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他喵的喪氣……我怎么這么廢柴……多更五百字,表示歉意,明天一定要更早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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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挽狂瀾,救整個城市于水火之中?
愛德華才沒有興趣跑去支援城守軍,四個城門同時突襲之下,城市之中的兵員已經分散太過嚴重,而且那位女將軍初來乍到,與各部隊的磨合也并不到位,即使是對方停止攻擊,想要收攏這一幫驚慌失措的玩意兒,也需要耗費相當的力氣。
他要是有那個閑心,那也就不是愛德華了……這可不是法恩那一次,可以用擒賊擒王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就算解救這個城市于水火,他能得到多少好處?更別說還是帶著這樣的一群烏合之眾了,名望這東西是不錯的,可以換來很多方便,不過愛德華很清楚,那些名不符實的家伙的結局,通常都不怎么理想。
何況萬一在這個過程之中,他為國捐軀了,那恐怕就成了違逆了穿越分子最為基本規則的213了——而以現在的狀況來看,他只要選擇那一條路,恐怕就一定會出現那種結果。
更何況,現在的情況,也根本不給他那個機會。
周圍聚攏起來的,可并不只是騎士而已……一大群人影從四面八方的街巷之中探出頭來,高矮不均,男女混雜,他們從街角的墻壁后面探出頭來,畏縮地看著那群忙碌的士兵,卻又并不想要靠上來。
這應該是附近一些膽子比較大的平民。他們知道城破之后,那些簡單的地下室顯然不能給他們足夠的保護,所以干脆跑出來碰碰運氣……而實際上,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應該干些什么,跟從什么,只是本能地遵循著習慣,向著士兵數量較多的地方圍攏過來而已。
“那么,所有人,就跟著我來吧……”目光掃過身邊的圣武士。心靈術士嘆了一口氣。兜帽之下,深褐的瞳孔里銀光閃爍,于是所有嘈雜的聲音。都變成了他的命令:
“整好隊伍,騎兵趨前,槍兵護持兩翼。所有有遠程武器的。不管是弓還是弩,都集中起來,將平民護持在后面,平民之中沒有武器的,從衛所里拿上一些,所有的健壯男性,都必須拿上一把武器,女子能夠選的話,就拿上弩弓。記住,這是為了你們的家人而戰!另外,每一名貴族……授勛騎士,也同樣配上一具輕弩,有必要的話,拿上兩具,我給你們兩個沙漏刻度的時間,然后,我們先到西城門去……”
“西門?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先到城堡中去,幫助防守么?”
雖然身份以及實力上的絕對優勢。讓所有人一瞬間已經決定了由這位法師子爵來發號施令,但畢竟這只是個臨時的組合,命令下達的時候不免總會有些置疑的聲音——實際上那個發出疑問的家伙也并非有意冒犯,可現在,正在逐漸映亮整個城市的火光,大部分都是由西北兩個方向上燃點起來的:“那個,我是說……現在北門已經快要破了,看起來南門方向,最適合撤離啊……你知道,我們不能置平民的安全于不顧……”
他有些慌亂地解釋道,試圖給自己的怯懦找個托詞,只是目光與那銀光閃爍的眸子一對,便一下子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么了,只能尷尬地卡在那里。
幸好,臨時的領導者并不反對他的意見——至少不反對逃走。
“沒有敵人?”
