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緩緩吹。
雲慢慢飛。
廣闊無邊,又原始荒蠻的山野,在下方鋪展開來,彷彿一幅宏大的畫卷一般,說不出的壯麗。
偶有獸吼之聲傳來,打破寂靜,震動一片山谷天地,但放在那廣闊無邊的山野之中,又渺小如塵埃。
......
嶽巋然和戲小蝶駕在一朵雲上,朝前飛去,誰也不說話,倚靠在一起,享受著無人打擾的大好時分。
這麼多年下來,二人又沒有服食過什麼永駐容顏的靈丹妙藥,樣子均都更成熟了不少。
嶽巋然已經是三十歲人樣子,一身黑色袍子,身材高大雄壯,每一絲肌肉裡,都彷彿蘊藏著爆炸般的力量,面孔立體而有棱角,膚色古銅,散發著穩重而又迫人的氣概,彷彿隨時都會傾倒下來,砸碎大地的高山一般。
一雙眼睛,不閃時靜若深淵,微微一動時,又滿是精明睿智的光,一閃而過。
戲小蝶則是二十七八歲樣子,身材更圓潤了幾分,一張俏臉,彷彿蘋果一般,美目轉動間,落落大方,端莊與風情齊現。
一身白衣,一頭烏黑長長,簡簡單單的高高挽起,以一根黃木簪子定住,洋洋灑灑的飄著。
歷練的久了,氣質也是更加的沉穩起來,只目光偶爾飄過嶽巋然時,有溫柔淺笑之意,一閃而過。
這一段時光,顯然是她期待已久的,彌補了那場幻象世界裡的遺憾。
“師姐,我們這個世界,存在了多少年了?”
這一刻,嶽巋然陡然問道,滿眼的思索探尋之色。
這一問,問的戲小蝶愣了愣。
“你此話何意?”
“我的意思是,自從開天劈地到現在,我們這個世界,存在了已經有多少年了?”
“開天劈地?誰開天劈地?”
戲小蝶神色更愕。
嶽巋然目光一閃,想了想道:“我們這個世界,是如何誕生的?傳說之中,又是如何記載的?”
“這我哪裡知道?!?
“就沒有人探尋過這個問題嗎?世界是如何誕生的?我們人族,又是從哪裡來的?妖獸們又是從哪裡來的。”
嶽巋然再追問。
對於自己會魂穿到這個史前世界,他總感覺迷霧重重,有時甚至懷疑,這個世界,到底是不是自己後世那個世界的史前。
譬如紙張這種尋常東西,根據歷史記載,出現的時間,就完全不是史前,但它現在出現了。
如今從黑石域,趕往天海域,看不到一座熟悉的高山,看不到一條熟悉的大河,忍不住再次思索起這個問題。
......
戲小蝶聞言一笑,說道:“師弟想法,真是古怪,倒是和那些凡人差不多?!?
“凡人那裡,莫非有記載,他們是怎麼說的?”
“我在幼年學字的時候,讀過不少凡人典籍,其中說法,五花八門,最常見的說法,便是我們這些修士,創造了這個世界,也創造了他們,他們都是修士中淘汰的後代,註定要供奉我們。”
嶽巋然聞言,搖頭就是哂笑。
可肯定這是別有用心的修士,故意放出來的!
“修士呢?他們又是如何說的?”
“修士之中,我很少聽到哪個,追尋這些問題的答案,個個都是忙著修煉?!?
“但仍舊聽說過一些,對吧?終究是有人耐不住好奇,會去追問的?!?
“沒錯!”
戲小蝶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答案大致分爲兩種,第一便是我們的祖先,來自遠方的繁榮天地裡,是他們孕育了我們,也爲我們創造了這片生存的天地?!?
“第二呢?”
“第二個說法,就要更玄乎了,說我們是從天上的那些星辰裡來的,至於更深的解釋,無人能給出更多的說法來?!?
嶽巋然微微點頭。
“那我們這個世界,存在了多少年了?”
再次回到第一個問題。
戲小蝶想了想,還是搖頭。
“不知道?!?
“書中沒有任何記載?”
“不是沒有記載的問題,而是修真界的打打殺殺太多,一些有著遙遠記載的家族,說不定幾百上千年後,就被人滅了,家族中的記載,因此也消亡在了歷史長河之中。一代代勢力更替下來,遙遠的歷史,已經沒人說的清了?!?
嶽巋然再點頭。
是這個道理!
不要說是這殺伐不斷的修真界,就是後世凡人的那些戰爭,就把短短幾千前的歷史,給打成了碎片,留給後人無數的謎。
若想探尋這些問題的答案,恐怕要去繁榮天地裡,那些傳承了更久的宗門勢力裡。
......
“師弟今天,爲何突然問起這些?”
戲小蝶問道。
嶽巋然聞言,深邃一笑,掃了她一眼,說道:“師姐,不管你信不信,當我們修煉到某個極高極高的層次之後,一定會去追尋這些問題的答案?!?
戲小蝶聞言,神色古怪的看著他。
“師姐爲何這麼看著我?”
“這些道理,師傅肯定是說不出來的,我只是好奇,師弟到底是從哪裡知道的?!?
嶽巋然聽的微微一笑。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告訴你答案?!?
戲小蝶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
......
向前。
不斷向前。
二人靈識,時常掃到其他修士,全是和他們一個方向裡,朝著天海域去的,多是陌生人,二人沒有理會。
一連數月過去,終於把黑石域,走到了這個方向裡的盡頭,但前方里,卻還不是天海域,而是一片看不見盡頭的汪洋大海!
沒錯!
就是大海!
這片被黑石域的修士,稱爲無望海的地方,將黑石域和天海域,分割開來,更形象的說,黑石域和陰雨域連起來的那一大片地方,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島嶼!
而天海域,或許是對面更大世界的一個靠海的邊緣地帶,因此纔有了天海域之名。
戲小蝶幽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