,他開始客氣地稱他爲“岑公子”,練了兩天拳之後,岑雲舟便讓他改了稱呼,叫他“岑大哥”。現在“大哥”改爲“二哥”,是岑雲舟全身心接納於他,要把他當成岑家正經親戚看待的意思,是更親熱的表現。這其中微妙的變化,夏祁還是能想明白的。
岑雲舟見夏祁喜形於色,對他的印象又好了幾分,擺了一個姿勢對夏祁道:“那我就練兩遍拳,你可看仔細了。”
“好。”夏祁應道。
岑雲舟便在院子裡比劃開來,將一套拳打得虎虎生風,最後一個跺腳,地磚竟然被他跺裂了一條縫隙。
夏衿微微頷首。
拳法分爲外家拳與內家拳。這岑家拳法將身形與行氣相結合,是極不錯的一套內家拳法,跟她以精妙招數先奪殺機的功夫完全不一樣,前者沉穩厚重,行的是君子大道,後面詭異飄忽,講的是陰險伏殺。
這岑雲舟練著岑家拳法這樣的武功,卻不唾棄她的詭異小道,甚至還博採衆長,吸納學習,這樣的人,以後必成大器。
岑雲舟練完一套拳,對夏祁道:“我這是內家拳法,講究的是在練拳時配合吐納。”說著,又把如何吐納,如何運氣給夏祁說了一遍。
“岑二哥,你這樣,還是教了我。”夏祁不好意思地道。
“我們這拳法光看是看不會的,不像你那種,多看兩遍就能領悟其中奧妙,直接運用出來。公平起見,我自然得把吐納功夫傳授給你。”岑雲舟笑道。
夏祁這兩年在夏衿的影響下,早已擺脫了門第不高、見識淺薄所帶來的小家子氣。見岑雲舟大方豪爽,他便也不扭捏推辭,認真地跟著岑雲舟,把吐納的方法練習了一遍,牢記在心裡。
夏祁最大的優點,就是敏而好學。
他記性好,只看了一遍,便將拳法記了個七八,如今又學了吐納方法,便算是將岑家拳法學會了。
“你先練著,我今兒有事,沒時間再練一遍了。待明兒有空了再說。”岑雲舟道。
夏家兄妹都清楚,岑雲舟這是想讓夏祁將吐納功夫和拳法好好消化一下,明日再看一遍,理解會更深刻,比今天一口氣看兩遍要強上許多。
夏祁心裡感激,夏衿則覺得岑雲舟這個人,相當不錯。
接下來兩天,夏衿不用再進宮了,卻又不能出門,便整日在家裡呆著。岑子曼雖想留在家裡陪她,但京城的夫人小姐們這段時間憋悶久了,如今一旦開禁,便迫不及待地遊玩娛樂起來。今兒這家夫人設宴賞花,明日那家姐妹邀去打獵,岑子曼雖覺把夏衿一人留在家裡不好,但有些應酬不得不去,否則就要得罪人。只得細細跟夏衿解釋了一番,又保證會早些回來,歉意的去了。
夏衿卻覺得這樣正中下懷。因爲練武這種事,是需要消化領悟的,夏祁前兩年打基礎,現在遇上岑雲舟,正好將所學的東西吃透消化和領悟。這時候指點他一番,進步會一日千里。岑子曼出去應酬,她正好指點夏祁,連藉口都不用找了。
所以岑子曼前腳出門,她後腳就去了前院書房,將夏祁這段時間跟岑雲舟練拳時所犯的錯誤,所需要改正和提高的地方一一點出,並指點他如何練習岑家拳法——夏衿武功比夏祁高出許多,兩人同時看岑雲舟演練,夏衿對拳法的理解自然比夏祁更深更到位。
夏祁隨便拜個老師就能考個縣案首出來,腦子的聰明是毋庸置疑的。經夏衿這麼一指點,他進步神速,在接下來跟岑雲舟的對練中,竟然又漸漸佔了上風,將他打得手忙腳亂起來。
這一下岑雲舟起了疑心。因爲拳腳這種東西,是作不得假的。以他的觀察,夏祁前幾日並未隱瞞自己的功夫,何以兩日不見,就一下子提升了許多?
