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石荇這話,兀自神思遨遊天外的郝酒很快恢復了一派正經的表情,他往下瞟了一眼,對著石荇鄭重的交代道:“師妹,一會兒師兄負責那個跑腿兒的,其餘的五個人交給你了。?”
也不待石荇有所反應,郝酒直接一步跨到了石荇的身前。
石荇先是訝然,而後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話,心裡卻感覺暖暖的,郝師兄這是在保護自己呢。
下面的那個男子如若要收回透明絲網,必定要離開那個鐘形法寶。而且很明顯,那透明絲網還有鐘形法寶都是由那個男子掌控,郝師兄的打算是先一步糾纏住那男子,讓他不得動作,
況且只憑石荇的目力便可隱隱捕捉到那鐘形法寶湛湛的寶光,品階不低,又可以抵擋對神魂的衝擊,最起碼也是個低階寶器。不過既然是寶器,那麼憑藉練氣期修爲根本掌控不了寶器,只能勉強催動把寶器的一些能力。
而且石荇大致也有了一個推測,那男子雖然可以使用寶器保護神魂的能力,但是除了作爲控制者本人的他,之外其他的人都不能隨意進出,也即不能隨意攻擊外面。這也是鐘形法寶素有的弊端,一旦用來防護,裡面的人就不能進行攻擊。
其實堅持了這麼長時間,估計那男子也力有所怠,一旦被郝師兄纏住,沒有了空閒控制鐘形法寶,那麼剩下的幾人就會被困在鐘形法寶裡不能動作,形同虛設。自己也根本就不用出手。
石荇正凝神關注著下面的情況時,郝酒卻從儲物袋裡呼呼啦啦的拿出了一堆東西穿在了身上。
一件看起來著實極其普通的甲冑覆在郝酒身上,好似凡間之物,而且還像是用了許久。不過石荇隱約覺得這甲冑並不似它表面上表現出的那麼平凡。臨戰前,郝師兄穿上這一套甲冑,必定有他的深意和想法。
郝酒扭過頭對著石荇笑了一下,不過石荇也只能看到一雙帶著一絲得意的烏溜溜的眼睛。
石荇暗想這頭盔倒是遮得嚴嚴實實的,忽而轉念一想,這位不靠譜的郝師兄不會就是因爲這頭盔可以遮住顏面才戴上的吧。
心裡焦急,石荇就要開口提醒郝酒,下面有了動作。
石荇只能看著郝酒那被黑漆漆的頭盔包裹住的後腦勺,下一個瞬間那道清瘦的身軀就在面前墜落下去。
雖然心裡多有擔心,石荇還是緊隨著郝酒幾個跳躍之後便落到了地面上。
不過她並沒有如郝酒所說去和那五個人戰鬥。而是轉而向一旁一處地面而去。
石荇還記得那男子還有一副透明絲網就在一邊。這可是極大的變數。萬一那男子騰出手來把那透明絲網召來,對郝師兄造成阻礙的話,就危險了。
閃光步運起。幾步之後石荇便來到了擺放著透明絲網陷阱的地方,然後在被困在鐘形法寶裡的那五人既震撼又輕視的目光中從儲物袋裡拿出了一塊石頭,放在了那透明絲網上。
本來看到石荇竟然發現了那透明絲網的所在,那五個人還有些擔心石荇會有什麼手段剋制這個在他們看來無往不利的法寶,結果竟然放了一塊小石頭在上面,這人不會傻了吧。
在一衆弟子輕蔑的目光之下,石荇悠閒地走了回來。她是在賭,自從在競秀峰上得了那塊石頭之後,她研究了許久卻是一點發現都沒有。但是那石頭卻詭異的在增長,只有重量在一直增長。但是個頭卻一點也沒有變大。
石荇也是偶然間才發現的,因爲在她的手裡,那塊小石頭一直都需要她用上靈氣纔可以擡起。雖然石荇的力氣增長了許多,但是這重量也並不稀奇。
但是,有一次,石荇不小心把小石頭掉到了地上,結果把地面砸出了一個極深的坑。當石荇驚愕的從坑裡將小石頭拿出來的時候,甚至隱約感到小石頭有一絲彆扭的情緒,不過一閃而過,石荇並不確定那是否是真的。
而現在,石荇只能寄希望於這塊現在不知道增長到何種重量的小石頭了。類似於網狀法寶之類的束縛類法寶比較少,也一向難纏。而這個透明絲網,雖然並沒有達到寶器之列,但是品階也不低,是極品法器,比之自己的蘇幕遮也只是略差一籌而已。
而要破除透明絲網的束縛的話,除了以遠高於透明絲網能夠承受的暴力破除,就是用剋制其的法寶或者其他手段破除。但是自己近觀了一下,根本辨不出這是何種材質煉成的,也就無從談起採用剋制的手段破除。
石荇狀似不經意的掃過另外一邊,郝酒正和那個男子激烈的纏鬥著。兩個厲害的法寶都不能動用,不過男子一手劍術極爲刁鑽毒辣,勉強在郝酒的攻擊下不落下風。
不過,石荇看郝師兄根本沒有用全力,只是將那男子纏住,然後把兩個人的戰鬥引向遠處。
石荇走向那鐘形法寶,也不管裡面那幾人或是恐嚇或是威脅的話語,仔細的觀察著這鐘形法寶。
