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是上一任的神皇。”
依琳這一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上一任?神皇!?”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尤其是赫缺,更是滿臉驚訝,在神界長大的他,知道“神皇”這兩個字意味著什么……
那是,神界唯一有資格感悟宇宙至高法則“秩序”的人!
“他叫蒂蝕,我想從神界出來的人,應該都聽過這個名字。”依琳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撒加在她身邊坐下,握住了她的手。
“在神獄最深處的詛咒黑牢中的那個家伙?神界的叛徒?他竟然做過神皇?!”赫缺驚道。
“他不是叛徒!”依琳聲音陡然提高,眼眶里還滾動著淚水。
赫缺閉嘴了。
“他只是一個軟弱的人,一個無法承受的人。”依琳抹了抹眼角,“即使他是曾經的神界第一強者。”
“那你的父親,蒂蝕,又是怎么從神皇這樣至高的位置上跌落的呢?”撒加柔聲問道。
“為了我的母親……”依琳緊緊抓住了他的手,“從我一出世開始,我就只見過我的母親,在神獄那無止盡的放逐里……那是一種讓人無法忍受的空間,我甚至不知道那時懷著我的母親,是用怎樣的勇氣生存下來的。”
“因為你,因為她對你的愛。”撒加道。
“可是……”依琳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滑落,“她還是離開我了,在我只有模糊記憶的時候,我只記得,她每天都會抱著我,給我唱一首歌,那歌聲,是我對母親唯一的印象。”
“是《心湖》么?我記得你說過。”撒加看著她。
依琳點點頭,“神獄的放逐空間終于奪走了她最后的一絲能量,年幼的我,只能伏在母親失去溫度的身體上,無助的哭泣,等待著死亡降臨……我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直到那空間裂開了一道縫,父親來了,親手將母親放逐的蒂蝕來了,他將我帶出了那個可怕的空間,帶著我孤獨的在神獄中游蕩,跨越了一個又一個只會帶來折磨的囚禁和放逐之地。”
“蒂蝕強到這種程度,為什么還會被封禁在詛咒黑牢中呢?”撒加有點不明白了。他看到赫缺也微微張了張嘴,估計也想問這個問題。
“條件。”說出了讓自己痛苦的事,依琳的情緒稍稍平緩了一些,“和一個神界里實力僅次于他的人達成的條件。”
“我明白了。”撒加輕輕的道,“你的父親,神皇蒂蝕,因為你母親而和整個神界為敵,可又不得不妥協,將你母親放逐,隨后,他離開了神皇的寶座,放棄了感悟至高法則‘秩序’的資格,只身進入了神獄,然而,有一個一直想得到神皇之位的人,依然害怕他的實力,所以以你們為條件,逼他自己進入詛咒黑牢。”
“你說的很對。”依琳道,“那時候,我的哥哥們在現在的神皇手里,父親不得不那樣做,雖然他們和我不是一個母親所生,但也是血脈相連。”
“可他們還是死了,而你的父親也被神皇暗算了,然后,你們的身份被永遠隱藏了起來。”撒加眼中閃著看不懂的光。
“是這樣……”依琳望著他,“你說的一點也不錯,父親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可神皇卻不相信他,在他進入詛咒黑牢以前,用盡全力偷襲,重傷了他,但父親的靈魂實體在最后一刻沖入了黑牢,才保住了意識,但失去肉體的他,已經無法再出來了。”
“那時候你應該不在神獄,這是誰告訴你的?”撒加問。
“救了我的人,一個實力很強的隱世強者。為了報答我父親曾經幫助過他的恩情,他把我帶到了神界一個很隱秘的地方,在那里,我孤零零的一個人過了好多年,直到感悟了法則奧義、獲得了神格之后,才一步步的回到了原神域,憑借冷靜的頭腦和狠辣的手段被大神奧丁接納。”依琳回憶著,時間太過久遠,所以她想的很仔細,“神皇的實力太強,那個人也不是對手,父親的后人,他只救下了兩個,將我放在神界那個地方后,又將我的哥哥帶到了一個物質位面,沒過多久,被神皇擊傷了靈魂的他也隕落了。”
“你的哥哥?”撒加忍不住問。
“嗯,說起來,你也見過他。”依琳道。
“我見過?”撒加心里一跳,“那個人帶著你哥哥躲藏的物質位面,不會就是奧菲拉爾大陸吧?”
