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宮。政議殿內。
大帝端坐在須彌座上,與坐在下方龍墩上的傅世幀,一邊鼻議著政
務。一邊等待著今晚這場血腥廝殺的最終結果。
傅世幀臉色肅穆,一副專注談論政事的表情,對大帝道:“陛下,
獸蠻帝國的使臣不日將抵達帝京,關于接待他們的規格,不知陛下打算
定薦何等標準?”
“接待他們的規格標準?區區敗軍之將,也敢言勇,隨便打發一名
內務部禮敬司的司長,去城外將他們給接進城內,然后隨便安排在‘迎
賓閣。內就是。他們不過是前來媾和的,還妄圖什么接待儀式?總有一
日,我將他們的版圖,一舉并入我漢風帝國之,讓這些粗魯的蠻世
代與我帝國星師為奴,看他們還有今日囂張!唔,對了,唐睿現在不
是擔任政務部監職司司長一職,干脆此事就交給他處理好了,我倒也想
看看他的大有。”大帝眉心紫色游龍一亮,冷淡淡的道。
傅世幀微一猶豫,如此簡慢對待一國使臣,未免顯得漢風帝國太過
小肚雞腸,但看了大帝網慎的臉色一眼,他默然無語,最終沒有反
對:“那,不知陛下打算什么時候見他們?”
“接見他們?他們也配!此事既然全權交給唐睿,那就讓唐睿去見
他們,摸清他們的底,看他們到底有多少誠意來講和!我們防守青
殺口,已經快有上千了吧?走到了該挪挪位置的時候!告訴唐睿,他們
要講和不要緊,條件必須是要他們割讓千里土地,以及上貢五萬套鎧
甲、十萬名奴隸、十萬匹駿馬、五十萬頭鍵牛、百萬只羊,我們就與他
們講和,否則就一切免談。”大帝淡紫眼眸寒光閃爍,不容置疑的
道。
傅世幀聽大帝獅大開口,一下討要這么多好處,眉頭不由一
皺。無論是土地、盔甲。還是奴隸與馬牛羊,數量如斯龐大,對一向并
不富庶的獸蠻帝國來說,這等條件根本就是在故意為難他們、要他們
的老命,因此他們又豈能答應?而他們不答應,此事又是睿王負責談
判。這豈不也是在為難睿王?漢風帝國真個咬定如此苛刻條件死不撒
口。獸蠻帝國的使臣一定會認為漢風帝國根本沒有講和的誠意,談判自
然無從成功、只有崩裂一途。而獸蠻帝國既然講和不成,被逼無奈,
只有與帝國決戰倒底了;真個到了那時,面對獸蠻帝國憤怒進攻的獸蠻
戰士,大帝肯定會一邊下旨降罪睿王辦事不力,一邊下旨命令大王
率領玄水軍團迎戰!
而大王得知負責與獸蠻帝國使臣談判的是睿王,并甩為開出的
條件太過苛刻,從而導致談判決裂。一定以為是睿王暗取事,故
意與他玄水軍團過不去,從而深恨于他,一畢竟抵御獸蠻帝國入侵
的。只能夠是玄水軍團!而實則呢?這恰好了大帝的計策,不但消耗
了獸蠻帝國的有生力量,更大為消耗已經徹底成為大王私軍、完全脫
離帝國掌控的玄水軍團,這簡直又是一條一石三鳥之計啊!
想象著大帝深沉的機心,傅世幀心頭暗嘆:“兩個王而今勢同
水火,表面是為王位之爭,說到底還不是大帝有意為之、將他們給推到
了對立面上,從而不死不休?大帝才是而今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傅世幀猶豫了一下,道:“在以往戰斗,我們帝國有不少戰士被
俘,不知是否可以在睿王與獸蠻帝國使臣談判,要求他們釋放?”
話一出口,傅世幀立即又后悔了。這些戰俘,也是玄水軍團的戰俘,
大帝恨不得將玄水軍團一舉消耗光。又豈會同意接納他們回來?