看了看周圍開始變得整齊起來的隊伍,愛德華冷笑了一聲:“帝國軍的具體數量現在還不知道,可即使就算是他們能夠動用十萬人好了,他們能夠將這十萬人神不知鬼不覺地一下搬到海曼城前面嗎?我們就算他們很強,能夠避開我們法師的探查,將一半人數送過來好了,這樣的人數,能夠四面強攻一個擁有同樣數目的人口的城市?更別說他們是長途奔襲,沒有準備的突然攻城了”
頓了頓,他繼續道,而騎士們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不只是在愛德華身邊的這幫貴族,還包括不遠處,剛剛聚攏起來的幾個騎兵。
“雖然有些布里克里山的支脈在城附近,但海曼其實算是一座平原城市,要從四個城門發動猛攻,他們的兵力,絕對是不夠的,而且從傍晚到現在也沒有讓他們完全在四個城門外布展開的時間,因此,我如果是對方的指揮者,聰敏的辦法就是現在這樣,主攻一面,圍住兩面,拋出奇兵滲透,再留一面給敵人潰退,同時用輕騎兵在這個方向上布下陷阱,所以我們若是從那里逃走,便是找死了……”
他說,然后將視線轉向一邊的圣武士,像是專門給她一個解釋:“這時候,只要有一座城門還控制在我們手中,便可以將傷害減到最低……否則的話,城市一旦被攻破,恐怕損失就不是一般的大。”
“但是……但是也可以走東邊,畢竟離這里近……”那個提問者搖了搖腦袋,慣性一樣的又開口道,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多少人會去理會他的嚅囁了——所有人都在忙碌著,將自己武裝起來。
只有米蓋爾這個時候在冷笑了一聲,放開了聲音。
“西面火焰是不小,喊聲恐怕也是最大的……可是,你注意那邊的天空了么,那里的投石機和箭矢的數量都是最少的,所以,敵人在那邊一定沒有投入太多的兵力!另外,那個方向上并沒有我們的城市,所以帝國人應該不會顧及我們從那個方向上出去的!”
這位法師學徒此刻似乎變得更加自信起來,他挺著胸,似乎極其……與有榮焉。
不過愛德華并沒有心情去理會這個扈從給自己圓場,以及自傲的行為……他現在必須計算自己存活下去的幾率。
現在這一群人的優勢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因為不是敵人照顧的重點,所以留給他們的反應時間便多了不少,當然,這其中也有大部分原因,是這幫二代貴族們根本不遵守軍營之中的休憩制度,基本沒有睡覺,反應得反倒比其他的部分快了一些。
可這也并不表示他們的情況就好到哪里。尤其是現在還要照顧圣武士的想法,必須無端的帶上一大群平民。
“麗莎那個丫頭跑到哪里去了?”
愛德華伸手揉了揉眉心。注意到另外一個麻煩——那丫頭應該是跟艾蓮娜住在一起的。距離自己這間配給的小樓不遠,可如今這一陣的鬧騰,連所有的二代貴族都已經跑出來了。她不至于還全無察覺才對,但現在愛德華卻一直沒有看到那個小小的人影。
“我不知道……剛才我已經向她的傳訊鏡上送出過消息,但是她似乎一直也沒有回應。”
于是愛德華的眉頭更加酸澀了……這個時候。牧師無疑是必須的戰力之一。而且在必要的前提下,他也只能嘗試使用傳送術,可這丫頭偏偏跟他作對一樣,需要的時候就不見影子了!
但現在要尋找她可不是一個好主意……天知道這個呆不住的搗蛋鬼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幸好那丫頭是個能力不錯的牧師,又精通傳送法術,只要不是跟對方正面對上太多敵人,應該不至于輕易地就出危險才對。
顧慮重重之中,這一小撮臨時拼湊起來的人馬。總算是得以成行。
幸運的是,北方的城門似乎還在膠著之中。而那些緋焱騎士們的任務。應該是制造混亂,因此這個小隊向前移動了四五個街區,竟然也沒有遇上什么特別的麻煩……唔,如果不算上后面,那越來越臃腫的平民隊伍的話。
街道狹窄,他們沒有能力圍在周圍,但就這樣跟隨在后面,至少已經零零落落地跟上了四五百號人了……
這種情況顯然會引發一些麻煩,只是現在。根本沒有時間去處理,愛德華在隊伍的前方搖了搖頭。還好。狹窄的道路已經到了盡頭,隊伍已經到達了城堡前的廣場,只要通過了這里,就可以在主干道上直接奔向西大門,兩三哩的距離,花不了多長時間。
當然,實際上還有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就是城主的城堡,那里應該是有完善的防護,傳送法陣,以及通往城外的密道之類,只是以現在這個亂局,如果跑到城堡底下,會不會碰上帝國人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指望那位城主閣下會冒著被敵人進入的危險打開城堡大門,放這群人進去……
城堡的大門在吱嘎作響中,轟然落下!
