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雨婷吃驚地瞪著陶越。
陶越雙手環(huán)胸,靠向椅背,平視著趙雨婷。
夭夭二十一歲時,還純凈得有如一汪山泉。可面前這個女人,已經(jīng)懂得利用每一個機會,不管道德底線,只想達(dá)到自己的目的。
“你不解釋?”陶越語氣淡淡,“我不會逼你。不過,后果請你自己掂量一番。”
趙雨婷面色變幻著,好一會,她才擠出一句話:“那張照片,是真實的。我承認(rèn),我是憤怒了,所以才投訴到校長那……”
“說謊不是個好習(xí)慣。把別人當(dāng)傻瓜更不是一個好習(xí)慣。”陶越冷冷掃過趙雨婷,“你在撒謊之前,最好多想想,這個謊言是不是撒得圓滿。否則,如果把自己繞進去,得不償失,那就太蠢。”
趙雨婷心中一沉。
她瞪著陶越,迎著陶越淡淡憂郁的臉。
她看不透陶越的心思,也就無法猜測,陶越到底掌握她多少底細(xì)。
“我也是被逼的,我畢竟只是個學(xué)生……”趙雨婷喃喃著。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陶越的神色。
“那封信是你自己舉報的?”陶越平靜地打斷趙雨婷。
一個大三學(xué)生,想在他面前打馬虎眼,這個趙雨婷看來相當(dāng)自負(fù)。
趙雨婷搓著手,垂站腦袋:“是。”
“那張照片也是你自己照的?”陶越追問。
“是。”趙雨婷應(yīng)著,忽然驚醒過來,趕緊搖手,“不是。”
“那是誰幫忙照的?”陶越冷冷笑了,笑不及眼,抑郁的眸光,平添幾分譏諷,“趙小姐,我希望你接著好好圓謊。”
趙雨婷爭辯著:“我沒有圓謊。我說的都是實話。”
“哦?”陶越聲音更加低沉了下去,涼上幾分,“如果那照片是真的,那個視角,必然是第三個人動手照的。趙小姐,如果是第三人有意照這個相片,那舉報陶潛教授的,該是第三個人,而不是你趙雨婷自己。難道,你故意請人做一張照片,然后自己再主動上訴校長?你故意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
“……”趙雨婷尷尬無聲。
陶越起身,聲音冷冷:“你既然不肯珍惜我給的機會,那就算了。我明天和你父母談?wù)劇D愕艿芟聦W(xué)期就面臨高考了。不知道到時你這個女兒及姐姐的形象,會不會在你父母和弟弟的生活中起到什么作用。趙小姐,我相信,你在把陶潛教授家攪得天翻地覆時,你趙家同樣雞飛狗跳。陶教授到時只是面臨退休,而你的問題,會影響你一生。”
趙雨婷的腦袋,更加低了下去。
陶越平靜地看著她的手。
趙雨婷的手,已經(jīng)握成拳頭,連指甲都深深掐入掌心。
看來,這個年輕的女學(xué)生,還算良心未泯,心里的道德準(zhǔn)則,還會譴責(zé)內(nèi)心。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如此鋌而走險,但這是沒腦子的人才會做的事。”陶越平靜地加上一句。
趙雨婷聽著,肩頭顫動得厲害。
她忽然伸出雙手,捂住臉,輕輕啜泣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趙雨婷抽泣著,“陶教授是我的恩師,我這幾年都十分崇敬陶教授。可是……”
陶越凝著她:“看來你遇上問題了。只要你說出來,我可以想辦法幫你解決你的問題。”
“真的?”趙雨婷抬起頭,淚霧中,似乎有些委屈。
陶越冷凝的臉,稍微緩和了些:“說吧!”
趙雨婷垂著頭:“照片是PS合成的,投訴信是我寫的。是有人和我說,只要我這么做,我就能進好的企業(yè)實習(xí)。不管是編制,還是央企,我都可以任選。但如果我不這么做,我就連大學(xué)畢業(yè)證都拿不到。”
“哦?”陶越這回倒笑了,“我倒想知道,誰敢說這句話?”
趙雨婷搓著手,悶不作聲:“可不可以不說?”
“林夢青?”陶越揚眉。
趙雨婷的腦袋,更低了下去。
這算是默認(rèn)了……陶越平靜地凝著趙雨婷:“如果只是因為這樣,我可以打包票,你不會有什么事。”
“真的?”趙雨婷又抬起頭來了,欣喜著,也尷尬著,“對不起,我知道那樣做不好。可是……”
“明天把投訴信和PS合成照收回來。”陶越吩咐著,“你的畢業(yè)證,我保證你能拿到。至于工作,只要你不有起碼的生活技能,我能讓你進證券交易所。我相信,恒天國際,你也是可以進的?”
“真的?”趙雨婷又是一聲驚呼。
陶越凝著她:“真的。”
“那好,我明天就把它們收回來。”趙雨婷說,一邊試探著,“你是陶教授什么人?我怎么能知道,我能信任你?”
“我是陶越,陶教授是我父親。”陶越說。
趙雨婷長吁了一口氣:“好,我知道怎么做。”
離開酒吧,陶越走出好遠(yuǎn),依然能感受到身后的視線。
回到家,陶越敲開陶夭夭的閨房。
“哥,談得怎么樣了?”陶夭夭拉開門,吸著拖鞋,頭發(fā)亂亂的,小臉慘兮兮的,緊張兮兮地看著陶越。
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呀……
不知道老哥能不能搞定這件事。
成敗在此一舉。
“沒事了。”陶越輕聲道,“趙雨婷明天會主動把投訴信和照片收回,并送到我手上。那張照片,確實是PS的。爸沒有事。”
“哦耶”陶夭夭振臂歡呼。
她揉揉胸口,長吁一口氣,說不出的神采飛揚,恣意瀟灑。她轉(zhuǎn)過身去,握著拳頭,在地板上來來回回走丁字步:“太好了!太好了!哦耶!”
陶越看著,亦輕輕吐出一口氣。
他還是喜歡看著夭夭的笑容。他這兩天的糾結(jié),完全是自找的。
他在夭夭的生命里,已經(jīng)只來得及做個護衛(wèi)使者……
陶夭夭來來回回走著,忽然似受了驚嚇。
二話不說,乖乖爬回床,將被子拉到下巴下面。
雙手撫上腹間,陶夭夭笑瞇瞇地瞅著陶越:“哈哈哈,我要臥床養(yǎng)胎。就不陪你聊天了。明天收到趙雨婷的投訴信和照片,記得一定拿回來給我看看。我要親手撕了它。哥,明天見。”
“好的。”陶越附身,輕輕擁了擁陶夭夭,“晚安!”
“晚安!”陶夭夭傻笑著。
她晚上一定睡不著。
太激動鳥!
她準(zhǔn)備明天什么也不做,乖乖等著哥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