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楠回到自己洞府,再次上香感謝:“感謝前輩讓我救活了雲師妹,感謝前輩教導藥理知識,讓裴楠受益匪淺,請前輩顯靈,讓裴楠儘儘孝心。”
沒動靜,也沒感覺。
“前輩,您還在嗎?前輩……”如此一個有著高超食療藥理知識的前輩,裴楠打心眼裡敬仰備至,他只真有心拜這位前輩爲師的。至於他的師父,纔不會介意他拜別人爲師。他師父只對研究藥理、煉丹感興趣,若非作爲峰主不能不收徒,他連裴楠這個弟子都不會收。
沒錯,裴楠是藥鼎峰峰主唯一的弟子,而且從收了也沒管理教導過,都是藥鼎峰的師伯師叔們在幫忙教導。
但是無論裴楠怎麼心誠,那位神奇的前輩再也沒有顯靈。
心中七味陳雜的裴楠想起去了後山無名山谷的薛城,便御劍去看薛城。
薛城正在懸崖邊上釣魚,沒錯,在百丈高的懸崖上,釣山谷裡那條小河裡的魚。
沒有魚餌魚鉤魚線,她就是擡手從手指中伸出一根極細的靈力之線,靈力線飛下百丈懸崖,一頭懸在小河,河中的魚兒們爭先恐後地去咬靈力線,薛城手指微彈,彈開那些小魚小蝦,只讓大魚咬到靈力線。
裴楠看得目瞪口呆,這需要精準掌控靈力的手段莫說薛師妹這樣的煉氣後期修士,就算是他築基後期的修爲,想要靈活施展也需要費一番力氣練習的。
“薛師妹,你這手段可了不得!”裴楠忍不住讚歎。
薛城回頭微笑:“無它,手熟而。”
裴楠想了下,點點頭:“哦。”然後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薛城旁邊看釣魚。
另一邊,貓靈蟲和野人老頭一嘴口水虎視眈眈地盯著裴楠,他也沒發覺。
薛城笑笑道:“你們兩個不用那麼緊張,他現在滿腹心事,根本沒心思吃東西,就算勉強吃,也是食之無味。”
但這並不能讓兩傢伙的敵視減輕。
薛城又一條大魚順著靈力線游上來,落盡薛城的魚桶裡,桶裡如今已經有十多條大魚了。
薛城收起靈力之線道:“不少了,待會兒有一場硬仗要打,你們兩個跟著裴楠過去幫忙,若是表現好,回來給你們烤了這些魚慶祝,若是表現不好,我就烤了自己都吃了。”
聞言,野人和貓靈蟲嗖的竄到裴楠身邊,一左一右跟好。
裴楠驚詫地莫名其妙時,突然一隻傳訊紙鶴飛到他面前,他伸出手指,紙鶴化作星星點點,匯成一句話:“大師兄,快回主峰,符峰來送謝禮了,符峰峰主都來了,專門要感謝你!”
裴楠對薛城道:“薛師妹,我去主峰一趟,你跟我一起過去嗎?”
薛城道:“我不了,我在這裡幫你護持。萬事遵從本心,不是你的錯就不要強加給自己,我們盡人事聽天命,不要過於給自己招攬責任,有時候學學裴浪反而會不錯的。”
裴楠一愣,頓時心境爲之一明,忙施禮道:“多謝薛師妹指點,師兄頓感豁然開朗!”只顧得開朗,都沒留意,薛城直呼他和裴浪的名字連師兄都不叫了。
裴楠御起飛劍向著主峰而去,野人和貓靈蟲在身後緊緊跟著他。
裴楠一回頭,看到凌空飛行的貓靈蟲不奇怪,但這個老頭兒分明是個凡人,緣何能夠凌空飛行?
裴楠的心思頓時活絡:“前輩,您……是您嗎?是您給給弟子治療雲師妹病的方法嗎?”
野人仿若沒有聽到,只是緊緊跟著裴楠飛行,任他再說多的話也一語不發,只是兩隻眼珠子死死盯著他。
若非這野人跟著薛城一直沒有有過什麼害人的行爲,而且剛纔薛城吩咐他們倆跟著裴楠的話,裴楠見到這死死盯著自己的眼神會毛骨悚然的。
薛城望著裴楠飛走的方向道:“棋局應該結束了,棋子要反抗棋手了。”
裴楠在主峰大殿外落下,符峰的一衆女弟子已經涌過來了:
“裴師兄好!”
