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呼的飛到門口,抬起一條長腿,架在門上,殺意凌厲盯著他。
顯然是不給他走。
白虞攤手:“她已經醒了啊,我為什么還不能走?”
梅九抬起下巴,根本無視他的話。
“那個,小九九啊,你就讓他走吧。”小魚也忍不住開口勸道,“小柳兒已經開始退燒了,很快就會好的。”
但是梅九根本不搭理她,扒住門,堅決不讓白虞離開。一副他要走就揍他的表情。
這么僵持了一會,白虞舉手投降:“好好,算你拳頭大。”
他背著藥箱子,只得又回到屋里,坐到木桌旁,與小魚大眼瞪小眼。
“小九,你怎么了?”青蘿看了半天,開口問。
小魚嘰哩哇啦的說:“你病了啊,都快把我和小九九給嚇死了。我們把白郎中請過來,給你喝了藥,你才醒過來呢。”
“哦……”青蘿朝白虞的方向看了眼,忽然問,“不過,除了頭疼,為什么我胳膊也疼?”
白虞沒好氣道:“可能你細菌感染胳膊要廢掉了!小姑娘家家的,沒事玩什么自殺!”
青蘿目光微凝,深深的朝他看了眼,故意問:“白大夫,細菌是什么?”
“細菌……”白虞顯然懶得跟她解釋什么,隨口敷衍道,“反正是不好的東西。”
“好吧,”青蘿不再追問,覺得有些累,閉上眼。
小魚在旁清脆的說:“小柳妹妹啊,你現在感覺怎么樣呢?”
“有點沒力氣。”青蘿老老實實的回答。
她知道這次多虧了這位善良的小魚姑娘,所以對她是打心底的感激。
“沒力氣啊沒關系,多吃點好的補補就行了。”小魚把她的被子拉好,站起身,道,“我看你生病就是因為這里太破了,到處漏風。這樣,我回去讓我爹過來給你修一修,再讓我娘燉點補湯給你喝。”
青蘿看看窗外,天色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不禁有些好奇:“我睡了很久嗎?”
“沒有啊,一夜而已。”小魚有些奇怪的看著她,“你睡迷糊了?”
“那倒不是。”青蘿搖搖頭,“我是覺得奇怪你怎么不著急,你不是今天當新娘子嗎?天都要亮了哦。”
小魚的笑容立即僵硬在臉上。
她扭頭朝外面看了眼,啊的尖叫一聲,撒腿就朝外跑,邊跑邊叫:“我還要梳洗裝扮啊,我娘會掐死我的啊啊!”
青蘿忙道:“小九,你送她回去。快一點。”
天都快亮了,萬一被村子里的人看見她這個準新娘在外亂跑,準得亂嚼舌根子。
小魚一聽,整個人立即熟練的掛到了梅九的身上。
動作熟練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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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九翻了個白眼,不情不愿的帶著她離開。
青蘿看著他們的背影,奇怪道:“他們似乎不是第一次合作?”
屋里除了她,就只剩個白虞。
白虞坐在桌旁,百無聊賴的撐著下巴,“你該謝謝小魚姑娘,人家為了你,連成親用的喜酒都搬來了。”
“不該謝謝你嗎?”青蘿伸出手,“我要喝水,倒水來。”
白虞瞪她:“你這個小丫頭怎么這么不拿自己當外人?有你這么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青蘿懶懶的躺在床上,“你不倒水給我,我就把你的秘密說出去。”
“你說什么?”白虞看向她。
青蘿不答反問:“你不是這個村子的人吧?”
“不是又怎么樣?村子里人人都知道,這也叫秘密?”
“所以,你是從哪來的?”青蘿清亮的眸子,直視著他。
“我從哪來,與你無關。”白虞站起來,“還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丫頭。早知就不來了。”
他提著藥箱走了兩步,又回頭,氣道:“我怎么越想越覺得你說話討厭的要命?”
青蘿兩眼看著屋頂,不理他。
白虞上前瞪著她:“你給我說清楚,你那語氣是什么意思?你該不是在威脅我吧?本大夫救死扶傷這么多年,還沒遇見過你這種人!”
“沒水喝,渴死我算了。”
“你……”白虞被她氣的簡直無言以對。
“你不是說你都是為了錢,救死扶傷與你無關嗎?”青蘿轉過臉看著他:“你不還說我丑嗎,說什么就算我以身相許,你也不要的嗎?”
“你……你都聽見了啊?”白虞有點尷尬了。
“另外,是誰灌我湯藥,還使勁掐我胳膊?”
“……”
“你確定不是在報復我半夜把你弄醒之仇?”
“你在侮辱我的醫德。”白虞氣憤了。
“我不是侮辱你的醫德,我在侮辱你。”青蘿毫不客氣道,“倒水給我喝。”
白虞看了她一會,轉身出去打了桶水來,放到床邊,抱著胳膊道:“水來了,你喝啊!”
青蘿眼皮都不抬一下:“我不喝生的,我要喝開水。”
“你哪來這么多事?”
“白醫生不知道嗎,生水里有細菌呢。”青蘿歪頭看著他,“萬一我喝了肚子疼,怎么辦呢?”
白虞頓時語塞。
同時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難道,她懷疑什么了?
應該不會吧……
白虞瞄了眼床上的丑少女,覺得她看起來根本沒那么聰明。
一定是故意訛詐他!
白虞覺得有些生氣。
這丑丑的丫頭真是討厭!
長得不討人喜歡,還敢隨便威脅別人!
“你愛喝不喝。”白虞提著藥箱子,打算回去補個覺。
“白向南!”
“!!”白虞的身形猛的定住,不敢置信的回過頭,死死盯著床上的神秘少女。
青蘿笑了:“原來真的是你。”
白虞穩住心神,鎮定道:“你……認識我?”
“你猜。”青蘿的心情,愉快的幾乎要飛起來。
從昨天在海螺家院子外看見他的第一眼,她就總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總覺得,她似乎是認識那個人的。
然而在大周度過了那么多年,從前的記憶實在是太模糊了。
以至于直到剛才,她才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在前世生命的最后時刻,除了院長媽媽,就只有一個名叫白向南的年輕醫生,陪伴在她的身邊啊。
她怎么能忘了他呢。
那時,他還只是一個剛剛畢業的醫學生,做義工的時候認識了她。
沒想到,多年未見,當年那個模樣青澀的男孩,已經變成了眼前冷靜英俊的白虞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