那聲音讓所有人都不由得回過頭去……看著一小隊,從大門之中沖了出來。
這一群騎士有十余騎,但座下的馬匹顯然是極為俊逸精良的,幾乎不過是呼吸之間,他們已經沖過了廣場!可是他們顯然沒有料到,竟然會有一群民眾將道路封死了一大半!
于是,沖撞立刻就發生了。
“滾開,滾開,誰準許你們跑出來的!”
當先的一位騎士大聲喝罵,火光搖曳之中,他根本就看不清面對的究竟是一群什么人物,只看見了最前面幾十個拖兒帶女的平民,擋住了半邊道路,馬匹被那些驚慌失措的人的喊叫聲嚇到,反射式地放緩了腳步,這讓騎士不由得怒從心起。他將手中的馬鞭恨恨地揮舞起來,同時策馬直沖:“我們是城主大人的直屬近衛騎士,有事公干,你們這群賤民,膽敢阻撓,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想讓我們軍法處置你們!”
于是平民們頓時尖叫著向后退開,本能地躲避著馬匹和那些落到頭頂的鞭子。于是這樣一來,街頭動蕩,在他們一側的某些人也就被沖擊的東倒西歪。
“混蛋!你們算是個什么東西!就算是你們城主也不敢跟老子們這樣說話,你一個小小的兵痞竟然膽敢公然威脅貴族,我看你才是活的不耐煩了!恪李,給我把他干掉!”
一個二代騎士此刻正在隊伍的側邊,他沒有弄到馬匹,因此只能被幾個扈從攙扶著前行,卻又因為體力的問題,正在隊伍的邊緣,一身的鎧甲也因為丟了內襯,行動之間摩擦皮膚,讓他一直呲牙咧嘴,被幾個平民一擠。頓時暴跳起來。一肚子火一下子就遭到了一個發泄點!
當然,上梁不正下梁歪這種事情,自古皆然——他身邊那個扈從看起來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聞言立刻拉開了手中的一張短弓,颼地一聲就給了那個家伙一箭。雖然這種倉促之間的箭矢沒有多少準頭,但還是將這個騎士嚇出了一身冷汗!
“你們這幫賤民。想要造反嗎!”瞬間的驚懼立刻就轉成了勃然大怒。他嗆啷一聲抽出了長劍!
不過,下一刻,一個聲音讓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滯了一下。
那聲音從廣場另外一側的城堡之中傳來,就像是一種沉悶的,打碎了某種脆物的喀嚓聲,又仿佛是閃電運行的摩擦……而隨著這個聲音,城堡最高的望樓上,驟然迸發出了一道璀璨的光澤!
那是一道人身粗細,明亮的光線。就這樣一直向上,沖起幾百呎的高度!之后,再向著四面八方散落成為一大片細微的電芒,猶如一道煙花一般消散了。
“不好了!那是防御法陣!魔法防御法陣的主脈點被破壞了一個!城堡里出了什么事情?”米蓋爾忽然驚叫了一聲。
這聲音,立刻引起一片凌亂的叫嚷,雖然周圍的人大多是平民,但魔法防御法陣這個詞兒代表的重要意義,他們是清楚的……
然后很快地,就有些聰明人將情況稍微理順:“這幫家伙是奸細。他們肯定是剛剛把他們干掉!”
“我們才不是奸細!混蛋,我們是城主大人的近衛!防御法陣是城主大人下令解除、呃。反正我們不是敵人,你們這群混蛋!”幾只箭矢頓時從四面飛來,而一邊的一幫民眾也各自舉起了手中的武器,于是騎士們頓時狼狽起來,他們支起大盾左支右絀,同時慌張的咆哮。
“暫時住手!”
