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昌山脈東邊有一巨大的湖泊,名為鬼湖。不知是何原因,此湖一到傍晚,便會發出若有若無的鬼泣聲。
鬼湖離附近的城鎮較遠,平時少有人來,倒是太昌山中的野獸會到此湖邊飲水,是一處頗為陰森恐怖的地方。
但這時,卻有五個年輕人結伴來到鬼湖岸邊。他們穿著相同款式的黑色長衫,唯一的一個少女穿的也是穿著黑色的長裙,看得出他們應該是同一門派的弟子。
這幾個人行為怪異,在湖邊四處走動,像是在找尋著什么,各自手中都提著一個獸皮制成的瓢形水袋。
更怪異的是,他們不時的將水袋中的**倒在地上,并且從手指噴出道道烏光,往地面凌空刻畫著奇怪的圖案。
湖面上吹來一陣陰風,地上的**隨風飄出陣陣血腥氣味,原來這些人的水袋中裝的竟是新鮮的血液。
在他們上空數百丈的云端,一個長發紅袍的年輕男子看到這一幕,不由大感興趣起來,隨即他的身上泛起一股淡淡的黑煙,頃刻便消失在了虛空中。
而地面上的幾個黑衫人,顯然沒有發現高空中的異象,仍然神情鄭重的做著他們自己的事。
一個面色醬紫的年輕人,突然眼中露出驚喜,壓低了聲音對其他幾人說道:“各位師弟注意,我布下的血餌有動靜了,大家快些準備。”
聞聽此言,另外幾人不約而同的露出興奮而又緊張的神情,忙不迭四散開來,各自站到一個位置后,均都盤膝坐了下來。
盤坐下來的四個男子,各自占據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手中掐著法訣,雙目同時緊盯著四人中心的地面上。
身穿黑色長裙的少女也向四人走了過去,那個面色醬紫的年輕男子一見,馬上開口輕喝道:“云水瑤,不要干擾我們施展**,站到一邊去。”
那個名喚云水瑤的長裙少女腳步一頓,抿了抿嘴,極不情愿的往后退了幾步。
又見面色醬紫的男子眼露厲色的向她看來,顯然還是嫌她礙事,云水瑤氣呼呼的轉頭跑出五丈開外這才停下來。
但是下一刻,四名男子包圍的地域中心發生的異象,又讓她面色一變,神情凝重起來。
那里有一攤血跡,上面還有面色醬紫男子刻畫的黑色符文,此刻那符文發出詭異的烏光,并且緩慢的一上一下的浮動著。
不消多時,那攤血跡像是被高溫烘烤了一般,發出焦臭味,同時裊裊升起淡淡的黑煙。
“韋師兄……”
一個還有幾分稚氣的年輕人想對面色醬紫的韋姓男子說些什么,但是立刻被他的韋師兄用眼神制止了他的說話。
升起的黑煙越來越濃,在虛空中翻滾變化著形狀。
等到黑煙完全離地,并且地上再無黑煙升起的時候,那個紫臉的韋師兄突然掐動起法訣,隨后手指一點地面上的發出烏光的符文。
那符文受到法訣的控制,快速的變得漲大起來,很快就成了一個水缸大的怪異圖文。
“準備,封天!”韋姓青年突然低喝一聲。
另幾名修士聞言,均都面色凝重的急掐法訣,各自從手指逼出一滴精血。
四人同時往圈中黑煙的上空一指,四滴精血隨即化作各不相同的古樸符文迅速射出,在上空撞到一起,發出一陣妖異的血光,并向四周虛空擴散開來。
不消片刻,黑煙上方的血光擴散到水缸大小,與地面的怪異圖文遙相呼應。
“準備,縛鬼!”韋師兄又是一聲低喝。
緊接著,四人口中念念有詞,翻動手指再掐法訣,然后十指飚射出殷紅血液,形成連綿不斷的血線纏向圈中黑煙。
很快,血線將黑煙的上下血圖連接起來,在黑煙的四周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血繭。而此時,四名修士的臉色也呈現出失血的蒼白。
做完這一切,四名修士稍稍松了口氣,但看向黑煙的眼神依然十分慎重。
而血繭中的黑煙經過一盞茶的時間變幻后,漸漸露出了一個身形模糊的惡鬼。
這個惡鬼雙目血紅,除了口中尖牙和十指上的指甲是實質存在之外,身軀的其他部分都是由黑煙構成,還未完全凝聚成形。
惡鬼出現之后,立刻發出凄厲的鬼嚎聲,張牙舞爪的撲抓著面前血紅的光壁,想要掙脫血繭的束縛。
一陣折騰后,惡鬼的利爪顯然拿血繭沒有辦法,這讓他氣憤異常,卻也只能怒嚎發泄。
看著血繭中惡鬼,韋師兄的眼眸中微露失望之色,隨即看了眼右側一名身形干瘦的修士,說道:“索青師弟,這個鬼物有煉氣期二層的實力,不如你收了吧。”
索青略一猶豫,說道:“我已經有一只煉氣三層的鬼寵,還是讓給兩位師弟好了。”
另外二人一聽,臉上也是有幾分不滿意,其中一個修士說道:“韋師兄,大家說好每人只有一次機會來分鬼寵,我還是想得到一只實力稍微強大一些的。”說著,他瞥了眼血繭,接著道:“收一只煉氣二層的鬼物,實在沒什么意思的。”
最后一名修士沒有說話,卻是故意將頭偏到一邊,顯然也是不愿收此鬼為鬼寵。
韋師兄無奈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將此鬼放回幽冥罷了。”說著手掐法訣,就要有所行動。
聽到韋師兄這么說,遠處的長裙少女急忙跑過來,迫切的說道:“韋師兄等下施法,你們都不要,就將這鬼寵讓給我好不好?”
