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柳菁月疑惑道:“你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了嗎?”
鬱風搖了搖頭,就在剛纔那一刻,玉鐲突然一緊,鬱風暗自吃痛,旋即說道:“還是儘快給師兄們療傷吧,我去下面給你們準備晚飯……”說完,便背起籮筐,獨自一人走下山坡,柳菁月皺眉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奇怪,自己並沒有說錯什麼。
衆人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鬱風究竟發生什麼事,或許是年輕太小,有點不習慣吧,又或許是一個人自在慣了。
而後,衆人便急忙查看著其他人的傷勢,該包紮的包紮,有的也走下山坡,他們的包裹和帳篷都留在山坡之下,一些藥物也在包裹之內。
河岸邊,鬱風卸下籮筐,回頭看了一眼,低聲道:“師父,爲什麼你會害怕別人說起你的名字?”這時,玉鐲微微顫動了一下,凌風身形出現在眼前。
凌風直接站在他面前,這樣能看到山坡之上下來的人,只聽凌風說道:“現任劍神天心,其實是一個邪教之人,三百年前我無意中發現了他的身份,他是拜月神教的教主,我邀請他參加劍神大賽,結果他將我重傷;
在逃亡之中,我又發現他的另外一個身份,妖界之人!一番大戰,我已經遍體鱗山,他將我封印在你手上的納鐲之內,丟棄在荒山野嶺,一旦讓他知道我還存活在世間,他一定會想方設法找到我,將我剷除,還有劍冢山莊,那是我的家,現在你知道我說的意思了嗎?”
話落,鬱風駭然變色,失聲道:“天心怕你泄露他的身份,無論如何都會剷除你,如果他知道我,就一定會來到天玄門,是嗎?”
凌風默然的點了點頭:“所以我跟你說過,我的名字已經成爲了禁忌,但天玄門的人應該還不知道,因爲世間很多人都以爲這是個傳說,但它是真實的,的確會引來殺身之禍啊!”
鬱風有些緊張的問道:“那先在該怎麼辦?”
凌風嘆道:“現在後悔晚矣,唯一的辦法就是離開天玄門!”鬱風無奈至極的看著他,心頭的確有些後悔自己爲何要說出凌風的名字,說道:“但這也不是唯一的辦法,萬一拜月神教的人真的追殺到天玄門,又怎麼辦?”
凌風低喝道:“愚蠢!你這是自尋死路,我兩個都會被天心滅殺的,我現在僅僅是劍皇境界,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如果這個消息真的被傳出去,天玄門遲早都會遭到滅門——”
鬱風驚駭欲絕的看著他,原來‘凌風’兩個字代表的不單是劍神,更多的是災難,他開始有點後悔了,後悔當初爲何會撿到這個玉鐲。
凌風說道:“你在後悔?”
鬱風低下頭,兩人就這樣默然相對,半響之後,鬱風長嘆道:“有因必有果,事已至此,我後悔還有什麼用,難道就沒有解決的辦法了嗎?”
凌風看著遠處的景物,說道:“有,就是去送死!即便天玄門相安無事,我劍冢山莊也會被毀滅,你也白白犧牲,如果你夠強,天心自然不會傷你分毫,但那太遙遠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正邪交織,黑白顛倒,實力爲尊,強者至上,有時候知道太多的秘密也不好,和修真界一樣,一旦跨入,很難掙脫出來,要麼被人殺,要麼殺別人!”
這時,鬱風說道:“那我們可以去請求十大門派聯合起來,或者神界之人,共同對抗拜月神教?”
凌風轉過身,搖頭說道:“你現在才幾歲,他們會相信你的話嗎,就算告訴他們事情,又能怎樣?而且拜月神教詭秘莫測,又來自妖界,很多事你都不知道,神界同樣忌憚拜月神教,何況十大門派,他們不會冒險。”
鬱風焦慮的說道:“總不能讓他們遷移天玄門吧,那更是不可能,劍冢山莊的人又怎麼辦,我真的好亂啊?”
凌風說道:“如果真的散佈出去,拜月神教不會立刻展開追殺,畢竟有著神界在監視著他們,十大門派也是不容小覷,先不要慌,有些事既然註定,既來之,則安之,坦然面對……”
這時,一些弟子已經下到山坡,凌風急忙鑽進了納鐲之內,鬱風也開始準備晚餐,就在半個時辰之後,一道人影朝著南方天際御劍飛來,吸引了衆人的目光,而且看樣子還是朝著他們這邊飛來。
柳湘長老駐足觀望,驚咦道:“是李祥!他怎麼會來這裡?”這李祥是天玄門的一位老弟子,是一位高級劍聖,年齡爲六十歲,但看起來和一箇中年男子差不多,絲毫沒有蒼老之色。
半響之後,李祥便降落在山坡上,看了衆人一眼,當先開口道:“鬱風呢?——”
聞言,鬱風站起身來,衆人也疑惑的看著他,柳湘走將過來,問道:“看你如此匆忙的樣子,發生什麼事了?”