果真,大帝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不必了!我看凡是那些被俘
虜的,一定都是些作戰不力、貪生怕死、又身軀孱弱之輩;而這等垃
圾。有沒有都一樣,干脆就讓他們老死在獸蠻帝國好了,免得接回來
還要浪費糧食!而且也可以以此來警示帝國的軍士,以后在戰場上激
戰。只有死戰一途,別想著投降保命。那樣就永遠別想再回來。”
傅世幀大驚,這條法令真個傳達下去,還不引起軍心騷亂?對戰俘
如此不人道,效果只會適得其反。不但不會使得軍士賣力死戰,反而只
會讓他們消極怠戰。
雖然知曉大帝本意,是為了打擊玄水軍團,但這么鬧,就怕帝國所
有軍隊都要嘩然,遇到真正戰事,那是要誤大事的!
傅世幀網要再勸說大帝一番,一名身披琉璃陶鏡星甲、星甲胸口鑲
嵌有一只下山猛虎圖像的精悍星師衛士,出現在政議殿外,躬身叉手
稟報道:“陛下,香榭大街上的事情已了,卑職特來復命。”
大帝與傅世幀對望一眼,大帝微微笑道:“蘇小小是不是已經死
了?”
那星衛目光一閃,肅聲道:“沒有。在最后關頭,柚被力星殿殿主
救走,而元源反過來被力星殿主打傷。”
“力星殿主?”大帝淡聳雙眼精光爆射,臉色忽然變得無比凝重,
兒舊道:“他忽然插手此事。是什么意思?,
傅世憤禁不住也心頭震動,他自清楚力星殿所擁有的深不可測的
能量;而力星殿主插手此事,勢必會影響到大帝,讓他的態度發生改
變,從而使愕事情向著元源不利的方向發展。傅世幀微微躬身,急聲
道:“力星殿主救走蘇小小,公然插手帝國內務,陛下,這是對您權威
莫大的挑釁與蔑視!”
大帝看了傅世幀一眼,道:“事情沒有那么復雜,力星殿主這么
做。一定有他的原的,你不要想得岔了。”聽大帝語帶警告,傅世幀
只得不甘住口,心下卻是大為焦急。
就在此時,又一名同樣裝備的星衛,出現在殿外,稟報道:“陛
下。蘇侯爵有事求見!”
傅世幀一聽,臉色更是難看,心知必然是蘇幕遮聽到了風聲,力星
殿插手此事,救走了他的兒,從而趁熱打鐵,趕來對大帝施壓,對元
源進行反攻倒算。
見大帝果真臉色猶豫,劃,要開口傳蘇幕遮進來,傅世幀忽然上前一
步。搶先叉手肅然稟道:“大帝,如果赦免蘇小小,此事勢必前功盡
棄;一個蘇小小自然無足輕重,就怕蘇幕遮以后不會吸取教,反而與
大王走的更近。”
“這個教我想足夠讓他驚心,以后必然不會對我三心二意。”
大帝擺了擺手道,網要下旨傳蘇幕遮進來,忽然又一名星衛匆匆走到門
前。稟報道:“陛下,尚侯爵、戰侯爵。聯袂前來求見。”
傅世幀一聽,心頭立松懈了下來:顯然這兩位老搭檔見事不妙。
通悉了蘇幕遮的盤算,因此特意趕來阻止他對元源的反攻;而有他們與
自己聯手,大帝即使改變了主意,也要顧及到自己三人的情緒。
大帝果然臉色一愕,雙眼口光閃爍不定,過了半響,忽然“哈哈”
一笑,道:“罷了,告訴他們今天我誰也不見,讓他們各自回家去吧,
有事情明天再來政議殿相商。”兩名星衛立即下去傳達旨意。
大帝轉而對傅世幀道:“今夜到此為止,一切事明天再說,你也
回府去吧。”說著,大帝拂袖退回后宮而去。
望著大帝的背影,傅世幀慢慢神情變得無比凝重。
第四營上千警員迅速撤回營地,由于擔憂元源安危,所有警員并沒
有進營,而是自發站立營地之外,靜靜等待著。隨著時間推移,元源
一直沒有音訊,一陣不祥的感覺籠罩在上千警員的頭上,眾警員開始焦
躁不安起來,一個個氣息粗重,雙眼血紅,一團血腥兇厲的殺氣彌漫開
來。
身為代理校尉的封南,也是一臉焦慮,在門口走來走去,如熱鍋上
的螞蟻,目光死死盯著通往第四營的道路。
“大人,頭兒怎么還沒有回來。不會出了什么事情吧?我們不能在
這兒干等,干脆殺回去好了!”一名上軍尉終于按捺不住,對封南叫
道。此言一出,如同火星兒迸進了油鍋,眾警員一陣***:“是啊!
