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幽幽的照射在劉香銀那張慘白色的臉上,他眼神中充滿了一種令人看了不禁的憂傷的眸光。
“有煙嗎?”聽到劉香銀開口,我立馬就從被褥裡掏出了一盒藍殼子裝的白沙煙。
給他放進嘴裡點著,於是他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菸圈,在空曠的病房裡冉冉的擴散開來。
“其實我家以前很窮的,我老爸只是一個走狗屎運的暴發戶而已,記得我剛上小學的時候一直都是班上的尖子生,那個時候在農村兩科我幾乎都是滿分,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6年級的時候”說到這裡劉香銀頓了頓再次貪婪的吸了一口煙。
6年級可以說就是我人生中的一個轉折點,那一年我們班上來了一個新生,他很高,也很壯,在班上特別的囂張跋扈,肆無忌憚,幾乎看到不爽的人就會狂揍一頓,很不幸的我也成了他眼中不爽的那一個人。
於是他天天叫我去給他買東西,做作業,我被欺負的很慘,但是因爲我膽子小也加上不想惹是生非給家裡增加麻煩,所以我就忍了,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就到半個學期過去了。
那個新生對我變本加厲的欺負,蹂躪,但是他的力氣很大,我根本就打不過,於是他就動不動就踹我,打我耳光,那個時候我幾乎每天都是負傷回家的,當初的我也真是傻的可愛,心裡一直想著他會對我好的。
但是就在不久之後我的這個想法就徹底破碎了,那個叫做範宏的賤逼開始打劫起了我的零花錢,只要是對他有用或者喜歡的東西他都會蠻橫的搶走,甚至在上課的時候叫一夥人拿課本,棍子打我,讓我在同學面前丟盡臉面。
但是我有苦卻不能說出來,只能躲在偏僻的角落偷偷的流下屈辱的淚水,那個時候的我從來沒有想過反抗,完全就是那種逆來順受的變態心理,有得只是一種莫名的無助感。
劉香銀看了看我,自嘲的笑了起來“以前的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恩,我真的看不出來,兄弟”我有些不自然的瞅了他一眼,拍拍他瘦弱的肩膀,心裡格外的不暢快,眼眶隱隱的有些溼潤了。
劉香銀所經歷的東西和困難遠遠的比我要多,真的沒有想到他居然有著這樣一個不堪回首的從前,以前的他竟然是那樣子的。
“呵呵”他輕輕的笑了一聲,吸了口香菸,彈掉了一節很長的菸灰,臉上依舊掛著一抹淡淡的自嘲“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幾乎都是活在範宏的壓迫下,他叫我往東,我絕對是不會往西的,我就像是他的一條很聽話的狗,唯命是從,從不反抗的”
我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毆打就是在班上放學了的時候,因爲我幫他寫作業的時候不小心圓珠筆在他衣服上劃了一下,把他的衣服給弄髒了。
然後範宏很憤怒拿起掃把當成棍子朝著我一頓猛揍,就連掃把都給打斷了,然後他又拿起更加粗的拖把打我,同樣也打斷了。
狠狠的用凳子砸了我幾下他才緩緩的離開了,但是我沒有流血,挽起被棍子打過的小腿我看到了一個有小半個拳頭那麼大的包,大腿上全是一道又一道的清淤痕跡,整條腿幾乎就被打得麻木了。
疼的無可言喻……
於是從那一次開始我學會了反抗,一下課我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叫我買東西也找不到個人。
終於他對我行爲越來越憤怒了,那天放學的時候他就帶著一票子人拿著手臂般粗的棍子,氣勢洶洶的,我當時就想跑但是範宏身材高大沒有幾步就追上了我。
範宏拿著棍子朝著我脖子的地方就是一棍子,當時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直接給打蒙了。
絲毫不知道反抗,抱著頭隨便他們怎麼揍,全身都疼痛無比,額頭上的傷口使得整個臉上都流滿了鮮血。
很多人拿著棍子還在瘋狂的抽打著我的身子,突然的不知道我怎麼就勇敢了起來,隨手撿起半截磚頭朝著範宏狠狠的砸了過去。
然後我就狂奔,整個人彷彿就像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那種感覺飄飄欲仙。
……
很高興的那天回家,我就聽到老爸突然淘到了一件十分珍貴的東漢瓷器拿去拍賣了3千萬,就這麼巧合一樣的成了一個千萬富翁,就在那天晚上我們就全部搬家了,直接搬到經濟繁榮的江楓市。
“是不是很沒有邏輯?但是一切的發生就是那麼的巧合,那麼的不可思議”劉香銀躺在病牀上閉上眼睛,這一刻他顯得那麼的脆弱,不再有昔日的那種冷酷了。
我看了看他,沒有吭聲,一瘸一拐的走到窗口邊,吹著涼涼的夜風,擡頭仰望著皎潔的彎月,點燃一支香菸慢慢的抽了起來。
“江楓市很大,這裡路燈很高,馬路也很寬,大街上有很多豪華的車子在行駛著,剛來這個城市的時候我對什麼都很好奇,就是一個剛剛有點勇氣的農村土小子而已”劉香銀彷彿沉浸在了自己的陳述當中,無法自拔。
剛剛上初一的時候我穿著一件有兩個補丁的白色襯衫,我記得這是我老爸小時候穿的衣服,樣式很土,一走進教室門就把所有人都給笑出了眼淚,只有劉豪,鄭哥他們幾個沒有笑我,還有張穎這個很迷人的女孩兒。
很多班上的同學鄙視我,嘲笑我,下課了就圍在我身邊,在他們眼裡我或許就是一隻比大熊貓還要稀有的動物吧。
後來漸漸的我就和劉豪,鄭哥,胖子,任志,桃子(杜文濤)他們幾個認識了,那時候我的成績很好,而且爲人很老實。
有什麼問題經常請教張穎,她同樣很樂意的幫助我,於是就漸漸的喜歡上了她,但是她並不喜歡我,所以我很失落,很傷心。
開始墮落了起來,我開始跟著劉豪他們學打架,抽菸,喝酒鬧事,不喜歡學習,人變得狠辣了。
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變得冷酷,變得無所謂了,但是也變的更加重義氣了,我很多東西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都要重要。
……
(未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