“就是這里。”依琳笑了一下,“我也是來這里做了神使之后,才知道的,后來我找到了他,讓實力很差的他進入了圣城,直至成為圣裁所的所長,因為圣裁所里神界的能量源,加上他遺傳自父親的修煉天賦,也很快鑄起了神格。”
“我知道你哥哥是誰了。”撒加冷笑一聲,“自由之城的城主,菲拉諾。”
“你真的好聰明,這么快就知道了。”依琳感覺上放松了一些,語氣也活躍起來。
“不是我聰明,而是另有原因。這個先不說,等下我會告訴你。現在,你先告訴我,為什么你的父親,前任神皇蒂蝕,會淪落至此。”撒加道。
“因為他最愛的女人的心不屬于他。”依琳眼神又變得黯然起來,“那個他最愛的女人,就是我的母親,一個剛剛鑄起神格去了新神域的低位神。”
說到這里,她有些矛盾的看了撒加一眼,“除了不愿意你為了我,背上對你來說遙不可及的仇恨以外,這也是我不愿意告訴你這件事的原因之一。”
“為什么?”
“因為我母親曾經被一個來自冥界的男人擄去了地獄,那個男人,就是你的前輩——七夜。”依琳緩緩地道。
“七夜?”撒加睜大了眼睛。
“沒錯,可悲的是,我的母親竟然無法自拔的愛上了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這也是,為什么我當初會扮成希麗雅,想從你靈魂中得到殘酷法則。我覺得,那應該是七夜對母親的償還。唉,可惜我也和母親一樣,愛上了另一位阿修羅王,這難道就是宿命的輪回?”依琳嘆了口氣,看著撒加,“這就是全部了,我想,神皇也一定知道我的身世了,如果不是他唯一的兒子布羅迷戀我,加上我拼命讓自己在神界里出名,我肯定早就死了。”
“呵,上位者的習慣,總是要遮丑的,只要你聰明一點,不把這個秘密抖出來,以神皇那樣高高在上的地位,也不至于自己和自己過不去。”撒加溫柔的看著她,“你真的好傻,這根本不是我可以和你分開的理由,你知道的,對我來說,宿命是空談,我只相信自己,相信現在,相信一切實實在在看到見摸得著的東西。你是我的女人,不管是神皇的兒子還是誰,都不可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除非我死。”
“陷入愛情,總會產生一種懼怕,懼怕別離,懼怕失去抓在手中的幸福,所以會患得患失。”塔奇納迪搖頭道。
“瘋狂如你,也會懂得愛情?”赫缺有些戲謔的看著他。
“只有你這種變態不懂。”塔奇納迪斜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后來的事情,我想你也不知道了。”撒加拍了拍依琳的手背,“其實,七夜也是很愛你母親的,甚至為了她,失去了戰斗的意志,后來他最好的兄弟,深淵之主岑森將你母親送回神界,他才恢復過來,不過,岑森為了讓七夜徹底醒來,故意說他殺了你母親,兩個人也因此不顧冥尊的命令大戰一場,反目成仇,地獄和深淵也就此決裂。我在想,你的母親一定是個很美很溫柔的女人,不然也不會回到神界后又讓你父親愛上了她,甚至為了她失去了神皇之位,背負了一世罵名。”
“嗯。她是最美的女人,比以前的我還要美麗無數倍,那是一種讓人無法自拔的美……”依琳眼神有些迷離。
“神界的女人在結合儀式前是不允許失去貞潔的,雖然這對很多神界的強者來說只是弱不禁風的臺面規矩,但我的母親不一樣,她是在被稱為‘新神域之恥’的那場戰爭中被七夜擄走的,那時七夜帶著冥軍幾乎占領了整個新神域,在這樣刻在恥辱柱的仇恨之下,母親卻回到了神界,對于那些衛道士來說,母親只有一死才能順了他們的意。哼,沒有辦法殺了七夜,卻把恨撒在一個女人身上,多么可恥的滿足感和虛榮心!”依琳恨恨的道。
“這些神界的人還真無聊,所以我殺他們也是對的。”赫缺撇撇嘴。
聽到這句話,依琳沖赫缺微笑著點點頭,開始的不快煙消云散。
“你的父親,既可憐又可敬。”撒加眼中閃爍著光芒,一字一句的道,“可憐是他始終不能打碎那身為神界統治者的囚籠,可敬的是他雖然明知道會讓自己萬劫不復,卻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去愛,我佩服他這種勇氣。只不過那個叫規則的囚籠迷住了他的心智,如果我是他,擁有他那樣的實力,才不會被什么爛規矩破世俗左右,一定會不擇手段的鏟除攔在我前面的人。”
“這也算原因之一吧。”依琳解開了心結,重又變得睿智機敏,“真正讓他失去一切的,其實是他的性格,我說了,他的生命,圍繞了太多讓人崇拜的光環,造成了他是無法承受失敗的脆弱,一旦知道如此深愛的女人竟然一直都愛著別人,還是愛著一個不如自己的人,他的意志,也在挫敗感中慢慢崩潰了。”
“有道理。”撒加拿出了一塊黑色的石板,“現在,我們來說說你那位哥哥吧,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位上任神皇的遺子,可能藏著很多秘密。”
“這是……”依琳從撒加手中接過那塊刻滿字的黑石板,整個人呆了一下——
“寂滅神殿的黑瞿石?”
她驚訝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