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銳一行人終于來到了祁江江邊。
遠遠地,就看到主碼頭上聚集了大量船只,逃難的百姓太多,以至于碼頭上人滿為患,祁江營的趙國水軍都來維持秩序,十艘樓船一字排開,這陣勢維護江面的安全,防止水賊搶掠。
蕭銳幾人沒有去主碼頭湊熱鬧,就像上次渡江一樣,隨便找個小船過江便是。之所以沒有通知甘寧,是因為甘寧現在還是水賊身份,萬一來到了引起祁江營注意,那就不好了,畢竟按照甘寧的計劃,他是需要招安進入祁江營的。
很快,就有兩艘小船劃了過來。
“七位貴客,你們要過江嗎?”船夫問道。
張良道:“是啊,過江!”
船夫隨口道:“東面的夏軍馬上就打來了,現在百姓都西逃,東去的太少了,你們也不怕危險啊。”
“我們的家人都在那里,沒辦法。”張良隨口解釋,但船夫的話卻提醒了他。
是啊,百姓都西逃,他們卻東去,剛剛走來時,一路上就如同逆水行舟,惹人耳目,若是有敵人藏匿其中,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張良看向郭嘉,郭嘉也有這方面的擔心,但渡江乃是東去的唯一一條路,過了江就魚入大海,現在是沒辦法的辦法。
“七位客官,現在船只吃緊,渡船的費用是一兩銀子…”船夫的話又響了起來。
蕭銳沒理會船夫的坐地起價,揮揮手,李元芳給一兩銀子,蕭銳、典韋、養由基一條船,張良、郭嘉、李元芳和阿朱一條船,開船東去。
……
蕭銳和張良、郭嘉都未深想,祁江營派十艘樓船在此,真的是維護秩序和安全的嗎?
中間一艘最大的樓船中,一名老者正和祁江營的一位水軍副都統品茶。如果蕭銳在這里,一定會震驚的發現,這位老者不是別人,正是他一直想除之而后快的黃麒麟!
這個老東西沒有藏在趙國皇都,竟然跑到了這里!
看他和祁江營水軍副都統的關系,似乎很親近。
只聽:
“黃老,你確定大夏太子會從這里渡江?”這名水軍副都統疑聲問道。
黃麒麟點點頭,道:“十之八九!”
破虜炸傷趙皇的消息瞞住了文武群臣,卻沒有瞞住黃麒麟,黃麒麟震驚于火藥的可怕和神秘,他在大夏國都呆了那么久,竟然完全不知太子蕭銳和夏皇掌握這等可怕的神物,他感到了膽寒,要殺蕭銳的決心更大。
同時,他知道趙皇活不了了,護衛就算擋在他身邊保護了他,他也只能茍延殘喘熬個幾天。所以他立即離開了趙國皇都,以最快速度趕到了祁江郡。
黃麒麟的想法很直接而且聰明,蕭銳既然是刺殺趙皇,必然要等趙皇的死訊傳出來,所以他一定還未離開皇都。一旦他確定了趙皇救不活了,才會離開。而他東去從祁江郡渡江的可能很大。
再加上如今百姓都是西去,東去的人很少,只要在祁江西岸盯著,自然會有結果!
就在兩人交談時,一名監視的水軍匆匆來報:“回稟都統大人,剛剛有七個人在碼頭南面不遠處的江邊租了兩艘小船渡江,七人看上去都不簡單,其中幾個護衛皆是魁梧壯漢,一看就是身懷武藝的高手!屬下不敢輕舉妄動!”
“有可能是他們!”黃麒麟眼前一亮,守了這幾天,也有不少東去的百姓,但圍堵后發現都是普通的百姓,而且他們都是從碼頭渡船。這七人不走碼頭,一看就有問題,而且其中還有武藝高強之輩,是大夏太子的可能性極大了。
那位水軍副都統佩服道:“黃老真乃神人也!那我們直接開船圍剿了?在江面上,哈哈,我看他們如何逃走!”
黃麒麟為了謹慎,搖頭道:“有可能是他們,但不一定是,為了謹慎,還是別動用樓船,萬一不是打草驚蛇,那就麻煩了。還是像之前那樣,派藏匿在兩岸的小船圍堵。正如都統大人所言,在江面上,縱使對方全是萬人敵,難不成能插翅飛走?”
“還是黃老考慮周詳,侄兒佩服!”這名副都統立即下令。
此時,載著蕭銳等人的兩艘小船悠悠蕩蕩,眼看著就要到了江中間。就在這時,兩岸樹叢中藏匿的小船看到樓船燃起的狼煙信號,立即駛了出來。
西岸駛出十六艘小船,每艘船上五名便裝打扮的水軍,全都配備弓箭,五人同時劃船,速度非常快,直接在平靜的湖面上劃出一道漣漪。東岸也駛出十六艘小船,同樣的人員和配置,三十二艘小船分散開來,形成兩個半圓圍堵而來,看樣子是要把蕭銳等人團團包圍。
“少爺,你看!”