他召來外院伺候的下人一問,得知這幾日,夏公子的妹妹來得很勤,兄妹倆在屋子裡嘀咕一陣,夏祁就會到院子裡來練一通拳。
這消息讓岑雲舟甚是驚詫:難道夏祁的妹妹會武功,而且功夫還在她兄長之上?
岑雲舟是磊落漢子,心裡有所疑,便當即向夏祁問了出來。
夏祁這兩年受夏衿影響甚深。夏衿的性子,是不願意張揚,有什麼本事不願意讓人知道,會刻意隱瞞,但一旦別人有所懷疑了,問到她面前,她就會大大方方坦然地承認下來,絕不百般遮掩,作那小家子氣狀——當初羅騫被她吸引,就是因爲這一點。
所以岑雲舟這一問,夏祁便承認道:“我的功夫,都是我妹妹教的。”
“什麼?”岑雲舟大爲吃驚,“她教的?”
“對。”夏祁道,“這兩日她指點了我一番,我才能進步如此神速。”
岑雲舟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完全不能想象,一個閨閣女子,不愁吃不愁穿的,怎麼會練出這樣厲害的武功來。
在他認識裡的女子裡,哪個閨秀願意舞槍弄棒呢?即便是岑子曼,確實喜歡這個,也不過是學些花拳繡腿,不肯下苦功夫去學的。安全問題,自有護衛去做,她們只需要享受生活,哪裡還需要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去吃那一份苦?
沒想到夏祁那個看似柔柔弱弱,話都不多說幾句的妹妹,竟然是個武功高手。
也因此,在那日下午,岑子曼和夏衿相攜前來看他們練拳的時候,他破天荒地認真打量了夏衿幾眼。
嘿,長得還不錯,瓜子臉,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如白水銀裡頭養了兩丸黑水銀,神采奕奕,顧盼生輝;身材也高挑窈窕,舉止也落落大方。那略帶清冷的氣質,更是讓她比之大家閨秀也不差。站在妹妹身邊,無論是容貌氣質還是舉止言談,毫不遜色。
看著這樣的夏衿,岑雲舟不由得心裡一動。
他十八歲了,這兩年雖然祖父母和父親、母親不明逼,卻也話裡話外地不停地提示他:到年紀了,該娶妻了。但京中閨秀,沒有哪一個他看得上眼的。不是她們不好,閨秀當中,也有像自家妹子那樣開朗爽利的,但他是武癡,他總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在這一點上,跟他有同樣的愛好。
而眼前這位女子,就很好。
存了這份心,他便上前搭話道:“夏姑娘,聽夏兄弟說,他的武功是你教給他的?”
夏衿點點頭,含笑道:“正是。”
“那……”岑雲舟有些不自然地撓撓頭,臉色微紅,“在下莽撞,不知能不能跟你比試一下拳腳?”
要是換作別人,岑子曼早就喝斥上了。
一個年輕男子,跑到女孩兒面前要求跟她拳腳相加,肌膚相接,這簡單是無禮到了極點。
但岑雲舟是個純純的武癡,一見到有人武功高強,就走不動道,非得要跟人比試一番方可。不涉及到武功,在人情世故上他還不錯。但一到涉及武功方面,他整個心思在那上頭,其他的就思量得少了。
所以哥哥這無禮要求,並不是有意。
岑子曼張了張嘴,正要說些玩笑話打趣二哥,再給夏衿解釋解釋,將話題岔開去。
然而腦子裡劃過的一個念頭,頓時讓她閉上了嘴。
要是夏衿能做自己的二嫂……
她看看岑雲舟,再看看夏衿,抿嘴一笑,退到旁邊去不說話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