韋師兄輕哼了聲,說道:“云師妹,我們出來捉鬼,可沒人要帶你來,你自己硬要跟著也就算了,我們可沒有必要幫你捕捉鬼寵。”韋師兄頓了下,又淡笑道:“如果你真想要,也不是不可以,給我們一百仙幣!”
云水瑤可憐楚楚的看著韋師兄,帶著幾分撒嬌的語氣說道:“師兄,你知道人家的,我哪有那么仙幣嘛。我的好師兄,你就行行好,把這鬼寵送給師妹好不好?”
這個叫云水瑤的長裙少女面容嬌美,帶著幾分異域風情,身材修長曼妙,加上嗲嗲的嬌聲,一般男子還真是難以抵抗其魅力。
但是這個韋師兄卻是不為所動,淡淡的說道:“你才煉氣期三層的修為,想要和鬼物簽訂血契,我們要耗費大量精血從旁協助才能成功,沒有仙幣就免談了。”
云水瑤聽了,嬌容上露出幾分氣惱,她師兄不解風情,她也就沒辦法了。輕跺小蠻靴,又欲轉身離去。
突然間,云水瑤櫻唇微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露出笑容,看著韋師兄神秘的說道:“師兄,我有一件寶貝,拿來換你的鬼寵。”
說著,云水瑤一拍腰間的儲物袋,隨即取出一件兵器出來。
那是一桿長槍,分量似是極重,云水瑤將長槍立在地上,雙手費力的抱著槍身,也只能勉強保持長槍不倒。
長槍一出,自動散發出淡淡的靈光,頓時引起了盤坐于地面上的四名修士的興趣。
血繭中的惡鬼暫時逃不出來,韋師兄站起身,走到云水瑤身邊,不客氣的伸手握住了長槍,想拿過來細看。
出乎意料的是,在他使力一提的情況下,長槍竟然紋絲不動。
韋師兄露出驚訝之色,不敢相信的說道:“這是什么材料煉制的靈槍,怎會如此沉重?”
驚訝間,韋師兄手臂上爆發出烏光,隨即低喝一聲,將長槍從云水瑤手中搶了過來。
雖說用上了靈力,韋師兄依然感覺長槍重若千斤,提著頗為吃力。
于是韋師兄運轉丹田靈力,向長槍中灌注而去,但是卻遭到了一股強大的阻力,他只得將靈力又收回了丹田。
“這件靈器里面有前輩修士的神識印記,沒有祭煉之前是無法輕松使用的。嗯,應該是件不凡之物。”韋師兄分析道,然后沉吟少許,便對云水瑤說道:“也罷,這件靈器歸我,一百仙幣我幫你出,那個鬼寵就讓給師妹了。”
“那不行!”云水瑤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同意的說道:“這件靈器一看就是個寶貝,肯定不止一百仙幣,至少也值二百……不,值三百仙幣。鬼寵歸我,你再給我二百仙幣,不然師妹我太虧了。”
韋師兄皺了皺眉,說道:“此物究竟值多少仙幣,要等祭煉了以后才知道。三百仙幣不是小數目,師兄我也拿不出這么多的。嗯,這樣吧,我再多給你一百仙幣,行的話就成交,不行的話,這靈器我也不想要了。”
云水瑤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時沒吭聲,顯然對韋師兄的提議有些猶豫不決。
只是他們不知道,在高空看到這一幕的孟秋,聽了他們的對話,差點兒氣得從空中掉下來。
“一幫不識貨的小家伙,修羅槍就值幾百仙幣?就是幾千萬仙幣你也買不到!”
孟秋在空中無語的搖搖頭,不過他到沒有急著下去將修羅槍取回來。云水瑤剛把修羅槍從儲物袋中取出來的時候,孟秋的神識就自動的和修羅槍取得了聯系,這說明對方沒有對修羅槍進行絲毫的祭煉。
現在修羅槍的主人還是孟秋,他只要神識一動,修羅槍便會回到他的手中。
修羅槍失而復得,孟秋的心情大好,所以他此刻抱著看戲的心態,任由下面的幾名煉氣期修士在那兒討價還價。
突然,孟秋心中一動,他的神識察覺到遠處虛空有修士急速飛遁過來,不禁側目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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