“見過裴師兄,嘻嘻!”
……
這女弟子現在都把裴楠當自己人了,不光因爲他救了雲芙蓉,還因爲他做了六天好吃的東西,湯餵給雲芙蓉,好吃的可是都餵了這些女孩子。
吃了人家的好吃的,當然還想接著吃。一羣女弟子雖然不說暗許芳心,但裴楠若是要尋道侶,她們一定會舉手參加的,屬於鐵桿粉絲、小迷妹一般的存在。
年長女弟道:“裴師兄,我們峰主在迎客廳與藥鼎峰大師伯說話,峰主對於非常讚賞你呢!”年長女弟子應該算是老迷妹了吧。
年輕女弟子圍著裴楠身後緊緊跟隨的貓靈蟲和野人,非常好奇:“好可愛的貓貓呢,能不能摸摸啊大師兄?”
裴楠回頭道:“別惹它,它是結丹妖獸,我都不敢惹呢,除了薛師妹的話,它誰都不買賬。”
女弟子趕緊將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
貓靈蟲賞了女弟子一個刀眼,嗖的躍到裴楠的肩膀上,半瞇著眼睛打烊了。
女弟子們依然對毛茸茸的貓靈蟲充滿興趣:“大師兄,這個就是治好了裴浪的貓靈蟲吧?”
“大師兄,這個野人是誰啊?他穿的衣服好另類、好友風格哦!”
年長女弟子道:“不得無禮,這位前輩剛纔凌空飛行,我等看不透修爲,最少是結丹期前輩。”
打算伸手摸摸野人身上的莽皮短褲和坎肩的女弟子趕緊收回了手。有的女弟子躬身施禮:“見過前輩。”
但莽皮野人眼神都不賞她們一個,只是死死盯著裴楠。
裴楠走向大廳,他就跟向大廳而去,反正就是僅僅跟在裴楠五步以內,讓裴楠的身影時時在他的視線中心範圍。
裴楠進了迎客廳,見過前輩們,符峰峰主和前輩對裴楠大加褒獎一番。
藥鼎峰的前輩很是高興,決定要設宴款待符峰峰主來訪。
賓主正在歡笑的時候,藥鼎峰弟子慌張來稟報:“師伯師叔,法峰峰主打頭,帶著修神峰、器峰三峰主要弟子氣勢洶洶闖進我們藥鼎峰來,說是要捉拿奸細!”
“放屁,我們藥鼎峰怎麼會有奸細?”脾氣火爆的一位藥鼎峰元嬰師叔脫口罵道。
符峰峰主立刻示好:“齊真君莫急,或許是有什麼誤會,本君一定主持公道,還藥鼎峰一個清白。本君對於藥鼎峰是很信任的。”
說話間,衆人出了迎客廳,只見天空數十道身影倏然而至,在對面落下。
一落地,一中年男子就衝著藥鼎峰的師伯怒氣衝衝道:“朱老頭兒,快交出仙巖派的間諜,否則你們藥鼎峰全部都是奸細,務必從仙石宗除名!”
脾氣火爆的師叔齊真君怒起:“放屁,我們藥鼎峰世代都是仙石宗最忠貞的力量,你們法峰倒是出國不少奸細……”
大師伯朱真君擺擺手,將師弟攔在身後對氣勢洶洶而來的一干人衆道:“諸位師兄師弟,間諜一事本君並不知情,諸位可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們藥鼎峰窩藏了間諜?”
一名女元嬰真君一語不發,走上前,取出一個儲物袋一拍,啪啪啪,幾件東西落在地上。
衆人定睛看去。
“啊——”符峰的幾個低階女弟子直接尖叫出聲。
符峰一位元嬰女真君立刻責怪道:“幾個斷肢而已,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我輩修士就應該殺伐果斷,看淡生死!你們幾個,準備動身去千秋島做任務吧。”
幾個女弟子臉有愧色地答應道:“是,師叔。”
藥鼎峰齊師伯望著地上的幾個斷肢,不解道:“這是何意?”
中年元嬰男修道:“難道齊真君看不出這是一位元嬰修士的斷肢嗎?”
齊真君道:“這是誰的斷肢?”
丟出這些斷肢的女子冷冷道:“仙巖派,冷寒。”
齊真君道:“諸位師兄師弟師妹,應該信得過齊某不會窩藏仙巖派的奸細吧?”
