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前,為了自己的利益,天啟就主動聯系過恒興財閥和東湖杜氏尋求合作。
明顯,恒興財閥的心思更活絡。雖然同為東湖州的財團,但恒興財閥在東湖州的生存空間早就被杜氏擠壓的差不多了,他們需要的就是沖出東湖,走向聚谷,奔向銀翼星系。
而杜氏則相對傳統,他們更愿意像個農夫一樣守著東湖州這一畝三分地,不愿意跟天啟這種勢力來往。同時,傳統的杜氏人面對百約和天啟時也顯得更為有“節操”,他們始終把自己當作聯邦人。
慢慢的,就出現了眼下這個格局。
杜氏基本被毀掉了,恒興財閥站在“勝利者”的一方,抱著百約的大腿。可不知道他有沒有想過,紙包不住火,自己在東湖之戰中做了聯邦叛徒,投靠百約這事兒早晚是要傳出去的。
到那時候.....自己遍布聚谷星的勢力將遭到聯邦部隊什么程度的打擊?
尤其是鐵馬工業,作為一個軍火制造商跟聯邦政府之間交流合作甚密,就連自己的工業園里都會有聯邦的軍警特勤幫忙管理、守衛。一旦得知鐵馬工業做了聯邦的叛徒,聯邦的報復又會快到什么樣的程度?
作繭自縛,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要說蠢到這地步的話......恒興財閥好像也不太可能。
逐漸靠近裝配倉庫,某種低沉、厚重的轟隆聲和細細碎碎的喀啦聲傳進了唐云耳朵。
不用仔細聽,唐云都能猜得出來。這只可能是那種巨大專用起重臂挪動制式機甲部件進行組裝時才可能發出來的聲音。作為一個機械師,這種震撼的隆隆聲已經不再是噪音,而成了某種無名的交響曲。
不過這明顯不是個悠揚的樂章,而是類似于從舊歷傳下來的《命運交響曲》或者《德沃夏克第九交響樂》。是一個充滿里力量、新生、信念、以及......危險感,能讓人渾身血液為之沸騰的“樂章”。
作為一個真正擁有匠人精神的“技術人員”,唐云無比希望現在的自己不是來潛入作戰,而是觀摩學習的。更何況這又不是不可能的事,自己也曾給鐵馬工業董事長的兒子小霍爾特修過車,對方還誠意拉自己入過火。
唐云胡思亂想之間也一直沒有停止對周圍環境的觀察,影魘面具更是一直擴大雷達的掃描范圍。影魘面具視力增強和地圖臨時繪制系統的幫助下,唐云很輕易的發現了倉庫雨檐下、松樹松枝下、路燈頂部明明暗暗安設的許多監控攝像裝置。也發現了門前隱著的幾個暗哨,以及暗哨窗口里探出來的重型機槍槍口。
想輕易混進去還真不容易。
不過,根據雷達的顯示,這些機槍更像是由人工智能控制,崗哨里不似有聯邦軍警。裝配倉庫里的人不少,在面具的視網膜光幕中投出一大堆的小綠點。自己跟蹤的兩位可疑家伙也早就換了衣服,進入了裝配倉庫中。
唐云知道,自己的動作要快些了。就算影魘面具性能超強,但讓一個迷你到已經被塞進面具中的機載雷達在人群中鎖定兩個特定目標,這難度太大。稍微有點誤差就會把人跟丟。
緊貼著草皮,將身體隱藏在高高的草叢中的唐云皺著眉,向四方巡視了一下,遠處正好駛來一輛大型運輸車,看樣子是駛向裝配倉庫的。唐云不動聲色趴過去,邊爬邊計算著這輛車駛來的速度。
就在這輛車已經臨身而過的時候,唐云猛然一滾!竟依靠速度差,穿過大型運輸車前后輪胎間的距離,送死一般的滾到了車下。隨后雙手雙腳死死扒住運輸車的地盤,像壁虎一樣攀在了車下。
運輸車直直駛向裝配倉庫,掃描登記,開門放行,卸貨。
就在一位穿著藍色工作服低下頭,用手電筒照著車下例行檢查,已經發現唐云,二人驚愕的四目而視之時。藏在車底的唐云猛然一腳踢了過去,將其踢暈,扒掉他的工作服自己換上。
在斯博那不算特別給力的易容術幫助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混了進去。
“斯博,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唐云看著倉庫內那些一臺又一臺,一排又一排已經組裝了七七八八,正垂頭站立,只要有機甲士進去就能大踏步離開產品線的制式機甲;聽著起重臂組裝和搬運這些機甲的轟鳴聲,心頭的危險感越來越強,甚至于頭皮都有些發扎。
“不好的感覺?是因為剛才搶衣服的時候把你那身值錢的格阪納西裝給丟了?”唐云很無語,他很多時候都搞不清楚,斯博內部是基于什么樣的信息和條件來思考,判斷什么時候讓哪張臉出來。
難道在眼下這種危險的潛入作戰中,你不該把白板派出來么?干嘛要讓南郭信這話嘮老頭出來?
不過南郭信提到他剛剛丟掉的格阪納西裝這事兒,還真就讓唐云心頭一陣肉疼。他暗暗安慰自己,沒關系,救出杜鋒這種土豪,就不信連套衣服都誆不來。
探頭探腦的瞧了瞧那一眼望不到頭的機甲修理平臺,唐云眉頭皺的越來越緊了。
“老南,你看看這倉庫里有多少機甲?如果這一列有三十臺的話,這間倉庫里就是一百二十臺機甲!我用影魘面具下載了這附近的地圖,按照鐵馬工業園的規模來看,它至少還能有兩個這樣的裝配倉庫!那可就是三四百臺機甲!”
“我覺得......一個武器販子居然在豐林州這種地方一次性屯三四百臺機甲,這不正常!”
“或者,這是因為聯邦急于反擊?臨時安排鐵馬工業趕工的結果?”
正說著,唐云愕然發現,影魘雷達追蹤的兩個目標突然在視網膜光幕中消失了!
“別急!”
“應該是做過反雷達處理的地下室之類的,你看看雷達記錄,他們是從什么位置消失的!”
南郭信那略微尖銳的嗓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這副低沉的聲音,看來斯博終于把白板給換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