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榭大街。帝京三部之一的警戒處總部。
名年青挺拔的軍官,坐在警戒處統領卡胖的紫檀木案犢后的大
椅上,腰板挺得溜直,手里把玩著案鼎上那枚警戒處總統領的印綬,一
副躊躇滿志的模樣。
這名軍官,卻就是卡胖的那兩名貼身副官之一,名為智免;而另
一位副官凌信,也就是當日送元源到第四營上任的那個,今日卻是跟隨
卡胖到皇宮政議殿參加政議去了。智免被留下處理警戒處的日常事
務,坐鎮大本營。
就在智免把玩著印儒,一邊隨意翻閱著警戒處的公,忽然卡胖
辦公大廳的那扇無比厚重的紅木雕花木門,被自外給一下撞開,一名銀
灰色窄袖束腰制袍上鑲嵌了一條黃邊的副校尉軍官,有些惶急的闖了
進來,大聲叫道:“智免,有意外
“住口!”不等那名軍官把話說完,智免一拍案犢,聲色俱厲的自
椅上站了起來,大聲喝道:“放肆!你身為一名警戒處的軍官,知不
知道最起碼的禮儀?進門難道不知敲門嗎?平日大人就是太放縱你們
了!現在立即出去,給我重新來過!”
那軍官被斥的臉色如土,冷汗直流,臉上惶急一掃而光,躬身退
出了辦公大廳,將門帶上。停了一會兒,門外響起了沉緩的敲門聲。
“進!”智免端坐椅上,一臉威肅,沉聲喝道。
門被推開,那名副校尉軍官正步走了進來,腰桿筆直身形挺拔,
“刷”的行了一個無比正規、堪稱標準典范的軍禮,肅聲道:“大人,
我有要事稟報。”
智免斜睨了他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講。”
那軍官沉聲道:“在門外擔任警戒的弟兄,網才進來稟報,南方香
謝大街有我們警戒處的弟兄,燃放了示警求救煙花,看方位,應是元
源巡查黜置使的爵府。屬下不敢自專,特來請示大人,我們是否應該
前去救援?。
智免臉色大變,威肅鎮定一掃而光,自椅上一下跳了起來,尖聲叫
道:“糙,這等緊要之事,怎么現在才說?你廢物啊!”
那名副校尉一聽,差點沒有氣歪鼻:我糙你的!剛才是哪個龜兒
擺譜,不等老說完就打斷老的話!
雖然心頭郁悶無比,但事情總還是要請示,那副校尉擦著汗、苦著
臉道:“那,夫人,我們倒底是救援還是不救援?”
“混蛋,這還用問嗎?”哪知副校尉一問,智免又一跳三尺高,氣
急敗壞的大罵道,“元源黜置使為了我警戒處的公務,現在帝國各地
巡視,他的府邸遭到襲擊,我們又豈能坐視不理?你娘咧,趕緊給我召
集弟兄去,給你五分鐘時間。五分鐘后,如果我不能在警戒處總
部門前看到一支裝備精良、全副武裝的警戒處警員軍隊,出了一切事情
就唯你是問!”