殺回去、殺回去!這么干等著,真是急死人!頭兒現在兇吉不測,我
們總不能什么事兒也不干!”
見眾弟兄群情激奮,封南也頭腦一熱,差點立即下令,帶他們再返
回現場去;隨即想到元源喝令眾警員撤退,末兒凌厲掃視了他的那一
眼。心神一凜,長吸口氣,強自壓下蠢蠢欲動的念頭,厲聲道:“都統
統給我閉嘴!”
封南一聲厲吼,上千警員氣勢一窒。齊齊停口不言,一時間第四營
門外鴉雀無聲。
“頭兒讓我們先撤回來,為的是什么?還不就是為的保全你們的
性命?你們不顧頭兒的命令,再殺回去,那與事何補、有何益處?他媽
的一群混蛋!”封南雙眼圓睜,怒聲喝罵道。
眾警員被罵得臉色漲紅,默不作聲。那名上軍尉拍著胸口、梗著
脖,紅著眼珠抗聲道:“正因為我們命都是頭兒給的,因此我們不
能眼睜睜看著頭兒身臨險境、浴血苦戰,我們卻像烏龜一樣將頭縮在殼
里。什么事兒也不干!我們哪怕用命去填,全部死光,也總耗死那小
了吧?即使耗不死他,起碼也能搞減輕頭兒的壓力。”
元源久無音訊,眾警員都心神不安。聞言頓時又是一陣躁動。
封南額頭青筋直跳,雙眼噴火。怒吼道:“放屁!你們以為你們是
什么人,到了頭兒那個級別,也是你們能夠插手的?就你們這點兒實
力。都不夠那小一旗卷的!還減輕頭兒的壓力?我呸,別***給
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們不去還好。真斤。去了,我看只會為頭兒增添累
贅,到時***頭兒既要保護你們、又要應付那小,你們***是
不是沒有安什么好心?今日我把話撂在這兒,誰敢給我冒冒失失的回
去救援,可別怪我翻臉無情!我明白告訴你們,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
等待、等待、再等待,我們要對頭兒有信心!那小想要留下頭
兒。他還差得遠呢!
眾警員見封南真個發火,一個個低下了頭去,神色也漸漸冷靜了下
來。
“大人,那突然出現、救下蘇小小的混蛋,倒底是什么來路?。
另一名上軍尉摸著腦袋,對封南問道。
封南看了他一眼,陰沉著臉。自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道:“如我所料
不差,那廝恐怕走出自星辰圣殿,而且地位還不會低了。
眾警員一聽,神色皆是一愕,星辰圣殿在帝國星師心目,可
是有著至高無上地位,其神圣、崇高之處,連皇室亦大為不如,簡直
堪稱帝國所有星師心目的圣殿,等若信徒所信奉的宗教圣地一眼,簡
直心頭連絲毫不敬的念頭都不敢有。
眾警員僅僅沉默了幾呼吸間,下一負齊齊吼道:“星辰圣殿又能
如何?媽的,真敢動頭兒一根頭發,就是星辰圣殿也顧不得了,老們
讓他血債血償!”
