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的看著楊阿柳跟著那個神秘族長離開,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知道,只要我出手的話,今晚一定能攔住她們,只是那個族長說的沒錯,寡不敵眾。
之前我那么猖狂,不過是仗著自己猜到她是血屠門的人,妄想著用這件事挑起整個族人對她的仇恨,可如今我知道一切計劃都全盤錯誤了,為了楊家姐妹倆的處境,我根本不能任性妄為。
等到楊阿柳消失在夜幕中后,那群留在楊家的女孩紛紛落下淚來,楊依依就像是一個死去了依靠的孩子般,突然蹲下來放聲大哭。
梅子哭著來到她身邊,蹲下來抱著她安慰她,她搖搖頭,難過的說:“我真是傻,姐姐說什么我信什么,卻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異常。若知道結(jié)果會是這樣,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招親的……該去寺廟里的是我才是!”
看到楊依依哭成淚人,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能干坐在那里,聽著她的哭聲暗自無奈。如今想來,楊阿柳之所以信心滿滿的跟我說,她能夠幫我找到離開楊家村的方法,怕就是因為她已經(jīng)決定去當祭女了,這么說來,祭女肯定會掌握一些消息。
說我自私也好,無情也罷,想到這一層,我竟然有點慶幸是她去做祭女,因為我相信她真的能說到做到。而一旦知道離開楊家村的方法,我一定會兌現(xiàn)我的諾言,帶楊依依和她離開。想到這,我攥了攥拳頭,暗暗發(fā)誓道:“楊阿柳,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子吧,以后,我一定會給你們兩姐妹一個全新的人生?!?
夜色漸漸深了,梅子她們陸續(xù)離開了楊家,楊依依則坐在桌子前,呆呆傻傻的就跟被勾了魂似的。
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不要太傷心了。”
楊依依低垂著眼簾,眼淚簌簌落了下來,她說:“從小到大,姐姐永遠都把我護在身后,有人往我的身上丟石子,她護著我,臉被砸出了血,有人在外面編童謠罵我,她安慰我不用在意,自己卻傷心的躲在屋子里哭。家里清貧,她便努力干活,說是要為我準備豐厚的嫁妝,我性子烈,無法無天,她跟我說沒關(guān)系,姐姐會寵我一輩子的……”
說著說著,她再次嚎啕大哭起來,說:“是我不好,是我貪心,明明已經(jīng)享受了她這么多的疼愛,卻還妄想更好的,逼的姐姐只能與我交換。若我之前聽了你的話,沒有執(zhí)意破煞的話,也許一切還來得及,可是……”
看她越說越傷心,我柔聲安慰道:“你千萬別這么鉆牛角尖,對你姐姐而言,你的幸福是最重要的。你忘了,下午你要放棄,說要去寺廟的時候,她有多么難過和失望么?所以如果今晚你沒有破煞,她可能會更難過,更自責?!?
“可是……可是……姐姐這一輩子就毀了!”楊依依紅著眼睛說道,隨即望向我,突然抓著我的手說:“王龍象,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好不好?”
我知道她要說什么,說:“我答應(yīng)你,總有一天,我會帶你們姐妹倆離開楊家村?!?
楊依依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我竟然一下子猜透了她的心中所想,她突然破涕為笑,緊緊攥著我的手說:“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見她終于笑了,我有些無奈的說:“你就這么肯定我做得到?”
她重重點了點頭說:“嗯?!?
“為什么?”
“因為我相信你。”
看著楊依依那雙透著堅定的大眼睛,我渾身一震,想起古靈和芊芊,她們也曾說過這樣的話,可是我卻從沒有讓她們滿意過。這一次,我會不會依然是那個總是食言的王龍呢?
楊依依這時擦了擦眼淚,好奇道:“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我搖搖頭,沒有說話,她動了動嘴唇,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的說:“你在想你喜歡的女孩子嗎?”
我看向一臉好奇的楊依依,心說這丫頭在這時候竟然還有心情八卦。
我淡淡道:“嗯。”
楊依依沒有說話,我則感覺自己丹田的那股溫暖的氣息似乎有些躁動,于是起身說:“天色不早了,你去睡吧,我出去走走。”
楊依依看著我,突然幽幽說道:“你喜歡的那個女人,應(yīng)該很美很優(yōu)秀,也很幸福吧?”
我愣了愣,眼前浮現(xiàn)出古靈的模樣,苦澀的笑了笑說:“她的確很美很優(yōu)秀,優(yōu)秀的讓我無地自容,只是,她不幸福,相比之下,你要比她幸福的多?!?
楊依依低著頭說:“是么?可我覺得,她是世上最幸福的人?!闭f完,她抬頭看了我一眼,就轉(zhuǎn)身沖回了房間。
看著她的背影,我有些搞不懂她,她又沒見過古靈,怎么就能肯定古靈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呢?
“對了?!?
楊依依聽到我的喊聲,好奇的轉(zhuǎn)過身來,我看著她說:“忘了說,生日快樂。”
楊依依瞪大眼睛,有些驚訝的望著我,似乎沒想到我會記得她的話。我轉(zhuǎn)身準備離開,這時,她突然沖我咧嘴一笑,笑意燦爛,竟然比那燈光都要耀眼幾分,她說:“謝謝?!?
我搖搖頭說了句“不謝”,就轉(zhuǎn)身離開了屋子,然后在院子里找了一塊僻靜的地方,在一塊石頭上盤膝而坐,開始全身心的運功修煉。
當我修煉完成后,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此時天已蒙蒙亮,而楊依依正站在柵欄旁歪著腦袋看著我,當我看向她時,她臉一紅,說:“來吃早飯吧?!?
我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頓時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我伸了個懶腰,心說自己的功力又精進了一層,不知道這是不是跟昨晚那一場魚水之歡有關(guān)。
想著這些,我回到房間,看到日歷被撕下一張,心微微一沉,想見到古靈,想知道她情況的那種心情又濃烈了一些。我知道,在這里多拖一天,我就多與外面的世界閉塞一天。想到這,我問道:“依依,你說的寺廟在什么地方?”
楊依依正在擺筷子的手一下子頓住了,隨即問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聳了聳肩,說想去看看她姐姐,她無奈的說道:“大概沒有那么容易吧,寺廟四周有護法把守,還有許多錯綜復雜的亂陣,但凡想私自闖入那里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出來的。就算有誰幸運的從陣法里繞了出來,也會被護法們處以極刑?!?
我坐下來,聽她說了這么多,忍不住說道:“你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