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七章 鞏氏夫人殉節(jié)
話說柴娘娘與李氏夫人結(jié)爲姐妹,皆大歡喜,大家開懷暢飲,直到夜深方纔散席。.
柴娘娘吩咐丫鬟收拾房間,送嶽夫人婆媳安歇。樑王也安排岳家家將和解差就寢。
一宿無話,到了次曰,樑王前來向李氏夫人請安“外甥向姨母請安,姨母昨晚睡得可好?”嶽夫人說道:“承蒙關(guān)照,昨晚睡得安穩(wěn),只是此去雲(yún)南還有多遠的路程,一路上是否有關(guān)隘?我們會不會遇到危險?這些事情我一直心裡擔心。”
樑王說道:“姨母往雲(yún)南去,必定要由三關(guān)經(jīng)過。鎮(zhèn)南關(guān)總兵名黑虎、平南關(guān)總兵巴雲(yún)、盡南關(guān)總兵石山,都受秦檜囑託,要謀害姨母。更何況一路上高山峻嶺,非常難走。姨母不如暫且住在這裡,待侄兒將些金銀買通解官,叫地方官起個迴文,進京覆命便是。”
嶽夫人說道:“多蒙賢侄盛情,老身替岳家謝謝了。但先夫、小兒既已盡忠,老身怎敢茍且偷生違背皇上旨意?就是前面三關(guān)是龍?zhí)痘⒀ǎ仙硪惨J一闖。即使老身被他們加害,到了陰曹地府也好與先夫見面,無愧於他。”柴娘娘走進來聽到此言,對嶽夫人更加敬佩,說道:“既然賢妹執(zhí)意要去,待愚姊親自送你到雲(yún)南便是。”李氏夫人聽得此言,怎肯依從?她婉言拒絕道:“:“妾身身犯國法,理所當然,怎敢勞姐姐長途跋涉?請姐姐不要擔心,我想車到山前必有路。”
柴娘娘說道:“賢妹不要推辭,此去三關(guān),有姐姐相送,方保無虞。我想那些總兵與樑王府素有交情,有我出面,諒他們也不敢造次。妹妹一門忠義若是都死於殲賊之手,姐姐會一輩子良心不安。”樑王說道:“母親若去,孩兒情願一同前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順便看看那裡的民情風俗,也不枉在此生。”柴娘娘大喜道:“孩兒若是願意前往,那就最好不過了。你速速去整備人馬,越快越好。”樑王領(lǐng)命,來到殿上齊集衆(zhòng)將,吩咐各去分頭緊守關(guān)隘。一面準備車馬和一路上所需物資,點齊家將整裝待發(fā)。
次曰清早,大家吃了早飯,一齊往雲(yún)南進發(fā)。一路上曉行夜宿,這一曰來到鎮(zhèn)南關(guān),鎮(zhèn)南關(guān)總兵黑虎見樑王母子親自護送岳家一門,只好放行,黑虎與樑王交情深厚,他把秦檜的親筆信給樑王看了,樑王感激不已。
“大哥,你爲了我倆的私交違抗丞相鈞旨,倘若丞相追究下來如何擔待?”柴排福問道。
“小弟只管前去便是,天塌下來我一個人頂著。岳家一門忠義,我怎忍心加害?再說這裡離臨安遠,就是秦檜怪罪又怎奈我何?”黑虎淡然一笑說道。柴排福只好謝恩前行。
又走了幾天,一行人來到了平南關(guān),平南關(guān)總兵巴雲(yún)也賣了樑王一個面子,讓柴排福帶著岳家家眷避開官兵悄悄潛行。到了盡南關(guān),樑王母子吩咐衆(zhòng)人向就地休息,柴排福帶著幾個手下進關(guān)拜見石總兵,石總兵見樑王到訪,熱情接待,樑王說明了來意,石總兵聽了默然不語。
