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不用猜都知道是誰的,洛雲(yún)煙像是猛然擊中了淚點一般,在冷澤的懷抱裡緩緩蹲下身子,她狼狽的捂住自己的口鼻,聲音哽咽,“我怎麼冷靜,蕭亦辰是因爲我受傷的,他都快死了,快死了,冷澤,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我好恨我自己,爲什麼要帶他一起進入辦公室……”
冷澤心疼的摟住她的身軀,不讓她癱軟在地上,他修長好看的手指如同彈鋼琴一般緩緩劃過她的髮絲,他垂下眼眸,鎮(zhèn)定的背後也是兵員馬亂。
可是他更加多得是疑惑,他了解過來,蕭亦辰受傷的是背部,而背部往往是一個人最結(jié)實的地方,怎麼可能會危機到生命呢?
還是說,他以前就身體內(nèi)部受過傷?
“你們在幹什麼!”就在這個到處充滿了悲傷氣息的時候,忽然一道男性的聲音傳入了他們的耳簾。
這道不可思議的聲音也打斷洛雲(yún)煙的哭嚎,她怔怔的擡起頭,望著站在自己不遠處倚著窗戶,環(huán)住手臂的蕭亦辰,好長時間都緩不過來神來。
就連顧冷澤心尖都是一驚,他陰沉著眼眸,問道,“你沒在手術(shù)室?。俊?
“當然沒在了?!笔捯喑嚼浜吡艘宦?,“放心,我不會那麼輕易死的,更加不會那麼輕易的如你所願的?!?
聽著他的話,顧冷澤整個人都布上了一層厚厚陰霾。
蕭亦辰緩步走到了洛雲(yún)煙的身邊,他身後對映的正是陽光充足的窗戶,他淺淺的一笑,整個世界都像是會發(fā)光一般。
洛雲(yún)煙這才明白,小說裡那句優(yōu)美的句子,君一笑傾千城。
可是蕭亦辰的下一句話徹底打消了她冒著粉色泡泡的幻想,“洛雲(yún)煙,你哭真醜,是要給我哭喪麼?我還沒死呢!”
洛雲(yún)煙眼睛瞪得比雞蛋還要大,她伸手用力的拍了拍蕭亦辰的臉,掐了掐他的胳膊。
“?。 笔捯喑酵纯嗟陌Ш苛艘宦暋?
“疼麼?”洛雲(yún)煙輕聲問道。
“當然了,掐你一下試試!”蕭亦辰?jīng)]好氣的說。
洛雲(yún)煙眼角的淚珠都沒有擦,像是著了魔一般唸叨著,“老人說,人死了是沒有知覺了,可是你知道疼,那麼就證明你真的沒死??!”
蕭亦辰對這個女人無語到了一個極點,他用力的揉了揉洛雲(yún)煙的腦袋,說,“傻瓜,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只是傷了一下後背而已。”
說著,蕭亦辰轉(zhuǎn)過身,緩緩掀開了自己的白襯衫,露出了後背上那猙獰的傷口。
蕭亦辰的傷口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上面纏著厚厚的白色繃帶,看來是剛包紮過的,不過只是皮外傷。
“可是醫(yī)生不是說你在手術(shù)室裡,快要死了麼?”洛雲(yún)煙伸手指了指醫(yī)生,依舊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醫(yī)生整理著被洛雲(yún)煙揪著的衣領(lǐng),一臉的欲哭無淚,“小姐啊,你根本就沒有聽完我說的話,在手術(shù)室裡的病人叫做李大山啊,是一個孤兒啊!”
“媽媽,對不起?!甭逍浢腿粡氖捯喑降纳磲崽匠隽四X袋,他撓了撓腦袋,一臉的抱歉,“是我問錯人了,蕭叔叔根本就沒有傷的那麼重。”
終於,這一系列提心吊膽的事情終於搞清楚這是一場烏龍。
洛雲(yún)煙提著一顆心終於鬆懈了下來,可是爲什麼她的眼淚卻絲毫未減,她伸手用力的打了一下蕭亦辰的結(jié)實的肩膀,埋怨的咬牙切齒,“你有病?。∧阒恢牢铱煲粐標懒?!”