那名副校尉臉色大變,一時間忿忿不平,將智免的十八代祖宗在心
下給操的死去活來,卻也知曉此事干系重大,耽擱不起,忙連跑帶竄、
跌跌撞撞出了辦公大廳,下一刻整棟大樓內響起了他緊急召集警員的咆
哮聲。
那名副校尉軍官沖出了辦公大廳。智免臉色陰郁,“刷”的拉開了
卡胖的案犢抽屜,自里面扯出了一套白牛玉紋星甲,披在了自己身
上。然后又掏摸出十幾枚星符、以及一架“霹靂星箭”來,統統丟進儲
物手鐲內,一邊喃喃咒罵道:“我倒要看看,誰吃了熊心豹膽,敢
在我警戒處頭上動土?。
元源身為警戒處的軍官,有人敢打他府邸的主意,榮損與共之下
。連帶整個警戒處也是面上無光。一堂堂帝京三大部之一的警戒
處。在眼皮底下,下屬軍官的府邸遭到了歹人的襲擊,這未免也太
窩囊了吧?而最重要的是,元源當日去第四營上任時,卡胖可是說過
一番關于他前途無量、有可能成為一名高高在上星君的話,對此這位智
免副官記憶猶新。對于元源這等注定要飛黃騰達的新貴,智免可是正
想著怎么與他搞好關系呢,因此而今元源府邸有難,他豈有不巴巴趕
去救援的道理?當然,敢于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攻擊元源府邸的,想必
對方來頭也一定小不了。但來頭再大。智免卻也沒有怎么放在心上。
也許他的確是扛不住,但他不認為頂頭上司卡胖也扛不住。
卡胖心下對元源的重視程度,身為近侍副官的智免,可是清楚的
很。因此他才不怕此事真個惹下了亂、卡胖會置之不理。
就在智免全部武裝妥當,轉身要沖出門之時,忽然自辦公廳門外
又踱進了一人來,差點與他撞了個滿懷。智免急著去立功、急著去討
好元源,頓時暴跳如雷,就要破口大罵。待看清來人面容,又禁不住一
愕。忙一臉喜色道:“是你?你什么時候回帝京了?你不是一直跟隨
大王在黑水軍團任職嗎?。
只見進來那人,年紀甚輕,身披一件烏云魔犀星甲,身形彪悍精
壯。神色冷厲如若出鞘利劍,右手的食兩
”口瑕注把玩著一枚色澤玄黑、一絲絲兒陰詭幽森黑氣不時散云、曰有
一股玄奧味道的圓圓小輪,正是大王的心腹助手蘇小小!
蘇小小微微一笑,端詳了智免一眼,道:“剛剛趕回聳京不久,
特意過來看看你。
唔,看來你在警戒處混的很不錯嘛。怎么,不清我進去坐坐,老同
學?”一邊說著,不由智免分說,先走了進辦公大廳。
智免與蘇小小連同大王。當年都是一同就讀于第一貴族學院的
同一級同學,蘇小小家世煊赫,為人又冷靜果毅、精明強干,加上一身
星力修為不俗,因此當年在貴族已然大放異彩,從而被大王看,
招攬成為了他的心腹助手。至于智免,雖然當時星力修為也不低,為
人也算精干,在學院也算佼佼者,但卻未入大王法眼,沒有被大
王招攬上船,只是一直與蘇小小關系不錯。后來學院畢業,因為成績
優異,星力修為出眾,智免被卡胖看上,招來了警戒處總部,做了他
的副官。而自那以后,他們之間見面少了,一直來往不是很多,后來
蘇小小跟隨大王去了黑水軍團。更是至今幾年都沒有見過了。
望著和以前一樣有些霸道的蘇小小。智免無奈一笑,揮退那名帶領
蘇小小前來的警員,跟隨走了進來,道:“坐坐自然是應該的,可我現
在正有一件緊急事情,需要去處理。不如你在此暫坐,待我回來后我
們再敘?”清楚蘇小小的家世能量。智免可不敢怠慢了他,可元源的事
情也容不得他拖延,因此有些為難的提議道。
蘇小小“哈哈”一笑,雙眼精芒閃動,犀利如石”凝視著智免,忽
然道:“老同學這么急,莫非是為那元爵府之事?”
智免吃了一驚,驚疑不定看著蘇小小,道:“你、你怎么知曉?”
“干脆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此時正在攻擊元源爵府的,是我
的人!”蘇小小死死盯著智免,忽然石破天驚的道,“元源投向了睿王
。與大王、景王作對,這想必你應該也清楚的很。此次我是偷
偷回帝京的,為的就是將他的爵府一舉滅門,給這小一個教,同
時威懾威懾那些敢于與唐睿眉來眼去、沒有絲毫眼力勁的混蛋貴族!老
同學,怎么,現在你還執意要去救援嗎?嘿嘿,真個要去,也不用那
么麻煩,直接將我抓起來就行了!”一邊說著,蘇小小將自己的手臂
。干脆的伸到了智免的身前,卻是做出來束手就縛的樣。
智免一聽,臉色發白,身軀禁不住微微顫,一屁股跌坐在了一張
椅上,望著蘇小小伸到自己跟前的雙手,目光閃動,半響搖頭苦笑
道:“你、你可是讓我怎么辦?你這是在逼我哪,我的老同學!”
