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些在馬麒陛下的哥薩克們被描繪得英勇無比,但是在馬麒軍的輕重機槍面前,都是徒勞的。在馬麒的日記里,他這樣寫道:“我牽著馬,想找片草地,讓馬吃草,可到處是血跡,馬累的咴咴地噴鼻子,我只好撥些草喂馬,可馬嗅嗅噴著鼻子不吃,馬不吃葷腥。我手上全是血,來到河邊洗手,見河里死尸重疊,河水都是紅的。士兵們清理戰場,收集俘虜,挖大坑埋葬尸體,很多受傷的俄國人躺在血污中,孤獨無望著眼神,燃燒著生命的渴望。一個被砍斷雙腿的哥薩克騎兵,在爬,嘴里嘟囔著什么。后來我才知道,他在說媽媽,我想回家。”
伏龍芝和鐵木辛哥急了,把從鄂木斯克繳獲的英國人支援高爾察克的裝甲車都送上了戰場。還別說,這突如其來的奇襲確實收到了效果。馬有馬性,一看見比自己身軀大,又能發聲行走的物體,就害怕,裝甲車隆隆地穿行在陣地上,敵我雙方的戰馬都驚惶地亂竄亂跑,哥薩克騎兵的騎術好,能控制住馬。而中國騎兵的很多人是新兵,騎術不精,控制力不夠,任馬亂竄,有的還被掀下馬來。
一個紅俄騎兵少尉騎著馬追上裝甲車,用槍托在鐵皮上敲了半天,才把駕駛員從發動機的轟鳴聲里拉出來,“司令員同志命令你直插中國人的核心陣地,步兵隨后會跟上。”
“是~”駕駛員又鉆回裝甲車,向前猛沖。裝甲車在敵我雙方混戰的情況下,機槍的威力也發揮不出來,又有很多哥薩克擋路,所以裝甲車開的不是特別快。
馬麒在高處看到紅俄人動用了裝甲車,笑道:“以為我是羊糞蛋!子吶?這鐵甲車我在東北還開過咧。”說罷,馬麒命令騎兵再次撤退到步兵后面,又命令炮兵把大炮的火線調到平射狀態,七門小口徑步兵炮一起朝裝甲車射擊。有三枚炮彈擊中目標,被伏龍芝和鐵木辛哥寄予厚望的鐵甲戰車就成了漫天飛舞的碎鐵片。
伏龍芝和鐵木辛哥沒有與中國人交過手,但他不止一次地聽軍界前輩說起中國人戰斗力的低下,更不要說在1900年時,僅僅10萬俄軍就占領了整個中國東北的往事。但是眼下的形勢顯然不容樂觀。
事實上,對紅俄來說,軍事上的壓力只是其次的,更大的壓力來自后勤補給。饑荒像魔獸一樣,吞食著俄羅斯土地上的生靈,人們對食品的需求,變成唯一信念,紅俄的戰時政策提出“一切為前線”,即便如此,前線士兵每天也只能配給2磅黑面包,約合1.8斤。工廠與鐵路工人每天一磅半,很多工礦關閉,政府部門裁員,不少人來到軍隊,這樣一來,生產糧食的人少了,消耗糧食的人多了,供應更加緊張。
伏龍芝來到中亞之后,也不折不扣地執行了戰時政策,強行向富農、地主征收糧食。而與之形成對比的是,中國軍隊控制的時候,并沒有侵犯這些人的利益,這使得原本搖擺不定的布哈拉封建貴族和地主們決心倒向中國。
他們派出一個以前在布哈拉軍隊里任職的舊貴族軍官布米扎*海達爾來找馬麒談判。布米扎*海達爾出身于杜格拉特部封建貴族家庭,是亞伊斯蘭教歷史學家、軍事家米爾扎?穆罕默德?海達爾的后裔。
馬麒以穆斯林的禮節接待了布米扎,布米扎說道:“俄國人是魔鬼,紅色俄國人卻是比魔鬼還要邪惡的東西。他不尊重千百年來的傳統,他們也無視我們對這片土地世代享有的權力。所以,我們覺得要把紅俄人趕出草原。我們愿意和你們聯手,前提是你們要保證我們的傳統權力不受到侵犯。”
由于中亞被俄國人統治了許多年,中國在這里的影響力幾乎損失殆盡,所以,短期內,徐天寶授意在西疆省實行羈絆政策。利用當地的酋長、地主等傳統勢力維護中國在這里的勢力存在,因此,不管是之前的徐樹錚還是現在的馬麒,都很重視保護這些地方勢力。
馬麒說道:“伊赫瓦尼(兄弟的意思),我可以向真主發誓。”
布米扎笑了,說道:“一言為定。”
于是,在熟悉地形的當地布哈拉人的帶領下,國防軍開始大規模的穿插迂回作戰,一下子就打亂了紅俄軍,十萬紅俄軍被五萬國防軍和一萬多布哈拉軍分割成三個部分。通過無線電監測,馬麒迅速鎖定了紅俄指揮部所在的包圍圈。下令對其發動猛攻。從上午到下午,紅俄整個陣地中央打成了一片尸山血海,國防軍的輕重機槍和迫擊炮不斷地蹂躪著紅俄軍的陣地,缺少重武器的紅俄軍成營成團的咬著牙往里面填,否則沒有防御縱深的陣地一旦被突破是滿盤皆輸的局面。國防軍也深深為紅俄軍的韌勁所折服,很多陣地,明明已經打得支離破碎,看不出原始模樣,但偏偏還有紅俄軍士兵堅守在里面,在對方寧死不退的阻擊下,國防軍的傷亡也在逐漸上升,好幾個營在進攻中打光了銳氣,不得不調下去休整。
結果,馬麒發現自己沒有牙口吃掉紅俄軍,于是便圍三缺一,故意留出一個缺口。伏龍芝和鐵木辛哥率軍突圍。但是他們沒有逃走,反倒是殺了個回馬槍,解救了另外兩部被包圍的紅俄軍。不過,紅俄軍也沒有能力繼續圍攻撒馬爾罕,便向北撤退了。
撒馬爾罕城里駐軍指揮官就是馬麒的弟弟馬麟。紅俄軍一撤,馬麟立刻和城內的布哈拉舊貴族聯手,在撒馬爾罕進行了一場大清洗。但凡和紅俄合作過,或者有家人在紅俄軍隊里當兵的,全被成了清洗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