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忠道已經確認收到了消息,我們就在這等著他回來吧。”
只見大長老捏著傳音玉符,小心翼翼的搗鼓了一會,直到他松了一口氣,仿佛是卸下了一副重擔以后,這才抬起頭向屋內的其余三個人解釋了一句。
“等待的這段時間閑著也是閑著,我們就邊聊邊幫義兒把他帶回來的東西都清點一下吧,除了那些能用的之外,其他的都先轉成家族貢獻點,也好供其兌換些日常的必須之物。”
見大長老急招丁忠道回族商議,丁昌壽也知道輕重緩急,他自覺的沒有再多問些什么,而是琢磨了一會后,提了這么個建議。
也許很多時候丁昌壽還做不到克己奉公,但這并不妨礙他可以顧全大局。
多年的閱歷讓丁昌壽非常清楚,該他知道的,無需多言,自會有人告知,而需要保密的東西,可能會關系到家族的生死存亡,往往多一個人知曉,就會多一份危險,這并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
況且眼下嫡孫在家族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今后所能得到的資源份額自然也就水漲船高,與其糾這些結盤根錯節的個中緣由,還不如為丁正義實實在在的貢獻自己的那份綿薄之力。
對于丁昌壽的這個提議,包括大長老在內的三個人都點頭認可,只有切切實實能夠轉化為實力的靈物,才能稱得上是修煉資源,不然價值再高,對個人來說也沒有什么意義。
于是接下來的兩個時辰里,丁正義和丁正平倆人騰出手來,將那些暫時無法利用的妖獸材料和低階靈草,以及法器之類的雜物都分門別類的依次排開。
而大長老和丁昌壽則逐一過手,按目前坊市中的價格,結合族內的實際情況,認真進行評估和統計。
當然了,一些模棱兩可的物件,丁昌壽都充分發揮出了他的性格特點,幾乎是珍瑙必究,以至于取值之高,讓丁正義都覺得有些夸張。
而大長老卻沒有像平日那樣據理力爭,斤斤計較,反而像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似的,基本上都順水推舟的應承了下來。
結果除了釀制靈酒所必須的輔助靈草,以及可以快速提升修為的金甲鱷妖丹,還有那三只銀背狼幼崽之外,其余的各種靈材靈草,雜七雜八的法器材料總額之高,竟然達到了驚人的兩萬多家族貢獻點。
如此之多的財富,幾乎已經堪比整個家族大半年的收入,這讓早有心理準備的丁正義,也不禁為之咋舌不已。
“原來是小義回來了啊,我還當是有宵小之輩膽敢來騷擾家族駐地呢!”
隨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氣息從眾人身上掃過,還不等屋內對此有所察覺的丁正義反應過來,客廳的大門便無風自開,在丁忠道那平和中略帶著憔悴的聲音響起之時,他那模糊的身影也出現在了門外。
“三伯,你這么快就回來了!”
丁忠道的突然出現,讓丁正義微微有些驚訝,玄南城離家族駐地足足有千里之遙,即便他得到了消息,就立即動身啟程,以其筑基期御劍飛行的速度,兩個時辰就趕到族內,還是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傳音玉符內封存的簡單訊息,也無法具體說明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我還以為族內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所以這一路都是緊趕慢趕,當然消耗也著實不小。”
聽到了丁正義的驚呼,丁忠道那風塵仆仆的臉上,漸漸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接著他又微微搖了搖頭,似乎是調整了一下體內仍舊翻騰不止的氣息,然后才一邊開口解釋著,一邊踱步走了進來。
此時屋內的四個人,丁忠道幾乎是一目了然,他也沒有擺出筑基修士那副高高在上的氣勢,而是親和的與他們挨個寒暄了一番,甚至連站在角落,毫不起眼的丁正平都沒有落下。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丁正義的錯覺,三伯看向大長老的眼神當中,似乎暗藏著那么一絲不滿之色。
不過那些滿地的靈物,還是讓丁忠道很快就恢復如常,而且在大致的盤查了之后,其甚至還微微有些動容,直到眼角處發現了那三只銀背狼幼崽,以他筑基修士的心性,面色也不由的稍稍一頓,接著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所有的這些不會都是小義帶回來的吧,嗯……,不錯不錯!”
雖然丁忠道口中似乎還有些不太能確認的意思,但此時他的心中卻有如明鏡,家族每年的用度向來都是緊巴巴的,絕不會積存如此之多,而且難以利用的低階靈物。
因此丁忠道在說這番話的同時,他再次看向丁正義的眼神,便充滿了欣慰和贊許,那是長輩對晚輩青出于藍的肯定,也是發現家族后繼有人的一種莫名情感。
“何止是這些啊……”
也許是發現了丁忠道隱藏起來的那份不悅,大長老置身處地的想想,也大概能明白其為何如此,可剛要開口解釋,丁昌壽卻趕緊接過了話頭,將丁正義剛才所描述的那些,又重新繪聲繪色的講了一遍。
在此過程之中,一旁的大長老幾次想要插嘴,向丁忠道說明其擅自動用那塊非家族危難不可輕易激發傳音玉符的原因,可卻都沒有能夠成功。
為此大長老不由的頻頻側目,看著丁昌壽那身臨其境,舌燦蓮花的表演,心中莫名的發出一種“看走眼了”的感嘆,他也沒想到這幾十年的相處,彼此關系也不差,可愣是沒發現這老頭竟然會有如此好的口才。
“小義做的非常不錯,不過以后還是要戒驕戒躁,如此才能長久。”
聽完了這個跌宕起伏的故事,丁忠道瞬間便明白了大長老的良苦用心,因此他剛剛的那種煩躁感,接著便悄然無蹤,在沉默了片刻之后,這才莫名其妙的勉勵了丁正義一句。
不是丁忠道吝嗇于夸獎,怕丁正義驕傲自滿,忘乎所以,而是他此時腦海中同樣泛起了巨大的波瀾,陷入了無與倫比的震驚當中,只不過是身為筑基修士的原因,其比大長老表現的要稍微好一點,至少還能下意識的說話而已。
與無法更進一步,永生困在練氣期的大長老有所不同,丁忠道雖然對振興家族也很關注,但其對自身的修為精進,重來都不會有任何的怠慢,因此他首先關注的便是那幾株青霧草。
筑基期也許是存在著無盡的可能,可要是沒有相應的資源來支撐的話,那所有的一切也都只不過是水中望月,虛無縹緲。
就算身為玄山派筑基期執事的丁忠道,他每年辛苦所得的那些貢獻積分,也不過能換取一顆增進修為的丹藥,或者是在宗門駐地的靈眼處,修煉幾天的工夫。
與筑基期龐大的法力積累相比,這些顯然只不過是杯水車薪,無濟無事。
如果就這樣一成不變的下去,那丁忠道不要說奢望結丹,甚至就連筑基后期也只不過是癡心妄想,因此每每從修煉中醒來,他都帶有這樣的一絲迷茫。
而堪比中等靈脈的靈氣濃度,以及那幾株青霧草所代表的龐大的藥力,還有聞所未聞的藥酒釀制之法,這些都讓丁忠道猛然間看到了希望。
也許在有生之年,可以一探更高的境界,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就能實現曾經那遙不可及的夢想,又怎能不使他激動萬分,大喜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