眾警員一個個毫不含糊,不約而同將自幼被灌輸的、一直在心目
擁有至高地位的星辰圣殿給拋棄。轉而選擇為元源效死!這一刻,第四
營上千警員終于進行了一次成功的蛻變,他們自此不再是帝國的星師、
甚至不再是警戒處的警員,而是實打實成了元源的私軍。
望著群情激奮的一干下屬,封南欣然點了點頭,此次他倒是沒有制
止,反而臉色青白、陰滲滲的道:“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但如
果最后頭兒真個有個好歹,傷在那混蛋手下,嘿嘿,到時不用你們要求
,我親自帶領你們去為頭兒討還一個公道,那些不能做的事兒,比如
攻擊星辰圣殿什么的,說不得,我們只有去做做了!到時誰敢給我拉
稀、慫包,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我們這條命,的確已經賣給了頭
兒。頭兒有個好歹,大伙兒就全追隨頭兒而去,那樣去幽冥地府的路上
倒也熱鬧!”
眾警員轟然應喏,氣氛極為熱烈。
封南手一張,叱道:“都小點兒聲,別驚了老夫人!”
此時元源將母親基尼接來了第四營,由尚若若、傅青霜在營地內
陪著說話。
后面這名上軍尉道:“大人,要不要進去通報一聲若若與青霜小
姐?讓她們懇請兩位侯爵出面,助頭兒的一臂之力?”
封南苦笑道;“你以為我沒有想過?兩位侯爵一位在皇宮當值,一
位阻攔蘇幕遮在香榭大街蘇府門前。告訴兩位小姐,她們擔心之余,親
自跑去救援頭兒,卻不是抬頭兒添亂?”
那上軍尉一呆,重重頓了頓腳,頹然退了下去。
“嘿嘿,你們不回營去,都在這兒站著干什么?”一個無比熟悉的
聲音忽然響起道,隨著一陣兇猛的兇獸嘶吼聲響過,只見一頭至足高有
三米、利牙尖足、一身金毛燦燦的兇猛金毛狙,載著三名年輕星師,
在黑夜里無比刺眼,迅速對第四營營門跑來。
騎在金毛狙背上的,自然就是令狐相、戰共工,以及“瘋狼。納吉
了。他們卻是成功將景王給堵在了眠龍宮內出不來,大獲全勝,算
計著元源應該將蘇小小擊斃,事情應該了解了,因此就意氣昂揚,離了
眠龍宮,返回第四營而來。
見三人,神無主的封南心頭大喜,忙迎上前去,匆忙將事情講
了一遍。一聽元源擊殺蘇小小不得,臨末被一名神秘星師救起,而且
那名星師星力高深,元源恐怕不是敵手,正身處不測,網自金毛狙背
上跳下來的令狐相,一下就處在暴走的邊緣了。
瞪圓雙眼,令狐相對封南叱罵道:“混蛋,老大為了保護你們,身
臨險境,與那王八蛋進行生死之戰。你們就心安理得返回營地,做縮頭
烏龜?封南,這是第二次了,上次你私自帶領弟兄返回營地、致令
爵府遭到襲擊,那筆賬老還沒有與你算呢!此次如果老大安然無恙,
我們萬事皆休,如果真個傷在那王八蛋手里,看老不凌遲了你!”一
邊大聲喝罵,令狐相一個跟頭再次翻到了金毛猶背上,就要沖回去救
援元源。而“瘋狼”納吉也臉色陰冷。一團陰狠冷厲氣息散發。披在
身外的肥大星師袍無風劇烈鼓動起來。閃身也掠到了金毛狙背上。
封南被令狐相罵得臉色陣青陣紅。心頭一陣委屈涌起,卻不敢多說
什么,只低下了頭去。
戰共工卻是明白事理,情知封南奉元源命令行事,本身并沒有
錯。見令狐相罵他罵得不堪,忍不住眉頭一皺;隨即見令狐相與納吉兩
人竄上了金毛狙背,就要騎著金毛狙趕回現場救援元源,臉色大驚,將
手指放進嘴里,發出一聲尖利嘹亮的嗯哨。
已然被令狐相催動著跑出了百十米的金毛狙,閃電般飛奔的身軀徒
然停下,掉轉頭,疏忽又竄回了營地門外,重新停在了戰共工身前,無
論令狐相如同喝罵、鞭策,如同泥塑,就是紋風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