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草原,狂風(fēng)吹過,白雲(yún)飄蕩,誰都不能想到草原深處竟然駐紮著五萬秦軍士卒。
秦軍軍營之中,右方的“蒙”字戰(zhàn)旗迎風(fēng)飄揚,倒是讓人有些爲(wèi)之一愣。
蒙姓可不是秦國常見的姓氏,而是齊國的。
蒙驁曾是齊國將領(lǐng),後來入秦爲(wèi)將,從此之後蒙家歷代爲(wèi)秦國將,忠於秦國。
蒙驁在兩年前已經(jīng)故去了,走的很安詳。如今蒙家的執(zhí)掌者,便是駐紮在這裡的,年輕有爲(wèi)的蒙恬。
而如今的軍帳內(nèi),卻是安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出響來。
主要原因,就是今天上午一名來自咸陽的信使送來的王詔。
上面只有一句話:“二十萬燕軍奔襲咸陽,咸陽危矣,望卿火速支援。”
這短短的一句話,卻給人無數(shù)的遐想。
“將軍,我們乾脆別去咸陽了。”沉寂了許久後,一名小將忍不住開口道,“整整二十萬的燕軍,我們?nèi)チ艘舶状畎 !?
“倒不如在這裡稱王稱霸,也好...”
話音未落,一顆人頭落地,大股鮮血噴灑而出,整個大帳裡充斥著一股血腥的味道。
“我蒙恬自幼便學(xué)的是忠君報國,想讓我自立?做夢!”蒙恬暴喝一聲,對著帳內(nèi)衆(zhòng)將道,“諸位都是跟隨我蒙恬征戰(zhàn)沙場的兄弟,要是再有類似言論,殺!”
“是!”
衆(zhòng)將不敢大意,齊齊站起,對著蒙恬拱手道。
“給此人家屬黃金五十兩,讓他們好生安葬吧。”隨後,蒙恬又指著那小將的屍體吩咐著親衛(wèi)。
“稟...稟將軍,此人的家族均是葬身匈奴人之手...他沒有親人。”親衛(wèi)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告訴蒙恬這個消息。
蒙恬沉默了,最終嘆了口氣,道:“好生安葬吧。”
蒙恬知道,此人是爲(wèi)自己好。但他想要表明自己的立場,必須要殺人立威。
殺人立威,是最直接的一種方式,也是最粗暴的一種方式,也是最有效的一種方式。
商鞅變法,滾滾人頭落地;貞觀新政,又是一波人頭落地;張居正變法,依舊是從殺人立威開始。
王安石變法爲(wèi)什麼沒有成功?主要是因爲(wèi)他沒有殺人,不殺人哪兒來的威信?不殺人哪兒來的震懾力?不殺人如何促進事情的成功?
這便是蒙恬殺人立威的原因,他想要爲(wèi)大秦盡忠,但他手下的將領(lǐng)可不都是這麼想。
所以他要快速的,一氣呵成的將馳援咸陽定下來,這樣才能確保事情的成功性。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蒙恬高喝一聲,手中的利劍拔出,劍指南方喊道:“馳援咸陽,解救我大秦的危難!”
北方軍團受主將的影響,可是有絕大一部分人是絕對忠於秦國的。
就如同歷史上的那樣,駐守長城的北方軍團一廳秦國內(nèi)部發(fā)生叛亂。就馬上千裡馳援趕回咸陽平定叛亂,最終將那個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大楚興,陳勝王”的張楚政權(quán)給擊敗。
最終在鉅鹿被項羽以“破釜沉舟”的戰(zhàn)術(shù)擊敗。
由此可以見得,北方軍團的忠誠度是如何的。而如今的蒙恬部隊,正如同那北方軍團一般。
只不過北方軍團那是去平亂,而蒙恬知道自己是去螳臂當(dāng)車。
“大秦,絕對不會亡,絕對!”
......
南方煙霧瀰漫,在沼澤遍佈的叢林裡,趙佗也收到了來自咸陽的使者帶來的王詔。
“二十萬燕軍奔襲咸陽,咸陽危矣,望卿火速支援......”
趙佗念著這個王詔上面的內(nèi)容,心中有些飄忽不定。
趙佗知道燕軍有二十萬的部隊,就自己這四五萬人,還不是給燕軍塞牙縫?
趙佗不同於蒙恬,他可有探子監(jiān)視著咸陽的一舉一動。自然知道這二十萬燕軍可是指的是騎兵。
要是二十萬步卒,這場戰(zhàn)鬥還有得打。自己的五萬加上蒙恬的五萬,以及城內(nèi)兩萬守軍...十二萬的部隊足以讓二十萬燕軍吃不消了。
可這是二十萬的騎兵,而且還是在野外!
不說二十萬騎兵,就算只有三萬騎兵,他趙佗都不敢去。
誰不知道,騎兵乃是野戰(zhàn)王者,燕騎更是其中的魁首。
就連北方草原那些從小生活在馬背上的民族,不就是被燕國騎兵一個一個的征服了?只剩下個蒙古,由此可見燕國騎兵的戰(zhàn)鬥力。
就自己的這些步兵去打騎兵,可不就是自尋死路嗎?
什麼提拔之恩什麼有恩必報,都是騙小孩子的,趙佗可不吃這一套。
“我趙佗也想,嚐嚐諸侯坐在王位上,是什麼滋味。”
趙佗緩緩的閉上了雙眼,話語從嘴裡緩緩而出。
“將軍,反了吧。”任囂站了出來,對著趙佗拱手道,“二十萬燕軍伐秦,秦國必亡!我軍何不趁此機會自立爲(wèi)王,風(fēng)流快活?”
也是有趣,歷史上任囂乃是趙佗的上司。如今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趙佗成了任囂的上司。
“如今楚國內(nèi)部出了一個自稱聖公的傢伙,好像是八九年前那個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陳勝。”任囂想了想,繼續(xù)開口道,“我們可以選擇與其結(jié)盟。”
聖公陳勝,趙佗當(dāng)然知道這個人物,真可謂是稱得上英雄豪傑啊。
“將軍,秦國已經(jīng)沒救了,我們可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啊!”任囂見趙佗竟然毫無指示,登時覺得趙佗想要回援咸陽,當(dāng)即忍不住開口道,“自立爲(wèi)王,何其快哉?”
“是啊,自立爲(wèi)王,何其快哉...”
趙佗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此乃何地?”
趙佗突然開口,打了任囂一個措手不及:“此乃巴地。”
“我趙佗本想自立爲(wèi)越王的,可惜啊,這裡竟然是巴地。”趙佗咂了咂嘴,頗爲(wèi)可惜的開口道,“不過巴王有點不吉利,還是算了。”
“誰說只有在越地方可爲(wèi)越王?將軍自然是越王!”任囂連忙開口,對著趙佗道。
“好,那從今日起,寡人便是南越王!”趙佗點了點頭,大聲宣佈,“至於你任囂...就成爲(wèi)巴王吧!”
“謝越王!”
任囂大喜,連忙開口道。
趙佗見任囂這幅樣子,心中冷笑不已:他這個王是註定無法長久的,待秦、燕、蜀無論哪家打來,以及果斷投降讓後賣了這個巴王,怎麼著都不會有事兒。
真的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