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頓了頓,許博導語氣變得嚴肅,繼續說道:
“天祥草的事情不能壓在咱們這,就算咱們把結果公布出去,恐怕也會有許多業界前輩質疑。”
“到時候,咱們也不能挨個讓他們做實驗吧?”
李教授倒是頗為贊同他的說法,一共才五顆種子,還沒有大面積培育,這兩次實驗就用去了快五分之一。
而且他當初看到數據的時候,第一時間也是不相信,就不用說那些比他名聲、輩分還要高的人了。
要是到時候誰不相信,就讓他做實驗,直到天祥草全部浪費在實驗上,意義何在?
李教授看著許博導下定決心的樣子,突然想起一個人,恍然大悟道:“你想要找馮老!”
許博導重重的點了下頭。
梁思誠聽到兩位師長的談話,神情十分錯愕,天祥草的事情竟然要驚動馮老?
馮聿明,江州醫藥協會上一任會長。
而馮老,是大家的敬稱。
他培育草藥,改良藥性,并且發展草藥種植業。
改良藥性,也就是要從基因出發,一點點誘導草藥發生變化,往好的方向發展。
使得許多草藥,藥效加強,治療效果愈發的顯著。
藏紅花的第一代改良就是他率領團隊完成的,而之后,金銀花、岑參、還有一部分的當歸等等許多草藥都是他主導完成的。
在他的帶領下,開展了江州第一個藥草種植基地。
使得很多珍貴的草藥被大面積種植,滿足人們需求,同時減少了人們用藥的花銷。
種植基地的迅速發展,吸引了眾多的外來投資商,這也大大加快了江州的發展速度。
江州迅速崛起,短短幾年,從二線城市變成一線城市,繁華無比。
可以說,他就是江州背后發展的奠基人!
無數的榮譽在他的身上,也是讓他成為最頂尖的院士!
如今,馮聿明年將八十,退休之后身體不好,已經很少露面了。
梁思誠在導師的帶領下,來到了馮聿明居住的小區。
不是在繁華地段,周圍倒是十分的安靜,適合老年人居住。
而他自己的房子,不是國家分配的,而是他的一個朋友送給他的。
許博導和李教授對視一眼,略帶緊張的敲了敲門。
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他們也不想再麻煩這位操勞一生的老人。
開門的是一個保姆,負責照顧馮聿明的生活。
因為馮聿明致力于草藥研究,沒有成家,也沒有子女,幾乎是將一生都奉獻給了國家。
“你好,我們是馮老的學生,來看望一下馮老,馮老在家嗎?”
幾乎所有人都受到過馮聿明的教導,所以許博導稱自己是他的學生也很正常。
保姆一聽,臉色有些不高興,“馮老身體很不好,需要靜養,要是沒有什么事情的話,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倒是讓拜訪的幾人十分不好意思,正在猶豫著是否離開。
這時保姆后邊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小梅呀,誰來了?”
隨著聲音,一個身材瘦小,頭發花白的老人也是出現在門前。
見到來人,許博導和李教授瞬間變得恭敬起來,
“馮老好!”
老者仔細打量著幾人,漸漸有了些印象,“是小許啊,小李也來了。”
許博導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沒想到馮老竟然還認識他,“馮老,您還記得我,真是我的榮幸。”
馮聿明笑得很是慈祥,招呼幾人進屋坐,“來來,進屋。”
“雖然我現在不在研究所,但是也天天看報道,小許的鎮靜藥物發表的論文我也很是贊同,就要從不同的方向去改善草藥的藥性,這點非常不錯。”
“還有小李,聽說剛研究出新一代藏紅花,可真是了不起呀,快跟我好好說說具體的事情。”
李教授攙扶著老人坐下,恭敬地說道:“您老可是折煞我了,我哪當得起您說的了不起呀。”
接下來話鋒一轉,李教授繼續說道:“不過我們今天來找您,也確實是因為藏紅花。”
這么一說,馮聿明也來了興趣,“出什么問題了?”
許博導接過話,直奔主題,“馮老,我這個學生得到了幾顆種子,說是天祥草,和藏紅花很像的草藥,不知道您聽說過沒有?”
馮聿明聽到天祥草三個字之后,神情有些呆滯。
緩過來這份震驚,激動的催促道:
“天祥草,在哪里,快領我去看看!咳咳咳。”
說完,他竟然是劇烈的咳嗽起來。
嚇壞了許博導他們,急忙安慰道:“馮老,您別激動。”
保姆趕快上前給老人家拍著后背,十分生氣的說道:“都說了馮老身體不好,你們這不是來害他!”
馮聿明狀態緩和下來,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幾人,解釋道:“我沒事,你們說的天祥草呢?”
梁思誠趕快拿出那三顆種子,還有實驗剩余的一些天祥草,遞給老人家。
馮聿明接過來,仔細地端詳著,臉上的笑容逐漸浮現出來,
“好好好,確實是天祥草!”
許博導十分驚訝,“馮老認識天祥草?”
馮聿明像是陷入了回憶,好半晌才慢慢說道:“我剛接觸草藥的時候,就遇到過兩顆天祥草,還是我的老師領著我。”
“只不過當時儀器設備有限,我也只是見到了冰山一角。”
“可是最后,那兩顆天祥草卻沒有留下種子,后來就再也沒有遇到過,而這件事,也成為了我和老師的遺憾。”
“今天,又見到了天祥草,也算是了卻了老師和我的遺憾!”
看著許博導幾人,十分鄭重地感謝道:
“真是謝謝你們了。”
許博導連忙說道:“不敢不敢,能幫助您我們也很高興。”
“馮老,我們還有一件事十分不解,為什么天祥草和藏紅花如此相似,但是成分卻遠超于藏紅花呢?”
馮聿明接過梁思誠遞過來的實驗報告,看著那些數據,頗為驚訝的詢問:
“天祥草,確實可以稱的上是頂尖草藥了,你們從哪里得到的?”
梁思誠上前恭敬說道:“是晚輩一個朋友的爺爺贈予我的。”
緊接著,梁思誠又把關于蘇晨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馮聿明皺著眉頭,陷入了沉默,半晌,搖了搖頭。
他對于蘇晨這個人還沒有什么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