一般的鐘形法寶大多都主要以防禦爲主,還可以困敵,不過也有以攻擊爲主的鐘形法寶,不過大多是樂修的法寶。後來就有人研製出了一種攻擊和防禦兩者兼備的一種鐘形法寶,子母鐘。
子母鐘的子種主防禦,母鐘主攻擊,子鍾和母鐘既可分開使用,也可以合二爲一,將兩個能力合一。子鍾也兼顧有對於神魂攻擊的防禦,不過並不強,如果是二階執耳鷹的話,這子鍾估計就不能全然防禦住了。
這透明的鐘形法寶應當就是子鍾了,石荇撫著子鍾。想要參透這子鐘的煉製手法。卻感覺這子鍾似是渾然天成,彷彿只是由煉器師略加雕琢璞玉一般,沒有經過什麼加工便達到了現在的程度。
石荇心裡暗歎,這位煉製出子母鐘的煉器師要麼是幸運得了正適合的材料。要麼就是煉製手法極爲高超,堪稱大師。石荇倒是覺得,後者的可能極大。
這子母鐘防禦和攻擊兩個方面兼顧,子鍾和母鐘著重的兩個不同的方面,材料的話也必須要相契合。因此,煉製方法極爲複雜,材料更是難找。
這也造成了這類子母鐘很難煉製出什麼高階的法寶,大多都是法器和低階的寶器,遂多適用於修士的修爲在低階的時候。這一個子鍾雖然是低階寶器,不過如若再經復煉的話。品質肯定會再上一層。
石荇根本就沒有搭理這子鍾裡面的一羣狐假虎威的弟子們。她對郝酒很有信心??隙軌驅⒛悄凶咏鉀Q,這羣弟子也就沒有被放出來的機會。
石荇之前用靈氣附於眼上觀察了一下,郝師兄周身的靈光四溢。極爲璀璨,頗有些抑制不住的感覺。而且郝師兄的氣息尤爲渾厚,顯然修爲十分凝實,顯然已經到了突破的臨界點了,要比那個男子的氣息渾厚許多。石荇對郝酒所言的出了秘境就築基這話深信不疑,而且石荇也很肯定郝師兄一旦築基,脫胎換骨凝成法體之後,很可能直接就達到築基中期。
石荇極爲嚮往,她本來就是一步步穩紮穩打地提升修爲和境界,務求讓自己的積累更加雄厚。這下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決定。一定要反覆的錘鍊現在的修爲和境界,將根基打得更加紮實,不求快,只求穩和精。?只過了片刻,察覺到後面的動靜,石荇轉身看去。那被小石頭壓在下面的透明絲網劇烈的顫動著,急速飛了起來,就要向著它的主人飛去。
石荇看著就要遁走的透明絲網,心裡有些失落,是自己察覺錯了嗎。一定不能讓這透明絲網干擾到郝師兄,石荇目光一凝,運起閃光步,身後留下幾道殘影追向逃脫到空中的透明絲網。
而就當那透明絲網飛到半空的時候,被它帶起的小石頭卻好像是惱怒了一般,身上閃過一絲土色
的光芒。彷彿被大力扯了下來一般,透明絲網狠狠地墜了下去。小石頭髮威,將那透明絲網去勢生生遏制住,直接鎮壓在地上。
而在那鐘形法寶裡的幾個弟子,生生的將幾乎要出口的歡呼聲卡在了喉嚨裡,滿臉驚駭,彷彿見了鬼一般。
石荇看到這一幕,驚得直接停下了腳步,旋即反映過來,幾步跑了過去。看著穩穩地鎮著透明絲網的小石頭,石荇蹲下身,拍了拍霸氣十足的小石頭,石荇真心的稱讚道:“幹得不錯,小石頭!”
小石頭動了動,似是接受了石荇的稱讚。
透明絲網幾次掙扎,欲要飛起,都被小石頭壓在正中心,掙脫不了小石頭的壓制。小石頭似乎被身下的透明絲網不停地掙扎惹惱了,身上閃過一絲深沉的土色,那透明絲網顫了顫,再也沒有動彈。
石荇見狀,也更加肯定這小石頭不簡單,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塊石頭,卻似乎有如生靈一般的情緒,而且能力非凡。以極品法器的能力也掙不開小石頭的束縛,看來這塊小石頭著實不凡,至少重量是真的不凡。
失去了一大利器的幫助,男子很快落敗,被郝酒輕描淡寫的揍了一頓。
不一會兒,等到郝酒歸來的石荇才放鬆了心情。
郝酒把手上提著的幾乎腫起來的男子扔到了那鐘形法寶邊,拍了拍手,抖了抖衣衫,拂去了並不存在的灰塵。轉而看向一邊的石荇,待看到以一石之力將透明絲網鎮壓的小石頭,眼裡流露出一絲驚訝。
看到了那男子的慘樣,石荇才掃淡了眉眼間的陰霾。這幅樣子,才配得上這樣的人。
渾身腫的如同發酵了的饅頭一般,尤以臉爲最,手腳也都扭曲著。雖然身上沒有一個流血的傷口,不過那蜷縮在地上的那個男子卻是不停的痛苦呻吟著。
迎著剩下幾名完好無缺的弟子充滿拘懼意的目光,郝酒撇了撇嘴巴,道:“無趣,一個個都沒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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