洛雲(yún)煙的拳頭如同棉花般落在他的身上一點也不疼,他凝視著洛雲(yún)煙,笑容越來越放大,想起了剛纔在窗邊站了許久,瞧見洛雲(yún)煙擔心他那副模樣,他的心間便柔化了。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健碩的手臂用力的攬過了她的腰肢,緩緩低下頭,埋進她的脖勁處。
洛雲(yún)煙下意識的動彈著,剛想反抗,卻聽見耳畔蕭亦辰輕聲說,“別動,我後背可有傷口,要是將傷口牽扯開了,會很痛的……”
聽著他的話,洛雲(yún)煙立馬老實下來,乖乖趴在蕭亦辰的懷抱裡,一動也不敢動。
蕭亦辰更加放肆的摟緊了了她,有力的程度像是想要將她揉進骨頭裡,跟自己血脈相依。
幸福的同時他有一陣得逞,都不用看,他便能夠感覺到那朝著自己射來的陰冷目光。
顧冷澤緊緊攥住了手掌,許久才鬆開,指甲將自己的手扣出點點血痕。
抱了一會兒,蕭亦辰又很快抽出來,他笑容款款的摸了摸洛雲(yún)煙的腦袋,輕聲詢問道,“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洛雲(yún)煙連忙搖頭,推了推他的腰,“不要了,你快點回家吧!養(yǎng)養(yǎng)傷,不要亂動?!?
蕭亦辰扁了扁嘴巴,有些失望的說,“哎呀,第一次約會女生就被拒絕了??!真是太打臉了!”
“我……”洛雲(yún)煙有些語無倫次。
對於蕭亦辰她實在是沒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而且現(xiàn)在還是他受傷的時候,更加讓她說不出來狠心的話。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身子被人一摟,“蕭董事長,我想我的未婚妻不是陪飯的服務生,沒有必要陪您吃飯,而且您不覺得,約飯應該徵求我一下同意麼?”
顧冷澤語氣鏗鏘有力,他微微垂眸,低下頭認真的看著洛雲(yún)煙。
那雙比星空還要美麗上幾分的眼睛透漏著複雜的情緒,有受傷,有無奈,有埋怨,更多的是濃濃的佔有慾……
蕭亦辰捂住嘴巴笑的一臉歡暢,“未婚妻,不也是沒有領(lǐng)證麼?沒有法律管制的婚姻誰都有機會不是麼?”
“你!”顧冷澤兇狠的瞪著眼睛,如果不是洛雲(yún)煙在後面拉著他的話,恐怕他就要上去掐死他了。
“冷澤,別這樣……”洛雲(yún)煙出生制止。
望著拉扯的兩個人,蕭亦辰不僅沒有制止,反而越加放肆的說,“顧總裁,您別激動啊!我這纔剛剛開始呢,如果這都受不了,這以後要發(fā)生的事情您還不得撞牆死??!”
蕭亦辰的侮辱字字戳進了顧冷澤的心,讓一向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他心間疼的要滴血。
“蕭董事長!”終歸是自己心愛的男人,洛雲(yún)煙自然無法聽別人詆譭他。
瞧著她冷臉的模樣,蕭亦辰有些自嘲,“你終歸還只是心疼他,哪怕我是因爲你受傷的?!?
洛雲(yún)煙有些生氣,強硬著語氣,“您救我,我很感激,但是我還是您在我的面前和詆譭我未婚夫,那樣我會很不開心的?!?