愛德華扯了扯馬韁,向著那個方向調頭,而在他身邊,騎士們自覺地給他讓開道路,于是原本凌亂的民眾也有樣學樣地躲避開。于是,一條道路幾乎在瞬息之間,便出現在人群之中。而星星點點的火把,也因此而集中在那條道路的兩旁。
在一片黯淡火光的幽暗里,這簡直有點象傳說中的先賢分開海水的壯舉。
“你們不防守城堡,跑到這里來做什么……剛才城堡里是出了什么事情?如果你們說這是城主的命令,有什么證據?”策馬趨前,用目光掃過那十幾個騎士,愛德華皺了皺眉頭,而下一刻,他的語風突然一轉,
“嗯?城主大人,看來他們倒是沒有撒謊啊……不過,是什么情況,需要您變裝而出?是想要去支援哪個城門的布防么?不過,就這點人手,是不是少了一些?您可是千金之軀,不可輕易涉險啊。”
心靈術士的語聲輕描淡寫,但被操作聲音放大的律調,清楚的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
于是,一陣大嘩。
那位城主閣下,如今身上穿著的是一件普通的近衛騎士鎧甲,還帶著頭盔,不仔細觀察,恐怕只會認為是個普通騎士,奈何這一小群騎士人數太少,只有十騎而已,在這火光閃爍的戰場上,別人或者沒有辦法分辨,但愛德華卻一眼就將他從人群之中‘叼’了出來——黑暗對于神器的持有者來說毫無意義,即使最為深沉的午夜,在愛德華眼中,也和陽光明媚的下午沒有區別,
現在,他早已沒有了當日酒會上的紅光滿面,只是萎縮再在馬背上,似乎正在不住的發著抖,說出的幾句話,也被周圍的嘩然,給掩蓋殆盡!
貴族。
這些擁有權力、財富甚至軍隊的家伙們,自然是最為自私的一群,雖然他們理應負擔維護王室,維護領民的責任,然而……能夠以此為榮的畢竟還是少數,縱使一城一地跟他們也并不是有很大關系,如果能夠收回城市,那么他還是領主,而即使不能,依靠他們收斂的錢財他們也能在大陸上任何一個國家,過著有頭有臉的生活。
“就算他要逃走,逃就是了,干嘛還要毀掉防御法陣?這家伙,想要通敵叛國嗎!”一個貴族騎士不由得高聲叫嚷起來——好像他自己正要與城市共存亡似的。
不過這時候,沒有人追究這些,所有人都在憤懣地向前聚攏,嘈雜地包圍住那十幾個騎士,和城主大人。
“他是要用傳送法術逃走!”在另一邊,法師學徒第一個猜測出對方的本意:“城市的魔法防御法陣,跟傳送法陣是有沖突的,越是古老,就越是無法同時運作,即使是羅曼蒂這樣的城市,當兩者同時作用的時候,也需要一定數量的法師來進行引導,中和,調節的工作,即使只傳送一次,也需要復數的高階法師……而海曼的傳送法陣已經有一定的歷史了,采取的是五芒卡蘭沙雷蘭形式,每一次精準傳送,如果沒有打開防御法陣,便至少需要三個高階法師的全部六環法術位,或者是九個五環法術位……以此類推,每降低一個環數的法術能量,便要三倍于原數的法術位……”
“說重點!”
“也就是說,想要走傳送陣離開,便至少需要十五個法師灌輸能量!”
現在,只要是聰慧一點的,自然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十五個法師,在平時,海曼城或者還有配備,可是現在這個時候,本來城中原本配備的三十名法師,一名高階法師便已經被帶走了二十一名,留下的都已經在各處聽用,而那位女將軍帶來的法師,想必是不會聽從這位城主大人的指揮的……下午的激戰剛過不久,他們的法術位也各有相當的損耗,估計是絕對湊不齊這樣的能量來傳送。
其實即使可以,只要他們不是白癡,就不肯能用寶貴的自保力量,去換取一個什么用也沒有,甚至可能因為城破而被責罰的貴族的性命吧。
因此,想要逃走,便只有毀掉傳送法陣,這樣只要有一個正式法師,便足夠帶走十幾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