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納終於體會到了匹茲諾克的痛苦。
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幾個老頭居然會那麼折騰人，在研究的間隙，總是會變著法的找各種各樣的雜事讓人做，偏偏每一次還都有著非常充分的理由，讓人不得不去做。
當然，就算沒有理由，也依然必須去做，否則的話，某幾個沒節操的老頭就會像小孩子一樣開始耍賴，以罷工爲威脅，雖然明知道以他們對於能源科學的熱愛，面對眼前這樣一個足以讓全宇宙的能源學專家都眼紅的研究是絕不可能罷工的，但是卻沒人敢真的去賭這一點啊，於是，依然只得照做。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匹茲諾克擅自離開讓他們感到不爽了，反正據同樣苦逼的淪爲打下手的甄若說，今天幾個老頭找的事比平時還要多，而這些就全部都落在了特納頭上。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看著特納被折騰總算泄了口心中怒氣的斯坦李前來解圍纔算結束，本來就因爲之前的戰鬥消耗了大量的體力精力，然後又被幾個老頭一頓折騰，幾乎到了筋疲力盡的特納才總算脫離了苦海。
在斯坦李“臭小子以後少想著殺人，別到最後變成殺人狂”的叮囑聲中離開聯邦科學院，儘管距離恐怖襲擊已經過去了數個小時，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但是周圍依然沒有恢復正常。
聯邦科學院周邊的建築大都是些商業性建築，因爲今天的恐怖襲擊，直到現在，那些建築裡也幾乎沒有人，只偶爾能看到幾個窗戶裡亮起燈，而在這些建築之間的道路上，之前那支軍方的部隊並沒有離開，而是在許多交通要道上架起了檢查帶，對過往的行人車輛進行細緻的檢查。
看著不遠處的一個檢查帶那些軍人，特納不由想到了匹茲諾克，緊跟著又想到了秦遠山。
“聯邦安全局和軍方的內部大清洗，應該已經開始了吧……”儘管並沒有親眼看到，但是之前得到的那些信息，以及匹茲諾克的忽然離去，已經足以讓特納推測出聯邦安全局內部的一些事情，至於軍方，則是因爲特納前一世對於秦遠山的瞭解，如果知道自己軍隊內部出了蟲子還沒有任何動作的話，他就不是秦遠山了……
特納擡頭看看天，太陽已經下山，天空中卻沒有任何月光星色，只有肉眼都能夠清晰看到的厚重的彷彿要坍塌下來一般的厚重烏雲，就和比薩市此時的氛圍一樣，壓的人透不過氣來。
“希望明天，是個好天氣吧……”特納從陰沉壓抑的天上收回目光，喃喃說道。
…………
比薩市進入了黑夜，但是城市裡卻變得更加光明，那當然是各種各樣的燈光造成的，而就在這樣璀璨的燈光當中，一座漆黑的大樓與周圍的環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這座大樓當然不是黑色，只是一種暗色調，但是整座大樓沒有一絲的光亮透出，在周圍建築的燈光映照下，就變成了黑色。
這裡是柯納聯邦國防部大樓。
儘管早就過了下班的點，但是杜千帆卻和往常一樣，依然在他的辦公室中坐著，國防部大樓中當然開著燈，只是因爲外層建築採用了特殊材料，所以沒有一點燈光泄出而已，相反，因爲眼睛不太好，杜千帆辦公室裡的燈光，遠比其他地方要亮的多。
敲門聲響起，接著，一個參謀拿著一份文件快步走了進來，儘管已經在這裡工作了許多年，但是他依然不太適應這驟然變亮的環境，微微瞇眼調整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居里星系和費馬星系同時發來急報。”
“哦？”本來正在泡茶的杜千帆聞言手微微一頓，然後才繼續著他泡茶的動作，同時說道：“這兩個星系的急報，是馬古納斯那邊的事情？”
“是的。”參謀點頭，卻並沒有把文件遞過去，跟了杜千帆這麼多年，對於杜千帆的習慣他已經很熟悉，在杜千帆泡茶的時候，只要不是真的可能危及聯邦根本的事情，都要稍微放一放。
所以，參謀只是用口述的說道：“兩個星系同時發來急報，說在星系外層發現了馬古納斯帝國的艦隊。”
“都發現了馬古納斯帝國的艦隊？那兩個星系緊挨著，也就是說，馬古納斯帝國的艦隊是陳列在兩個星系邊界之間了？“不一會兒，杜千帆泡好了茶，給自己倒了一杯，也給參謀倒了一杯，順手接過那份文件，邊看邊說道：“果然是這樣，嚯，規模還真不小，5艘泰坦級巨型艦船，這是把兩支以上的艦隊合併了嗎？”
雖然是發現敵蹤的急報，且所發現的敵人數量龐大，但是杜千帆卻並沒有一點緊張的樣子，反而指著那份文件調笑道：“拍攝這些照片的偵察兵是誰？我要好好誇獎他，在星系外層那樣的地方居然能夠拍出這麼清晰的照片，技術很好啊。”
“你看這裡，俾斯麥號，哈，這不是莫里亞蒂那個被稱爲‘教授上將’的傢伙手下的艦隊嗎？哎，還有這裡，博馬親王號，這應該是那位被馬格努斯人稱作‘種馬親王’的博馬親王的旗艦吧？居然是他們兩個的艦隊湊到了一起，你說，他們兩個誰是總指揮，誰是副手？會不會因爲這個問題打起來啊？哈哈！”
儘管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見到自家的國防部長大人這幅嘴臉，但是參謀的臉上還是流出了冷汗，提醒道：“部長先生，這似乎並不是這個急報的重點吧，敵人的超級艦隊出現在聯邦邊境上，我們是不是應該做出點反應？”
“反應？”杜千帆看他一眼，笑道：“如果是常規反應的話，我想那兩個星系的防禦總長應該已經下達了命令，恐怕那兩個星系的艦隊已經出發到了宇宙中進行警戒，至於真正的戰爭應對嗎……”
杜千帆將杯中茶一飲而盡——這個舉動讓參謀皺了皺眉，這位國防部長在泡茶方面絕對可以稱得上高手，但是品茶麼，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是牛嚼牡丹啊！
杜千帆放下茶杯，把文件遞迴給參謀，隔著案幾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馬格努斯帝國只是做做樣子而已，不會出現戰爭的，放心吧。”
參謀有些暈乎乎的帶著這個不是指令的指令離開，杜千帆臉上的笑容則隨著辦公室門的關上而緩緩消失。
他站起身，看向窗外那陰沉的天空和正與之相反的璀璨燈光，低聲自語道：“爲了拿到總統的位置，你們滲透進聯邦安全局和軍方部隊我都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但是，你們居然去和聯邦的敵人合作，這就不能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