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多年不見的老友啊,你終于還是重歸于世了。”
三日后的一個清晨,蕭樓軒找到了這處峽谷,并且發(fā)現(xiàn)了李夕月等人的腳印。他可是找了李夕月很久,原來是被子夜斂去了氣息。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的好朋友子夜還是如此豐神俊朗,惹人討厭。
子夜正好拿著鋤頭在挖野菜,回頭看了一眼。
“原來是你這條狗。”
蕭樓軒嘴角抽搐,笑得很難看:“你重生之后沒變成啞巴,真是可惜。”
話不投機(jī)半句多。
話沒聊超過三句,兩人就上手開打,把當(dāng)?shù)匾黄ɑú莶荽輾埻辏槐K茶時間后,全成了光禿禿的土地。
二人勢均力敵。
蕭樓軒出招陰狠。在李夕月以往的招式中,多少能看出蕭樓軒的影子,不愧是師徒。
可最終,蕭樓軒還是以后退半步輸給了子夜。
狗東西奪舍重生后變強(qiáng)了。
一百多年以前,蕭樓軒還不是符魔宮宮主,只是個意氣風(fēng)發(fā)風(fēng)少年,云游天下,先結(jié)識陸由,后來跟子夜相識。三人同稱兄弟,感情深厚。
然而,終究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身份注定三人無法一起前行,只能選擇分崩離析。
蕭樓軒是邪修的事一經(jīng)暴露后,遭到眾人嫌棄。陸由有意無意疏遠(yuǎn),彼此間疑心生暗鬼。
再后來,三人就散伙了,否則修真界如今必定流傳他們的傳說。
子夜收回鐵鍬,化作一把純白折扇在手里搖風(fēng),周圍樹木劇烈搖晃起來。
“哪里的妖風(fēng)陣陣?”
“你不就是妖?蠱惑李夕月,妖言惑眾。”
蕭樓軒像是聽到什么笑話,忍不住從嘴邊扯出一抹嗤笑,用鄙視的態(tài)度和子夜對話:“你也好不到哪去。”
事實上確實如此。子夜在李夕月腦子里不知道灌輸了多少邪惡思想,李夕月那個笨蛋,一次都沒聽。
天色不早,子夜將竹簍重新背起,里面裝滿了夠吃三天的野菜。子夜睨著蕭樓軒道:“哪里來的就哪里滾回去。”
——“明月宗那把火是不是你放的?”
子夜回以冷漠的背影,把蕭樓軒氣得夠嗆。見狀,蕭樓軒心里已經(jīng)有七八分清楚,他不知道這一年來子夜是怎么陪在李夕月身邊的,居然比他還了解李夕月。
很顯然,子夜這條不會叫的瘋狗會護(hù)短,看著李夕月被明月宗欺負(fù),干脆讓人家明月宗滅門。
比他邪修還喪心病狂。
蕭樓軒狠狠踹了一腳地面上的殘花殘草,不慎踢中石頭,只能忍氣吞聲。
……
李夕月吃了一口菜,吐出兩口綠油油的東西。
“怎么了?不好吃嗎?”錢靖輕輕拍她后背,端水給她喝。
李夕月整張臉被苦得皺巴巴,一吃就知道今天不是她師傅胖廚子下廚,否則不會煮出這么難吃的玩意。
子夜不悅地看著她。
姑且被李夕月稱作“玩意”的東西,是用各種綠色野菜搓成丸子大小的食物。只放了一點鹽、醬油中和味道。
然后,就沒有了……
這里無法打獵,只能吃素,或者用野果飽腹。
李夕月吃得表情越來越悲傷,但為了不餓肚子,還是強(qiáng)行忍著惡心感吃進(jìn)去。
“太勉強(qiáng)的話,其實可以不用吃的。”
子夜發(fā)話后,李夕月立馬就放下碗筷。子夜更加不悅地看著她,小丫頭似乎聽不懂他在說反話。
錢靖主動摸了摸李夕月的頭,登時感到一陣銳利的目光在射向他,不由自主放下了手。
“要不我煮碗面給你吃吧?剛好我看到廚房有面粉。”
李夕月?lián)u搖頭,不想麻煩錢靖。
“沒事,反正吃不死人就行。”
或許是她表現(xiàn)出來的反差感,錢靖更加心疼地看著她,越發(fā)把李夕月當(dāng)成自己的妹妹來疼愛。
吃飽飯后,李夕月去探望胖廚子。因為吸入了過多的濃煙,胖廚子的嗓子一直不舒服,人也病懨懨的,兩天之內(nèi)消瘦了許多。
“師傅,喝點泉水潤潤喉。”
胖廚子一喝就嗓子疼,跟刀片在刮一樣,忍不住擺擺手:“喝不下去。”連吞咽的動作都很困難。
見狀,李夕月心里很不舒服,那天如果她再趕快一點,說不定胖廚子就不用受這么多罪。
錢靖靠在旁邊,低聲提醒道:“要不要問問你師父有沒有藥能治療這個問題?”
李夕月興沖沖的去問了,得到的卻是子夜的冷漠回應(yīng):“沒有。”
兩個字幾乎斷了李夕月的念想,只能自己想辦法,在腦海中努力記起以前在門派里學(xué)過的醫(yī)理。
“有種火焰草生長在火山上,需要長途跋涉去采摘,成功率極低——”李夕月繼續(xù)往下讀:“南澳大陸生產(chǎn)此物。”
“南澳大陸……”李夕月一直默念這幾個字,下定決心般的和錢靖商量著現(xiàn)在就出發(fā)。
東尤大陸是十個大陸中最弱的一個,但其中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讓李夕月感到巨大壓力。可現(xiàn)在如果不去尋找火焰草,她師傅胖廚子很可能喉嚨潰瘍、腐爛,緊接著一步步惡化。
李夕月不想看見自己在乎的人,從自己眼前離開。
所以,南澳大陸她必須去,還得在十天之內(nèi)趕回來——這基本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但是,李夕月還有很多靈丹妙藥。
就是少了張傳送符。去找子夜那個垃圾系統(tǒng)要的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垃圾系統(tǒng)又垃圾,又摳門!
李夕月已經(jīng)把子夜這個人屏蔽在外。
是夜,兩人準(zhǔn)備好東西,辭別了胖廚子,一同出發(fā)。
“不跟你那位師父說的話會不會不太好?”
“錢師兄你就別擔(dān)心,就算我跑到天涯海角,他做鬼也不會放過我的。”
錢靖愕然,失笑:“你們師徒兩人的相處方式真是有趣,有種相殺相愛的感覺。”
呸,只有單方面的相殺。
李夕月背緊包裹,和錢靖一起離開山谷。重新踏入青雀城時,他們見到了某個意外的人——
“那個是不是葉岫玉?”
李夕月瞇了瞇眸子,點頭。錢靖摁住她:“先別去,她現(xiàn)在正找你算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