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韓祥勝才帶著顫聲道:“他...有說什麼嗎?”
秦洛一怔,有些接不上話。
可想了想,還是開口道:“他說...讓您好好活著。”
韓祥勝沒有在說話,扔掉那已經徹底在指間燃滅的菸頭,緩緩起身走向了工作臺。
在他面前一個特殊的容器中,陳放著一個半掌大小的黑色正方體。雖然這個正方體的體積已經小了很多圈兒,但秦洛依舊認出了韓祥勝手上的東西。
機械魔方!
“我知道...他已經說不了話了。”韓祥勝聲音沙啞,似乎疲憊到了極點。
那雙佈滿血絲而通紅的眼睛終於淌出了淚水,望向秦洛雙脣顫抖道:“謝謝你。”
秦洛沒有迴應,也不知該如何迴應,甚至不知道在這一刻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
這兩個字對他來說並不算是一種解脫,反而壓得他更加喘不過氣。
韓祥勝抹去了淚水,將容器中的魔方拿在手中,注視著其表面特殊的紋理,緩聲道:“人總需要相應的覺悟。我從實驗室出來的那一刻,就想好了一切可能發生的後果。”
“可在我看來,它遠不及一條人命。”秦洛聲音低沉,正如他的心情般,低沉而不忿。
韓祥勝似乎理解秦洛的想法,轉動著手上的魔方道:“已經有無數先烈爲魔方犧牲,所以現在的魔方,遠不止一條人命能比。”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秦洛有些急了,問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問題。
他很想知道這東西到底有什麼作用?
爲什麼軍方會這麼重視?又爲什麼天狼會不擇手段的搶奪?
甚至就連他身上的系統,似乎都一直在圍繞著機械魔方。
“其實我也不清楚它是什麼?恐怕也沒人說得清楚它到底是什麼。”韓祥勝搖了搖頭,似乎對於這個問題也模棱兩可。
略微一頓,道:“不過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它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
“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秦洛瞪大眼睛,很不理解韓祥勝說出的話。
韓祥勝似乎對秦洛沒有絲毫防備,直接將手中魔方遞向秦洛,眼神示意著拿拿看。
而在秦洛結果後,也立刻發現了魔方的不尋常之處。
首先就是材料與重量。
這魔方明明有著金屬的質感,可質量卻是意外的輕,似乎還不如一個乒乓球來的沉重。
再有就是,魔方上面的紋理乍看上去很是雜亂,但似乎其中又蘊含著某種規律,給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系統就是讓自己吞噬這個東西?
秦洛左右翻轉著這個怪異的正方體,都已經拿到了手中,可系統也並沒有給出下一步的提示。
怎麼吞噬?
生吞?
這東西明顯他的嘴還要大,就是想吞也塞不進去。
不過想都想到這裡了,秦洛還是沒有忍住,直接上牙試了一試。
果不其然,觸嘴質地與金屬無異,異常的堅硬。
韓祥勝看到秦洛的行爲也露出了怪異之色。
這麼多年以來,用牙去咬機械魔方的,秦洛還是第一個。
“這魔方,不是人工製成的?”秦洛放棄了嘗試,望著韓祥勝詢問道。
韓祥勝緩解了下心情,開口解釋道:“這東西的構成元素,並不屬於藍星上的任何一種。而且內部結構更爲複雜,甚至有著特殊的信號頻段,就像是一組組量子算式難以破解。”
“您不會是想說...這東西是外星人的產物吧?”秦洛越聽越覺得離譜,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之色。
可韓祥勝接下來的話,卻更是讓他瞠目結舌。
“我是想說...這東西很可能有著自己的思維。”
“啥?!!”
秦洛手一哆嗦,險些將魔方扔出去,同時也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
如果這魔方本身就有著思維,系統又讓他來吞噬機械魔方。
那有沒有可能...魔方其實就是系統殘缺的一部分,而他這個系統的載體,其實只是一個任由擺佈的玩偶。
秦洛有些憋不住了,很想說出身上系統的事一探個究竟。
可苦於系統的威脅,再三思索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不過...他這個系統是從家中暗格裡的優盤上得來的。
若是與魔方有所關聯的話,那是否韓祥勝與父親也有所關係。
想到此處,秦洛便話鋒一轉,望著韓祥勝詢問道:“您...認得我父親嗎?”
“秦震,我當然認得。”韓祥勝眼中露出了思念之色,不假思索的迴應秦洛的話。
秦洛聞言更是激動,追問道:“我父親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與這機械魔方有什麼關係?”
在他印象中,父親只不過是一個退伍軍人,幹著賣煎餅果子維持家計的普通人。
可先是林天朝,後是韓祥勝與機械魔方,都不得不讓他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然而...就當秦洛以爲能從韓祥勝口中知道些什麼的時候。
韓祥勝卻乾脆的拒絕了秦洛,毫不含糊地直言道:“我不能說,你父親也不會讓我說的。”
“我可是他兒子,都不能說嗎?”秦洛不願放棄,急聲追問。
可誰曾想,韓祥勝堅定搖頭道:“正因爲你是他兒子,我才更不能說。”
“那我姐她...”秦洛轉動話題,向要問秦洛嫣突然離家,是否也與父親有所關係。
可話才說一半,便被韓祥勝打斷。“你姐就算知道什麼,也絕不會告訴你。”
“這算什麼?!”秦洛有些氣憤。
他發現從到到尾,就好像只有自己一個人被矇在鼓裡,像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
韓祥勝似乎能夠理解秦洛的心情,帶著安慰的口吻道:“一種庇護。”
庇護!
短短的兩個字,卻讓秦洛額頭上的青筋都露了出來,手上的魔方也因大力擠壓而發出吱吱的響動。
“機械魔方並不結實。”韓祥勝掃了一眼秦洛手上的魔方。
而秦洛這才注意到,趕忙鬆力將機械魔方還給了韓祥勝。
他這次本想著找到秦洛嫣的同時,將吞噬機械魔方的任務完成。
可就在韓祥勝的一番話後,他便當即決定抱著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態度,與那狗日的系統硬鋼一次,直接放棄吞噬機械魔方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