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留你不得!”吳洗劍突然出手,手中劍芒一吐,就想將葉凌天斬于劍下。
這個弟子實在是太狂妄了,竟敢當眾頂撞,還威脅他,真是翻了天了。
葉凌天怡然不懼,目視著吳洗劍,緩緩說道:“莫欺少年窮,長老今日之辱,弟子必牢記于心。”
吳洗劍的殺心已然掩藏不住,直接一躍而起。
“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去死吧!”
劍芒眨眼就到了眼前。
事態變化的太快,轉眼就是生死危機。
沒想到吳洗劍竟然如此無恥,出手偷襲門下弟子。
臺下眾弟子倒吸一口冷氣,為葉凌天捏了一把冷汗。
這要是被殺了,就真的被殺了,對方可是宗門長老,若是殺了人,難道還有人找他報仇不成?
但是葉凌天不怕,他敢打賭,掌教必然出手。
在一個死去的張寧與一個活著的葉凌天之間,掌教只能選擇后者。
死了的天才還叫天才么?活著才是最大的資本。
年輕一代之中,如此年紀輕輕就踏入金丹期,葉凌天的前途遠大,不可限量。
作為一派之主,是不可能坐視這樣的天才在自己眼前被殺的,更何況還有這么多宗門掌教、長老、執事、弟子看著。
這要是當著他們的面,自己宗門的天才弟子被自己宗門長老所殺,那玄元宗的名聲可就真的是遺臭萬年,而他云重陽也無言面對玄元宗列祖列宗。
“住手!吳師弟,退下!”
明明吳洗劍的劍芒已經快到葉凌天的眼前,只要半個呼吸的時間葉凌天就人頭落地了。
就在這時,時間仿佛定住。
吳洗劍的身軀開始急速后退,那是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在那里強行將他拉開。
“掌教師兄,此人氣焰如此囂張,竟敢以下犯上,威脅長老,若是不除,何以服眾?”吳洗劍大叫,“那以后的弟子有樣學樣,是不是都可以不敬師長,飛揚跋扈?掌教師兄,此人必須嚴懲啊!”
一股天地之力將吳洗劍生生按在高臺一角,方寸之間,法則之力隱現,那是云重陽動用了宗門大陣的力量強行壓制了吳洗劍。
葉凌天大聲道:“荒謬!宗門長輩自然應該有宗門長輩的樣子。長輩若關愛弟子,弟子又豈會頂撞長輩?長輩若一心要置弟子于死地,弟子難道要引頸就戮等著被殺么?”
“哪有這樣的道理!”
聽著吳洗劍在那里大放厥詞,葉凌天越聽越是憤怒,到最后簡直是怒不可遏了,“吳長老說弟子飛揚跋扈,我想請問在座的上萬名弟子,你們親眼所見,究竟是弟子飛揚跋扈還是長老更加飛揚跋扈?弟子與張寧有恩怨不假,可是若是每一個師尊都像吳長老你這樣不問青紅皂白,沒有任何證據,先殺了再說。試問,這修仙界還有天理可言么?”
說到最后,葉凌天情緒失控,他啪的一聲跪倒在地,朝著云重陽重重的磕了個頭,起來昂首大聲道:“若是玄元宗是這樣的話,弟子請求掌教今日準許弟子退出玄元宗,這樣的宗門不入也罷!弟子寧愿老死山林,也不愿意進入這樣的宗門,受到這樣的長老隨意的欺凌!”
葉凌天說到最后,已經是眼淚橫流。
臺下數萬弟子看著葉凌天倔強的背影,想到這些年在宗門之中,行走外界之時,遭遇的點點滴滴。
葉凌天的話卻是說到了許多弟子的心坎里,說出了他們內心想說而不能說的話。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葉凌天,我支持你!”
這一下,整個臺下都炸鍋了,越來越多的弟子大喊道:“葉凌天,我支持你!就是這樣,宗門是我們的家,宗門對咱們好,咱們自然會對宗門好,宗門對咱們不好,咱們憑什么要逆來順受?”
“是啊,就是這個道理,我們都支持你!”
便是臺上長老,回憶起那些年經歷的往事也是唏噓不已。
修道,修道,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
幾百年,斗煩了,斗累了。
江東月看著角落里掙扎的吳洗劍,這個老對手,斗了幾百年了,還不是當初因為師尊對二人不公?
若是宗門長輩多加關愛門下弟子,門下弟子自然會投桃報李孝敬長輩,那該多好!
葉凌天此舉卻是在將軍,將掌教的軍,你是維護吳洗劍長老呢還是維護門下弟子?眾目睽睽之下,必須給出答案。
你若是維護吳洗劍,我葉凌天掉頭就走,從此與玄元宗分道揚鑣。
你若是維護我葉凌天,維護門下弟子,我葉凌天誓死為宗門鞍前馬后。
云重陽皺了皺眉頭。
眼前的時局對他來說,有些始料未及。
他知道吳洗劍性情火爆,有時候做事太過,但是他沒想到葉凌天區區一個外門弟子,竟然敢在這樣的一個場合公開叫板。
他看重葉凌天的天賦不假,可是若是要逼得他發下什么承諾,卻是不爽。
吳洗劍的煉器峰乃宗門的左膀右臂,難道真的要懲治他?會不會引起煉器峰一脈弟子的不服?
云重陽目光一掃,發現吳洗劍依舊死死的盯著葉凌天,雙眼之中殺意盎然,絲毫不減。
而反觀葉凌天卻是做足了姿態,若是不表態,他就直接退出玄元宗。
這樣的天才退出玄元宗,對玄元宗的聲望打擊是致命的,以后還有誰敢來玄元宗修行?
沒有弟子來玄元宗修行,幾代之后,玄元宗必將衰落。
今日之局,將是一個關系到宗門后續存續的關鍵之局,云重陽陷入了一個兩難的抉擇之中!
郁離子咳嗽一聲,輕聲道:“云兄,玄元宗若是有這樣的天才不要,我五岳劍派愿意代勞,只要他愿意,我五岳劍派少掌門之位,虛位以待!”
嘩!
眾人大驚,想不到郁離子居然夸下如此海口,愿意以少掌門之位相授,那以后可就是實打實的宗門掌教啊。
五岳劍派這個墻角挖得夠狠,逼得云重陽做出抉擇。
云重陽眉頭緊皺,內心不斷權衡利弊,數萬弟子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那種壓力,并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江東月擔憂的看著云重陽,作為幾百年的老怪物,哪里不知道此事的驚險,這可比修煉驚險多了。
云重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聲道:“諸位見笑了,本是我玄元宗內部之事,卻耽誤了大家的時間。”
“郁離子道兄愿意以少掌門之位換我門下弟子過去,說明葉凌天有這個價值,老夫很高興。”
“吳師弟乃宗門長老,位高權重,領袖群倫,乃煉器一脈掌座,于宗門有莫大貢獻。”
“失去任何一人都是我玄元宗的損失,也是天行界修士之中的損失。”云重陽緩緩說道:“既然五岳劍派可以給予少掌門之位,我玄元宗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