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口鼻耳目,十號囚犯的身體各處也開始噴血。
凡是青蘿金針所到之處,無論指尖還是胳膊、后背,黑色的血如同不要錢般,源源不斷的流出來。
十號囚犯早已經(jīng)昏死過去。
他倒不是嚇得,而是受不了青蘿銀針的特殊對待,疼暈了過去。
為此華郎中還指責她公報私仇,沒有醫(yī)德。
青蘿懶得跟他解釋。
其實她除了要懲罰十號囚犯,主要還是為了讓他失去意識,否則他很難承受住全身失血的痛楚。
血放到一半,眼看十號囚犯臉色變得比自己還白,梅落塵弱弱提醒青蘿:“芊芊,你是不是忘記什么了?”
“啊?”青蘿聞言撓撓頭,仔細檢查一遍,終于察覺到囚犯的臉色,“啊咧……我好像忘記給他用補血的藥了……”
眾人:“……”
剛剛有點蘇醒的十號囚犯正好聽見她的話,眼睛一閉,眼白一翻,又十分干脆的暈了過去……
這次是被嚇的……
……
一盞茶過后,十號囚犯身上的黑色血液,在眾目睽睽之下,終于向紅色轉(zhuǎn)變。
青蘿目光微凝,兩只手同時起針,動作快的令人覺得眼花繚亂。
原本還神情淡定,面帶微笑的梅落塵,看到這一幕時,內(nèi)心大震,不知不覺站了起來,連手帕掉到地上了也沒感覺。
學(xué)習金針的時間那么短,她就敢如此運用,給人大放血?
而且看她下針起針的動作,又快又狠,仿佛手底下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塊豬肉……
看著神情專注入神的青蘿,梅落塵有些啞然。
他真不知該夸她天才,還是該說她膽大包天。
也就十號囚犯皮糙肉厚,中毒時間久,生命力頑強,能被她如此折騰。
換了任何一個身體弱點的人,都能被她折騰死。
“你們家有血參嗎?”
青蘿也不理會走到身邊的梅落塵,回頭問小廝。
“我有,我有!”小廝還沒來得及說話,陳君越就喳喳呼呼叫了起來,“我那里有株百年老參,我立刻叫人拿來給你!”
青蘿看他一眼:“哦,謝謝。”
“跟我還客氣什么,盡管拿去用!”陳君越興高采烈道。
他洋洋自得的心想,把柳姑娘哄開心了,對自己總是有好處的……
說不定她一開心,她的那位同胞的美麗弟弟,就愿意接受自己了呢……
……
血參很快被送到青蘿手中。
她切下一塊塞進十號囚犯口中,把剩下的揣自己兜里,然后就不管他了。
“我已經(jīng)解毒完畢了。”她站起身,從小廝端來的清水中凈手,然后平靜的對裁決長老道。
裁決長老早就被她使出的手段嚇傻了。
他雖然身為陳家的長老,但擅長的是和規(guī)矩錢財打交道,醫(yī)術(shù)雖然也懂,卻只是普通罷了。
他這輩子也想象不到,世上還有如此鬼斧神工般的醫(yī)術(shù)。
無論金針還是銀針,他都聽說過。但他從沒聽說過,這兩種針能夠同時在同一個人的身體上使用。
看著擂臺上如同血人般的十號囚犯,裁決長老的心突然就抖了抖。
那個外表清美可人的小姑娘,絕對是少有的心狠手辣之輩啊……
也許,剛才對她的態(tài)度應(yīng)該好點?
裁決長老帶著一點點后悔之意,溫和笑道:“柳姑娘當真是杏林界的后起之秀,不愧為梅若華神醫(yī)的傳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一通馬屁胡亂拍過去,直到族長陳倫面帶不悅之色的瞪他一眼,他才訕訕的住了口。
陳倫站起來,直接道:“既然柳姑娘解毒完畢,不介意我們的人查驗吧?”
青蘿走回陳香雪身邊坐下,言道:“陳族長請隨意。”
陳香雪的臉色卻有些難看。
青蘿有些不解的看她:“你怎么了?怕我輸給梅落塵?”
“當然不是。”陳香雪搖頭,緩緩道,“族長這是故意打壓我。”
“怎么?”
“他們的人給囚犯解毒時并沒有重新查驗,為何偏偏到我這里就如此不公平,要重新檢查?”陳香雪捏緊了手,“我不記得我得罪過陳倫。”
青蘿平靜道:“世上哪有絕對的公平,如果你實力夠強大,你根本就不會在意這些。”
“這些我也清楚……”陳香雪垂下眼皮,沉沉嘆了口氣,“青蘿,若我能成功,定不會饒恕這些人。到時你會不會覺得我無情?”
青蘿一笑:“我覺得這叫恩怨分明,總比忽然翻臉不認人的好。”
陳香雪瞅她一眼:“你是不是又想起李貝貝了?”
“不說這個。”青蘿面無表情的仿佛第一次聽見那個名字。
陳香雪搖搖頭,不再言語。
這時擂臺上來幾個老人,穿著打扮很像北齊的官員。
陳香雪低低的驚呼:“啊,是周御醫(yī)他們!”
青蘿聞言看去,一眼看見走在隊伍前面,一個面色紅潤,神情慈祥的老人。
“那就是周御醫(yī)……”陳香雪有些激動道,“他是北齊皇宮里最厲害的御醫(yī),還是我的醫(yī)術(shù)啟蒙老師呢。”
“既然你老師這么厲害,那你怎么……”青蘿沒說下去。
陳香雪卻已經(jīng)聽明白了,不禁苦笑:“沒辦法,我在醫(yī)術(shù)上實在是天分不高,即使跟著大師學(xué)也是于事無補。”
“你見到老師怎么不過去見禮?”
“不能見。”陳香雪苦笑連連,“那時我學(xué)的不好,也沒興趣學(xué),就自己跑回家了……周御醫(yī)氣的說斷絕關(guān)系,以后不許我以他的學(xué)生身份自居……”
青蘿安慰她:“沒關(guān)系,雖然你醫(yī)術(shù)不行,但你賺錢行啊!”
陳香雪:“……我聽著這怎么不像是安慰人的話?”
“這不重要……”青蘿看向周御醫(yī)他們,自言自語道,“能不能通過他們的查驗,才是最重要的……”
陳香雪聞言也嚴肅起來:“要不要我去攀攀關(guān)系?”
“快歇著吧你!”青蘿立即阻止她,“我擔心你去了反而讓周御醫(yī)想起不堪回首的前塵往事,一怒之下,直接判定我們輸……”
陳香雪:“……”
這時周御醫(yī)恰好朝這邊看來,視線在陳香雪身上稍做停留,便很快離開,最終停在了青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