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冷照,夜色無疆。
黑暗中的小鎮,幾家零星燭火飄搖,除卻了白日的繁華,更顯得分外寧謐。
鎮中最寬闊的一處庭院,假山怪石林立。旁邊一間寬闊的房間,除卻墻壁上揮揮灑灑的字畫,大廳之中空無一物。
程仙此時正在這空無一物的廳堂之中,打坐修煉。
他今年已經30余歲,早已經過了修煉的最佳時機。
但還好自己在這青雷派外門弟子之中,占得一處肥缺,各種簡單的修煉資源甚至比內門弟子還要豐盛。
是以雖然已經30余歲,在藥物的滋生灌養之下,似乎有了突破到六軀境界的跡象。那時自己便能被青雷派哪位師叔收為親傳弟子,正式成為青雷派的一員。
但他知道,即使自己真的突破了六軀境界,自己也不會選擇那樣一條道路。
因為,如今的生活,其實更為愜意舒適。
這仙陰鎮上下,皆由自己管轄,雖然管的都是些凡人而已,但權力的滋味,可遠遠比那枯燥無味的修煉要美上許多。
只要自己做好師叔們交待的大小事務,這仙陰鎮中,自己就是真正的皇帝。
正在程仙作著自己的皇帝美夢之時,房門猛然被人推開,接著一位衣著緊身黑衣修士,面蒙頭巾,走了進來。
“你是誰?”
程仙看到來人,微微一驚,腰腹運氣,徑直坐起身來,擺開架勢警惕這看著來人。
“我是誰不重要。你是這仙陰鎮管事?”
那黑衣男子一雙鷹眼直勾勾盯視程仙,厲聲問道。
“閣下深夜來訪。想必有要事與我相談了?”
程仙見對方氣勢正勝,一時看不透對方實力,并沒有貿然動手。
他先用輕松言語吸引對方注意,緊接著腳下步法展開,急退幾步,轉頭就要大聲呼喊。
“來。。。!”
“啊。。”
那黑衣男子眼睛死盯對方一舉一動,哪容他得逞,剛見這程仙腳下動作,立即跨步上前,兩人之間距離本就不遠,一手便抓住了對方手臂。
程仙只覺一股巨大電流從對方手掌傳入手臂,頓時半邊身軀一麻。又不知道對方用了什么技巧,自己那被抓住的手臂竟在對方引導下反將自己身軀纏繞,一股巨力仿佛要擰斷自己肩旁。
巨大的疼痛感襲來,出口的呼喊聲瞬間便成了慘叫聲,可這慘叫聲也立即被對方另一只冰涼堅硬的手掌捂在嘴里。程仙心中大為震驚,這人手臂竟然不是活物?
“你且莫聲張,我只是問你幾個問題。你懂?”
這緊身黑衣男子正是鄭乾。他問過以后,見對方并未回答自己,手下便暗用力氣。扭得那程仙肩膀變形,痛得冷汗直流,使勁點頭,嘴中發出“啊啊”之聲,方才緩緩放手,拿開了捂住對方嘴唇的機關手臂。
程仙一臉慘白,驚恐地看著對方,不知道自己平時小心翼翼,怎么得罪了這樣一位高手。
“這鎮中,林月兒家茶樓之事,你可知道?”
“啊?啊!!疼疼疼!知道知道,少俠手下留情。”
“你既然知道,為何不管,為何不報!?任著那江湖散仙欺壓鎮中兩個弱女子?仙陰鎮要你這個管事有何用?我不如今天就代表師門廢了你吧!”
鄭乾怒斥對方,掌中真氣暗運,雷光閃動,作勢要一掌劈死這程仙。
“雷。。雷法?師兄饒命啊!師兄饒命!此事我也是萬分無奈啊!”
程仙見對方掌中雷動,竟然會使用雷法,還修煉得破體而出,哪還有一絲反抗之心,連忙跪地求饒。
不管對方是哪位閉關不出的門派高徒,都不是自己小小一個外門管事能惹到起。
“師兄,這事有淵源,你切莫激動。請聽我詳細說完。”
程仙連忙搶先闡述,生怕對方一激動之下拍死自己,那樣死的可有些冤枉。
“哦?那你先說完,我再看今日該不該饒過你這魚肉鄉里,欺軟怕硬的狗東西。”
鄭乾見對方確實有話要說,便放開擒住對方的手臂,讓對方好好將話講完。
“師兄有所不知。那到林月兒茶樓惹事的一眾弟子,并不是江湖散修,而是風林谷弟子。”
鄭乾聽言心中一驚,這楚國修仙門派,一皇二城,三仙四家。風林谷正是與青雷派齊名的楚國三大仙門之一。可那風林谷與青雷派底層弟子交集甚少,只因兩地路途實在遙遠,便好奇問道:
“風林谷離我們這距離得有半年路程,他們門派弟子來這里干什么?某非有引氣期師叔帶隊?為何不進山門,反而在這仙陰鎮中停留一月?”
“師兄,別急,你聽我一一為您道來。”
“那風林谷弟子是不是由哪位引氣期師叔帶隊來的我倒是不清楚,不過他們并不是從鎮外來的,都是從青雷山中下山而來。師弟我猜測應該是住在咱們門派中有一段時日了,大概無聊便下山來散心。”
“這些爺爺下山,師弟我肯定是處處小心,隨時上報對方動靜。也不知道那林姑娘茶館怎么就惹到他們,我當然第一時間就將此間糾紛上報給門派了。”
“我本以為門派會派師兄將這幾位鬧事的爺爺接回山門,可誰知林師叔親自下令,只要不鬧出人員傷亡,就不必理會這些風林谷弟子。師弟我人小言微,即使看不慣那些風林谷弟子在這鎮中作威作福,也是沒有辦法為之啊。哎!”
程仙一口氣將心中所藏說完,深深嘆了口氣,便微微低頭,等著面前師兄答復。他故意將“林師叔”三字加重語氣,擺出了自己也是一副迫不得已的表情。
“林師叔?是那林真人林師叔?”
“正是林真人,林師叔。”
鄭乾聽聞,心中頓時滿生疑惑。
這林真人,林正陽,正是自己的授課師叔,張中正師兄的親傳師父。自己日常接觸,這人嫉惡如仇,是那種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類型,怎么竟能縱容他派弟子在這青雷山腳下肆意欺壓善民。鄭乾堅信自己不會看錯師叔為人,難道師叔也是有苦衷?
哼!管他什么苦衷,若是師叔礙于門派交際不方便管束。自己便幫助師叔,教育教育這些不知深淺的弟子。
“最后問個問題,你可知那些弟子都是什么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