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遠這一坐就是一年一動不動。
閣皂山的原住民一個個大喜,任遠這個樣子,煉神還虛那是指日可待。
至于煉虛合道,成就大羅金仙,那不同,肯定需要更漫長的歲月,還得有無上機緣,畢竟任遠這一路修行速度實在是太快,還少歷練。不過,這個漫長歲月,老鬼們卻也等得,只要有希望,山中歲月就不難熬。只要任遠成就了,稍加提攜,他們的日子至少要比現在好。
可是一年過去,任遠的情況雖未變,但閣皂山的靈氣卻大為減少,這讓眾老鬼們大驚,連那些天外天閉關的一些老仙們也驚動了。
閣皂山的原住民雖不明白培養一個大羅金仙來需要不少靈氣的道理,但是卻都直覺到閣皂山靈氣銳減與任遠直接有關。
任遠閉關修煉的狀況,打個比方,就像是一個系統每時每刻都處在不斷升級當中一般,而按照道家的話來講,就是在一遍一遍反復蕩去體內的陰質,直到最后形成純陽之體,而這自然消耗靈氣。
閣皂山原住民們立刻召開大會,商討目前狀況。有些家伙提出,應該采取手段,強行終止任遠的修煉,這樣才能保證閣皂山的靈氣不再減少,若按照任遠這個速度下去,整個閣皂山的靈氣非得被任遠一個消耗干凈。而有些卻不同意,認為閣皂山靈氣還充沛,能滋養著天外天總量可想而知,不是他一個人能消耗掉的,假設任遠能消耗掉,卻正說明他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如果強行終止的話,這也算是種下一因,任遠日后在它處獲得成就的話,返過來對待閣皂山的遺老遺少們,那就不是提攜了,而是另外一種態度。修道之人,最重因果,所以慎為。
最后,會議的結果是維持現狀,看看再說。
三年后,閣皂山靈氣消耗速度漸少,再過一年,終于一夜,眾老鬼就看到任遠身上靈光閃現,竟然反吐出靈氣,這下,眾老鬼喜笑顏開,閣皂山山谷靈氣不減反增。
這個時候,遠遠看去,端正的任遠渾身幾如透明,腹中一顆圓沱沱的金丹看得分明,光耀十方。
眾老鬼感嘆,任遠此時境界,超過他們太多,已是“一顆金丹吞入腹,我命從此由己不由天”。這時,任遠若是醒來,自是能感應他們的存在。
不等了,要結善緣者現在正是時候,特別是那些之前提出要終結任遠修煉者更是迫不及待。于是,他們各顯神通,在任遠定中排隊出現,依次把自己最寶貴的秘訣、道法、絕技等毫無保留地傳給任遠。
任遠卻也不煩,他于定中自然見十方世界,上天下地,修羅地獄歷歷在目,極美好的,極慘烈的,一切如如不動。這些老鬼排隊獻寶,任遠視而不見,只是一一接納,這般狀態,卻有些類似世俗間的電腦,你若要存進硬盤來你自存來,卻與我無關。
一轉眼,任遠靜坐九年過去。
這一日,似乎一切如常。
閣皂山原住民們卻早早各自藏匿,因為紛紛有感,任遠破關而出之日在即。一旦破關,必氣壯山河,景致非一般可比,特別是那些鬼仙,不可抵擋。
只見夜漸深沉,月光寧靜如昨,恰是無情似有情,盡情傾瀉在任遠身上。
子時剛臨,忽然一道金光從任遠體內射出,直射云霄,接著一陣仿佛來自天地之際的聲音如波濤一般洶涌而來。
聲音漸隆,接著就是一聲清嘯從任遠口中發出,金光從身體十萬八千毫孔一齊發出,一陣嘎嘎沉重的聲音響起,聲音不高卻清晰無比,就見任遠頭頂天門赫然打開,任遠的陽神赫然成就,剎那間透頂而出,直沖云霄,其光燦爛無比。
眾老鬼驚察,從各自藏匿地方探出頭來仰觀,見此壯麗之景,心中羨慕不已,心里說道,陽神出,從此可高踏云霞,俯觀山海,千變萬化,從心所欲,享無比逍遙自在。
這任遠大概會走吧,一般陽神成就后,返觀身體,雖也經歷錘煉,但畢竟凡軀,極可能蛻之不用。
眾人思想各異,但見任遠陽神在空中凝視片刻,倏地就鉆回體內。
但見月光下,任遠的眼睛微微睜開,臉上卻是帶有一絲悲涼。
原來,在任遠陽神出時,心頭自是雀躍欣喜,見自己身軀,亦準備棄之,卻忽然心中一疼,當下感應,蘇夜已不在人間,于是神光掃射,宇內竟不見蘇夜魂魄,任遠原本純陽之質頓時有了一絲雜質,因而瞬間退回軀體。
蘇夜不在人間,若是從前的自己,自然肝腸寸斷,然現在,任遠卻知道死不過是另外一個旅程的開始,只要自己足夠強大,就能再遇蘇夜。更何況,任遠堅信,十六年后再相見的誓約依然有效。
任遠站起身,目光湛然如星辰一般,整個人猶如披星戴月,說不出飄飄若仙,世人若見,任遠此等好相貌,心中自然有頂禮膜拜的沖動。
任遠此刻當然完全清楚,閣皂山周圍是怎樣的狀況,那些天外天,那些老鬼,只要任遠愿意,一目過去,自然洞徹。他們在定中爭先恐后示好,任遠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任遠于是遙遙一拜,表示笑納。這一拜下去,空氣猶如波紋群動,各式各樣的聲音清晰無比在任遠耳中發出,大意都是恭賀任真人得證陽神境地!
任遠心中覺得好笑,這些老鬼心性,倒與世上的商人一般無二,先在自己身上做投資,日后發了,好一起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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