聽智免這聲老同學,蘇小小暗暗松了口氣,情知自己果真沒有
看錯他,智免正是屬于那種表面精干而內心怯懦的家伙
人。是永遠不敢與自己難以抗衡人物正面翻臉的,因此可以說難以擔當
大任,因為他們從來就不曾擁有過真正的勇氣,當然,如果今天來的不
是自己,事情也許就將是另外一個樣了。看出智免心頭仍舊猶豫,
自恃有信心將他徹底說服的蘇小小,微微一笑,道:“逼你我可是愧不
敢當,不過老同學,你可不能讓我與大王失望啊。”
聽蘇小小的話,智免雙眼陡然一亮,沉默半響,皺緊了眉頭,很是
有些為難的道:“現在我能夠壓制住下面這些警員、不去救援。待統,
領大人回來后,此事鬧將起來,我卻是脫不了干系的,你也許還不清楚
卡繆大人對這小是何等的看重吧?”
蘇小小雙眼微微一瞇,按著椅的扶手,彎下腰,幽幽看看智免,
似乎直看進了他的心里去,口里卻輕笑道:“鬧將起來又能如何?脫不
了干系又能如何?大不了一走了之,徹底脫離警戒處就是。身為老同
學。既然幫了我這一把,我還能讓你落個沒下場?你在警戒處也這么多
年了,卻還是一名小小的副官,卡胖給了你多大好處?哼,我父親
乃是堂堂吏務部首大臣,而今吏務部降安司有一個副司長的職位出
缺。就看老同學你有沒有那個興趣了?”
智免一愣,臉色一團紅暈驟然涌上,雙眼像是燃燒起了兩簇火焰,
顫聲道:“此、此話可真?”
“我蘇小小何曾言而無信過?”蘇小小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
“唔,對了,你不是一直想投入大王的陣營嗎?這倒是一個上佳的機
會啊。大王一向不曾白白接納過任何人上船,但如果你此次投名狀一
納”
智免拳頭捏緊,發出“格叭”一聲脆響,竭力控制住自己心頭的興
奮。赤紅著雙眼,低吼道:“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可說的?此事老干
了!不過,此事辦妥后,大殿下哪兒還望你多多美言幾句啊。”
蘇小小微微一笑,負手站直身。淡淡道:“沒問題。”心下卻
是一陣不屑涌起:這些低賤的貴族。果真如同一條條餓狗
丟出塊肉骨頭,就瘋涌而來,恨不得將命賣給你!心,護是太
沒有品了!
就在兩人勾結完畢,那名出去召集警員的副校尉軍官,也又沖了進
來。對智免行了一個軍禮,微微喘息、很是有些興奮的道:“大人,屬
下不辱使命,終于在五分鐘內,將弟兄們全部集結完畢,一共七百二十
人。等待您的命令。
智免點了點頭,肅然道:“很好。傳令下去,讓弟兄們原地待
命。
“是!呃?大、大人,您說行么?”那名軍官本能的行了一斤。
軍禮后,隨即感覺到不對,差點沒有被智免的話給噎死,呆呆看著他,
結結巴巴的道,“難道、難道我們不去救應爵府了嗎?”
智免臉色一寒,盯著這名軍官,厲聲道:“我的話你聽不懂嗎?原
地待命!什么時候前去救援爵府。我自有分寸。
那名軍官被罵得噤若寒蟬,行了個軍禮喏喏退了出去,擦了一把
額頭的冷汗,暗道:媽的,去救援也是你、原地待命也是你,將老驅
趕的跑來跑去的!算了,反正命令是你下的,事后總統領追究起來,也
降罪不到老頭上,隨便你折騰去吧!