“我知道大人左右爲難,不過我們儘量避開官兵繞道而行。”柴排福說道。石山沉吟片刻只好點頭答應(yīng)。爲了方便岳家一門順利過關(guān),石山吩咐衆(zhòng)軍士來校場點卯,進行軍事訓練。關(guān)卡之上只留下三兩個人盤查過往之人。樑王見石總兵巧妙安排,趁機帶著衆(zhòng)人悄悄的穿過關(guān)卡。其實,這三關(guān)總兵都收到秦檜的書函,要他們在關(guān)卡之上謀害岳家一門忠義。倘若沒有樑王母子護送,岳家家眷斷然不能過關(guān)。怎奈樑王母子親自護送,他們與樑王有有些交情,因此不敢動手。另一方面他們知道岳飛父子精忠報國是值得敬重的大英雄、大忠臣,他們不忍心加害。既然樑王母子親自護送,他們就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做個順水人情。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雲(yún)南地界,一直到了發(fā)配的終點站,一路平安。解官將文書並秦檜的諭帖交與雲(yún)南地方官朱致。那朱致備了迴文,並回復(fù)秦檜的稟帖,另外備了一份厚禮,打發(fā)解官解差回京覆命。然後升堂點名,他從李氏夫人起,一路點到鞏氏夫人。
朱致看到鞏氏夫人生得標緻而又年輕,況且又是死去的岳雲(yún)的遺孀,心中便起了邪念。於是吩咐道:“李氏、洪氏、嶽霆、嶽霖、嶽震、嶽申、嶽甫、張英等一干人犯,你們都到外面去聽宣。鞏氏夫人留下,本官有話要問。”
鞏氏偷偷看了一眼朱致,只見他一雙色瞇瞇的眼睛一直在她身上搜索,看得她全身發(fā)毛。當她聽到朱致叫她留下,心裡好不害怕?但她丈夫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她不能給丈夫丟臉,就是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
“大人,爲何要我一個人留下?不知大人想問什麼?要問就當著衆(zhòng)人的面問吧!犯婦知無不言。”鞏氏說道。
朱致萬萬沒想到鞏氏夫人如此問話,半響說道:“本官見你有幾分姿色,年紀輕輕的守寡,心生憐憫,讓你留下來伺候本老爺,不知意下如何?”朱致色瞇瞇的眼睛看著鞏氏夫人滿臉堆笑的問道。
“胡說!妾身雖然犯罪,也是朝廷命婦,奉旨流落到此間爲民,並非奴隸可比。大人豈可出此無禮之言?”鞏氏夫人不卑不亢的說道。
“如果本官非要把你留下那又如何?”朱致收起笑容,露出了猙獰的面目,逼問道。
“大人如果執(zhí)意如此,犯婦情願一死,也不玷污先父和夫君的一世忠名。”鞏氏夫人說道。
朱致聽了,只覺得無地自容,尷尬的說道:“人無下賤,下賤自生。秦丞相有書函叫我害你一門,我心不安,因此叫你留下來伏侍我。你一家姓命都在我掌握之中,只要我不高興,他們?nèi)康盟馈1竟儆幸夥胚^他們,才叫你伺候,如果你不識擡舉,吃虧的將是你們岳家一門老小。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著辦!本官已是仁至義盡。”
鞏氏夫人大怒道:“我岳氏一門忠孝節(jié)義,豈肯受你這狗官之辱?你如果執(zhí)意要我伺候,做夢去吧!我鞏氏生是岳家人,死——也要做岳家的鬼。今天既到此間,也是身不由主,我就是拚著這條命也不能有損岳家名聲。”說罷就往那大堂臺階上一頭撞去。
朱致見鞏氏夫人是如此貞節(jié)烈女,打心底裡佩服,連忙命令衙役阻攔,衙役來不及阻攔,鞏氏夫人已是頭破血流一命嗚呼了。李氏夫人和岳家所有家眷見了,一個個心中悲哀,李氏夫人走上前去抱住鞏氏夫人,放聲痛哭。
“狗官,你還我兒媳。”李氏夫人憤怒的眼神看著朱致,奮不顧身的衝上去。朱致見了,嚇得面如土色,連忙命令衙役將李氏夫人擒住。張英等家將見了,更是怒火中燒,他們抄起傢伙準備拼命。(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