鬱風也走將過來,還沒有詢問,李祥就說了一句:“你哥哥失蹤了!”話落,鬱風臉色大變,脫口而出:“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平明無辜的失蹤?”
李祥也來不及解釋什麼,直接說道:“你跟我回門派就知道了,柳湘長老,餐飯的事,你們就自行解決一下。”柳湘默然的點了點頭。
隨後,李祥便拉著鬱風跳上了長劍,鬱風飛行而去,半響之後又消失在天際,來去匆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沈雲天和郜飛都幸災樂禍的偷笑著。
李祥的速度也極爲恐怖,傍晚時分便回到了天玄門內,徑直降落在廚房的庭院之內,庭院有一點冷清,此時正站立著好幾個人影,莫言掌門、兩位長老,以及其餘幾位老弟子,都正等待著兩人的歸來。
兩人剛剛降落在地面之上,鬱風便緊張的問道:“莫言掌門,我哥哥真的失蹤了嗎?”
莫言掌門點了點頭,鬱風二話不說便衝進了兄弟兩人居住的房間,果然,房間內空蕩蕩的,哪裡還有鬱塵的身影,莫言掌門等人跟著走將進來。
莫言掌門方纔說道:“早上的時候,我們就發現你哥哥已經不在了,我們派人去滎陽城內尋找,包括那個妓院,也沒有你哥哥的影子,後來我們問了一番,才知道你哥哥從未進入過妓院,也沒有所謂的歌妓。”
語畢,鬱風不可置信的驚呼一聲,心頭詫異無比,從來沒有進過妓院?那他身上的香氣又是怎麼回事!
莫言掌門又說道:“你哥哥留了一封信,在你枕頭下面!”
鬱風急忙翻開枕頭,果然有著一個信封,外面寫著‘風弟親啓’,仔細一看,已經被封住,看來沒有被莫言掌門他們打開過,鬱風急忙撕開信封,只見信紙之上寫著幾行字:
‘鬱風,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天玄門,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一直以來,我都向你隱瞞著很多事,我和你並不是孤兒,而是逃亡出來的,我帶著你一直隱藏在天玄門,就是爲了躲避某些人的追蹤;
至於原因,現在還不是你知道的時候,來日,當你遇到墨羽之時,便是你我相見之刻,你秘密修煉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希望你好好修煉,你的一生早已註定,我的枕頭之下有一塊玉佩,請將它隨身攜帶,它會在關鍵時刻保護你,看完此信,將它毀掉,切記切記!’
看完,鬱風又急忙走到鬱塵的牀邊,打開枕頭一看,果然有著一塊黑色的玉佩,但形狀有些奇怪,呈菱形,有點薄,倒不如說是一塊墨片。
鬱風拿在手中,一股溫涼的感覺侵入腦海之內,那墨片中心便發出了一道綠色的光芒,隨後又消失了,鬱風將之掛在脖間,失落的再次看了一遍,默默的走到案桌旁邊,拿起火摺子,吹了吹之後,點燃蠟燭,連帶信封點也一起點燃,丟在火盆裡面,看著他靜靜的燒完。
至始至終,莫言掌門等人也一言不發的看著他,雖然心頭有些好奇,但還是不想過問,畢竟是鬱風的隱私。
良久之後,鬱風纔回過神,看著莫言掌門,臉色平靜的說道:“我哥哥真的失蹤了,莫言掌門,我想離開天玄門。”
衆人對視了一眼,莫言掌門說道:“如今只有你一個人,還是留在天玄門吧,你放心,我會爲你安排的……”
鬱風搖頭道:“不,我要去找他,他還活著,我已經決定了。”莫言看了他一陣,點頭道:“那好吧,我也不勉強你,如果要離開,就領一些盤纏,路上也方便。”
鬱風點了點頭,突然雙膝跪地,驚得幾人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只見鬱風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並說道:“莫言掌門,非常感謝你這麼多年來對我們的照顧,來日方纔,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
莫言掌門急忙將他扶將起來,說道:“不要客氣,畢竟你也是我天玄門的一份子,好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什麼時候走,我都不會攔你。”說完,便和其餘人一一退出了房間。