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大了還真是什么鳥都有啊!”魚幼薇低聲冷笑。見過狂的,沒見過狂到這境界的,尼瑪連通名報姓都省了,直接就要收徒,以為他是誰呀?
“什么意思?”洛長風(fēng)臉色一沉。天風(fēng)島不是像仙宸派那樣的龐然大物,他這天風(fēng)島主的名頭也不弱于仙宸派掌門葉青云,看中了這丫頭的資質(zhì)主動收徒,貌似她還瞧不上?
施了一禮,魚幼薇推脫道:“多謝前輩抬愛,不過我娘教過我,女人相夫教子是本份,拜師什么的我真沒興趣。”
洛長風(fēng)到底愛才,狂狷霸氣的他竟也捺下性子勸道:“你不想求長生?你的天賦不錯,浪費(fèi)了實(shí)在可惜。”
別說閑散慣了,沒打算拜個師父拘束自己,就算是想拜師也看不上洛長風(fēng)的作派,魚幼薇淡淡的說:“天才年年有,夭折何其多?”
“你這丫頭怎的如此不求上進(jìn)!”洛長風(fēng)惱了,高聲斥道。
“閑散身無事,風(fēng)光攜夫游。斷云江上月,解纜海中舟。便不能修煉得長生,也逍遙似神仙。”魚幼薇漫聲吟來,眉目間自有一股灑脫不羈的風(fēng)流與不讓須眉的豪放,在氣勢上絲毫不弱于洛長風(fēng)。話音一頓,她唇邊溝起一抹淺嘲又問:“敢問前輩可知神仙有幾?”
洛長風(fēng)神情一震,竟然怔住了。
周圍寧家子弟看魚幼薇跟寧墨非小倆口的眼神都極為復(fù)雜,在東大陸修仙界屈指可數(shù)的修士天風(fēng)島主面前,他們從來都是畢恭畢敬的,被這位喜怒無常的前輩夸上兩名就足夠炫耀好久,她居然拒絕做天風(fēng)島主的弟子?擱他們是魚幼薇,借機(jī)擺脫寧墨非都來不及呢!
到底是寧墨非傻,還是她傻啊?很多人都這么想。
寧家老祖這時喝道:“洛老鬼,再跟老子的重孫媳婦糾纏不清,別怪老子翻臉無情!”
魚幼薇哭笑不得的望著寧家老祖,心說:老人家,您老說話別這么曖昧行不?
寧七爺寧國棟倒是深知老爺子性格,知道他既然還有心思跟洛長風(fēng)斗嘴,就表示寧白俠不會有性命之憂,笑逐顏開的問:“爺爺,俠兒沒大礙吧?”
“你被雷劈了,看會不會有大礙?”翻著銅鈴般的大眼橫了孫子一眼,寧家老祖抱起寧白俠飄身走了。
“到底老三情況如何,老祖宗也給個話啊!”寧仲武抱怨道。
“滾遠(yuǎn)點(diǎn),少在老子面前晃悠!”寧國棟沒好氣喝罷,又欣慰的打量著魚幼薇說:“幼薇,幸虧你機(jī)伶,帶著墨非及時出來了,不然就麻煩大了。”
魚幼薇還沒來得及搞清楚誰是誰,不知道稱謂,半開玩笑的說:“您這是在夸我逃命的速度快嗎?”
“像,真是像,幼薇比如霜更像我那兄弟天銘。”寧國棟對身邊的老妻說。
魚幼薇馬上明白這位溫文爾雅像鄰家大哥的男子就是公爹,而他身邊雍榮華貴得有些俗麗的美婦是婆母于氏。
正在用帕子給寧墨非擦臉的寧七夫人于氏微笑說:“是啊,也幸好魚家讓她代替如霜嫁過來,她倒是比如霜更懂得照顧墨非。”
這算是在提醒她不過是代嫡姐出嫁的灰麻雀,做寧墨非的妻子是抬舉了她嗎?魚幼薇暗自冷笑,卻佯裝不懂,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寧國棟皺緊眉頭說:“胡說什么!”
長媳柳氏趕緊扯開話題:“爹,現(xiàn)在棲霞居炸毀了,先讓四弟跟四弟妹在銀柳堂暫時安頓下來可以么?”
魚幼薇發(fā)覺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先是被迫嫁,接著在送親途中遇襲,洞房花燭夜沒過完又趕上寧三渡劫,搞得新房化為劫灰。
“我不要住銀柳堂,我要去永清堂等三哥醒,幼薇,我們走。”記掛三哥,寧墨非還不忘自己是有媳婦兒的人了,很自然的牽起魚幼薇的手。
別人還沒說話,洛長風(fēng)一聲驚吼:“不準(zhǔn)走!”
幽深的眼眸里閃過一抹厲色,魚幼薇暗惱,考慮要不要找機(jī)會給他下毒,毒不死也讓他難受個十天半月的。
“丫頭,得你一言,老夫有所悟,瓶頸突破在即不多敘,這個小玩意兒送你聊表謝意。”話音剛落,洛長風(fēng)已原地消失,他隨行的弟子也紛紛騰身追去,而魚幼薇手上則多了一柄白玉如意。
眾目睽睽之下,魚幼薇也有些赧然,把白玉如意塞給寧墨非說:“把這東西還給那瘋老頭去。”
“洛島主既送你了,就收著吧!”寧國棟溫和的笑道。
寧家各房當(dāng)家爺們才能排序,且不分年齡,寧七爺就是七房的當(dāng)家爺們,寧大爺是當(dāng)代家主,卻跟寧七爺是嫡親兄弟,因?yàn)樯洗鷮幤郀斚ハ聼o子過繼了長房嫡次子,哥倆感情向來深厚,這時笑道:“你這個四兒媳婦倒是個有福氣的,剛跟墨非成親,墨非的三哥就成功渡劫成為當(dāng)世最年經(jīng)的金丹修士,洛島主跟她聊了兩句又感悟到突破契機(jī)。”
“那你這大伯給侄媳婦的見面禮要加倍了,指不定她哪天指點(diǎn)你兩句,也能讓你突破。”寧國棟哈哈笑道。
于氏嗔道:“有你這么做公爹的,跟著旁人打趣自家兒媳婦兒。”說完,還略帶警告的瞥了魚幼薇一眼,對她大出風(fēng)頭表示不滿。
魚幼薇覺得真冤,本來是事兒找上她,何況她說的還是不必執(zhí)著于修煉成仙,哪知洛老頭這樣也能感悟到突破契機(jī),要怪也只能怪老天爺太扯了。長輩們?yōu)槔喜蛔鹉盟蛉ぃ拍傅构稚纤耍Γ怨牌畔笔翘鞌嘲。?
聽不懂大家在說什么,但寧墨非大致懂了娘的意思,撅嘴不高興的說:“爹壞,大伯壞,說幼薇壞話,我告訴老祖宗揍你們。”
向來跟長房不睦的寧二爺不陰不陽的說:“大哥也太抬舉墨非媳婦兒。白俠修煉刻苦,水到渠成恰好在今天突破,不過是巧合罷了。”
“是啊,俠兒一天修煉十個時辰,那么辛苦也該突破了。”于氏向來以這三兒子為榮,大伯子說他沾了魚幼薇的光,她心里不服卻不好辯駁,這時馬上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