此時蘇小小站立在辦公大廳那寬大的落池水晶窗前,向著南方凝
視。卡胖的這間辦公大廳,在警戒處總部的三樓上,視角極好,而
站立窗前,更可以直接看到香榭大街、以及元源那座面向大街的爵
府邸大門。而在窗下的樓前,七百二十名警員已然集結、列隊完畢,
肅然而立,等待著下一步行動的指令。
將那雷校尉軍官趕了出擊,智免走到水晶窗前與蘇小小并肩而立,
望著香榭大街,臉上一絲緊張閃現,低聲道:“你的人還需要多長時間
才能礙手?我可壓不了太久,而萬一卡瓚伯爵回來,一切也就都完
了。”
蘇小小臉色冷漠、目光冷酷。淡淡的道:“放心,一切盡在我掌握
之,你不必太緊張。我的人已經進去很長時間了,再用不了”
呃!那是些什么人?”蘇小小冷酷無情的雙眼,忽然一下瞪得大大
的。一臉的難以置信,隨即厲聲喝道:“這些家伙,是自哪兒冒出來
的?屬于那全部分的?”
爵府門前的香榭大街的南端。忽然上千名身披銀灰色制袍、一斤小
個星環浮閃精悍強干的警戒處警員,排列出強大的進攻隊列,踏著整齊
威肅的前進步伐,對爵府狂風般沖了過來。雖然距離甚遠,但無論
蘇小小還是智免副官,都感應到了他們所散發出的那股堪稱瘋狂、幾欲
將一切敵人撕成碎片、將一切生命徹底終結的殺氣。兩人都微微打了
個寒噤,特別是蘇小小,暗自驚駭不已:帝京竟然有如此精悍的軍事
力量,并且還不是大帝所親自掌控的龍星衛、虎星衛,而看這勢頭幾乎
不在黑水軍團的精銳營之下了,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智免也呆住了,仔細端許了半響,才突然高聲叫道:“這些家伙、
這些家伙恐怕是堯源的直接下屬、第四營的一干警員!”
“放屁,這怎么可能?那些家伙出現在這兒,那奉命攔截他們的查
格參軍、以及數千之眾的暴熊星衛,都吃屎去了不成?難道是開
始還一臉惱火不能置信的大聲叫喊的蘇小小,忽然臉色一變,想起查格
參軍恐怕并不是那么靠得住,臉色一下冷了下來。
智免看了他一眼,臉色惶急。道:“現在、現在我們怎么辦?。智
免無疑清楚,第四營上千警員前來救援,蘇小小攻入爵府的那些下
屬。恐怕是兇多吉少,而爵府內最為重要的人物、元源的母親,恐怕
也要被救出了。
面對如此變故,蘇小小也有些失措起來,然而他略一沉思,雙眼一
絲殺氣掠過,道:“現在沒有別的法了,仇已結下,元源的母親必須
死。否剛一切都白費了。你帶領下面的一千警員,將爵府包圍,將
這些混蛋全部屠殺干凈,不留一個活口,一這第四營是元源在帝京全
部力量所在,正好借此機會一舉摧毀。一了百了。
聽蘇小小這番殺氣騰騰的話,智免如同泥塑,目瞪口呆,直愣愣看
著他道:“你瘋了?我區區七百名下屬,豈有將一千警員屠殺干凈的道
理?即使能夠屠殺干凈,這七百警員也不會聽從我這樣不靠譜的命令
啊”
蘇小小一聽,也知曉這個計劃太過不現實,皺眉點了點頭,道:
“那,你率領一干警員,以警戒處總部的名義,將落入他們手、我的
一干下屬,給我提出來,總沒有問題吧?。
智免見事情鬧到這個份上,已然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但已然
上了賊船,也只有硬著頭皮挺下去了,臉色慘然的對蘇小小道:“即使有問題,到了這個地步,也只有拼了!”說著,匆匆下樓,召集那一干
警員,對元源的爵府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