養由基是弓箭手,眼力過人,最先看來了東面駛來的小船,眾人警覺紛紛起身眺望。
“后面也有!”李元芳回頭看向西面,也有小船急速襲來。
蕭銳心中一沉,心存僥幸的事果然發生了,敵人早就在這條必經之處等候,靜靜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兩艘船的船夫嚇得不敢滑動船槳了,小船立即停在了江中。
這下子麻煩了!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危險,而且是生死存亡之際的大兇險!
在江面上根本沒有躲藏的地方,難不成跳進水里!蕭銳雖然懂水性,但對方來的可都是水軍啊,水性能有人家好?至于張良、郭嘉他們,更是旱鴨子。
典韋和養由基已經保護起了蕭銳,就算用身體當肉盾,也要保護好殿下的安危。張良也讓李元芳跳上蕭銳那艘船,告誡三人如果真的廝殺起來,不惜代價也要護送殿下離開,只是一行人心中都沒有譜,現在只能靜觀其變。
沒過多久,包圍而來小船已經圍了過來,看著水軍全部配備弓箭,并且對準了他們,蕭銳抬手攔住了搭箭拉弓的養由基。
只有養由基一個遠程射手,對方卻是幾十人,是打不贏的。
“讓他們靠近!都別緊張,看看對方怎么說。”蕭銳沉聲道。
養由基點點頭,這才收起了弓箭。
很快,三十二艘船徹底包圍了蕭銳他們,其中一條船上,一名男子喝道:“你們是誰?東去干什么”
張良道:“我們是東藏郡人士,一直在皇都生活,現在東藏郡已經被夏國占領,但我們的親人還在那里,這次回去,是想帶他們離開東藏郡。你們若是劫財,我們可以把錢都給你們!”
“是啊!只求好漢留條性命!”郭嘉也說道。
說完,郭嘉將七人的戶籍票引拿了出來。
這群水軍為了隱藏,并未穿祁江營的衣服,所以張良和郭嘉假裝他們是水賊。
那名問話的男子一抬手,旁邊人遞給他一幅畫,打開后,畫上畫的人正是蕭銳,惟妙惟肖,看來是出自黃麒麟之手。
他掃視蕭銳七人面相,發現這七人都不像畫像上的人。
萬幸的是蕭銳進行了偽裝,阿朱的化妝技術高明,就算蕭銳未帶人皮面具,靠著妝容也讓他和以前截然不同。
不過,這名男子沒有因為不像就直接放人,而是說道:“我們不是水賊,而是祁江營的水軍,奉命在此追捕逃犯。你們七個都有嫌疑,現在隨我去見我們的大人,如果你們沒有問題,到時自會放了你們。”
“好!那就麻煩幾位大人了。”蕭銳暗暗松了一口氣,隨即笑著應道。
和張良、郭嘉對視,兩個也慶幸,沒有直接動手就有了回旋的余地,這次真是阿朱的妝容換來了一線生機。
隨后,小船被押送繞過江面,從后方駛向了樓船,并未引起碼頭上渡船百姓的驚恐。
七人被卸去武器,然后被押到了中間最大的樓船,上了甲板,就看到黃麒麟和水軍副都統聊天。
他們七人中,只有蕭銳見過黃麒麟,張良幾人并不認識。而蕭銳看到是黃麒麟,眼瞳猛縮,萬萬沒想到竟是黃麒麟設下的圈套!
他趁機對張良和郭嘉露出口型,兩人聰慧,立即明白了蕭銳的意思,同時心中也頗為驚詫。
黃麒麟聞聲回頭看去,當看到蕭銳七人后,他眉頭頓時一皺。
七人面相都不像蕭銳!
難不成抓錯了人?
不過謹慎的黃麒麟沒有就此放棄,而是命人檢查了七人的臉上,并無人皮面具。
幸好沒有讓七人洗臉,蕭銳的妝容全靠阿朱配置的藥粉涂抹,就如同前世大中華流傳的神秘化妝術,用粉底之類的東西讓臉型、鼻梁、眼眶發生了改變,從而進行的偽裝。
再加上蕭銳習武,這兩年身體變化大,黃麒麟也許久沒見過蕭銳了。
黃麒麟問道:“你們七人從何而來,到何處去?”
張良恭敬道:“回稟大人,我們七人從皇都而來,回東藏郡府。我家少爺的家人還在郡城,這次趕回去,想接他們走。”
“法海?”黃麒麟接過士兵遞過來的戶籍票引,目光放在了蕭銳身上。
蕭銳點頭道:“回稟大人,是我。”
黃麒麟道:“我曾游歷趙國時,路過東藏郡的郡城,那里似乎沒有法姓吧。”
蕭銳笑道:“法姓的確很少,東藏郡城又那么大,大人沒聽說過很正常。”
黃麒麟點點頭,目光從蕭銳、張良和郭嘉身上跳過,移到了典韋身上。
這三人都是聰明之人,說話滴水不漏,問不出什么,那這個魁梧的大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