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從后廚透了一口氣之后她才知曉,原來這酒樓之中并非只有這么一個后廚,酒樓的生意之好是她所想象不到的,像大娘子二娘子這邊出去的菜品亦不是一般人可以吃到的。
沒有個提前兩個月的預約是不可能的,平日里想要來酒樓做工的不少,但是能夠來到大娘子她們這邊后廚的極少,沒有化神修為是不可能的,這也是為何這么久也沒碰到其他人的原因,大概沒有人有她這般的吃貨本質(zhì)吧。
蕭暢揉著面的時候想著這事,想著想著門口就來了人,一個面容清秀的小丫頭在門口等著,這和幾個月前的自己挺像的。
“我叫阿秀。”
二娘子如同對待當年的她一般對待阿秀,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阿秀再也沒有來過。
但這事似乎也沒有在這酒樓中起什么波瀾,大娘子二娘子習以為常了一般。
沒過幾天,又是一個男修也找了上來,一個月之后,人消失了。
蕭暢看著自己,為何她還會在這里,二娘子在旁邊用面團捏出了一只小豬的模樣說道,
“別想了,都是緣分,你與我們姐倆有緣,他們啊,來意不誠,心太燥了。”
蕭暢摸了摸肚子,嘿嘿笑了笑,“我其實就是饞了。”
二娘子哈哈大笑起來,“就是為了那口吃的而不是為了別的什么,這樣的修士才能度過三個月的時間,待個百年吧。”
蕭暢開心的“噯”了一聲回應她,修士的生命說漫長也漫長,說短也短,就看做什么事了,在這件事上花百年的時間,她并不后悔。
手底下的動作也變得快了起來,一只栩栩如生的鳳凰捏了出來,待會蒸鍋一蒸,就是一道美味啊!
生而為人,哪怕修煉成仙,但首先還是一個人,人以五谷雜糧為本。
蕭暢的想法就是如此單純,如今對于她來說,一直懸在心頭的幾件事,東靈界暫時沒有希望能夠回去,芮雪目前暫時沒有大礙,齊暉等著自己煉虛之后能去那九轉(zhuǎn)秘境方能有重生機會,一切都還好。
手底下又捏出了一只大毛模樣的面,只等著蒸好之后送給那兩只靈獸,什么樣的主人便有什么樣的靈獸,雖說這兩只如今被啟壓制的不怎么出來,但是交流上是沒有什么阻礙的。
日子就這么平靜的過了幾個月,蕭暢也沒有關心過她們所做的飯菜送去了哪里,吃的反饋如何,就是單純的和大娘子二娘子在后廚忙活,隔個十天半個月再跟著她們?nèi)ゴ騻€獵,補充下倉庫。
直到這一天,大娘子突然一甩手中的骨頭,恨恨的說道,“又來了!”
二娘子一個甩手,直接將一臉懵逼的蕭暢甩到了一處角落里,緊接著兜頭一個破布遮住了她的視線,“讓你出來再出來!”
蕭暢的手中油光光的還握著一個雞腿,漫天的黑暗就遮掩住了她的身形,這絕對不是一般的破布!
支起了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兩聲嬌喝,聲音聽的十分清晰,是大娘子的聲音,
“白老三!每隔個一百年你就來惡心我們姐妹倆一次,你真當我們是泥捏的了不成?”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哼,扈十一娘,扈十二娘,這是你們的命!既為白家奴,便是逃不出的命!”
突然一聲慘叫,二娘子沙啞的聲音中飽含著憤怒,“大姐!不要!啊!”
蕭暢的手攥緊了拳頭,只聽著聲音她便已經(jīng)聽明白了外面所發(fā)生的事情,只是她出不去,別說出去,就是這方寸之地對于她來說都是一種困地。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頭頂上的破布被輕輕的掀了開來,蕭暢滿臉淚的抬起了頭,看著面前那個已經(jīng)很狼狽卻又擔憂的望著她的二娘子,突然撲了過去,緊緊的擁著她,
“為什么?這是為什么?”
二娘子慢慢的拍著她的肩膀說道,“這是我們的命,都是命,我沒想到今年會提前,若不然也不會讓你看到這一幕。”
蕭暢的手慢慢的抬了起來,拂去她額頭上凌亂的碎發(fā),她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和看到的這一幕,
“為什么?為什么不走?為什么不離開這里?”
大娘子已經(jīng)慢慢的站起了身子,“走不了,逃不了,都是命,是我們扈家的命,每次都問,為什么,只因為身為奴。”
倆人的狼狽讓蕭暢心里像是被人狠狠的剮去了一塊肉一般的疼,
“那人是白家人?”
她分明的聽到了白姓,她難以想象為什么到了合體期還要經(jīng)歷這些。
二娘子仰起了自己的頭,指著自己的嗓子說道,“你也瞧見了,我的嗓子,我的奴印便是刻在了這里,大娘子,她的奴印刻在了心口上。”
蕭暢的目光一縮,一個血紅的獸頭的符號在那里時隱時現(xiàn),“西靈界為何會有此物,怎么去掉它。”
問完她就覺得自己傻了,如果可以去掉,怎么還會如此,“只是為何要如此,為何。”
大娘子擦了一把臉,沖著她招了招手,“暢丫頭,來,你啊,來這白土州沒多久,什么都不懂,我來和你說,說了你就明白了。”
蕭暢想知道原因,只有知道了原因她才可以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幫忙,這事發(fā)生在面前,這人是自己熟識的人,她看不下去。
大娘子站了起來,一個面杖打在了那案板上,手腕上的根根青筋爆裂出來,
“我和二娘子都是扈家人,扈家人世代為白家奴,白家是這白土州上最大的家族也是唯一的一直屹立不倒的家族,多少年了,數(shù)不清,大概從白土州形成開始便有了,你知道為什么白家一直到現(xiàn)在嗎?因為靈根,出眾的土系靈根,那是可以唯一領導這片土地的信仰,但每一代那個出眾的土系靈根擁有者卻是這樣生出來的!”
大娘子拍打著她的肚子,“我們都是白家的奴,我們的修為都是被硬拔起來的,每百年,便是我們最為痛苦的時候,走不了逃不掉,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