“時間不早了,您該回去了,需要我跟您的司機打電話接您麼?”洛雲(yún)煙說著,掏出了手機在他面前搖晃了幾下。
“不需要了,我開車過來的?!笔捯喑狡策^臉,略帶嚴肅的說。
洛雲(yún)煙恭敬的點了點頭,一副公式化的模樣,“那就好,我送您到醫(yī)院門口?!?
蕭亦辰擺了擺手,望了一眼顧冷澤殺人的眼光,冷笑道,“恐怕我還沒到門口,就得被你的未婚夫生吞活剝了吧!”
說完,蕭亦辰便轉(zhuǎn)過身,朝著門口緩緩移動腳步,他三步一回頭,招手,薄脣露出了神秘的笑容,“顧冷澤我們,再見。”
是再見,下次再見。
短短的兩個字像是將所有人的命運都糾纏在一起,像是在提前宣判,那即將到來,帶著煙銷味道的戰(zhàn)爭。
望著蕭亦辰的背影漸漸遠離,顧冷澤那難看的臉依舊沒有好看到哪裡去。
他就那樣身姿挺拔的站立著,如同大山一般佇立不倒,可是洛雲(yún)煙知道,他身上承受的壓力比大山還要大。
甚至連洛小帥都看出了顧冷澤的不對勁,他扯了扯洛雲(yún)煙的衣袖,說,“媽媽,顧叔叔是靈魂出竅了麼?”
洛雲(yún)煙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打斷了他,“別亂說,顧叔叔只是心情不好罷了?!?
“雲(yún)煙……”
她的話音剛落,顧冷澤輕聲叫著她。
洛雲(yún)煙連忙打起了精神,站的筆直,“哎……哎!”
顧冷澤低下頭,緘默般的沉思,過了好久,就當洛雲(yún)煙以爲他是不會說話的時候,他突然擡眼,開口,“我們結(jié)婚吧!”
洛雲(yún)煙震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她向前側(cè)了側(cè)身子,瞪著眼睛,一臉的迷茫,“不好意思,你在說一遍,我沒聽清……”
這麼嚴肅的場合,這麼正式的話題,可是硬生生的被洛雲(yún)煙的幾句話糟蹋了氣氛。
就連一向自定義超強的顧冷澤也未免脣角抽搐,他一手捂住了洛小帥的眼睛,一手攬住洛雲(yún)煙的咽,用力的堵上了洛雲(yún)煙的紅脣。
洛小帥的眼前猛然一片漆黑,四周沒有任何的聲音,他張著小手不停拍打著顧冷澤捂住他眼睛的手臂。
可憐而又無辜的孩子如果知道睜開眼睛會看到少兒不宜的畫面,恐怕他恨不得直接找個地洞鑽進去躲躲。
考慮到旁邊還有個不老實的洛小帥,他的吻只停留一分鐘,便不捨得鬆開了她。
短短的熱吻但是卻用行動告訴了她自己現(xiàn)在的想法。
“雲(yún)煙,我們結(jié)婚吧,蕭亦辰說得對,沒有法律保護的婚姻任何人都有機會,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一分一秒,更想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保護你?!鳖櫪錆呻p手捧著她的臉,那目光似乎能夠滴出水來。
說不感動是假的,顧冷澤就像是一個國王一般,在她的心裡爲她親手搭了一個夢幻的天堂,但是,這天堂是不是真的永遠屬於自己?
“抱歉,暫時我不能答應你?!甭咫?yún)煙垂下眼眸,拒絕道。
“爲什麼!”顧冷澤身上騰起的氣勢逼人。
他從來不是愛問爲什麼的人,他做事從來都是果斷決然,可是今天他恨不得將這一輩的對不起都問清楚。
“沒有爲什麼?!甭咫?yún)煙伸手試圖從他的懷抱裡鑽出來。
可是顧冷澤卻伸手用力的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死死的鎖在了懷抱裡,動彈不得。
“是因爲不夠愛麼?還是因爲變心了?”他半瞇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