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晟目光中滿含悲傷,“你還有什么要求?只要放過月兒,我什么都答應你。”
青蘿走到他們面前,忽然抽出龍淵劍。
“大人……”慕容晟的嘴角有點抖。
青蘿瞥他一眼,把龍淵對準自己的手腕,割開一條口子。
慕容晟吃驚的看著她,眼睜睜看著刺目的鮮血涌出來,“大人,你,你這是做什么?”
青蘿沒有回答他,把手腕伸到南宮月嘴邊,冷冷的命令:“喝。”
南宮月怔怔看著她。
青蘿有些不耐煩,一把抬起她的下巴,把手腕的傷口對準她的嘴,強迫她喝自己的血。
“咳咳……”南宮月喝了兩口血,被嗆的劇烈咳嗽起來。
青蘿一把甩開她的臉,不再看她,又把手腕伸到慕容晟面前,冷冷道:“喝!”
“大人你……”慕容晟看著她變得有些透明的臉,心在顫抖,“為什么讓我們喝你的血?”
“喝了便是!哪有那么多婆婆媽媽的廢話!”青蘿怒道,“你想看我血盡而死嗎!”
“……好。”慕容晟一手抱著南宮月,騰出一只手,把青蘿的手腕舉到自己嘴邊,慢慢靠了上去。
一股甜絲絲的味道,順著她的手腕,流入他的口中。
他吃驚的看向青蘿。
雖然他沒喝過人血,但也知道,血的味道絕不能有這么甘甜。
青蘿見他喝下去,便立即縮回手,撕下一塊布條,把手腕緊緊裹住,然后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們。
慕容晟和南宮月也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不行嗎……”青蘿有些失望的自言自語。
她以為用自己的血,也許可以解除****的……
看來是她想太多了……
“算了,你們……”她剛說了幾個字,就發(fā)現(xiàn)南宮月臉色一陣緋紅,噗的吐出一大口血來,眼一閉就栽了過去。
“月兒……”慕容晟吃驚之下,哇的張嘴吐出一口發(fā)黑的腥血出來。
他拼命撐住自己的身體,忍過一陣頭暈目眩過后,才慢慢緩過來。
“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青蘿清冷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慕容晟抬頭看看她,又看看懷中的南宮月,卻說不出此時是什么感覺。
唯有一陣陣的失落和茫然,在心中起起伏伏。
讓他覺得似乎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東西。
“大人,這是怎么回事?”他竟然覺得心酸的想哭。
青蘿指著南宮月:“你還愛她嗎?”
“愛?”慕容晟的眼神有些茫然。
他看著南宮月依舊美艷的臉龐,卻忽然覺得,自己對她的那種癡迷,已經(jīng)消失了。
青蘿盯著他臉上表情的變化,知道自己的血,起了作用。
她又問:“現(xiàn)在你可以退兵了嗎?”
慕容晟抱著南宮月,忍著腿傷站起來,環(huán)顧四周,忽然大聲道:“祁將軍何在?”
“末將在!”一個身穿鎧甲的將軍大步走過來,跪在他面前,“陛下有何吩咐?”
慕容晟深吸一口氣,命令道:“吩咐下去,所有探子撤回,原地駐扎。明日一早班師回朝!”
祁將軍吃了一驚:“陛下,我們已經(jīng)占據(jù)上風,何不乘勝追擊……”
慕容晟臉沉下去:“你聽不懂朕說的話?還有,把那位啞少年帶來。”
祁將軍連忙垂下頭:“是,末將遵旨!”
他站起來,轉(zhuǎn)身吩咐下去。
慕容晟嘆了口氣,對青蘿道:“是我鑄成大錯了,大人,辛虧你及時趕來。”
“別以為你這么說,就能抵消你造的孽。”青蘿臉色如冰,“如果林瑾玉死了,你們兩個,必須死。我會去找你們。”
“是,我明白。”慕容晟苦笑。
他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青蘿看了眼南宮月,問:“你還打算讓她繼續(xù)做你的皇后么?”
慕容晟閉了閉眼:“我……不知道。”
如今他們的****已經(jīng)解除,青蘿忽然很有興趣知道,醒來后的南宮月,將會怎么面對這一切。
不過,這已經(jīng)和她沒有關(guān)系了。
無論他們將經(jīng)歷怎么樣的悔恨痛苦,也都是他們應該付出的代價。
片刻后,梅九被帶了過來。
準確的說,他是被抬回來的。
青蘿不知道他中了什么樣的蠱毒,她也不需要知道。
只要施蠱的人,等級低于那個蒙耶巫師,她就有把握解除掉。
她解開手腕上的布條,把傷口的血擠出來,滴到梅九口中。
慕容晟看著她的動作,忍不住問:“你的血,為什么能夠解蠱?”
青蘿笑了一下:“也許這是老天爺?shù)馁p賜,或者說,懲罰?”
慕容晟不再言語。
過了一會,梅九果然清醒過來,第一眼就看見面帶微笑的青蘿,以及她臉上縱橫交錯的傷口,讓他愧疚的紅了眼圈。
他知道這次因為他的任性,才害的青蘿如此。
他爬起來,一把抱住青蘿,眼淚無聲的落到她的肩膀上。
“好了不怕不怕……”青蘿拍拍他的后背,輕聲道,“蠱毒已經(jīng)解了,跟姐姐回去。”
梅九在梅家排行第九,比梅落蝶還小,論理是該叫青蘿一聲“姐姐”的。
梅九猛地抬頭,臉上現(xiàn)出強烈的殺意,便要沖慕容晟沖過去。
“小九!”青蘿拉住他,“現(xiàn)在還不能殺他,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梅九抬手摸摸青蘿的臉,眼淚刷刷的往下掉。
青蘿笑:“傻瓜,我們家的人,不怕受傷。走吧。”
在慕容晟和北齊所有將士的目光中,這對渾身是傷的年幼姐弟,一步一步,走出他們的駐地,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
由于梅九受傷,不能帶著青蘿施展輕功,他們用了許久時間,才在刺骨的寒雪中,回到五夜所在的地方。
寧致遠和梅落川看著滿臉是傷的青蘿,嚇的差點就要以死謝罪。
“主人,您的臉怎么傷成這樣?”尤其是寧致遠,一個堂堂的五尺漢子,竟然哭的像個小孩,爬起來就朝外沖,吼道,“我非要宰了北齊那幫混蛋,我讓他們死無全尸——”
“你別去添亂了,北齊明天就會退兵。”青蘿裹在厚厚的裘皮大衣里,縮在椅子上,凍得渾身直哆嗦。
“明天就退兵……啊?”剛剛聞聲趕過來的五夜大步走進來,一眼瞧見青蘿,徹底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