衆人先後點頭。
齊真君道:“既然如此,我們都是仙石宗中流砥柱,自然要齊心協力爲仙石宗的考慮。諸位師兄師弟,可否言明,若是我藥鼎峰真有人窩藏奸細,本君第一個不饒他!”齊真君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一臉正義凜然。
那名倒出斷肢的女子一揮手,在周圍佈置了隔音結界,只將幾個核心元嬰修士隔在其中,然後開口道:“十天前,我師父在自己的洞府修煉,遭遇仙巖派數十名元嬰修士的埋伏,他們手持化神期神器,重傷了我師父,但是那些元嬰修士也死傷大半,逃出來了一小半,其中一個被師父斷了下肢的元嬰冷寒沒有逃出仙石宗。我們通過各種調查,有理由相信是你們藥鼎峰窩藏了冷寒。”
這個信息對於在場數位元嬰修士也是bào zhà性的,數息後,纔有修士急切開口道:“樓蘭真君,你師父……尊者他……他受傷了嗎?”
女子冷冷道:“沒錯,師父受傷不輕,仙巖派不惜損耗數十位元嬰修士來伏擊我師父,當然不會就這麼結束。他們一定在準備對我仙石宗有大動作。沒有我師父的守護,仙石宗危在旦夕。諸位,是要與仙石宗生死存亡,還是背叛宗門求得一條生路,是選擇的時候了。但是,就算仙石宗亡了,我也要將仙石宗的奸細揪出來,碎屍萬段!”
不管衆人內心怎麼想的,起碼錶面上都在堅定地表示與仙石宗共存亡。
“既然大家都表示了對仙石宗的忠心,就請先將仙巖派冷寒和窩藏仙巖派冷寒的奸細交出來吧!”樓蘭真君冰冷地道。
齊真君道:“本君實在不知道是誰窩藏了仙巖派的冷寒,樓蘭真君可否提供一些信息,讓我們藥鼎峰自己先清理門戶?”
樓蘭冷冷道:“我若知道,就不是帶人來藥鼎峰坐鎮親自搜人了,而是直接去殺了他們。現在的藥鼎峰,已經被團團圍住,那個奸細插翅難飛。我給你一個時辰時間,自己先搜索,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就會動手搜查。”
齊真君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好。”說著伸手撤掉結界,“諸位請去迎客廳喝茶,我們藥鼎峰一定會過山處理此事。”
沒有人留意到後面的弟子中,裴楠的臉色蒼白。
外峰的人都去了迎客廳休息喝茶,齊真君開始發號施令:“楠兒,現在給藥鼎峰所有人傳令,無論是否閉關,全部到藥鼎廣場來,不來者,按照違抗門派命令處置。”
裴楠領命:“是,師伯。”說著去傳令堂,給各處傳達命令。
一隻只紙鶴飛出,藥鼎峰上空響起緊促的鐘聲,鐘聲持續不斷,加持了法力的鐘聲傳播到巨大的藥鼎峰島每一個角落。
聽到鐘聲和街道紙鶴的藥鼎峰弟弟紛紛放下手頭正在進行的事情,趕往藥鼎廣場。
半個時辰不到,藥鼎峰的弟子集結完畢,各處開始清查人數。
“報告大師兄,飛鶴谷弟子三百八十一人,全部到齊。”
“報告大師兄,一粒平原弟子三千六百名,全部到齊。”
“報告大師兄,蒙牛草原弟子兩千八百名,外出做任務四十三名,實到兩千七百五十七名。”
……
一圈彙報下來,煉氣期弟子除了外出做任務和在長仙島任職的,全部到齊。
元嬰修士們除了峰主,全部到了。
裴楠站在煉器築基期弟子陣列的最前邊,都不敢擡頭去看祖爺爺的臉。
不用去搜查,他也知道那個元嬰修士藏在祖爺爺的洞府養傷。不用去看祖爺爺的眼神也知道他在給自己暗示,但是,這樣的身份和事情,他真的無所適從,他寧願去爲了仙石宗戰死,也不願意披上這個不光彩的身份。
他已經在心裡問過一萬次,爲什麼會是他?仙石宗千千萬萬的修士,爲什麼他竟然是從小就被仙巖派安插在仙石宗的間諜?
就算他如何地不願意面對,該來的還是要來的,齊師伯開口道:“楠兒,你帶上本峰的自律堂子弟,逐一檢查整個藥鼎峰,無論是誰的洞府都不要放過,發現任何可疑的情況都要向本君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